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幾家歡喜幾家愁

　　莫問跟吳順子約定好明天早上出門的時間，還有一些路線和要負責的事情，就帶著老牛頭從吳順子家走了，前后不過半柱香時間，吳順子還沒從這巨大的驚喜中回過神來，家里就只剩下他和她娘兩個人了。

　　等人都走了，吳順子的娘才過來找他，“順子啊，莫家哥兒今天過來找你是有什么事嗎？”

　　“娘，剛才問哥兒過來，跟我說，讓我明天架著牛叔的車，帶著山婆婆家的小香到各村去收金銀花，每天給我五十文，你快掐我一下，看我是不是在做夢啊，這么好的事情怎么就落在我身上了呢?！?p>　　吳順子猶自不敢相信，等他娘在他手上狠狠的掐了一下，才醒過神來，原來這一切都是真的。

　　吳順子的娘掐完兒子后，轉(zhuǎn)頭給自己也來了兩下，這才確定，這個事情是真的，頓時喜極而泣，“順子，咱家要走運了，你可要好好干啊，你看村里的老樊頭，之前那個落魄，連飯都吃不飽，現(xiàn)在，全身上下一身新不說，臉上都是紅光滿面的，誰不說他比以前看起來至少年輕了十幾歲啊，這都是跟著莫家才有的造化啊，誰知道我們順子也有今天啊，一定是你爹在天之靈保佑的呀，我得趕緊給你爹上柱香去?！?p>　　說完，吳順子他娘就急急忙忙的去她房間上香去了。

　　吳順子也暗暗下定決心，一定要好好干，只要干得好，莫家一定不會虧待自己，說不定可以像老牛叔他們一樣給他們家做長工，這個長工可不是給地主家做活，活累不說，還吃不飽飯，給的工錢還少，可是給莫家做事就不一樣了，只看老牛頭，老樊頭和山婆子就知道，只要攀上莫家，就意味著好日子不遠了。

　　不提吳順子這頭各種暢想未來的美好，就只說村長回去后，家里可是發(fā)生了大變化。

　　村長到家后，第一時間就把一家人都叫到了自己客廳，等人都到齊后，村長坐在椅子上，沉吟了半天，終于下定了決心，開口道，“今天的事情，你們都聽老大說了吧，那老大你自己說說看，今天的事情你是怎么看的。”

　　大柱一聽，還以為他爹是要為他郊區(qū)，馬上來勁了，“爹，今天的事情明擺著，就是那莫家給臉不要臉，翅膀還沒硬，就想在我們頭上動土，一點也不念往日爹對他們的恩情，這件事不能就這么算了，爹，他們這是不把你放在眼里??！”

　　村長親耳聽到自己的兒子這么說，心里說不失望是假的，原本還有點動搖的心，一下子更加堅定了。

　　“剛才大柱說的話，你們都聽到了，那我就來說一下我親眼看到的事情吧，今天老大和老大家的，在村口幫著收金銀花，對咱們村子的人到還算安分，但是輪到那些村里的親戚就開始偷奸耍滑了，我已經(jīng)看過賬簿，也問了村里人，知道你賬簿上記得跟對他們說的，完全不同，基本上都會差二兩左右，這一來一去，你就能從莫家坑走一百文左右，這是一件事，另一件事就是，看到外村趕來送花的人，你仗著自己老子的勢，不管不顧的就只給人家一半的錢，也沒想過問一下莫家的意思，被莫愁阻止后，老大家的還想打人，你們兩個說說看，我有沒有冤枉你們。”

　　大柱聽了村長的話，有一瞬間的難堪，按照村長這么說，自己就是個徹頭徹尾的無恥小人了，而不是完全的受害者，但是他又想到，自己就算坑了點小錢，但是真算起來，莫家并沒有吃虧啊，他們還是花了想等的錢買了相等的貨啊，并沒有什么損失啊，鎮(zhèn)上很多大戶人家的管事都是這么做的呀，他不過是依葫蘆畫瓢而已。

　　想到這里，大柱充滿了不服氣，開口質(zhì)問到，“就算我這么做確實可能扣出些錢來，但是他們莫家并沒有損失啊，都是靠我自己的聰明才智才有的錢，而且我們村里人也沒什么損失啊，他們莫家管的也太寬了吧？”

　　“孽子，你不但自私自利，還眼光短淺，你以為你做的這一切都天衣無縫嗎？人莫家早就派小香過去盯著了，你的所有小心思都攤在人家眼里了，還有你以為人莫家是在乎那么點銅板嗎？人家在乎的是名聲啊，你爹我這么多年，之所以能在村里說一不二，不是我有什么特別的能耐，而是我這么多年做事，大事上從來不偏不倚，沒有私心，所以鄉(xiāng)親們才會聽我的，這就是名聲啊，人莫家看的比你想的遠，他們這是想要在十里八鄉(xiāng)，樹立良善之家的好名聲啊，你以為他們是在乎那點錢嗎？你看這是什么？”

　　說罷，村長從懷里取出了之前莫問給他的銅板，跟賬簿上的數(shù)量完全對的上。

　　大柱直接在桌上就開始數(shù)了起來，數(shù)字跟之前在心里默默算過的一模一樣，除去他給出去的，整整多了98文，莫家人在明知道自己搞了鬼的情況下還把相同數(shù)量的銅板給了出來，看來真的跟他爹說的一樣，人家不在乎那點錢，在乎的是名聲。

　　看著大柱的臉色不斷變換，大柱媳婦的也差不多，村長知道他們是聽進去自己的話了，但是今天自己已經(jīng)徹底下定決心，就干脆把話說開，免得后面牽扯不清。

　　“如果只是這樣也就算了，老大，你做的最錯的事情是沒有考慮到你爹我，你爹辛辛苦苦幾十年，才在這個村里站穩(wěn)腳跟，但是你的小聰明卻讓我丟盡了臉，你以為大家都不認識字，所以你就欺上瞞下，可是村里不缺聰明人，你的那點小心思人家早就知道，之所以不當場揭穿你，還不是看在我的面上，不想把事情弄得太難看，而莫家也沒有當著別人的面揭出來，如果萬一任何一個地方出了差錯，那我們?nèi)宜闶峭炅?，以后在村里就再也別想抬起頭，我這個村長也算是做到頭了，如果是這樣你覺得事情還不大嗎，你幾個弟弟可都還沒有娶親，要是背上這樣的名聲，想要娶媳婦是難了，我怎么對得起列祖列宗??！”

　　說到這里，村長已經(jīng)是聲嘶力竭了，這樣的后果只要一想，他的脊背就發(fā)涼，這個后果是他不愿意承擔也承擔不起的，可是他的大兒子完全沒有想過這些，而只看到眼前的蠅頭小利，真是太讓人寒心了。

　　話說到這里，大柱兩夫妻已經(jīng)兩腿戰(zhàn)戰(zhàn)，面對兄弟們和老父母的眼光，只覺得像是刀子刮在身上，說不出的難受。

　　“爹，我錯了，我真沒有想到，我之前在鎮(zhèn)上看到大戶人家的管事都是這么做的，他們的主家從來不管，我以為就沒事的?！?p>　　“不管是你沒想也好，還是不愿意想也好，你做這件事的時候肯定是沒考慮過你爹還有你幾個兄弟，既然如此，那從今天起，你就分出去過吧，現(xiàn)在你已經(jīng)娶上媳婦了，我也算對的起你，兄弟幾個只有你從小吃的苦最少，還讀過書，其他幾個都沒你命好，你分出去以后，也不用再為你幾個兄弟娶媳婦背債，也算是給你減輕壓力，等以后你們每個兄弟娶媳婦之后，我都會讓你分出去，你也不用多心，至于家產(chǎn)分配，除去今年家里剛置辦的十畝地，其他平分，之所以這樣，也是為了你幾個兄弟能早點娶上媳婦，你應(yīng)該能理解吧！”

　　大柱沒想到一件小小的事情，居然讓老父親決定分家，還是把自己這個長子分出去了，雖然家產(chǎn)分的還算合理，但誰也不是傻子，今天的事情一傳出去，大家就知道自己被村長放棄了，所以他哭鬧著不同意，就連下跪請求，都沒有讓村長改變主意。

　　當天晚上，村長就寫了分家文書，把大柱分了出去，雖然分了家，但是大家還是住在一起，只不過不在一起吃飯罷了，大柱看到無論自己怎么哀求，都沒辦法讓親爹回心轉(zhuǎn)意，就心灰意冷的回到了房里，大柱媳婦也一起灰溜溜的走了。

　　村長等兩人走了以后，又開了口，“明天大柱他們不用去收花了，莫家另有安排，老三還是上山繼續(xù)看著，這是我豁出去老臉幫著說的，老三你一定要好好干，不然你爹我在村子里是真的要抬不起頭來了?！?p>　　“爹，你放心，我省的?！比詾榻?jīng)過大柱的事情，莫家應(yīng)該不會再讓自己插手，誰知道人家這么大度，立馬拍著胸脯答應(yīng)著。

　　事情到了這里，也算是告一段落了，大家散了以后，都在各自的床上想事情，今天的事沖擊還是有點大。

　　花開兩頭，各表一支，莫愁回到家里后就又開始忙上了，她還要繼續(xù)跟著徐遠寧學炮制藥材呢，交代完哥哥，讓他有空去山上看看，看能不能打一頭鹿回來，最好再來點野豬什么的，后天趙無極就回來了，很多菜要提前一天準備的，所以最遲后天就要這些東西。

　　當然莫愁提前讓她師傅給莫問把了脈的，說是不影響身體恢復(fù)，莫愁才這么交代的，否則莫愁寧愿選擇出錢買，也不會讓自己哥哥冒這個險。

　　然后莫愁又交代了小香明天去收金銀花的事情，做完這些她就一頭扎進了徐遠寧的房間，出了吃飯，睡覺就沒有出來過了，直到第三天趙無極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