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城市的另一端,雷戎和費思理在雷霆集團總部二十八樓一間辦公室里看看幻燈片,是關于廊橋的。
雷戎一邊為費思理介紹泰宋鎮(zhèn)的那些廊橋,一邊告訴費思理:“我最近很忙,這個項目,你找相關部門談一談,要快。”
費思理點頭:“就是要手續(xù)嘛,交給我吧?!?p> 突然出現(xiàn)這樣的一張,古樸的廊橋,碧藍的天空,悠游的白云,一個女人詩意的背影,費思理感覺有些眼熟,又想不起來是誰,問:“老雷,可以啊,這又是哪個藝人給你做的模特?”
雷戎看了眼照片:“哪是什么藝人,當時隨手拉過的一個村婦,養(yǎng)豬的。”
費思理嘖嘖贊嘆:“看來農(nóng)村現(xiàn)在真的富裕了,物質文明上去了,精神文明跟著也上去了,一個養(yǎng)豬的都穿的這么文藝,像從張愛玲小說中走出來似的。”
雷戎笑了笑,不做解釋,忽然電話響了,名字顯示是少爺,接通電話:“兒子,爸馬上就回去。”
那頭一個字沒說直接掛斷了電話,他愣愣的看著手機,頗有些莫名其妙,感覺兒子有些不對勁,未免擔心,于是對費思理道:“走吧,我得回家了?!?p> 費思理一笑:“是不是金屋藏嬌了?不然這么早就回去睡覺?”
雷戎嘆了聲:“是少爺,正值青春期,麻煩?!?p> 費思理哦了聲:“雷克怎么了?”
雷戎搖頭:“不知道,撥通電話又掛了?!?p> 費思理道:“那你趕緊回去吧,現(xiàn)在的孩子太鬧騰,我兒子一樣,不過好在我兒子跟了他媽不在我身邊,否則我能像現(xiàn)在這樣瀟灑?”
于是兩個人一起離開了雷霆集團總部,費思理繼續(xù)他的燈紅酒綠,雷戎回到了位于雷頓莊園的家里,車子剛駛入大門,保姆周嫂便將房門打開,恭敬的等候在門口,見了他先笑一笑:“雷先生?!?p> 周嫂在雷家工作七八年了,彼此都像家人一般,雷戎嗯了聲,問:“雷克在嗎?”
周嫂小聲道:“在呢,可是不知怎么回事,從學校回來就一臉的不高興,晚飯也沒吃幾口,我問他是不是病了,他說沒有,我說是不是天氣熱的中了暑氣,他也說沒有,我又問是不是學習累的,他就有些不耐煩了,說想自己躺一會,然后就把房門關上了,再沒出來。”
雷戎聽完,點頭:“行了我去看看?!?p> 踏踏的上了樓,見走廊上壁燈都關了,怕兒子已經(jīng)睡下,就在雷克的房門口問了句:“睡了?”
門卻突然打開,雷克身上居然還穿著校服,見了他也沒像往常那樣喊聲爸爸,而是轉身回去床上躺下,還用被子蒙著腦袋。
雷戎皺皺眉,走過去,坐在床沿,問:“考試烤糊了?給哪個小女生甩了?籃球比賽輸了?還是游戲輸了?”
雷克毫無反應。
雷戎一把拽下被子:“老子在跟你說話呢,你這樣很是沒禮貌。”
雷克呼哧坐了起來,怒視他:“你是不是戀愛了?”
雷戎愣住,隨即敲了下兒子的腦袋:“胡說什么呢,老子一把年紀,戀愛是你們這個年紀該有的事?!?p> 雷克道:“可有人看見你跟個小女孩在一起?!?p> 雷戎竊以為兒子指的是那些他的緋聞,摟住兒子:“你別信那些,很多人為了生存,就不惜犧牲別人的名譽,爸爸如果戀愛了,第一個告訴你,再說,這么多年咱們爺倆過的挺好,爸爸不想弄個第三者回來插在咱們父子中間,礙事,也礙眼?!?p> 雷克終于陰轉晴,騰的下了床,往外就走。
雷戎喊他:“怎么回事,說著話呢,這又去哪里?”
雷克頭也不回,嘴上卻掛著開心的笑:“我餓了,讓周嫂給我做碗疙瘩湯。”
雷戎也嗤的笑了:“小子,啥時候也喜歡吃疙瘩湯了,你不是說那玩意像漿糊嗎。”
蹬蹬下來的雷克遙遙喊過來:“我學著吃呢,總之以后老爸你喜歡什么我都會學著喜歡?!?p> 雷戎挑挑眉,自言自語:“如果老爸真的喜歡上哪個女人,你是不是也學著喜歡呢?”
問完,自己嘆了聲,環(huán)顧下兒子的房間,看書桌上赫然放著已故妻子放大的照片,他走過去,用手輕輕撫摸照片,感慨萬千,妻子走了十年,十年仿佛就是眨眼間的那么個工夫,而今兒子也十六歲了,學習優(yōu)秀,各方面都優(yōu)秀,就是有一點,但凡他和哪個女人有來往,兒子就會非常抵觸,常常跟他鬧別扭,雷戎又氣又心疼。
這時樓下雷克喊道:“老爸,周嫂也給你做了碗疙瘩湯,你下來吃吧?!?p> 雷戎放下照片,走出房門下了樓。
當晚下了場大雨,雷電交加,震天動地,他沒有睡好,不是因為雨聲雷電聲,而是心里一直琢磨那幾座廊橋,該如何開發(fā),才能讓那幾座廊橋猶如養(yǎng)在深閨人未識的美人,驚艷的展現(xiàn)在世人眼前呢?
起床后,周嫂已經(jīng)把飯菜端上了餐桌,他洗漱完畢下樓,發(fā)現(xiàn)雷克已經(jīng)坐在那里大快朵頤,聽見腳步聲,雷克抬頭看了下:“老爸早?!?p> 周嫂也道:“雷先生早?!?p> 雷戎點點頭,坐下來先看報紙,雷克那廂笑著說:“什么年代了還看報紙,手機一劃拉,什么新聞都有?!?p> 雷戎盯著財經(jīng)版面:“算了吧,那東西累眼睛。”
又道:“吃完我送你。”
雷克一直都是擠地鐵上學的,家里有司機,車更多,可是雷戎不讓,說是不想把兒子養(yǎng)成四體不勤五谷不分,孰料雷克聽了他的話,本來高興的臉色突然暗了下來,把面包一丟:“不用,我自己能走。”
雷戎道:“我剛好上學校有事?!?p> 雷克警惕的看著他:“什么事?”
雷戎完全沒發(fā)現(xiàn)兒子的一樣,淡淡道:“開個董事會?!?p> 雷克哦了聲,悶悶不樂的把飯吃完,然后去門口等他,在門口上了他的車,一路上都沒有說話,雷戎問什么,也是應付性的回答,到了雷諾國際學校,雷克準備去教室,雷戎也準備去辦公室,這時司愛突然跑了過來,雷戎認識,就攔住問:“閨女,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