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丫丫一聽他吃過了,這才肯吃。
她咬了一口,酥酥的軟軟的甜甜的,跟之前在洛府吃到的一樣。
在洛府修養(yǎng)的那幾天,洛可欣曾讓夏涼做過一些給她吃,不過那次她吃的不是現(xiàn)在這種,不過一樣的都是很好吃。
她咬了一小口,笑嘻嘻的伸到宋二狗嘴邊:“哥哥也吃。”
“我已經(jīng)吃過了?!彼味穭e過頭:“這是給你的,你就吃吧,我有窩窩頭?!闭f罷,還將窩窩頭舉起來給她看。
宋丫丫看著窩窩頭覺得心里頭酸酸的,但終究還是什么話都沒說。
等著宋丫丫吃完,宋二狗才出去。
再回來的時候,手里正端一個木盆,木盆里裝著溫水。
“丫丫,我給你擦擦身子,擦了身子睡覺就舒服了。”
宋丫丫點(diǎn)點(diǎn),顫著手脫了衣裳。
她確實(shí)是覺得身子黏糊糊的不干凈。
吃力的將衣裳脫光,乖乖的給宋二狗幫她擦身子。
因?yàn)槌D昱P床,她的皮膚很白,但那種白不是健康的白而是一種病態(tài)的白。
她胸前的肋骨明顯,背后的脊椎也是有些凸出。
倒不是她長得畸形,而是她實(shí)在是太瘦了,瘦的身上只有皮。
受病折磨多年,一天到晚又吃不上幾口飯,能肥到哪里去。
宋二狗小心翼翼的替她擦著身子,像是擦著一件珍貴的珠寶,生怕用力了會疼著她。
幫她擦身看她瘦弱的身體已經(jīng)多次了,但每一次看了,他眼眶都會發(fā)紅。
都是他無能才讓妹妹瘦成這個樣子,他心中暗暗的想著。
但他哪里知道,他只看見了妹妹的瘦,卻沒看見自己的瘦,他比上宋丫丫又好到哪里去呢?同樣還不是生無二兩肉。
他從一旁的的破爛柜子里,找了一套干凈的衣裳出來,幫丫丫穿好。
等宋丫丫躺好,他才出去。
在廚房里洗漱完畢之后,他才坐在院子里,就著月光洗衣服。
全家人的衣服堆在他腳邊成了一座小山丘。
宋丫丫躺在床上,因?yàn)閯偛吝^身子,一時半會的還睡不著,聽著院子里‘刷刷刷’的動靜,心中酸澀難平。
哥哥好辛苦。
割了一天的稻谷,晚上還要洗衣服,都這么晚了還不得休息。
她突然又恨起自己這副不爭氣的身子來。
要是身子骨好一些,她也能幫襯一二,哥哥哪里用得著這般辛苦。
宋二狗在院子里辛苦的洗著衣服,全然不知道柴房里宋丫丫的心思。
他洗了好久,等一切都忙完后宋丫丫已經(jīng)‘睡’著了。
他怕吵醒她,小心翼翼的上床,躺在外側(cè)。
太累了連個夢都沒做,
村里第一聲雞鳴響從遠(yuǎn)處幽幽的傳來。
宋二狗看了看,發(fā)現(xiàn)外頭天還黑著。
他輕輕下了床,到院外打水洗漱一般后,將鐮刀放到背簍里,踩著晨霧上山割豬草去了。
在宋二狗將豬喂好又給宋丫丫熱了窩窩頭當(dāng)早飯,拿著鐮刀準(zhǔn)備下地的時候,洛可欣終于醒了。
盡管昨晚休息得晚,但她還是起了個大早。
梳洗完畢她才領(lǐng)著夏涼幽幽的去慈安院請安。
只是一進(jìn)門,就見著了二房的人。
而且洛可藝還用一副幸災(zāi)樂禍的表情看著她。
洛可欣只是淡淡的瞥了她一眼后,直接將她無視,緩緩上前給洛姜氏問安。
洛可藝氣得臉色通紅,又見老奶奶慈和的招呼她坐到跟前去,氣得更甚。
老奶奶以前最疼她跟姐姐了,為什么這幾個月來,老奶奶就變了呢?
再也不叫她跟姐姐坐到她跟旁了,而是讓洛可欣那個臭丫頭坐。
她偷偷瞅了洛可欣一眼,見她正眉目含笑淡淡的像是譏諷的看著自己,一口牙恨不得咬碎了。
洛姜氏眼睛何其精,盡管洛可藝刻意的掩飾了臉上對洛可欣的憤怒,但她還是瞧個清楚。
何氏見洛可欣坐了這么久,她也不開口,心急的就想站出來,剛一抬腳就聽見老太太道:“可欣??!聽聞你昨天半夜才回來?”
洛可欣一怔,看了何氏一眼才點(diǎn)頭:“嗯!昨天將打谷機(jī)送去宋家村,回來時晚了些?!?p> 何氏站出來,陰陽怪氣的道:“聽聞你是騎馬回來的?要說你一個姑娘家,深夜歸家看在你是替家里忙的份上我就不說你什么了,但你怎么不坐馬車?騎馬拋頭露面的可怎么行?你娘走的早可能沒教導(dǎo)你什么,但一個女孩子家拋頭露面的總歸是不像話,這要是傳了出去,還以為我洛家的姑娘就是這般的沒家教?!?p> 騎個馬就沒家教了?
洛可欣不置可否。
洛姜氏臉色沉了又沉。
洛可欣看著何氏,笑道:“二嬸嬸怎么知道我是騎馬歸家的?昨晚我是從后門進(jìn)來了,那時候也很晚了,二嬸嬸怎么懂?”
“我是聽人說的?!?p> “聽誰說的?二嬸嬸難道不知像我們這樣的大家族都忌聽三道四嗎?人家說的二嬸嬸確認(rèn)過了嗎就來老奶奶這兒告狀。”
何氏一噎,道:“是守門的何媽媽看見的,她親眼看見的還能有假,你要是覺得我騙你,我便讓人將她喊來?!痹捖洌苯臃愿谰G兒去將何婆婆喊來。
洛可欣挑眉,很明顯早已預(yù)謀好了。
何婆婆很快就來了。
見著洛姜氏,她把何氏教的話一字不漏的說了出來。
洛姜氏聞言,冷冷的看了她一眼:“你就是何媽媽?二房的陪嫁奶娘?”
何婆婆曾是何氏的奶娘,奶過她一段日子。
何婆婆心肝一顫,點(diǎn)頭,不知道為何,老太太問話的時候,語氣平平淡淡的,但她卻聽的有些心驚膽顫。
洛姜氏扭頭問紅兒:“紅兒,后門一般都是誰守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