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齊悅?
“小姑娘你慢點吃,管夠!”
煎餅攤的婆子盯著我樂呵呵的說道,“你這個小姑娘,還挺能吃的,這都第十個了吧?!闭Z罷,又興沖沖的端來了三個土豆餅。
看著眼前的四個空盤,我艱難的打了一個嗝。胃已經(jīng)漲得生疼,再吃半口我的腸子都快撐爆了。
可我還是不想停,這算是一種自我懲罰嗎?用自虐來減輕自己的負罪感,用食物來慰藉我心中永遠的痛。
不是說好了,要重新開始的嗎?
不是說好的時過境遷嗎?
齊悅,我到底要什么時候才能徹底把你放下?
正當我要往嘴里塞下第十一塊兒土豆餅時,一支冷箭“嗖”的一聲釘在我面前。
驚魂未定的我穩(wěn)了穩(wěn)心神,定睛細瞧,眼前這支羽箭和昨天刻著蝌蚪文的竟然是同一種!
我警惕的四下查看,在人群里看見了昨日在暗娼館刻意與我搭話的那個女子。
她依舊是盤了個簡單的丸子頭,隨意的插著一根木簪,穿了一身墨色男裝,眉目間果然有田貴妃的影子,只是比仙女娘娘年輕太多。
只見她神色慌張的在人群里東張西望,鬼鬼祟祟。像她這樣出眾的人,就算打扮的再普通,也不會被人群淹沒。
我盯著眼前的箭,這會是巧合嗎?眼看她就要在我眼前消失,來不及多加思考,我果斷的舍棄了自我墮落的暴飲暴食。
“婆婆,我不吃了,這帳記在宋小爺身上!”
語罷,我拔出那支羽箭,小心翼翼的跟了上去。
我自認跟蹤人的功夫天下第一,卻還是將那狡猾的女人跟丟了,難道是被她發(fā)現(xiàn)了嗎?
不應該??!
我悻悻的轉身,剛才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她的身上,連自己何時走到醫(yī)館門前都不曾發(fā)覺。
這時候的太陽很烈,盡管在陽光這樣充足的午后,醫(yī)館看上去依然陰森恐怖。
本是一座好宅子,占據(jù)了天時地利,實在是可惜了。
咦?
昨日宋大人親自貼上的封條哪里去了!
難道?
我一個箭步?jīng)_上前去,利落的推門而入,空氣中的薄荷味早已消散,這屋里的氣溫卻還是要比室外低幾度。
凌亂的地面終于讓這里有了敗落的感覺。
我怔怔的看著正對面的密道,它猶如一個黑洞,深邃,卻散發(fā)著獨有的吸引力。
偏我沒有旁的優(yōu)點,除了天大的膽子,還有足以害死的自己的好奇心。
懷著復雜的情緒,我慢慢走向了地下。額頭冒著虛汗,胃里翻江倒海,早知如此,我就不應該吃下那十個該死的土豆餅。
“嘔……”
果然,在走到地下二層時,我不地道的吐了一地,回想穿越后,我似乎每天都在不停的吐……
羞煞人也!
但是吐出來后,整個人都輕松了許多,舒坦!繼續(xù)向下,我來到了昨天聽見奇怪響聲的房間,果然如我所料,這里有人來過。
她刻意的搬動了房間里的大件兒,將正對著門的那一堵墻亮了出來。那墻上不知何時被鑿出了一個小洞,洞里竟還泛著一絲微光。
要知道,這里可是地下三層,少說離地面也有六七米遠,哪里來的光?
難不成,對面還有密室?
現(xiàn)在回想一下,那一支箭,那個神秘的女人,還有這個刻意而為的房間,似乎有人故意將我引到這里,故意讓我發(fā)現(xiàn)這個洞。
這個人苦心孤詣的做這一切,究竟想讓我看什么?
像我這樣的人,估計在鬼片里活不過兩分鐘吧。
湊到那面墻前,我閉上左眼,用右眼透過小洞向里望去。眼前是一個空曠的洞穴,洞深約有六七米,四下漆黑一片,唯有洞頂投射進了很刺眼的白光。
白光的正下方,用很粗的鐵鏈懸掛著一個年輕人,他深深的低著頭,披頭散發(fā),穿著一套破舊的白色內衣,渾身血跡斑斑,傷痕累累。
正在我納悶之時,洞頂灌入了一大桶水,淋了那人一身。他似乎還活著,迷迷糊糊的抬起頭,晃開了遮擋住臉頰的長發(fā),開始舔舐順著面部流淌下來的水滴。
那陽光正灑在他揚起的臉上,我將他的眉眼看的一清二楚,那一刻,我的心似乎一下子被掏空,令人窒息的疼痛洶涌而至。
那不就是我魂牽夢繞的人嗎?
我面無表情的站在那里,渾身止不住的顫抖,反反復復的確認了一遍又一遍,我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事情,就算他和我一樣穿越了,沒道理他的皮囊能一起過來。
那洞里的人,到底是誰!
齊悅,會是你嗎?或者只是一個和你很相似的人?
我的腦袋一片空白,心中只有一個念頭,就是一定要救他出來。
他頭上的那一道白光是什么?
是井!是后院那一口井!
我用最快的速度跑回了地面,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在笑還是在哭,有一種天旋地轉的錯覺,瞬間沒了抓拿。
我到底該怎么辦?
現(xiàn)在不是耽誤時間的時候,我看著桌上那一把切藥的小鐮刀,聶呆呆的發(fā)愣,忽然!一把將它提起來,緊緊攥在手心里,往昨天有狗洞的那條小巷子跑去。
“赤橙黃綠青藍紫!你們出來??!”
我環(huán)顧一圈沒有人應聲,于是果斷的舉起小鐮刀,毫不猶豫的朝著自己的脖子砍去。
若是要我今生再失去一次你,我情愿現(xiàn)在就死在這里!
“嗖!”
一個石子精準的打在了我的右手手背上,在劇痛的條件反射下,我扔掉了鐮刀。這一擊將我細嫩的皮膚打出一條口子,鮮血飆的滿手都是。
七個彩色的影子從四面八方匯聚到我的眼前,異口同聲的說到,“公主您這是在做什么!”
“我要是不這樣做,怎么請得動七位大人?”
語罷,我抱拳道,“長樂有一事相求,希望七位大人能幫我?!?p> 見他們默不作聲,我單膝跪地,“求大人,幫我救一人?!?p> “并非我們不近人情?!边@時,身著赤色衣服的那一位開口道,“實在是皇命難違?!?p> “是嗎?”
“還望公主贖罪!”
既然如此,我轉過身,竄進了身后的狗洞里。這是我為了救他能做的最大犧牲。
貼著墻根,我艱難的站起身,這一次心神有些恍惚,不小心被鐵絲網(wǎng)割破了臉頰,立馬嚇出一身的冷汗。我驚魂未定的盯著眼前顫個不停的鐵絲,生害怕還沒將他救出來,自己就先被萬箭穿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