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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處春風不思歸

第四十六章 算計

何處春風不思歸 石月初八 3061 2019-08-17 23:10:21

  “會的。”

  對于予努,元書意還是有幾分把握的。。

  良夜想不出來有什么原因會讓予努放過元書意:“為何?”

  筷子在菜碟上點了點,元書意笑了:“這就要看她想要什么了?!?p>  博勝橋外一條小道里,埋伏著十來個黑衣人。

  黑巾覆面,個個身手矯捷附在暗處。

  “少夫人,咱們——”

  少女的尖叫還未出口,已經(jīng)被人手捂住,拖進了小道。

  一處暗室,素瓷醒來的時候,只看到一掌昏暗的墻燈。

  掙扎著要起身,才發(fā)現(xiàn)手腳被人綁住了。

  這一動,卻看到自家少夫人躺在身旁,身上衣裳盡碎,入眼俱是紅痕,還在昏睡未曾醒來。

  素瓷嚇得眼一花,登時又昏了過去。

  等她再次醒來的時候,發(fā)覺天色灰蒙,恍然四顧,自己衣裳整齊,置身在一輛馬車里,自家少夫人裹了件黑色大衣,半躺在自己身邊。

  “少夫人——”素瓷撲了過去,眼淚啪嗒啪嗒就掉了下來。

  裹在黑衣里的柳枝皺了皺眉,漸漸轉(zhuǎn)醒。

  “少夫人?少夫人!”

  聽到熟悉的聲音,柳枝呼了口氣。

  “少夫人,”素瓷已經(jīng)從窗戶縫里看到了自家府門的牌匾,可柳枝這個模樣,若是就這么出去,一準要被傳遍京城,素瓷咬了咬牙,“少夫人你且在這兒躺著,奴婢去叫人來接您,您可千萬別出去?!?p>  “什么?這是哪里?”柳枝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不對勁,自己明明是從博勝樓出來,正在邊上等自家的馬車,怎么這馬車走了這么久還沒到家?是哪個狗奴才偷懶了?

  正要起身去查明,卻發(fā)覺渾身使不上勁兒,哪兒哪兒都疼。

  伸出手來,這會兒柳枝才發(fā)覺到手臂上的星星點點。

  “我這是怎么了!”柳枝一把就抓住了要出馬車去的素瓷,聲音冷得像浸了冰水。

  素瓷怎么敢說話,只囁嚅著,抽泣著,跪在柳枝身前一個字也不敢說。

  掀開身上的黑衣,霎那間一目了然。

  一聲凄厲的尖叫劃破勛家府門上空。

  元府。

  元蘇姝一大早就得到了消息。

  可這個消息卻沒有如她所愿。

  “什么?是勛家少夫人?哪個少夫人?”元蘇姝拉著垂翠的手,不自知就加重了力道。

  垂翠忍著痛,重重點頭:“是柳氏,一大早就來了輛馬車,將她們送到勛家府門前,也幸好時辰早,沒什么人瞧見,可今日京城里已經(jīng)出現(xiàn)些閑言碎語,恐怕瞞不住?!?p>  “怎么會是那個寡婦柳枝?怎么守在外頭,還愣生生地就弄錯了?瞎了眼了么!”元蘇姝甩開垂翠的手,深深呼吸了幾口氣才將自己的怒火平息下來。

  “小姐,咱們還有機會,咱們這邊不急,倒是西域公主更急些,這件事有她在,牽扯不到三小姐身上?!贝勾錄]去顧及自己的手,忙去端了碗清茶過來。

  “怕只怕她要出賣我,”元蘇姝本沒那么擔心,可予努的作風她很清楚,若是被逼急了,誰都能推出去,“不行,防患于未然,咱們得找個墊背的?!?p>  “小姐想怎么做?”垂翠遞出去的手有些抖,但還是遞著。

  元蘇姝看了她一眼,良久,見垂翠確實要撐不住了,才將那碗清茶端了過來:“就像這碗茶,你端久了,才能察覺到它的份量,咱們的手腳,動多了,總會讓人察覺。如果想要掩人耳目不著痕跡,又不放下這碗茶,你說,該如何?”

  垂翠細想了想,搖了搖頭:“奴婢不知?!?p>  元蘇姝笑著嘆了一聲:“這還不簡單,咱們就將這杯茶,遞給另一個想要這碗茶的人不就行了?!?p>  元蘇可在祠堂門口等了一會兒,才見元蘇麒的小廝從里頭出來。

  “五小姐還是請回吧,老爺吩咐誰都不讓進去,二位少爺也讓您回去,免得老爺知道后,牽連到五小姐?!毙P將那只食盒遞回給元蘇可。

  元蘇可只能接過:“既是這樣,那他們從家祠出來的時候,你讓人來告訴一聲,我再去看二位哥哥?!?p>  小廝應了聲就重新進去了。

  湘敬在遠幾步的地方給元蘇可把風,見她無功而返,也知她不好受。

  “小姐,總能見著的,咱們回吧?”湘敬過來扶她。

  元蘇可嗯了一聲,呆呆地任由湘敬扶著走了幾步,又突然停下了。

  “不行,我總覺得有事發(fā)生,”元蘇可一把攥緊了湘敬的手,“你覺得是不是被她發(fā)現(xiàn)了?”

  湘敬驚得四下看了看,才捂著心口小聲回元蘇可:“小姐,不會的,昨日大小姐根本就沒多注意您,怎么會發(fā)現(xiàn)——那件事,咱們還是別在外頭說這個了,回去吧?”

  “不,”元蘇可將湘敬的手攥得更緊了,喃喃道,“她一定是發(fā)現(xiàn)了,你看,她報復我了,她報復我了……”

  元蘇可的眼神發(fā)怵。

  今早勛家門前的事,她一聽就滿身冷汗。

  昨夜她可是親眼瞧見那柳枝和她的丫鬟被人擄了去,只不過她站在了稍遠的邊上,那幾個黑衣人沒瞧見她,她才躲過了一劫。

  可那丫頭那雙驚恐至極的眼睛,現(xiàn)在還映在她的眼前。

  肯定是因為她突然離席,元書意下了黑手,沒成想抓錯了人。

  那勛家少夫人和她身形差不了太多,今日又是湊巧梳了個差不多的發(fā)式。

  怎么想都很可能是針對自己……而自己對不起的人,除了元書意她想不出第二個!

  看元蘇可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又像要發(fā)病,湘敬趕緊拿出藥來,強硬地給元蘇可灌了一口。

  “小姐,您可別亂說話了,奴婢這就讓人來將您送回去,您千萬被說話了?!毕婢匆贿叾谠K可,一邊朝不遠處的幾個丫鬟招手。

  “是她……一定是她……”元蘇可喃喃幾句,便失去了意識。

  行書院里,元書意正自個兒端坐在鏡前梳著頭。

  良夜推門進來,見她起來了,還有些驚愕:“這么早?”

  “睡不著,再說——”元書意拿著梳子指了指窗戶外頭的陽光,“都日曬三竿了,還早?”

  “您天快亮才歇下,這會兒可不是早?”良夜上前去將床榻上的簾子掛了起來。

  一看床榻都整理好了,有些驚訝:“您都收拾好了?”

  “偶爾收拾收拾,你們少受些累嘛,”元書意轉(zhuǎn)過頭來笑道,“咱們今日可多事兒做,你可得精精神神的,別出錯才好?!?p>  “嗯,”良夜上前,從元書意手里接過梳子,幾下就給她打理好了發(fā)式,“您看看這樣行嗎?”

  “沒想到你也會這個,”元書意左右端詳一番,豎起大拇指跟鏡子里的良夜比了個贊,“可好了?!?p>  良夜笑了,將梳子放回了梳妝臺上。

  再將上頭擺好的釵子一根根給元書意戴上。

  “白初那丫頭,送回去了嗎?”元書意看著鏡子里的自己,問道。

  良夜手一頓,很快又恢復如常:“都按少夫人說的,送到了江西,她家中的幾口人也已經(jīng)接了過去,少夫人放心吧?!?p>  元書意點點頭。

  良夜看向鏡子里自己給元書意梳的發(fā)式,似乎又看到了那些年白初教她的時候,那些孤單的日子里,是白初陪在她身邊,等著元書意回來。

  良夜將最后一根簪子給元書意戴上,手垂了下來:“她其實也不壞,從小就一道在您身邊,您離開元家后,也是她和我一道住著,她吃了很多苦?!?p>  “你應該知道,她留在這里,到頭來也是逃不出別人的利用,她不像你有武功,她保護不了自己,你也保護不了她,”元書意站了起來,回身看向良夜,“將她卷進咱們的事里來,我更不知道能不能保住她,她需要離開京城一陣子,其他的,你我二人一心,還有什么辦不成。”

  良夜何嘗不知道這是條艱辛的路,可沒了白初在,她真的心痛:“多謝少夫人?!?p>  “這個謝字太重了,”元書意依舊拍了拍她的肩,“我看出來你們情誼深重,眼下只能這樣安排,來日定會再重逢?!?p>  良夜重重的點頭。

  元書意也點頭:“咱們現(xiàn)在幾乎沒什么錢了吧?”

  良夜這回是真的當著元書意的面嘆氣了:“您知道就好,確實沒錢了,先前那一萬兩是錢莊給您兌的嫁妝錢,五千兩是咱們的體己錢,您這幾天給出去除去后,剩下的就是最后的現(xiàn)銀?!?p>  元書意點頭,認同:“看來是得先從府里下手了?!?p>  “府里?”良夜不明白。

  “府里這幾日的家事不都沒管么?夫人那邊也沒見動靜,估摸著積攢的事務多得不得了,”元書意伸了個懶腰,動動筋骨,“咱們先將府里這盤沙子給篩一篩,銀子不就有了?”

  元府賬房這幾日來了不少人,都是來催問結(jié)算這個月的銀錢的,催得賬房總管都急上了火,可怎奈那些人還是一撥一撥地來,大有踏平賬房門檻的氣勢。

  這不眼瞅著賬房門前的元書意笑嘻嘻地進來,賬房里的總管“哎喲”一聲一拍大腿就要過來訴苦。

  “少夫人您可算是過來了——”

  元書意停住了腳步,沖皺著臉朝她奔來的總管笑道:“怎么,幾日而已,咱們高家的大總管就扛不住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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