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娟急忙走過去,牽起女兒的手,“你怎么出來了?”
小文靜狐疑不解地看了看三個大人,“抽完簽,我要上洗手間,所以就出來了?!?p> “你先回去找張明,還有樊教練,明天你們還有比賽,先回賓館,好好地休息休息。我知道你的小腦瓜子里一定裝滿了疑問,但是現(xiàn)在媽不想跟你多說,免得影響你的情緒。答應(yīng)媽,安下心來,跟張明好好地完成明天的賽程,好嗎?”
看著女兒漆黑如墨的眼珠子,文娟不斷地安撫著小姑娘。但是小姑娘卻是倔強(qiáng)的人,一直站在那兒不動。
文娟嘆了一聲,“媽答應(yīng)你,等你明天完成了比賽,我跟你講一個故事。那你就什么都明白了。但是……要是你不聽話,我就什么都不說,那你就什么都不知道了。你想這樣嗎?”
小姑娘咬著唇,重重地?fù)u了兩下頭。
“那你先回去找樊教練?!?p> 于是,小文靜在疑惑不解,卻又無可奈何的情況下,返身離去。
看著女兒走進(jìn)了會議廳,文娟轉(zhuǎn)身面對張雍和。
-
第二天下午,青少年組雙人滑的自由滑比賽正式開始。
張志飛與阮玉早早就來到了冰場。
兒子昨天送他們回家的時候,告訴了他們一件事。
文娟已經(jīng)答應(yīng)了他的求婚。
張志飛與阮玉驚詫地望了他許久,奇怪地道:“怎么突然……就答應(yīng)了?”
“林麗麗不知打哪里知道了靜兒的身世。既然她都知道了,我們都認(rèn)為無需再隱藏什么了。這也沒什么意義了。最重要的是,孩子似乎也在懷疑著什么。文娟怕影響她明天的賽程,所以也答應(yīng)在她完成比賽后,就把事情告訴她。孩子有權(quán)利知道自己的身世。文娟也不想在這樣藏頭露尾地下去了,委屈了孩子,也讓謊言越來越難以收拾?!?p> 阮玉點(diǎn)著頭,“本來就應(yīng)該如此。文娟這丫頭……太倔了!我們太心疼孩子了。對了,你們結(jié)婚后,回家來住吧。這樣我們也能天天跟孩子在一起?!?p> 張雍和卻搖了搖頭:“我們暫時不會搬回來住的。爸媽,請你們諒解。文娟之所以答應(yīng)我的求婚,并不是因?yàn)樗呀?jīng)對過去的一切釋然了,看淡了,她只是為了孩子,能讓孩子有一個名正言順的身份。孩子受的屈辱,我曾親眼所見,親耳所聞。當(dāng)看到一個這么柔弱的女孩子,沖著一幫皮孩子,在大聲地吶喊:我只是沒爸爸,但是——我有媽媽!現(xiàn)在想起來,我的心還在痛,就好像有人拿著一把刀,在上面狠狠地戳著一樣。我知道,文娟是想贖罪,向女兒懇請?jiān)?。這所有的一切,歸根結(jié)底,也是由我而起。所以我不會強(qiáng)硬地要求她們做出她們不愿意去做的事情。”
阮玉卻不高興了,“那怎么行?那孫女是咱們老張家的,你們結(jié)婚了,孩子就要回來我們張家,還要讓孩子改回姓張才行?!?p> “媽,孩子的姓什么,我并不在意。姓名只是一個人的記號而已,只要她的身體里流著我的血,她就是我的孩子,這是任何東西,任何人都無法改變的事實(shí)。你們不要太固執(zhí)已見了,孩子能不能輕易地接受我們也還是一個未知之?dāng)?shù)。我想著,先跟她好好地相處一段時間,培養(yǎng)出更深的感情,才能讓她可以從心里接受我們?!?p> “不行,不行,不行。你們可以不回來這里住,但孩子一定要改回姓張。要是不這樣做,就算我跟你爸說了不在意,但家里的那幾個長輩可過不了關(guān)。”
“媽!你就別為難我了。文娟跟孩子的事情,你跟爸先別聲張不就可以瞞下來了嗎?而且我跟文娟商量過了,我們并不打算張揚(yáng),只是去登記就是了?!?p> 阮玉還想再說,可是張志飛卻按住了她。
張志飛嘆了一聲:“好了,咱們都先別吵了。老伴,咱們就按兒子的意思去辦吧。我們是心痛孩子,可真的如他所言,孩子未必馬上就能接受咱們。若是勉強(qiáng)地把孩子接回來,可能事情會適得其反。咱們慢慢來。”
“什么慢慢來?”張雍婉這時從外面走了進(jìn)來,恰巧聽到父親的話,好奇地問道。
阮玉滿臉的不高興,把張雍和剛才跟他們所說的話都告訴了她。
張雍婉聽了,不以為意地笑了笑,對母親道:“等他們結(jié)了婚,這母女倆就是咱們明正言順的張家人了。您還怕孩子不跟咱們張家的姓嗎?雍和,別總說姐平時不講道理,強(qiáng)勢霸道。就你這決定,我還是會站在你的這邊的。倒不是我一時心軟,良心發(fā)現(xiàn),而我認(rèn)為這個時候的文娟,嫁入咱們張家還是不夠資格。要是這事鋪張,肯定會讓上頭那幾個老古董發(fā)現(xiàn)的,你認(rèn)為他們有可能讓一個什么背景都沒有的落魄女人進(jìn)張家的門嗎?多一事還不如少一事。先悄悄地辦了婚事,把孩子的身份坐實(shí)了,這樣做不但于了你所愿,也能滿足了爸媽想抑孫子的心愿。你們不是還要繼續(xù)參加國際比賽嗎?等你們倆取了好成績,重新登上世界的頂峰,那個時候,文娟的身份也就不自而貴了嗎?到那要是那幾個老古董知道了,也沒什么理由反對了。”
張雍和沒和氣地白了姐姐一眼。
“我根本就沒在乎過那幾個長輩的看法。這兩夫妻過日子,養(yǎng)孩子,本就是咱們兩個人的事情。我為什么要看他們的眼色。就算他們不同意,也不會有什么作用。我說過,對于張家的一切我根本不稀罕。我的未來,不,我們一家三口的未來,無須仰仗他們的臉色?!?p> “話雖如此,但你不可大意。你算是咱們老張家的獨(dú)苗,你認(rèn)為他們會輕易地放過你,任由你撇下你應(yīng)盡的責(zé)任嗎?再說,靜兒是個女孩子。你不會忘記咱們張家的重男輕女的封建思想了吧?”
“總之,我是不會向任何規(guī)矩屈服的?!睆堄汉驼玖似饋恚昂昧?,我先回集訓(xùn)隊(duì)了。等事情能理出個大概,我再回來跟你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