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章 夜探

　　莫愁跟莫問兩個第一站來的就是王記，之所以會是王記，還是因為他們住的客棧就在城東，離王記是最近的，其他兩個稍微有點遠，他們打算由近到遠全部考察一遍再來決定。

　　剛進到王記就看到店里正在接待一位小姐，店里的伙計也是一位小姑娘，正在滔滔不絕的講述著自己家產(chǎn)品的神奇功效，簡直夸的天上有，地下無，最后小姐可能也是抵擋不住這一波的攻勢，終于買了一堆的瓶瓶罐罐回去。

　　只見小姐身旁的丫鬟抽出一張銀票給這位女伙計，莫愁伸頭過去一看，暗暗咋舌，盡然是一張五十兩的銀票，就這么點東西，就要五十兩銀子，要知道自己和哥哥，如果不算帶來的東西，渾身上下也就是這么多了，但是人家買個胭脂花粉就是這么多，真是人比人氣死人。

　　莫愁前世對金錢真的沒有什么概念，畢竟在深宅大院里住著，衣食住行都有主家供應不說，每個月還會有不菲的月例，基本上很少用到錢。

　　所以莫愁才會把大半的錢財拿來做善事，因為錢那個時候對于她來說，真的只是個數(shù)字，自己又沒有后代，親人不是死了就是失蹤，這么多錢留著還不知道給誰花，索性拿來做好事，給自己買個安心。

　　但是自從重生以后，莫愁知道了，錢這個東西雖然不是萬能的，但是沒有錢，卻是萬萬不能的。而且自己和哥哥之后要在亂世中立足，必須要有足夠的錢財才行，所以一心想著掙錢，生生的把自己的陽春白雪變成了渾身銅臭。

　　不過現(xiàn)在的莫愁恨不得被銅臭，銀臭，金臭埋沒，只不過這事還是有一定難度的，眼前暫時還沒有看到這種苗頭。

　　等店里的女伙計把那位豪氣的小姐送出門后，才有功夫搭理莫愁和莫問。之所以會這樣，其實也很好理解，首先莫愁和莫問的年齡擺在那里，一看就不像是能用到胭脂花粉的年齡。

　　其次就是他們的穿著雖然看起來還是蠻整齊的，但是在店里做了那么久，一看布料就知道來的客人家里的情況，眼前這對兄妹最多也就是個小康之家，遠沒有之前那位小姐有錢。

　　所以女伙計才會等送走了那位小姐之后，才來招呼他們，“這位小公子，小小姐，是想在本店買點什么東西送給家里的姐姐或者娘親嗎？”

　　雖然知道可能眼前的兄妹沒什么錢，但是蚊子腿也是肉啊，多賣出一瓶，自己就可以多拿點獎金，誰也不會嫌錢多的，所以還是熱情的給莫愁他們打著招呼。

　　莫愁他們這個年齡肯定不可能自己用，那就只能是拿來送人，平時店里也會遇到這種情況，所以女伙計下意識的就覺得他們也是為家人過來買東西或者是拿來送人的。

　　聽到女伙計這么說，莫愁也沒有去多做解釋，順水推舟的就認了下來，“姐姐，我想買一點胭脂花粉給娘親，你給我做個介紹好嗎？”

　　莫愁軟糯的聲音還是很有殺傷力的，一聲姐姐，把女伙計聽的骨頭的酥了，立馬拿出了店里幾款中等價位的胭脂花粉，她總覺得太貴的，估計他們也買不起，所以一開始還是沒有拿出來的。

　　胭脂花粉這種東西莫問是一竅不通，所以直接坐到了一旁專門給男客人準備的座位上去了。平時經(jīng)常會有男客人陪著女客人來店里的，所以為了讓這群人不會因為站的太久，而不耐煩，店里專門辟出了一個地方用來安放座椅，以供他們使用。

　　從這一點上也能看出，王記之所以能夠在府城屹立不倒那么多年，也是有自己的可取之處的，莫愁看到莫問到一旁做了下來，也就安心還是打探消息了。

　　仗著自己年紀小，不停的問著各種胭脂花粉的價格，有的還會哪一點聞一聞，揉一揉，就是這樣女伙計也沒有不耐煩，畢竟現(xiàn)在店里沒有什么客人不說，而且自己今天晚上已經(jīng)做了一筆大生意了，現(xiàn)在這個就當是陪小姑娘打發(fā)時間了，能做成最好，做不成生意也沒有太大的關系，這個心態(tài)還是擺的很正的。

　　莫愁主要還是看一些花粉，花蜜之類的東西，畢竟自己就是做的這些，為了不引起懷疑，當然也會偶爾問下其他東西的情況，不到一會就把女伙計拿出來的中等貨都摸了個遍，心里大概有了一點底。

　　然后裝著不好意思的樣子，給女伙計說自己還想看下店里的好貨色，因為是給娘過生日的時候作為生日禮物送過去的，自己打算把平時的零用錢和過年的紅包都拿來買這個，就想買個好點的。

　　知道了小莫愁的一番孝心，女伙計明顯被感動到了，小小年紀就這么孝順，真是難得，自己這么小的時候，可是沒有想過要給娘親買點貴重的禮物作為生日禮物的，想想還真的挺不孝的。

　　這么想著，女伙計毫不猶疑的就把店里的高檔貨都拿了出來，一一的擺到了莫愁的面前，花粉類的大概有五、六瓶子。

　　小莫愁又是挨個的開始打聽，不到一會就摸了個底朝天。接下來就是要想退路了，畢竟莫愁他們不是真的要買，買了也沒人用不是。

　　莫愁看完以后，就一臉糾結的跟那個女伙計說：“姐姐，我看了那么多，覺得都好好喲，所以不知道要買哪個才好，就想回家問下姐姐，今天姐姐有事沒有跟我們一起出來，這方面還是她比較清楚，你看我明天問完姐姐以后再過來買可以嗎？”

　　說完這番話，莫愁還露出了一臉抱歉的樣子，說實在的，自己什么東西都沒有買，還耽誤了女伙計那么多的功夫，確實挺抱歉的。

　　女伙計雖然心里也有準備，但是聽莫愁這么說還是有點失望的，不過并沒有要怪她的意思，這么小的小姑娘，能夠想著給自己娘親買東西，是多么難得啊，怎么可能怪她呢，還給莫愁說了明天晚上還是自己值班，到時候自己要是想買還是可以過來，可以算莫愁便宜點的。

　　從王記出來后，看著天色還早，莫愁和莫問又向另一家店走去，他們的第二站是城西的柳記。

　　到了柳記后，也只看到一個伙計在那里，只不過這次是個男伙計罷了。小莫愁立馬把剛才在王記那里用過的套路，拿來用了，這樣就不用費腦子去想了，現(xiàn)成的法子不用是傻瓜。

　　果然效果不差，小伙計毫不懷疑的把店里的東西和價格都說了一遍，還簡答的介紹了一下，每種東西的效果和優(yōu)劣，看的出來業(yè)務也是很熟練的。

　　等莫愁他們從柳記出來的時候，街上幾乎看不到人了，這才發(fā)現(xiàn)原來時間過的這么快，剛才進門的時候街上還有不少人走動的呢。

　　莫愁這一晚上有事裝傻又是賣萌的，之前一直忙著正事，沒有顧上。這一停下來，發(fā)現(xiàn)自己的肚子早就癟了，同一時間，莫問那邊傳來一聲“咕嚕嚕”的聲響，很顯然莫問也餓的不行了。

　　這還說什么，趕緊找東西吃唄，兩人找了半天，終于在街角找到一個買餛飩的小攤子。攤子是一對老夫婦擺的，看著東西都弄的挺干凈的，也就坐了下來。

　　“老板來兩碗餛飩，要快，”莫問立馬朝在鍋爐旁邊下餛飩的老板說了一聲，然后又問老板娘要了熱水，細細的把莫愁要用的碗筷都沖了一遍，自己可以粗糙一點，但是妹妹絕對不行，嗯，就是這個樣子，儼然一副二十四孝好哥哥的樣子，看在老夫婦的眼里，覺得十分有愛。

　　餛飩很快就上來了，也顧不得燙，兩人就是埋頭一陣苦吃，好半天，才覺得肚子里有了點底，接下來的動作也慢了下來。

　　老夫婦包的餛飩材料很足，皮薄肉大，個個都有剛出生嬰兒的拳頭大小，湯頭應該是拿大骨頭熬制的，味道特別鮮美，可就是這樣，莫愁連吃了八個，也再也吃不下去了，還剩下四個，想要硬塞下去，又怕?lián)螇亩亲樱怀杂钟X得浪費。

　　正在莫愁糾結的時候，莫問看到了，立馬把莫愁碗里的餛飩都倒到自己碗里，邊到邊說“吃不下就給我，正好我還沒吃飽。”說完就是一頓呼嚕，三下五除二，就把四個餛飩給消滅了。

　　兩碗餛飩，二十文錢，稍微有點貴，不過，這是在府城，想想也能接受。兄妹兩個就這么一路從城西晃回了客棧。

　　到了客棧的時候，街上已經(jīng)沒有人了，只有少數(shù)的幾家酒樓和客棧還亮著燈，莫愁他們也是就著這些燈光才回來的。

　　到了店里，只看到一個伙計趴在桌子上，正在打瞌睡，其他人估計都去睡了，就留他一個值夜。莫愁兩個讓小伙計送了熱水到房間洗漱，然后也各自休息了，跑了一個晚上，也是累的不行，雖然中午睡了一個懶覺，但絲毫沒有影響兩人的睡眠品質，不到一會都睡的跟小豬仔一樣了。

　　睡夢中，莫愁看到自己帶來的花粉都被高價買走了，哥哥的毛皮也賣了一個好價錢，直美的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