第二十五章 棠溪黑劍響鳳歌
“丁零當(dāng)啷?!?p> 聲音雖頗為熟悉,但聒噪得杜世閑有些煩躁。
杜世閑還未動,眼前之人已先動了,兩手同時攤掌推來,直欲按在杜世閑面門。
杜世閑渾身乏力難以動彈,只覺得眼前掌風(fēng)凜冽,像是數(shù)九隆冬的刺骨寒風(fēng)一般,直刮得人臉面生疼,風(fēng)聲太狠,吹得杜世閑睜不開眼。
這一掌挨中,自己非得爛出牙床來,要是讓田星原見到了自己的慘樣,自己以后怎么辦吶?
杜世閑正想著,忽然臉前風(fēng)力一失,忙睜眼看去,眼前之人變得肥胖了許多。
杜世閑忙扭頭看去,那人不知怎地,竟被錢根一下撞出這么遠(yuǎn),自己扭頭看來,這人還在天上飛著。
眼看這人要砸在地上,前方頓不文先站了過去,待到這人將將落地之時揮手一抓,落手之力伴著那人下墜之力一下按去,這一爪直陷進(jìn)那人胸口。
接著頓不文猛地一甩胳膊,竟一下把那人甩了開來,手里還多了一柄通體玄黑的劍來。
那人一下砸在地上,還未起身,田星原的短匕已按在了他脖子上。
“別跑啊小哥?!?p> 說時遲那時快,從杜世閑閉上眼再睜開到此時不過幾個呼吸時間,己方轉(zhuǎn)危為安不說竟然反占上風(fēng),幾人武藝各有精妙,惹得杜世閑羨慕不已。
錢根真的堅如磐石,出手之間,整個身子都能用來抗敵,頓不文更不消說,輕功卓絕,手法也快,出招之間竟還能在人身上摸出武器來,就連武功平平的田星原,剛才蹲身按匕的樣子也頗為瀟灑。
杜世閑還在想著,便聽見那人在匕首之下叫了起來:“各位同袍,這次是我不對,我認(rèn)輸,是去找將軍、元帥告狀還是讓我賠錢賠物,各位只管開口,我半個子也不還!”
錢根慢悠悠地走上來,開口道:“你能賠多少?”
那人見有的談,忙開口道:“錢財寶物應(yīng)有盡有,等回去我?guī)銈內(nèi)ツ?!?p> 錢根聽聞撇了撇嘴,說道:“還以為你真能有什么值錢物件呢?!闭f著竟扭頭走開。
那人一驚,忙大聲喊道:“兄臺別不信,烏某真有錢物能入眼!”
這時卻沒人再搭理他了。
那人也不敢說話,只得縮著脖子環(huán)顧著幾人,滿臉哀求之色。
過了好一會兒,田星原才笑著看著這人開口道:“你那黑劍看著也不是凡品,剛才怎么不使劍?。俊?p> 那人胸口被頓不文抓出的傷痕已不再流血,這會兒他臉無血色,什么都說了出來:“那不是我的劍,是棠溪七劍之一,我拿來想獻(xiàn)給彭大少,剛才怕你們出手強(qiáng)搶,這才先出手的。劍給你們,換我一條活命?!?p> 頓不文聞聲晃了晃手里的劍,“叮鈴咣啷”地響了一陣,這才開口道:“這是棠溪七劍?就是帶個響?”
錢根看了看黑劍,又看了看杜世閑,這才開口道:“這是鳳歌響劍,劍柄有機(jī)關(guān),真氣渡進(jìn)去便會發(fā)出聲音,這聲音能響得人煩躁起來,也是個好玩意?!?p> 一句話說完,見眾人都看著鳳歌劍,也無人接話,錢根撇撇嘴又開口道:“杜兄若是使上這柄劍,還能用來趕尸了?!?p> 這句話說得頓不文恍然大悟,忙幾步上來把劍遞給杜世閑,還諂媚地笑道:“正是,正是!杜兄真是這柄劍的良主?!?p> 杜世閑一時沒回過神來,下意識地結(jié)過劍來,仔細(xì)看去,這劍柄刃同色,漆黑地,也不反光,除了拿起時有聲音之外,也沒什么不同之處,剛才那惹人煩躁的感覺,只需真氣一轉(zhuǎn)便可忽略不計,這劍好像只是奇淫技巧一般,也無甚厲害之處。
杜世閑結(jié)過劍來,還未開口,只聽見“啊”得一聲,唬得杜世閑忙聞聲看去,田星原的劍不知何時已插進(jìn)了那人脖頸里。
“來,有了新配劍,不得試一試?”
這劍一觸便響,用作配劍,還真是有呼告眾人之用,自己若是個高調(diào)性子,配這劍還真是適合。
不過心上人的話,杜世閑還是不忍拒絕,幾步跑上前來,渾身掏了掏,好一會兒才摸出掉進(jìn)腰帶的趕尸藥來。
棠溪村一個看似尋常的屋子里,此時客廳的地板已然坍塌,漏出一個地道。
地道前一男一女在說著什么。
男的開口道:“下面是什么咱倆就亂下?那倆千戶你要帶著,現(xiàn)在讓他倆探探路也好啊。”
女的“哼”了一聲,說道:“彭浩然!現(xiàn)在你就回答我,是你打頭陣還是我打頭陣?”
原來是彭浩然和李戮二人。
彭浩然許是用猿猴習(xí)慣了,這次出門就帶了只小猴子,猴子手里握了根木制的棍子,彭浩然手里也拿著根木根。
彭浩然用手中棍子敲了敲李戮背在背上的關(guān)刀刀把,說:“準(zhǔn)備好吧?!?p> 小猴子率先跳下地道,彭浩然緊跟其后,李戮笑了笑,拿住關(guān)刀也跟著跳下。
李戮還未落地,便聽見一陣風(fēng)聲,此時地道中伸手不見五指,李戮只得下意識舉刀一擋,“亢”得一聲,不知被什么撞到,單手拿刀吃不住力,刀身直砸在自己身上,帶著自己飛撞到背后墻面,墻應(yīng)聲裂開!
墻面裂開,透出了昏暗的光,李戮得了光明,在空中一個空翻穩(wěn)穩(wěn)落在地上,便看到彭浩然和小猴子舉著棍子盯著前方,地上三三兩兩掉著幾根斷箭。
李戮四下看了看,說道:“沒人,是機(jī)關(guān),往這走。”說著,便往墻面裂開的地方走去。
彭浩然扭身跟上,說道:“這什么人的家?還有地道,這地道兩排還嵌著夜明珠,倒像有寶貝的地界?!?p> 這時彭浩然看到墻面上還有些看不太清的畫,又問道:“這畫的什么?一個金色光頭男人,背上還有那么多手臂,還畫著個頭發(fā)盤成一團(tuán)的男人,手里拿著根戒尺,這都什么???”
李戮回答道:“不知道這有什么。墻上畫的應(yīng)該是棠溪村的過往吧。”
彭浩然更加疑惑,問道:“棠溪村不就是個市場,還有什么歷史嗎?”
李戮不耐煩地回道:“別問了,等咱們軍隊打出這片山脈,這里有什么你也都不用知道了。”
彭浩然悻悻地說道:“棠溪村地道里畫著個光頭,像是個僧人,這棠溪不會還和大海寺有關(guān)系吧?”
彭浩然見無人應(yīng)答,又沒話找話地說道:“咱們這山脈,也不知方圓幾里,想要出去,可不知哪一年了,要是那么好出去,這里還會沒有山外的消息嗎?我看吶,根本沒什么山外,這就是整個天下了。”
李戮沒好氣地“哦”了一聲便不再開口,彭浩然討了個沒趣,也不再說話,邊走邊打量起墻上的壁畫來。
最開始的一張是千手的人和拿戒尺的人對站。
第二張便是兩人對打。
第三張是兩人都受了傷,身旁有許多和自己同樣裝扮的人圍著。
第四張是一個正常人一般的金色光頭,和一個和剛才拿戒尺的人同樣裝扮,只是沒拿戒尺的人。
第五張是這二人跑開。
第六張是這兩人圍著一個大鼎。
第七張是鼎里飛出來了什么東西,畫著這東西的墻體已然脫落,裂塊周邊只是畫出的光芒。
第八張是這兩人死在了鼎前。
第九章是一個人的背影,旁邊一個和這人差不多高的背包,這人的面前是一片村子,村門上寫著“棠溪”二字。
后面應(yīng)該還有兩幅圖,可是墻面已然斷裂得不像樣子,看不清是什么了。
不知走了多久,兩邊的墻壁上也只剩秦磚和裂紋,彭浩然小聲嘀咕了一句道:“也不知這是個什么東西?!?p> 李戮顯然也看到了這些圖畫,說道:“不知道,應(yīng)該是個寶貝?!?p> 彭浩然還未回話,腳下剛踩到的磚頭向下一動,兩邊的墻面上“鐺啷啷”射出些箭來!
李戮見狀忙舉刀應(yīng)對,兩腿交錯,好像箭一飛來便要跳起,可是箭還未觸及面門便停在了空中!
彭浩然的笑臉從箭后探了過來:“沒嚇住吧?”
李戮看著彭浩然手中木棍上插滿了箭,心下感嘆了一句大家子弟果然好身手,卻也不夸獎彭浩然一句,只撇了撇嘴笑道:“傻樣子?!?p> 話音剛落,二人便感覺到地面一陣震動,好像這條小道就要斷開!
還好這時二人已然走到了小道端頭,都看到前面是一個庭室,李戮說道:“快跑,去前頭?!?p> 說著話,二人便向前跑去,身后的小道便塊塊碎開,不知掉到哪里。
二人跑到庭室中,這里安安穩(wěn)穩(wěn)地,二人便緩了口氣,還未開口,便聽得前方一陣怪異的聲音:“打擾棠溪之神,不可饒恕。”
二人忙聞聲看去,剛抬起頭,便是一刀劈來,二人向兩邊就地一滾,再抬起頭,這才看到前方竟是一支百人左右的軍隊,此時的軍隊晃動之下全身掉灰,應(yīng)是在這站了很久。
彭浩然見狀大喊道:“抱歉,我們不知這是哪里,勿闖了來,這就回退。”
可前方軍隊卻不答話,列隊跑到二人身前,陣仗散開便是亂刀劈來!
刀身帶銹,卻威勢不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