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黑心當鋪

　　可能是因為聽了莫愁的“甜言蜜語”，莫問一頓飯下來，完全不在狀態(tài)，有點傻乎乎的，不過飯倒是沒少吃，莫愁也就不管他了。

　　吃完飯，莫愁就開始在灶房燒水，之前在府城因為沒有家里方便，就沒有泡鍛體湯藥，前一天因為太累也沒顧得上，今天卻是不能再往后推了。

　　這種事情必須持之以恒，不能懈怠，不管是莫愁，還是莫問，泡鍛體湯藥對他們來說，都是有百利而無一害的。

　　聽妹妹說要泡鍛體湯藥，莫問也開始忙了起來，把澡房的浴桶都用清水洗了一遍，好多天沒用，都有了一層灰。

　　等水開了，莫問和莫愁還是按照之前的樣子一次去泡澡，等這些事情全部做完，已經(jīng)月上中天了。

　　莫愁把之前收起來的當票，還有相應的銀票給了莫問，讓他明天去鎮(zhèn)上弄皮子的時候，一定要把娘的首飾贖回來，時間越長，越容易出事。她還想看能不能從首飾這邊找出點蛛絲馬跡，到時候也好找出爹娘的下落呢。

　　最近事情實在是太多，一件接著一件的，好多事情都需要莫問親自去做，這件事就被莫問給拋到腦后了，要不是妹妹提醒，莫問還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想的起來。

　　莫問接過當票和銀票，就放進了隨身攜帶的荷包里，保證明天一定會把娘的首飾完好無損的帶回來的。

　　兄妹兩個各自回了房間休息，每次泡完鍛體湯藥后，睡覺就特別香，這次也不例外，沒多久兩人都進入了夢鄉(xiāng)。

　　一夜好眠，等莫愁起來的時候，家里就只剩她一個了，莫問早就和老牛頭，山婆婆去了鎮(zhèn)上，鍋里照舊熱了粥在里面。

　　莫愁喝完粥就又坐在書桌前看起了醫(yī)書，好像里面有什么東西不斷吸引著她似的，越看越有意思。

　　一大早，莫問就醒了，今天還有一堆的事情等著自己去做呢，所以一點都不拖拉的起了床，吃完早飯就往山上去了。

　　照舊在陷阱里拿了一堆的獵物，留了一些在灶房里，其他都扒了皮，拿給鎮(zhèn)上的酒樓。真正莫問扒皮的時候，老牛頭就趕著他的牛車過來了，沒多久山婆子也帶著她的菜筐子過來了。

　　等莫問收拾好，三人才上了車，往鎮(zhèn)上趕去，可能是今天不是什么集市，村里都沒有人去鎮(zhèn)上，路上也沒有遇到幾個人，三人一路順暢的來到了鎮(zhèn)上。

　　莫問他們先是到了酒樓，把獵物和菜蔬都交給了廚房，然后拜托廚房的管事叫了掌柜，掌柜沒多會就到了后門那里，看到都是老熟人，很自然的打了招呼。

　　山婆婆立馬上前，說明自己之后隔天送的菜，會有老牛頭來送，菜金她會一個月來酒樓結(jié)一次錢，一聽是這種小事，掌柜的根本沒有放在心上，馬上就同意了，轉(zhuǎn)頭就跟廚房的管事說了下這個事情。

　　莫問眼看山婆子的事情已經(jīng)敲定了，就上前說明了自己的來意“掌柜的，我這邊還有一樁生意，想跟掌柜的說下，之前聽掌柜的說起，店里的野物扒下來的皮都放在后院的雜物房，天氣越來越熱，氣味也挺不好好聞的，我想每天都來收一次，自己硝制毛皮，我也能賺點小錢，您這也去了一個心病不是，兩便?！?p>　　“這倒是可以，反正我們做酒樓的也不靠毛皮掙錢，那一堆東西放在那里，味道實在是大，要是價格合適，就都交給你?！闭乒竦钠鋵嵲缇褪懿涣诉@個味道了，天氣熱了，他還正在苦惱呢。

　　“價格就按之前他們來收毛皮的價格，不會讓掌柜的難做，錢每次都現(xiàn)結(jié)或者是月結(jié)都可以，這么長時間的合作下來，掌柜的應該知道我的為人才是。”

　　最后雙方達成協(xié)議，獵物和毛皮都按月結(jié)方式，到了月尾，多還少補，掌柜也是個熱心人，還幫著莫問到鎮(zhèn)上幾家熟悉的酒樓那里說話，這樣下來省了莫問不少事，當然其他酒樓的毛皮都是現(xiàn)結(jié)的。

　　告別了掌柜的之后，莫問就讓老牛頭和山婆婆到鎮(zhèn)子口等自己，自己去辦點事情。

　　莫問一個人，去了之前當了娘親留下來首飾的那家當鋪，當鋪的名字叫---亨通當鋪，莫問到的時候店里只有一個伙計在柜臺上打瞌睡，看得出來，店里的生意不是很好。

　　莫問用手輕輕的敲了下柜臺，只見小伙計，伸了個懶腰，看到是有客人來，馬上就打起了精神，在他的眼里，莫問就是一只待宰的羔羊。

　　莫問心里想把東西快點贖回來，所以也不兜圈子，上了就跟伙計說，“要來贖回自己的東西，這是當票，你看一下”。

　　伙計拿過當票，看到確實是店里的，而且數(shù)額還不小，就讓莫問等一下，自己去后院叫掌柜。

　　莫問在店里打量起來，上次來的急，沒仔細看，這次有時間，就細細的瞧了起來，別說還真是的瞧出了不少門道。

　　當鋪的門檻比一般的店鋪都要高得多，柜臺也高，門內(nèi)擺了一列大屏風，外人根本看不到當鋪里的情況，如果有熟人經(jīng)過，也不會發(fā)現(xiàn)里面的人是認識的，很大程度上避免了尷尬。當鋪的柜臺特別高，站在柜臺錢看不到柜臺上的物件，會讓典當?shù)娜水a(chǎn)生一種敬畏的感覺，也就不敢和當鋪爭論價格了。

　　從這些小小的擺設(shè)上，看得出這家當鋪還是很會做生意的，而且當鋪的利潤還不小。當初自己當東西的時候，想著以后有錢了就贖回來，選擇了活當，當時當鋪就先扣了一個月的利錢，當時說，就算是立刻去贖，也是一樣，而且每個月的利錢都要往上算。

　　當時拿過來的首飾，雖然莫問自己不知道價值，但是聽莫愁說過，如果是在京城，隨便一件都要幾百上千兩，但是在當鋪里所有的首飾才當了區(qū)區(qū)的三百兩。

　　這么看當鋪真是個暴利生意，穩(wěn)賺不賠。如果當戶按期贖當，那么當鋪就賺利息；如果當戶不能按期贖當，那么就成了“死當”，當鋪把當品一賣，賺得盆滿缽滿。

　　莫問內(nèi)心暗暗考慮，等日后有了足夠的資本，一定要開一家當鋪，這個生意很值得做啊。

　　就在莫問暗中盤算著日后自己開一家當鋪的可能性的時候，一個有著山羊胡子的老頭，出現(xiàn)在了柜臺后面。

　　這個山羊胡子應該就是店里主事的，看著一副老相，但是偶爾從那雙渾濁的眼里，迸射出的奸詐的光芒，就知道這個老人不是普通的老人。

　　莫問也不管他是誰，就直接把來意道明了“老先生，我四個月前在你們店里，當了一批首飾，現(xiàn)在我想把東西贖回來，當票和銀子我都帶來了，你算一下要收多少利錢，我連本帶利的給你?！?p>　　“那我們來算一下，一個月一成利，總共四個月，扣除之前已經(jīng)收的一個月，還有三個月，總共390兩?！?p>　　莫問來之前已經(jīng)算好了銀子的數(shù)目，從荷包里抽出四張銀票，一張一百兩，就往柜臺遞了過去。山羊胡子，立馬拿出了庫房的賬冊，查看一下首飾放在哪里了。

　　山羊胡子看了很久，好像能從上面看出花來，莫問都等著急了，山羊胡子才放下賬冊，抬眼看向莫問，“小哥，人老不中用了，忘性也大，賬冊上記得也不是很清楚，要不你直接跟我去后面專門放首飾的庫房里去看看吧。”

　　聽著山羊胡子的話，莫問表面上沒有什么，但是心下卻是暗暗警惕，今天的事情不太對，賬冊那么重要的東西怎么可能不記清楚，而且?guī)旆恐氐兀粋€外人怎么可以隨意進出，這一樁樁，一件件的事情都透露出一股奇怪的味道。

　　莫問藝高人膽大，而且自己的東西還在別人的手里呢，所以也沒辦法，只能讓人家牽著鼻子走，走之前把柜臺上放著的銀票還有當票都收到了自己的荷包里。

　　當山羊胡子看到莫問把銀票收回去的時候，眼里放出了一股濃濃的貪婪的光芒，雖然他遮掩的很快，但還是被莫問看到了。莫問自從泡了鍛體湯藥后，五感就越來越強，平時打獵的時候就發(fā)現(xiàn)了，這次他時刻關(guān)注著山羊胡子，幾乎在他露出異樣的一剎那，莫問就感覺到了。

　　兩人一路向后院走去，路上還遇到了之前在柜臺后面打瞌睡的小伙計，山羊胡子裝作不經(jīng)意的跟小伙計打了一個手勢，小伙計就往外走去，這些事情當然也沒有逃過莫問的眼睛，但他臉上絲毫沒有露出異樣的神色，只是心中的戒備升到最高。

　　就這樣他們到了院子里的一間房，山羊胡子裝模作樣的在那里找了起來，只是沒過多久，一群五大三粗的大漢，帶著棍棒，沖了進來。

　　到了這時，山羊胡子也沒必要裝下去了，“就是這個小子，把他給我拿下，把他身上值錢的東西都搜出來，他荷包里的有當票和銀票，給我小心點?！?p>　　說完，山羊胡子就躲到了一邊，等著看莫問被那群人收拾，看這架勢，這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了，業(yè)務相當?shù)氖炀殹?p>　　莫問在進院子的時候，就一只手放到了背后的匕首上，隨時準備出手，看出這群人來者不善，也不廢話，扭身就上前。

　　當時只見一片拳腳亂飛，時不時的從里面?zhèn)鞒鰬K叫聲，不到片刻功夫，一群人除了莫問和山羊胡子之外，其他人都躺在地上慘叫。

　　山羊胡子看著情形不好，就想溜，莫問哪能這么容易放過他，三兩步就把快摸到門邊的山羊胡子抓在了手上，一把匕首直接橫在了他的脖子上。

　　“說說吧，到底是怎么回事，今天的事情你想怎么了？”莫問邊說邊把匕首往山羊胡子的脖子上湊，還故意劃了一道血痕，不致命，但也夠嚇人的。

　　“少俠饒命，少俠饒命，小老兒有眼不識泰山，冒犯了少俠，還望少俠看在我這一把年紀的份上，放我一馬。”

　　“我倒是想放你一馬，可你們不想放過我啊，今天要是換個人，肯定是被你們謀財害命了，這筆賬要怎么算？”

　　“少俠，今天的事情是我們不對，但也是事出又因，本來我也想好好的做生意的，可是你當?shù)氖罪椨袃杉簧贃|家拿走了，之前我也不知道，是今天看了賬冊才發(fā)現(xiàn)，如果被你去外面一說，到時候我們店貪污客人的東西的是肯定是兜不住了，這個生意就沒法做了，所以才出此下策?！?p>　　莫問當然知道山羊胡子的話半真半假，看今天山羊胡子行事周密的樣子，顯然不是第一次，之前類似的事情肯定沒少干，為了脫罪，他這么說也無可厚非。

　　不過關(guān)于娘的首飾被少東家拿走的事情，很可能是真的，現(xiàn)在他的命就在自己手上，這一點他沒必要騙自己。

　　雖然這么想，莫問還是讓山羊胡子把之前的賬冊拿過來，讓他看一下，以防有假。

　　山羊胡子的命現(xiàn)在就在莫問的手里，也不敢亂來，直接叫手下的一個大漢去前面把賬冊拿過來。

　　“可別做其他不該做的事，不然我可不保證手里的匕首會不會抖一下?！?p>　　“不敢，不敢，少俠放心?！痹旧窖蚝涌赡苓€有這方面的想法，現(xiàn)在立馬不敢了，還跟大漢交代，拿完東西趕緊回來，如果自己有什么事，他們的一家老小都別想好。

　　那個出去的大漢很快就把賬冊拿了過來，根據(jù)山羊胡子的指導，翻到了自己的那一頁，果然上面寫著上個月的十五號，有兩件首飾被少東家取走。

　　這么短的時間里，肯定是沒辦法造假的，而之前，山羊胡子他們也不知道自己能看到這個賬冊，也就不會提前作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