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物浦,晚。
它被擊退了不少距離。
接近零距離的霰彈槍打在它的身上也并沒能將它的身上打出洞孔來。
為什么是接近零距離而不是完全的零距離?
誰讓槍體做的薄,要是零距離抵住必然會炸膛啊。
就算空了一定的距離,亞伯都能感覺它一副要炸膛的樣子。
手用力一甩,將槍丟向他,槍在碰到它之前毫無懸念的被撕裂了。
亞伯撇撇嘴,心里想到這種從黑市批發(fā)過來的槍質(zhì)量果然不太行,還是從正規(guī)的渠道拿到的槍要好些,雖然也不乏次品就是了。
它在被擊退后立即撲上來,但這顯然在亞伯的預料之內(nèi)。
強化型魔術,防御性魔術一同施展在右腿上,接著身體向后傾,躲過它抓向臉部的利爪,將腿踢出,直擊它的腰部,再是借力使力,在空中將身體旋轉(zhuǎn)360度,左手再伸出時,一把嶄新的霰彈槍出現(xiàn)在亞伯的手中。
膨。
再是一聲槍響。
【偽典·源初創(chuàng)作】。
能夠依據(jù)記憶里存在之物的結(jié)構(gòu)創(chuàng)造出該物品?;蛘咧匦聞?chuàng)造新的物品,新的物品是否能夠使用依據(jù)結(jié)構(gòu)的可行性來確定。
話雖然是這么說,但事實上暫且也只能依據(jù)一定的形式來創(chuàng)造物品,如果擅自脫出范圍就只會創(chuàng)造出廢品來。
因為不能自由自在的創(chuàng)造,所以才被稱作偽典。
亞伯倒是覺得偽典真典什么的無所謂,能夠派上用場的才是最好的。
它的身軀在空中被亞伯補了一槍,身體狠狠地撞在墻壁上,再向前彈回一部分距離。
它爬在那里,雖然還沒有行動,但是亞伯深知它并不是被他打暈或者是打死之類的不存在的事件。
這場戰(zhàn)斗在亞伯和它之間只能有一個人活下來。
在它完全失去行動力之前,攻擊絕不可以間斷。
左手中的槍隨手扔下,片刻后,左手中再次出現(xiàn)了一把同樣的霰彈槍,槍管指向地板,扣下扳機。
消失了有一段時間的爆炸聲再次響起,將夜色打亮。
亞伯在房屋倒塌前從房間的窗戶上跳到了鄰近的樓房中,接著上到三樓,再跳到了一旁兩層高樓房的頂樓上。
亞伯在房屋上奔走,期間路過了許多他設置的陷阱。
亞伯心里雖然對這些陷阱不能派上用場很是惋惜,但是為了保住性命讓自己能繼續(xù)與它戰(zhàn)斗,還是不得不舍棄。
本來還想試一試毒氣有沒有用的啊。
亞伯剛想到這個念頭,危險就迅速逼近,亞伯下意識的運用魔力將整個身體都抬高一個身位,卻不料前來之物也會隨著他的行動而改變行動。
最終,濃縮匯聚成子彈大小的魔力從亞伯的腋下高速通過。
“真是危險?!?p> 話語忍不住說出口來,大概是因為太久沒說話所以有些忍耐不住了。
但它能夠使用純粹的魔力制作類似是子彈的東西,并自由操縱其軌跡這一點已經(jīng)是超出了亞伯的預料。
說是超出了亞伯的預料可能還有些不太準確,應該說出超出了亞伯現(xiàn)在這一刻的預料。
畢竟交手也不止有一兩個回合了,亞伯很自然的認為它并沒有遠程攻擊手段,但就現(xiàn)在的情況看來,完全是亞伯想多了。
并不是它沒有遠程攻擊手段。
而是之前他們間的距離根本沒有施展遠程攻擊的必要。
它的速度足以彌補這一點距離。
而現(xiàn)在他們之間的距離被拉開,對于它來說要追上也是很容易的一件事,剛才那發(fā)“彈藥”,恐怕是一邊進行高速移動的同時,一邊隨手釋放的吧......目的僅僅是為了干擾自己到達下一個陷阱。
不過還是晚了啊。
亞伯從腰間拔出左輪手槍,瞄準它所在的方向,隨時預備著扣下扳機。
嗡,嗡嗡嗡。
耳邊不知為何產(chǎn)生嗡嗡聲在腦中不停重復,身體本身并沒有任何感覺,眼睛一睜一閉,視野就已經(jīng)晃動到地面上。
就好像身體中有什么正在轟鳴,如雷霆在耳邊作響。
這是比之前還要快上至少一倍的速度。亞伯悶聲想到。
原來那個速度還不是它的極限。嘛,想想也是,它的能力強度其實一直是未知不是嗎。僅僅是看到了它隨意做出的殺人行為,就擅自判斷它的實力如何,這也未免太不尊敬對手了吧。
所以啊。
在我拿出全部實力來表達對它的尊重之前,我也不能死??!
亞伯張開手掌,他備來應急用的魔術【泥霧】瞬間釋放。
就地騰起的煙霧很快就分為兩層,一部分向上飄去,另一部分執(zhí)著于地面不肯離去。
亞伯在這霧中倉惶逃去。
雖然看不見亞伯的身影,但是他倉惶逃跑的過程中,發(fā)出的巨大腳步聲無論是誰恐怕都能聽的一清二楚。
它循著腳步聲追去。
亞伯逃入了某一棟房子中,他并沒有靠著墻先休息一會,他剛才犯了什么錯誤任誰來都是一清二楚,既然知曉自己犯下了什么樣的錯誤,就應該抓緊機會補救。
亞伯在房子中,放輕腳步和呼吸,意圖與它玩一場躲貓貓。
此刻不能大意,哪怕只錯了一點,恐怕也將迎來最糟糕的結(jié)局。
小心,小心,再小心。
它沖了進來。
對正常人來說有一定重要的門一小子就被沖破,拉著鏈接在一起的墻壁一起倒在地面上。
它用眼睛,用鼻子,用耳朵,利用自身上擁有的一切才能,尋找著亞伯的蹤跡。
它想要將他撕碎,而不再是和之前的那些獵物一樣,僅僅是貫穿而已。
它以真正的野獸之心,駕臨于這矮小的樓房,駕臨于這個世界。
在它正慢慢前進的時候,亞伯突然出現(xiàn)在它的面前。
它迅速伸爪,以蠻橫的力道將亞伯的身體貫穿,鮮血染透亞伯的衣衫,它確切的感受到爪子抓在肉體中的感覺,這和之前那無數(shù)次的狩獵的感覺一樣,卻和之前它打在亞伯身上的感覺不一樣。
這一次太容易了。
它的爪子沒有受到任何阻力,就貫穿了亞伯的身體。
這時,亞伯抬頭。
在身體被貫穿的同時,不可思議的將槍以零距離的方式抵在了它的頭顱上,扣動扳機。
亞伯不相信它連這樣的攻擊都能抵擋。
霰彈槍以零距離攻擊頭部,哪怕是最優(yōu)秀的魔術師也并不能完美的防御。
這一點,亞伯早在很久以前就親自確認過。
但是,亞伯現(xiàn)在正面對的它,并不是以魔術強化自身的魔術師,而是身體本就強悍的野獸。
亞伯一時無法確定這一擊是否能夠?qū)⑺驍 ?p> 即使失敗也并沒有什么,驚喜永遠都是留在后頭的不是嗎?
所以,這不過是為它準備的驚喜中的其中一個。
為了應對各種狀況而專門制作的,與亞伯自己接近完全相同的傀儡,或者說替身。
此時替身已經(jīng)完全被貫穿,亞伯躲在暗處看著替身被它擊壞,心里掂量著如果是自己的話,是不是能夠承受剛才它所用的力道。
亞伯光是在想象,就已經(jīng)感受到疼痛。
那并不是他所能承受的攻擊。
在魔術教會中,任誰來也絕對不可能承受。
身體必然會被那鋒利的爪子貫穿。
然后血液會在地面上流淌,成為一條小河,最后匯聚成為不再移動的死湖,亦或是死海。
而替身雖然被擊壞,但是在其中并沒有加裝多少血液,所以在地面上并沒有像亞伯想象中那樣的河湖。
地面只是單純的被染紅了一部分而已。
槍管完全炸開,子彈肆意地擊打在它的頭顱上。
同上次一樣,它倒飛出去很遠一段距離,亞伯從暗中探出頭來觀察一番,發(fā)現(xiàn)是完全沒能傷到它,亞伯很可惜的輕聲嘆口氣,旋即立即開始奔跑。
在這之前的所有戰(zhàn)斗經(jīng)驗令亞伯準確的了解到一點,它具有一定的學習能力,不能再用同樣的陷阱來對付它。
事實上目前除了這三種陷阱外亞伯并沒有另外設置更多類型的陷阱。
此時亞伯的手中只剩下了最后,也是最大的驚喜。
跟我來吧。亞伯邊向著最后一處逃跑,一邊將沿途上設置的陷阱全部打開,爆炸不斷產(chǎn)生,碎石塊飛出將亞伯以及它前進的道路阻撓。
只是碎石塊而已,這并不會阻撓他們前進。
一個富有智慧,靈敏的避開石塊不斷前行,另一個如同野獸,野蠻的撞開石塊。
一個是獵物,一個是獵手,而這樣的關系,只需要頃刻之間便能轉(zhuǎn)換。
它追著亞伯的蹤跡來到了一片相當大廣場。
亞伯就站在空寂的廣場中央,安靜的等待著它的到來,背在身后的右手握著路易與他交易的寶石——魔力結(jié)晶上。
它緩緩走近亞伯。
也許是因為現(xiàn)在的環(huán)境,所以它才走的這么慢。按這么說來,剛開始時它的速度也很慢來著。亞伯想到。
“自從拿起槍后,已經(jīng)很久都沒有近戰(zhàn)搏斗過了啊。”亞伯低語,背在身后的手從身后拿出來時,魔力結(jié)晶已經(jīng)被收在身上的某處。
【源初創(chuàng)作】。
輕便的細劍,出現(xiàn)在亞伯的右手上,呈白銀之色,在月光下熠熠生輝。
緊接著在亞伯的左手,出現(xiàn)了短劍,類似于匕首,事實上卻更接近單手劍,劍身傳承著傳統(tǒng)的鐵青色。
亞伯緩緩擺出架勢。
二刀流。
亞伯突然發(fā)覺那個用半生去游歷東方的朋友在他們好不容易的一次相見時并沒有說錯什么,亞伯真的用上了那個人在東方偷來的二刀流劍技。而那個時候的亞伯,權當這是個玩笑。
吾身將化作厲鬼,以身死鑄造勝利。
二刀流,風沉息亂。
闊步向前,亞伯不再恐懼死亡的來到,手上的劍在周身垂下,無意的擺動著,卻能完美的照顧到來自任何方向的攻擊。
它開始想著亞伯這一方突擊,亞伯沒有回避,右手的劍抬起,準確的打在它手臂上的麻筋處,它的手臂一陣短暫抽搐,用在手上的力就完全消散,被亞伯的劍挪到一旁。
亞伯的左手的短劍刺入了它的胸口。
劍尖傳來的觸感并不真實,雖然刺入其中卻完全不像是刺入肉體中的感覺。
亞伯又確定了它的一種特性。
它的皮膚可以吸收魔力,同時堅韌的同鋼鐵無異。
亞伯將短劍豎直向下劃去,試圖將它的皮膚劃開,只可惜同樣是以失敗告終。
難道只能止步于此了嗎?
心中雖然是這樣想著,但身體卻在將二刀流的優(yōu)勢一步一步的,逐漸發(fā)揮到極致。
一手進攻一手防御,需要的時候雙手還能夠攻防互換,也可以抓緊時機同時攻擊或者進行同時防御。
雖然剛開始亞伯是在被它逐漸逼退,但是后來反而是亞伯占了上風,將它向后逼退。
如果僅僅依靠著劍技就能將它殺死就好了......亞伯心中不免這么想到。
同一個地方,無論將劍在那里刺入多少次,劃過多少次,也不會被破開。
而亞伯的氣息倒是有些凌亂,力氣也在不斷被消耗。
它大概也在等吧?等亞伯的力氣消耗的差不多的那一刻,沒有力氣逃跑的那一刻。
“正是為了這種情況的出現(xiàn),所以我才在這里等你?。 眮啿蝗淮蠛鹨宦?,左右雙劍一齊向它丟出,它象征性的用手擋了一下,接著看到光芒從腳底四溢開來。
“好好品嘗一番吧,我特地為你這類怪物所準備的禮物,【真典·天之鎖】!”
亞伯站在它的面前,握緊的拳頭中空無一物,唯有點點魔力的光輝在那附近漂浮,閃動。
......
前往沙卡贊的列車上。
安西爾正坐在其中的一節(jié)火車中歇息。
他正在歇息,但又不是在歇息。
安西爾正望著車廂頂發(fā)愁。
晚上了,不知道亞伯那里怎么樣了。
除此之外安西爾擔心的事是,沙卡贊以及周邊附近,再也沒有發(fā)來類似死亡事件的情況。
按照亞伯的推斷,它理應每一天都要狩獵兩次以上,但是現(xiàn)在......雖然安西爾確實不希望再有人死,但現(xiàn)在并沒有人死的話,是不是意味著將會有更加嚴重的事發(fā)生?
這并不是一個好狀況。
這比起它殺人的情況更要糟糕。
人們的恐懼都源于未知,比如各種恐怖電影或漫畫小說都是以這一點來使觀看者產(chǎn)生恐懼心理。
例如現(xiàn)在的它的下落不明,行動不明,所以才能令人感受到恐懼。
而隨著信息的不斷披露,人才會逐漸不害怕。
雖然每當想起還是會心有余悸。
“對了,還有一件事?!?p> 話語雖然不自覺的說出口,但安西爾卻不以為然,也難怪他會不以為然,畢竟他的廂房中除了他之外并沒有其他的客人。
“路易......”安西爾喃喃著這個陌生的名字,雖然并不知道其為人和相貌,但是,就那宗被魔術教會插手而秘密封藏的連環(huán)入室殺人案來說,他就已經(jīng)是罪大惡極之人。
路易至今還沒有被捉拿歸案,不僅是因為教會的干擾,也因為路易的狡猾。
任何一次出警他們都沒能抓住他。
會易容的魔術師,比會易容的兇手更加難以抓住。
后者尚且只能更改臉面的相貌,前者卻能掩藏他的身材等。
所以說......魔術師罪犯什么的最煩了啊!
亞伯到底是怎么抓住那么多魔術師罪犯的呢?因為他也是魔術師?應該也不僅僅因為他同樣是魔術師吧。
在向著西方開去的列車上,安西爾一邊感慨,一邊思考。
時不時擔心起亞伯那一方。
還有對亞伯作為一名偵探的崇拜。
......
路易正跪在地面上,周邊站滿主教。
面前即是教皇。
“這是你的功勞,路易?!?p> “是,是?!?p> “多虧了你我們才能在世界樹倒塌之后再次得到一個素材?!?p> “教,教皇大人,請不要再傷害我的女兒了好嗎?我愿意當素材,我愿意成為您的素材!所以請您,請您放過我的女兒吧!”
“你在說什么啊,路易,如果不是教會讓警察局閉嘴,不將消息外傳給亞伯,你早就被抓捕歸案了?!?p> “但,但是,我想要保護我的女兒......”
教皇輕蔑的笑著,饒有興趣地看著路易垂下的頭顱,滴落的淚水。
仿佛是找到了什么不得了的玩具。
教皇上前,將路易一腳踢開,揮手招呼等待在一旁的眾多主教。
路易正跪在那里。
也并沒有跪在那里。
......
利物浦,晚。
廣場上此刻并不空寂。
八根頂端是尖頭的鎖鏈從地面上接連出現(xiàn),一根又一根的纏繞到它的身體上,將它束縛。
它也并不甘于被如此束縛住,開始變得狂躁,意圖掙脫鎖鏈。
這鎖鏈比眼睛看上去要堅固許多,明明看起來纖細脆弱,以它的力量應該能很隨意的就能夠掙脫。
事實上它沒能掙脫。
只有一兩根的時候它還能大幅度地試著掙扎一番,隨著纏在它身上的鎖鏈逐漸增加,它也再沒有任何動作。
并不是說它沒有動作。
它無時不刻都想著要掙脫開。
只是鎖鏈的力量迫使它無法動彈。
亞伯站在一旁,冷漠地看著它的活力逐漸消失。
亞伯向前走,來到它的面前,仔細端詳著它的面容,它的皮膚,它的身軀,它的爪牙。
最后微笑,開始自言自語。
“我知道這鎖鏈困不住你多久,倒不如說我手中也沒有其他的東西能為這個術式提供魔力了?!?p> “不過說起來,你的身軀本身恐怕就是由單純的魔力匯聚而成的吧?只不過和平常的魔力不太像,硬要說的話,其實是一種魔力的集合體,難怪我的劍明明傷不到你你卻會害怕的后退,是因為無論能不能擊破你的皮膚都是一樣的啊?!?p> “但是頭呢?不一樣吧,因為你的靈魂寄居在那里啊,那么——”
右手從腰間拿出準備已久的左輪手槍。
這把槍并不是方才制作的,也并不是今天,或者最近幾天才制作的。
通過【偽典·源初創(chuàng)作】,亞伯在很久以前就已經(jīng)原創(chuàng)出這把槍,并同時制造了特殊的子彈。
這都是為了這一刻才準備的。
在當時的亞伯,為了未來的某一刻,也就是這一刻才準備的道具。
大拇指按在擊錘上,將擊錘按下,魔術在槍口一重又一重的疊加,以確保這一擊能夠?qū)⑺念^部擊穿。
“游戲結(jié)束。”
膨!
左輪手槍發(fā)出巨大的聲響,聲浪擴散到四周又被四周的房屋反彈回來,再互相碰觸,再反彈回去。
最后同它一樣,逐漸消失。
獵人與獵物的身份只需要片刻便能夠反轉(zhuǎn)。
“結(jié)束了?!眮啿L舒一口氣,擺出一副吊兒郎當?shù)臉幼?,準備離去,卻突然想起它的身體本身可能就不應該繼續(xù)留在世界上。
那......點個火吧。亞伯心里這么想到,轉(zhuǎn)身走回它的尸體旁,欲要以它的身體作為燃料,燃起魔法的火焰。
手剛剛抬起,就已經(jīng)被攔下。
“哦,沒想到教皇大人居然會來這種小地方,是來散步嗎?”
無需抬頭去看是誰。
這熟悉的攔截方式亞伯早就以身軀體驗過千百遍。
“亞伯,教會沒有對你進行追捕已經(jīng)是對你天大的寬恕。”教皇的語氣平淡無常,與其去為此感到奇怪,倒不如說這才是身為教皇應該有的態(tài)度,“所以你最好不要插手任何我們這邊的事。”
“嗯?你該不會覺得你派出人就能抓到我吧?”亞伯將手垂下,雙手插在口袋中,一步跨過它的尸體,與教皇拉開距離。
“是嗎,你想要試一試?”
“哼。”亞伯冷眼看著教皇,說道,“我現(xiàn)在只想把它給燒了。”
教皇的眉頭動了動,“你確定你要把它給燒了?”
亞伯的回答沒有任何遲疑,“當然?!?p> “不愧是傳承了賽恩斯的魔術的人,不僅魔術才能超過常人,就連氣概也不是常人所能比擬的。”教皇搖頭嘆氣,亞伯知道他在可惜些什么,但并不是在為它的尸體可惜。
恐怕他早有所備。
亞伯冷笑,并不做多言語。
“我不怎么想宣布命令,讓全教會都去追殺你。”
“那當然啦,畢竟我被散養(yǎng)在外可是能幫魔術教會以正義的名義名正言順地鏟除一些教會的眼中釘呢?!?p> “看來你并不是不懂?!?p> “怎么可能會不懂呢,還要說的話,就是主教們都已經(jīng)在附近就位了吧?”
“......你很聰明,我很可惜這份才智不能為教會所用,亞伯,再給你一次機會,你愿意加入教會嗎?”
亞伯搖頭。
魔術術式早就準備完畢,隨時都可以釋放。
但是亞伯相信,他們也設下了防御他的魔術的術式。
必須一擊制勝。
亞伯悄悄的,手動了起來,心中希望這一刻他的行為并沒有被觀測到,或者說,即使被觀測到,也希望他們都不會在意。
這行為確實微小,在微小的同時能產(chǎn)生的作用也同樣微小。
可以不被計算的微小。
卻將帶來巨大的變革。
“喂,教皇,你說我都加入教會這么久了,這是我們第幾次像這樣交鋒了?”
“誰會去記這種無聊的事呢,亞伯,我只知道你能對教會的作出什么樣的貢獻啊?!?p> “也是。”亞伯打趣道,“話說教皇坐的那么高不會覺得冷嗎?我倒是覺得會很冷呢?!?p> “并不——”
“是啊,并不,但是摔下來的時候一定會特別疼吧?”
“......”
“你可要好好的坐在你的位置上啊。”
“感謝你地忠告,亞伯,但是你的意志已經(jīng)違背了教會的利益與未來整片西方大陸的利益,身為教皇,現(xiàn)在我將執(zhí)行正義,判處你死刑?!?p> 亞伯張開雙手,笑道。
“來吧,我這一生并沒有值得留戀之物,雖然活了近半百年卻沒有想要守護的人,哪怕死去倒是也沒有什么?!?p> 火焰在亞伯的手中騰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向著它的尸體沖去。
即將碰觸之刻,火焰卻被擋在空中。
那里出現(xiàn)了一堵墻,一堵以魔力構(gòu)成的墻,將火焰輕松的隔絕在外。
亞伯心下一涼。
沒想到如此快的攻擊也被擋下了。
果然教皇都是有心機的人嗎?亞伯想到。不過就算這種程度的戒心的話也就無所謂了。
亞伯的意識還在行動,身體卻已經(jīng)被四周魚貫而出的主教和神官們的魔法打的沒有一處不是在冒血泡。
亞伯成為了名副其實的血人。
意識也在消失,閉上眼睛后,應該說是印象中的眼睛,精神上的眼睛,并不是實際上的眼睛,肉體的眼睛早已被眾多魔法摧毀。
亞伯閉上了眼睛。
心中一片欣慰。
嘴唇微微顫動,似乎在說著什么。
我去你媽的正義。亞伯最后的話語,最終只能在心中大聲講出來。
教皇親自來檢查亞伯的死亡,在確認死亡后,教皇召集起他的追隨者們來到他的面前站好。
教皇開始了他的長篇大論,追隨者們都在為此狂熱,歡呼。
他們高呼著,“教皇萬歲?!?p> 當教皇同他的追隨者正進行這一場簡短的會議時,帶著魔術效果的子彈突然來到。
子彈無聲無息,快速穿過狂熱的追隨者,來到尸體旁。
子彈打在尸體上,燃起魔法的火焰,迅速將其燃燒殆盡。
他們正沉浸在狂歡之中,誰也沒能提前注意到這樣一顆微小的子彈的來到,它幾乎沒能發(fā)出任何聲音,悄悄默默的,打在它的目標上。
更何況他們的狂歡掩蓋了一切,他們沒有任何一個人聽到槍聲。
亞伯雖然死了,但是他的替身還在。
雖然這次,是他本人成為了替身就是了。
教皇親眼地看著他的材料,最重要的材料之一,在眼前消失。
教皇狠狠地瞪向亞伯的尸體。
此刻的亞伯已經(jīng)死去,全身沒有任何一處是完好的,臉自然也不在例外。
但教皇卻感覺他正在笑,他確確實實是在笑,就算面目全非,那股笑得感覺還是存在在那里。
“亞伯!”教皇吼到,教皇失去了平日的冷靜,想要摧毀一些東西,將什么東西徹徹底底的毀掉,但是他毀不掉那東西,那東西已經(jīng)不存在這世間,無論去哪里找都找不到那東西,但是與之相似得的物件在這世上總歸還是有很多。
教皇低下頭,右手扶額,惶恐不安,豆大的汗水不停產(chǎn)出再順著臉頰滴落到地面上。
明明亞伯已經(jīng)死了,教皇現(xiàn)在卻能夠聽到他正在他的耳邊說話,那是死者的低語,亡者的詛咒。
“查森,我在那邊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