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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處春風(fēng)不思?xì)w

第八章 情況

何處春風(fēng)不思?xì)w 石月初八 3078 2019-07-10 22:58:58

  什么亂七八糟的。

  高景行皺眉:“你一個女孩兒家家的哪里學(xué)的這些個——”想起她三日前都是在外頭生活,高景行鼻一哼,松開了手。

  “我還沒這般饑不擇食?!?p>  看他松開之后順勢躺在了床榻外側(cè),氣氛像是緩和了些。

  既然他肯退一步,她也沒道理不給人家面子。

  確定高景行不會再對她怎么樣,元書意才稍稍放松:“這才對嘛,大爺先前才說不讓我喜歡你,方才那般又是為何?要知道男兒須言而有信?!彼敬菊T導(dǎo)道。

  “哼,是誰將不要的東西往我那塞,”高景行伸手一把扯過元書意墊在身下的另一張薄被,蓋好在自己身上,“敬人者人恒敬之。”

  言下之意就是報復(fù)了。

  元書意怎么都沒想到是為了這個才有這一出的。

  “好歹是小廚房里的東西,我累了想先歇下,想著大爺興許還沒吃呢,就讓送了去,怎么就是我不要的東西?那是因為我困了才沒吃的好嗎?這意思可是大不一樣!大爺不喜歡下回不送了就是,何故要來嚇我?!?p>  高景行也不接這茬:“睡吧?!?p>  元書意睜大了眼:“什么?”

  “明日一早還要拜見一家老小,你想這么盯著一夜我是沒意見。”高景行伸手將元書意頭下的長條枕扯了過來。

  “你——”雖然知道他這是好意,但這么大個男的躺在身邊,她也沒寬心到能睡得著。

  再看他時,高景行已經(jīng)枕上枕頭散發(fā)閉眼。

  就著外廳的淡淡燭光,元書意發(fā)現(xiàn),這男的側(cè)臉確實是好……

  不對。

  她干嘛要看他好不好看?

  元書意趕緊挪開視線:“要不,我到旁邊的塌上將就將就?”

  “不會對你怎樣,睡不著就醒著。”

  這意思就是不同意了。

  元書意盯著高景行翻身,心下哼了聲,也拉了拉自己的薄被,平躺下來,想了想,還是努力靠墻躺著。

  躺了一陣,她的眼睛還是亮著:“其實你不在意這場親事的話,也不用因為人家對這場婚事的草率,就心里不好受的?!?p>  方才在府門前,高景行看進府門里的神情她是看到的,新婚當(dāng)日還未過,府里主道已經(jīng)撤下了婚宴的燈籠裝飾,怎么說都是太早了些。

  府門前等他們回來的都是女眷,也都沒有顯得和高景行格外親昵些的,處處是涼薄。

  元書意還沒有見過高家老爺,不知道高景行受不受高家老爺?shù)南矏?,但不管如何,被家里人這般對待顯然也不止是這一次了。

  看來這個爹也不怎么樣。

  況且他九歲就離開了家……

  是個有些可憐的孩子啊。

  “你要不想說我也就不問了,”她已經(jīng)可以想象高景行離家后她在府里的日子不會好過了,但也沒有和他提的必要,“只是你過幾日就要出去忙你的事業(yè),我對家里的事也不熟,你有什么要叮囑我的不?”

  應(yīng)該會有些讓我別做的事別招惹的人才對。

  叨叨了兩句,她一時也忘了要記著尊稱了。

  高景行也不跟她計較:“恪盡職守,謹(jǐn)慎行事,我遠(yuǎn)在邊戍,你若有事,可沒人能——”

  想起太后和皇上,高景行收住了話,皺了皺眉。

  “如若不是性命攸關(guān)的大事,我不會進宮去求太后的,”她對以前的元意不了解,她只知道和宮里牽扯過多不會有什么好事,“不管曾經(jīng)發(fā)生過什么?!?p>  就算太后不計較,也不能仗著恩寵總?cè)ゴ驍_。

  以前發(fā)生過什么?

  她還是很想知道的,但是……眼前這個人會告訴她嗎?

  “你們不是那種關(guān)系,”高景行知道她在想什么,“你是元家的嫡女,只管做好本分,若無必要,別去求皇上?!?p>  皇上?

  “嗯,”元書意擁著被子,點點頭答應(yīng),“皇上……我和皇上有什么關(guān)系?”

  若是不清楚曾經(jīng)的糾葛,以后萬一再遇上,身邊又沒有高景行,她說錯什么就沒有人給她圓住了。

  欸?

  怎么會覺得有他在是好的?

  “你當(dāng)真是什么都記不得的話,也好?!?p>  高景行看外廳的紅燭光,出了神。

  好嗎?元書意蹙眉。

  可他不愿說,她也沒轍。

  不過……只見她眼睛一亮,伸手去拍高景行的肩頭。

  “要不你跟我說說你們高家……”

  這一夜就在元書意不恥下問之中過去了。

  當(dāng)天破曉,第一縷晨光出來的時候,元書意對高家這一大家子的認(rèn)識,有了質(zhì)的飛躍。

  高家從如今的高老爺這兒往前數(shù)五代,都是武將,一直都是在邊戍地帶行軍任職。

  雖無大功也無過錯,只是前三代人里在邊戍戰(zhàn)死的就過半,再加上那些年也沒少武將戰(zhàn)死,朝廷考慮到這些人雖官份微薄但卻是為國而死,為表體恤,特在京城一側(cè)給為國捐軀的將士家眷賜了宅邸,愿意住下的就讓他們在京城安家,不愿住下的就給撫恤金到別處安置。

  當(dāng)年高家選擇住了下來,到了高老爺這里,家道已更為繁榮。

  原因就是如今的高老爺棄武從商,雖在京中掛了個小文官,但平日都在看管自己的生意,很少在府里。

  京城里一半的酒樓錢莊都是高家名下的,更別說在外頭的鋪子是有多少了。

  奇怪的是,高家已經(jīng)壯大了家財,照理說幾房人應(yīng)該早就分家各立宅邸了,但到了元書意嫁進來的今日,高家?guī)追咳硕歼€住在高府里。

  元書意知道一時半會兒也摸不清這是什么道理,如今急的是就在眼前的關(guān)卡。

  這么想著,昏昏沉沉就將睡過去的時候,身邊有了動靜。

  睜眼一看。

  高景行已經(jīng)翻身下床,蹬了黑靴就要走。

  “你這是要去哪兒?”元書意也翻身坐起來,這一掀被,就看到墊在自己身下的那條純白喜帕,一時不知做何表情。

  昨夜雖說高景行是報復(fù),但他的好意她冷靜冷靜還是明了的。

  新婚之日新郎官留宿在外,傳出去她這掛名的少夫人也是要沒臉的。

  想到她拉著他說了一夜的話,他也沒有惱怒,是在遷就她嗎?

  他會遷就她?

  元書意又抬頭去看高景行,他已經(jīng)束好了發(fā)。

  “我在外書房等你?!碧Р骄鸵?。

  只是才踏出一步,身后飄來了一絲血腥味,他扭頭去看。

  元書意咬破指尖拿著喜帕擦了擦。

  “做戲總得做全套不是?”看到高景行回身,她解釋道。

  沒落紅麻煩的不是他,而是她。

  古代的女子啊。

  “你……”你這么做,和離之后如何再尋……

  這又跟他有什么關(guān)系?

  眼一抬,眸中又恢復(fù)了漠離:“隨你?!?p>  元書意眉一挑,那抹身影已經(jīng)跨出她的視線。

  看著自己指尖的那點小破口已經(jīng)止住了血珠,元書意才笑了:“來人啊——”

  跟著夫人院里的幾個主事媽媽進屋里收了喜帕之后,桃依才吩咐夫人院里的來的丫鬟布置凈房,等準(zhǔn)備妥當(dāng),元書意進來的時候又照舊將她們遣了出去。

  桃依等的就是這個機會。

  等凈房里只剩她和元書意時,她跪在了元書意面前將昨夜在高景行那里的事一一跟元書意說了。

  “大爺發(fā)話了,我……”元書意有些為難,聶氏放進來的人,說不準(zhǔn)有什么圖謀,這件事是高景行決定的,駁了他的決定,也不知會有什么后果。

  “少夫人,求求少夫人,奴婢這樣回去還有什么臉活著?奴婢是夫人派來伺候少夫人的,奴婢發(fā)誓往后再無二心,一心一意服侍少夫人,求少夫人做主,留下奴婢罷……”

  桃依何曾在主子前這般懇求,想起曾經(jīng)在聶氏身邊的榮光,此刻已是后悔,萬不該動了心,來高景行的屋里,妄想能成為他的女人了。

  “你別這樣,站起來說話?!痹獣夥鲎√乙赖氖直郏蛔屗龠殿^。

  “少夫人,您不答應(yīng)奴婢,奴婢就不起來,回去也是死,在這兒也是死,奴婢就在這里求死算了……”

  “我也是才進你們高家,說話也不知有沒有用,你求我不如去求大爺或者夫人?”

  “不,不不……”桃依此時已是滿面淚痕,妝容花了發(fā)墜亂了,“少夫人,大爺定下的事情不會改的,夫人也不會留我,我只是來——”

  桃依面色蒼白,突然發(fā)起抖來。

  “你也知道大爺定下的事情不會改,那我想留也留不住你,你何苦這般?”元書意心中不好受,真心的不好受。

  雖然看了不少的古裝戲,但是當(dāng)一個活生生的人在面前給自己磕頭求收留震撼是不一樣的。

  “少夫人……”桃依雙眼有些失焦。

  看她情況不對,元書意頓時抓緊了桃依的雙臂,硬是拉她半坐起來:“你別慌,你可以先回去,你從前是夫人院里的一等丫頭,夫人應(yīng)該不會太為難你,若是不愿在夫人院里過些日子可以再到別的地方去伺候……”

  這話讓桃依一個激靈,身子一下就僵直了。

  不,夫人不會放過她的。前年有個丫頭和二爺不過多說了幾句,后來就莫名打碎了個瓶子,被送去了窯子……還有一個送去四爺屋里又偷偷跑回來的,后來在花園的那棵歪脖子樹上吊死了……

  桃依猛地掙脫元書意的手,飛撲去撞旁邊的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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