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啊。”喬振笑到牙齒快要包不住了,翻著眼睛看向旁邊。
江潮溪望著他濕漉漉的眼神,鼓足了勇氣走上前——
“no,you can't'.”
江潮溪看著他眼神里逐漸暗淡下去的光,低下身子,湊近了他的耳邊,“because i'm gona kiss you.'”(因為我要吻你)
在他詫異的眼神里,她輕輕側臉,吻上他的唇瓣。
他的唇,很冰。帶著他剛剛品嘗過的紅酒的芬芳。這樣的念頭剛剛劃過腦際,他的手已經抬起按住她的腦袋,她一驚,他的眼里閃過一絲戲謔調皮。
“剛剛那個不算,接吻要這樣?!彼f道,按著她的后腦勺。
細細的品嘗,紅酒醉人的芬芳。就在江潮溪快要化成一灘水的那個當下,他止住了繼續(xù)的動作,喘息著拉開她的身子。
“這個,算一半,后面的,回頭補上?!彼χf,臉上蒼白的眼色多了一抹潮紅。
江潮溪臉上一燙,已經沒臉去看旁邊的喬振了,只是低著頭,下意識地舔了一下唇瓣。卻不知道她舔了這一下,更是讓喬千源心臟一陣亂蹦跶,“不行不行,喬振,趕緊把我拉走,在這個女人身邊,我心臟遲早跳沒了?!?p> 喬振憋著笑,“沒事,可以再繼續(xù)一分鐘,你還有精神?!?p> 江潮溪臉燙的快要燒起來了,喬振也不繼續(xù)逗她了,推著喬千源先上了電梯。
臨關上電梯門的一剎那,江潮溪看著他在里面逐漸蒼白的臉,突然有一絲舍不得。
這種感覺恰巧升起,對面的男人仿佛是和她心有靈犀一般,伸出一只手,攔住了電梯合上的去勢——
“江潮溪?!彼p聲在電梯里面喚著她。
“嗯?!彼陔娞蓍T外輕聲回著他,臉已經先滾燙起來。
“我能不能拜托你一件事?”喬千源眼睛眨巴著,好不可憐,“《式微式微胡不歸》那本書,來點峰回路轉,別讓男主角死掉,好嗎?”
她沒有立即回答,只是怔怔地看著電梯門合上。
電梯里,喬振望著逐漸下落的電梯,突然笑起來——“你不是有潔癖的嗎?怎么還會舍得帶人來家,怎么,潔癖沒了?”
“她不一樣?!眴糖г凑f著,眼神里含著暖意,“she's my god.”
“god?”喬振說,“你確定你不是為了劇本討好她?”
喬千源看著不斷下降的數(shù)字,什么也沒說,有些事情,他也說不清楚??刂撇蛔。绾蜗騽e人去說?
江潮溪回到自己的屋子看了一眼鐘表,發(fā)現(xiàn)已經是5點了。原來,和他喝酒喝了這么久,她都沒有發(fā)現(xiàn)。
這會兒睡意上來,她迷迷瞪瞪爬到自己的床上。
折騰了半天,眼睛閉上,都是一個男人在她眼前不斷發(fā)問——
“江潮溪,你過來?!?p> “江潮溪,有沒有峰回路轉?!?p> “江潮溪,別讓男主角死掉,好嗎?”
冤家!
她暗罵了一聲,從床上爬起來,把一摞紙夾在咯吱窩下面,抓住一只筆打開廁所的門。
門里面,是熟悉的三只鬼,J先生無頭女和徐海洋,三只鬼很詭異的窩在一起涮火鍋——
江潮溪唇角抖落一下,當沒看見這熱火朝天的場面,抽出梳妝臺前面的板凳開始寫稿子。
無頭女夾了一筷子牛肉,從鍋里滾熟了,塞進放在膝蓋上的頭,頭張開嘴,嚼兩下:“哎,不好吃啊。某些人,吃香的喝辣的,回來看見我們,連個招呼也沒有?!?p> J先生抬眼瞅了瞅江潮溪,沒答話,只是哼著歌。
徐海洋就過分了,她端著一個麻辣醬汁的小碗,丟了幾片牛肉白菜什么的,在空中飄著,吃著。
幾滴醬汁落在江潮溪的稿子上,綻開好幾朵辣油花,江潮溪伸出手指摸了摸,伸到鼻尖嗅了嗅,抬頭對著徐海洋的臉——
“你這就沒意思了。我寫我的稿子,你搗什么亂?!?p> 徐海洋聳聳肩,嘴巴里還裹著幾塊肉,“沒啊,我吃我的肉,你兇什么兇。”
行,算你們狠。
江潮溪將稿子和筆帶進浴缸里,鉆進去寫,為了防止外面三只鬼再作怪,浴缸外面的簾子也一并拉上,剛消停會兒,打算改稿子......
三只頭從外面穿過了浴簾探進來,當著她的面開始討論起來。
“你說她是不是傻,當著我們的面還想拿簾子擋著我們?我們是誰?是鬼哎!”
“不,她不是傻,是戀愛了?!?p> “這該死的愛——”J先生輕聲哼唱。
江潮溪抱著腦袋,伸手一推——
“閉嘴,”她白這三只鬼一眼,“天天就知道在我跟前繞,怎么今天在隔壁沒瞅見你們過來,一天到晚就知道嚇我,叨我,喬千源在的時候你們倒是現(xiàn)一個身啊?!?p> 三只鬼猶如被人掐住了喉嚨一樣,一齊不做聲了,互相對視一樣,立即閃出去了。
原本江潮溪也就是懷疑,每次喬千源一出現(xiàn),他們三只一只都不見。
如今見到這反應,也算是應驗了她心底的疑惑,她拉開簾子探出頭來,卻見到剛剛還在對她群嘲的三只鬼安安靜靜圍著桌子邊,蔫吧著吃著鍋里的菜。
三只白乎乎的鬼,氣氛詭異的很。
江潮溪倒也不怕,手扶著下巴繼續(xù)猜——
“哦,我知道了,你們怕喬千源,是不是?”
一句話似乎戳中了三只的心思,一起退散開來,徐海洋伸手一揮,剛剛還熱氣騰騰的火鍋瞬間變沒了,她插著腰輕咳一聲,“那——問什么問,我們三只鬼,有什么好怕的,我們是怕你。”
“怕我?”江潮溪不解。
她好端端的一個人,有什么好怕的。
“怕你不守信用啊?!毙旌Q鬁惤怂?,“你忘記了嗎?今年年底,你答應過我們,加入我們的啊?!?p> 三只鬼一起坐在她跟前,三雙誠摯期待的眼神望著她——
江潮溪這才想起,似乎在很久很久以前,她承諾過,2019年的年底,她就告別這無聊的人生,去往美好的鬼生。
是啊,她忘記了嗎?
腦袋一痛,
記憶出現(xiàn)片刻的空白——
等到她再睜眼,才發(fā)現(xiàn)她躺進了一間屋子。屋子的頂是白色的,墻壁是白色的,周圍還圍了一圈人。
仿佛是做了一個非常冗長的夢,夢里面她看到徐海洋的臉色煞白,這種感覺讓她很驚慌。
“你怎么了?”江潮溪走過去問徐海洋。
徐海洋轉過臉來,一張和她極為相似的臉孔對著她,眼睛睜大了,淚一滴滴,從眼眶里滾落出來。
就這樣——
江潮溪醒來了。
她睜開眼睛,看著頭頂上一溜的臉,每一張臉都掛著熱情的笑,驚出了一身汗,立即坐起來,抱著被子。
見到她被嚇到了,這一溜的臉蛋立即收起了笑,向后退了退。
莫非,是鬼?
江潮溪瞇著眼睛打量這些臉,一張張臉各不相同,但是穿著白衣,帶著口罩......
“別怕,江大大,我們是醫(yī)護人員,我們......”為首的一個男人最先不好意思地說,“我們是你的粉絲?!?p> 她上下打量了眼周圍,明白過來了,這是醫(yī)院。
等等,她怎么進的醫(yī)院?
似乎是明白她的困惑,先前答她的那個醫(yī)生說,“上午,喬千源抱著你進來的。”
抱?
另一個護士手里捧著針管,看樣子還沒來得卸下工具就急匆匆來看她,臉上掛著一抹紅暈,一臉向往地說,“是啊,你不知道,今天上午喬千源抱著你大呼小叫的沖進醫(yī)院,我們當時都以為他在拍電影?!?p> 其他的護士還在嘰嘰喳喳各自說著,醫(yī)生手拿著遙控器說,“別議論了,已經上新聞了。直接電視上有?!?p> 電視屏幕打開,第一張臉出現(xiàn)的就是喬千源。
這個喬千源是陌生的,他抱著她一路狂奔,一臉的緊張,“讓開讓開?!边@個男人認識時間尚短,但是他在電視上出現(xiàn)的表情都是一副輕松自在的樣子。
很少見他這么沒形象的狂奔。
只穿著一件睡裙,腳上還有一只拖鞋都跑丟了。
沖進醫(yī)院,抓住旁邊人就問“喂,我問你,這個情況怎么辦?”
拿著手機拍的人尖叫著,“你是不是喬千源?”
人群陸陸續(xù)續(xù)圍住他,他抱著她一路殺出人群,“醫(yī)生!找個醫(yī)生來,把這丫給我送進去!”
她一頭黑線地看著眼前的畫面,看著人群里她被好心人抬著送出人群,而那群粉絲跟僵尸包圍著活人一樣,無比熱切地把喬千源淹沒在里面。
舉著手機的人問,“喬千源,那是誰?”
“江潮溪!”喬千源努力撥開著眼前的人群,也不發(fā)火,只是苦笑著,“你們別擋著我,我女人生病了,我去照顧下,可以嗎?”
畫面在這里頓住——
與畫面頓住的還有江潮溪的腦子,她迷惘地看著眼前對著她散發(fā)八卦問號的一雙雙眼,擺擺手:“你們什么都別問我,我什么都不知道?!?p> 幾個護士露出“我什么都懂”的眼神,安慰地晃晃手,“好啦,這些事,明星八卦,我們懂的,不可以隨便曝光的?!?p> 她張口想說,她和那人什么都沒有,只不過喝了點酒,酒后連x也沒亂,算什么女人不女人。
奈何——
這些醫(yī)生護士已經認定了一向既定事實一般,拉住了江源溪的手,“江大大,我們以前讀書的時候一直在想,你是什么樣的人。如今終于見到了?!?p> “總的來說,你真如我們想象中的一樣,好看,女神,人間極品?!绷硪粋€護士說。
人間極品......
江潮溪細細咀嚼了一下這幾個字,忍住顫抖的嘴角,真誠地像這些粉絲表達著敬意:“謝謝,沒讓你們失望,是我的榮幸?!?p> 但是為首的那個醫(yī)生眉頭一蹙,目光直勾勾地看著江潮溪:“但是,有一件事,你真心讓我們失望了。女神,你不是最看重腦子的人嗎?怎么能看上喬千源?”
“沒錯。”護士點頭,“雖然喬千源很帥,可是阻止不了他是個繡花枕頭啊。”
她剛想說喬千源沒被她看上,也不是什么繡花枕頭。
門口一聲清咳,打斷了他們的說話。他們回頭看去,各個尷尬了——門口站著的,正是他們口中的繡花枕頭。
對著那張好看的臉,江潮溪覺得心跳又上來了。
這個人不是住院的嗎?為什么這么早就出院了,而且從剛才的電視畫面上看,她還是他抱出來的——
想著他抱著她的那個畫面,
江潮溪瞇著眼睛,說實話,他抱著她的樣子,真的很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