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無常吃掉紅燒肉后,對秦風道:“如此,風爺早知小晚煙會死?”
“也不完全是,不完全是……”秦風連連否定,終欲言又止,“只是這件事……”
說來話長?
秦風說:“不知,從何說起?!?p> “不知從何說起,就像小晚煙那樣,按時間線來?!卑谞斢朴迫幻蛄艘豢诳Х龋霸挷徽f清,影響深遠。陰山老鬼一樣掛念我們的小晚煙。”
我松了一口氣,剛才是我神經(jīng)過敏。
我的無意識之舉,內(nèi)心深處卻是依賴白無常的。
當年若不是白無常,也許我已魂飛魄散。
黑爺聽出白爺?shù)南彝庵?,制止道:“小白,不得無禮?!?p> 白無常噤聲,翩翩瞧我一眼,似一朵優(yōu)雅的白玉蘭盛放,如沐春風。
白無常在我耳邊道:“小晚煙不用怕,就算黑白無常名號無用,陰山老鬼的名號,他秦風該認慫還得認。”
我沒有說話,只是輕輕點頭,心里對白無常的話已有無限感激。
“并非秦某不愿詳談,事關(guān)秦家家事,這……”
秦風面露猶豫之色,原來他的不知從何說起是“內(nèi)幕過于骯臟不忍言”的意思。
“無妨?!焙跔斊铺旎恼f了這么兩個字。
白爺趁熱打鐵:“風爺?shù)f無妨,但說無妨吶。這人是人,鬼是鬼,成了鬼仙哪還管人間的家事?再說咱哥倆聽也就聽了,總還不能給誰講?”
我想,黑白無常的差事千萬年如一日,風流韻事、人間慘淡也聽了不少。
如果黑白無常閑來無事,在孟婆邊擺個攤說書,大概發(fā)家致富。
好一個生財之道。
可惜這二位沒那個興致。
“這……”秦風像是下定了什么決心,“好吧。”
在秦風的描述過程中,我的腦海里竟陡然生出沒有的記憶。
一如方才,自己不滿周歲時,本不該存在的記憶一樣。
我不僅能夠想起來,畫面如在眼前,聲音如在耳邊,而且深切的知道那一切——
都是真的。
——那是個夏天。
秦二爺與秦爺是親兄弟,又情同手足,自然住一塊。
蘭姨還是秦風的妻子,秦爺?shù)亩獣_理,不論春夏秋冬,卷簾入室,身上總帶著一縷淡淡的桃花香。
二太太生得玲瓏曼妙,一雙桃花眼輕粉可人,黑眸清澈如有星河璀璨,又似淚光流轉(zhuǎn)。
秦夢何的那雙桃花眼,正是遺傳她母親,秦家二太太的。
好景不長。
秦家二太太死的離奇,尸骨無存,此后風平浪靜一兩年,就在秦家小輩漸漸入學(xué),又發(fā)生了一件事。
秦晚煙母親被逐秦家。
秦晚煙,這個秦家最小的女兒,母親并非明媒正娶而生的小姑娘,無依無靠。
蘭姨可憐這個秦家最小的女兒,時常將她帶在身邊。
然福無雙至禍,禍不單行——
秦風出任務(wù)。
蘭姨算著日子待秦風歸來,歸來的只有一枝沾血的木蘭花。
旁的,什么也沒有。
秦風凱旋路上見一朵木蘭正盛,他摘下準備送給家中等候他的妻子。
卻未想到,那時離他生命畫上句號,不足兩個小時。
戰(zhàn)友說,回來的路上遭余黨偷襲。
秦二爺就這樣英名長存,死生不復(fù)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