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問天垂眸看她,見她雙眼亮晶晶的,抓著馬繩的手還一甩一甩的,好似還有點小激動,他有點好笑道:“姑娘,還真是有些特別。”
洛可欣笑笑不說話,把馬繩遞給時問天:“走吧,你帶我上馬,我們現(xiàn)在就去湘湖畔練馬?!?p> 時問天點頭,接過馬繩,翻身一個瀟灑的動作后,已坐在馬背上,他剛坐好,馬兒頓時嘶鳴踏著蹄子要狂奔,洛可欣急忙小跑離開三米遠(yuǎn)。
時問天似乎早就料想過會有這般結(jié)果一樣,沒有受驚,緊緊抓著韁繩,‘吁’了許久,再加上他的御馬術(shù),半柱香后,馬兒終于停了下來。
時問天朝搓著手滿是激動的洛可欣伸手:“姑娘,現(xiàn)在你可以過來了。”
洛可欣是相信他的,當(dāng)下一笑,把手伸了出去。
兩手相觸那一刻,時問天有片刻的僵頓,略一使勁,洛可欣凌空而上,時問天松開手,兩手接過,橫抱著將她放到跟前。
待洛可欣坐好,他兩腳一夾馬肚,韁繩一揮,俊馬立刻踏蹄奔馳而去,身后只留一縷被馬蹄卷起的風(fēng)塵。
除去街道兩旁的小攤子,西街上人已經(jīng)沒有多少了,所以時問天才敢縱街策馬。
街道兩旁的小攤小販,在洛可欣兩人離開后,站了出來,看著西街盡頭已經(jīng)沒了俊馬疾馳的影,贊賞不已。馬俊飛騰,公子無雙。
洛可欣坐在時問天跟前,背后就抵在他的胸膛處,耳邊是呼呼的風(fēng)聲,她眼淚狂飆。
馬跑得快,又是第一次騎馬,洛可欣很沒有安全感,緊緊的抓著時問天寬大的衣袖:“問天??!”剛一張嘴,迎面襲來的風(fēng)兒就把她的嘴給吹鼓了,她用袖子遮掩,才又道:“你……放慢點速度,雖然有我在……跟前擋風(fēng),皮也夠厚,但,我…還是受不住?。 ?p> 她的話,飄散在疾風(fēng)里,但時問天還是聽得清,低頭,見她個頭小小瘦瘦的,纖瘦嬌柔,第一次騎馬,又是如此顛簸,他抿了嘴,無奈的搖頭,放慢了速度,的確是他沒考慮周全。
來到湘湖畔,他猛地勒住馬韁繩,駿馬長嘶一聲,前蹄揚起駐足。
洛可欣第一次騎馬,雖然時問天后面放慢了速度,馬鞍也是一等一的好,但她還是覺得腰疼,胃疼,屁股疼,全身更是軟得不行。
時問天翻身下馬,把她抱了下來。
洛可欣抓著馬鞍,勉強站穩(wěn),手遮住眉眼,抬頭看了看,日中只有一輪艷陽,萬里晴空無云,她有氣無力道:“這天太熱了?!?p> 說著,她四周看了看,瞧見前方有一涼亭,便指著道:“我們先去那邊休息休息,給我喘上兩口氣,咱們在練。”
湘湖畔很大,此時夏秋交接之際,湖中的荷花正當(dāng)艷。
湘湖畔西方向,有一八角涼亭,很大,那涼亭就建在湖面之上,通往涼亭的小道,是用青竹做的曲曲折折就像青蛇一樣,盤旋在湖面之上,湖周還有一排楊柳。
湖畔東方向則是一大片綠地,十分寬闊。
時問天看去,太熱天的,亭子里此時也沒什么人,便同意了,一手扶著她,一手牽著馬兒,緩緩的過去。
洛可欣坐好,望著涼亭周圍那開得正艷的荷花,時不時的還有蜻蜓立于未開的花苞上,偶爾涼風(fēng)拂過,吹起她臉頰旁的碎發(fā)。
時問天看她,瞇著眼,毫無一點女子閨范大爺似的半躺著兩手撐著護(hù)欄上,神情愜意,好不灑脫,全然已經(jīng)沒有剛剛那半死的模樣了,他無奈的搖了搖頭。
另一邊茶樓里,林清月和林清清坐在二樓里,桌子上,只有一杯上好的茶水還有兩盤果子和一些瓜子,林清清豎著個耳朵,聽著一樓低下,那有些年邁的先生說書,。
翠兒恭敬的站在林清月身后,也豎起耳朵聽著。
這老先生在這茶樓里,說書已經(jīng)好十幾年了,得了精髓,再枯燥的故事,他也能繪聲繪色的講出來,臺下客桌都坐滿了人,每到精彩處,聽客們都惹不住鼓掌叫好。
林清清磕著瓜子,扭頭看著一樓低下,仔仔細(xì)細(xì)的聽著,有時候也忍不住呵呵笑出聲。
林清月倒是顯得有些心不在焉,一手撐著頭,一手不停得晃著茶杯,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林清清見她,聽了一下午,一直這般,終于按耐不住問她:“月姐姐,你到底是怎么了?心不在焉的?可是出了什么事了嗎?”
林清月?lián)u頭:“沒什么,就是覺得無聊。”
心心念念的公子,難得一見,卻因著膽怯不敢上前,她現(xiàn)在是有些后悔的。
翠兒回眸看了她一眼,沒說話。
林清清笑道:“姐姐要是不喜歡聽,覺得無聊,等著涼快些,我們出去散步可好?聽聞湘湖畔的荷花開得正艷,一直沒著時間去看看,今天難得出來,我們?nèi)タ纯纯珊???p> 林清月本來是不想去的,可是見林清清期待又歡快的亮著眼睛想讓自己答應(yīng)的表情,拒絕的話到了嘴邊,卻是說不出來,她勉強點頭笑道:“也好,我也好久沒去湘湖畔了。”
之前因著年歲還小,她倒是還能常出府晃悠的,但如今,就要及笄了,她爹娘便不準(zhǔn)她常往府外跑了,要留在家中,學(xué)些女紅和一些名門禮數(shù)。
林清清也只小她幾個月,自然也要到了及笄的年紀(jì)了,所以去年開始,也不得常出府了,今日難得出來一趟,就算林清月有些焉焉的,她也不想回去那么快。
又喝了點茶,聽了會書,見著日頭不算太烈,林清清才起身道:“月姐姐,我們?nèi)ハ婧峡春苫ò?!?p> 林清月早就無聊得要發(fā)霉了,當(dāng)下忙把面紗戴好,站起來,吩咐翠兒去結(jié)賬。
林清清見她如此著急,不由的覺得好笑,但又不敢笑出聲唯恐她生氣,戴好了面紗,她才跟上去。
洛可欣本是打算坐著休息一下,恢復(fù)了力氣就開始練馬的,卻不想,坐在涼亭里,聞著花香吹著涼風(fēng),不一會兒就睡著了。
時問天見她睡得香,喊了好幾次,又伸手輕輕搖了幾次也沒見她有動靜,遂只能搖頭作罷。坐到她對面,看著睡著嘴角微濕的人兒,他又氣又好笑。
突然,洛可欣不知夢到了什么,猛地一抽,差點摔倒,時問天一驚,好在反應(yīng)快,及時過來,抓住了她。
“我的天!”洛可欣總算是清醒了,她擦了一把嘴巴,驚恐的道:“剛剛夢到我摔到湖里去了,差點嚇?biāo)纻€人?!?p> 時問天放開她的胳膊,扶她坐好后,好笑道:“姑娘沒被嚇?biāo)?,倒是先把我給嚇?biāo)懒恕!?p> 洛可欣不好意思摸著脖子‘嘿嘿’干笑了兩下,見似乎沒怎么熱,問道:“我睡了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