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亭外的寒風更加凜冽刺骨了,似乎要將這天地間的一切都給無情的吞噬掉一般。
而柳辭淵卻無所畏懼的踏入了這茫茫寒風之中。
待他的身影完全消失在沈檀和廖賦斐的視線范圍之內(nèi)后,兩人才將各自定格在寒風中的目光給收了回來。
廖賦斐道:“賢弟,我們也該走了!”
“嗯!”沈檀點頭道。
兩人之后加急趕路,不到一個時辰,便已匆匆趕到了沂州城內(nèi),還來不及去城中游歷一下,眼看著已經(jīng)是日落時分了,天際被夕陽的余暉給灑滿了一片火紅的顏色,馬上就要天黑了,廖賦斐只好帶著沈檀找了一間客棧,臨時住下了,待明日再帶她去城中游玩。
兒時,他便已跟著父親走遍大江南北,游歷了大巍的二十四縣十五郡,所以對于這每個城中的風俗和好玩的地方,都略知一二。
第二日,兩人早早的就起來了,在客棧內(nèi)用罷早飯之后,便相約著出去游玩。
想必這沂州城內(nèi)也是感染了揚州那邊的天氣,這一連陰沉了這么多天后,今天總算是放晴了。
而此時,距離他們不遠處的一座宅邸之中,早已是張燈結(jié)彩,燈火通明的景象。
而廖賦斐和沈檀剛一到街上,便見得今日街上是人影閃動,絡繹不絕,喧嘩之聲此起彼伏,鑼鼓喧天。
緊接著,就只見一身著喜服的男子騎在高頭大馬上,身后跟著八抬大轎,還有喜娘、以及諸多丫鬟和轎夫,連帶著沂州城內(nèi)也被渲染了一副喜慶的畫面。
看來是古代的新婚場景啊,沒想到正好被她和廖賦斐給碰上了,沈檀不由會心一笑,雖然她現(xiàn)在身著的是一身男子服飾,但是內(nèi)心里畢竟還是小女兒心思,所以對于這些,心內(nèi)還是有些期頤的。
而這時,廖賦斐已經(jīng)向擋在他二人前面的一位大娘問道:“敢問大娘,這是城中的哪戶人家成親?。俊?p> “聽公子口音,應該是外地人士吧,這也難怪,今日正是我沂州城內(nèi)最大的大戶人家張員外家的公子娶妻!”
“謝謝大娘告知!”廖賦斐拱手道。
回頭時,正好碰見沈檀看著前方,一臉期待的樣子,不由笑道:“看賢弟這樣子,難道也是想成親了!”
“去!”沈檀立時白了他一眼,“要成親,也是廖兄在我前頭,做大哥的都還未曾娶妻生子,小弟又如何敢僭越!”
“倘若賢弟比大哥先一步有了新上人,大哥不介意賢弟比我先成親!”廖賦斐繼續(xù)取笑沈檀。
弄得沈檀差點急紅了眼,最后只能別過臉去,不敢跟他爭辯此事。
見自己似乎惹惱了沈檀,廖賦斐只好賠笑道:“若賢弟真想去漸漸這新婚的場景,那大哥今日就帶你去張府湊個熱鬧!”
“誰……誰說我想去了!”沈檀繼續(xù)嘴硬。
但廖賦斐卻不由分說的扯著她的手走了,一路腳步飛快,卻絲毫沒有注意到兩人緊握著的手彼此相傳的溫度,就差十指相扣了!
一路上,感受到廖賦斐掌中的灼熱溫度,沈檀的心跳的飛快,卻不知,前方,廖賦斐的心,比她跳的更加猛烈。
很快,兩人便到了張府,幾乎是各自飛快的松開了手,臉色悄然而紅,卻都不敢讓對方察覺自己這異樣的心思。
而這廂,在震耳欲聾的爆竹聲中,張府內(nèi)的新婚場面正式拉開了帷幕,看熱鬧的人蜂擁而至,都快將沈檀和廖賦斐給擠得沒處去了,但也將他們心底的異樣情緒給消散了個干干凈凈,只剩下一顆看熱鬧的心。
張府內(nèi),一切都在緩慢而有序的進行著。
主位上,當張員外和其夫人雙雙就坐之后,在圍觀眾人的一片歡呼聲中,新郎和新娘也雙雙來到兩位長輩面前。
在司儀高亢的聲調(diào)中,“一拜天地”,便轉(zhuǎn)身向著屋外的朗朗青天對拜。
“二拜高堂”,又緩緩向上座的張員外夫婦彎腰行禮。
周圍很快傳來一片道賀之聲。
張員外聽了,簡直是滿面喜色,喜不自勝??!
其夫人也是笑的合不攏嘴。
“夫妻對拜!”司儀高亢的聲音再次響起。
可夫妻二人剛彎下腰,準備對拜時,門外卻忽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顯得有些慌亂,一時響徹在整個大廳內(nèi),打斷了這場新婚儀式。
很快,便跑進來一個做下人打扮的男子來。
他急匆匆的跑進門來之時,還差點與一位客人相撞,可見事態(tài)緊急,嘴里還在慌慌張張的嚷道:“老爺,不好了,不好了……”
“發(fā)生什么事了,這么慌慌張張的,成何體統(tǒng),不知今日是少爺?shù)男禄閱??”張員外一臉的不悅,當即呵斥道。
“老爺,不好了,府中出大事了!”那名下人顯然是一副被嚇到的樣子。
“什么大事?”張員外的臉色咻的陰沉了下來,令大廳內(nèi)的氣溫也跟著驟降。
“老爺,有人死了!”下人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道,腿都嚇得發(fā)軟了。
此言一出,大廳內(nèi),一眾嘩然。
此話有人一顆石子丟了平靜的湖中,在湖面上霎時蕩起層層漣漪,驚擾了一潭碧波。
眾位賓客皆面面相覷,不明就里,心中都不由得升起一陣恐懼來。
有人死了?沈檀和廖賦斐也是對視了一眼,各自疑惑起來。
今日正是張府公子的新婚之日,可張府內(nèi)卻突然發(fā)生了命案,必定不是什么好的兆頭。
這時,便見得大廳內(nèi)的張員外立即起身,慌張道:“在哪里,快帶我去看看,噢,對了,快去通知官府!”
……
今日張府這一場新婚,便算是被這一場人命案的發(fā)生給打斷了,眾位賓客也盡皆散去了,都唯恐災禍會降臨到自己頭上了。
但沈檀和廖賦斐還總是覺得哪里有不對勁的地方,于是便悄悄留了下來。
很快,官府的人便匆匆趕到了張府。
沈檀和廖賦斐也跟著混了進來。
張府內(nèi)的庫房里。
整間庫房簡直是寒氣逼人,光線昏暗,氣氛顯得陰森森的,連里面所放置的桌椅家具都是破破爛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