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蓄謀已久的告白終于以“陰謀得逞”為果告終。舞臺上的燈光還在一閃一閃地照耀舞臺,林安一行人著急地從觀眾臺下來,直殺休息室。
楓溪一把推開休息室的門,朝著坐在沙發(fā)那的白念喊道:“恭喜恭喜啊?!?p> 白念低著頭坐在顧易旁邊,脖子那還吊著一條項鏈,一閃一閃的。她的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這是第一次林安看到她那么害羞的樣子,以往的白念是一個永遠不低頭,骨子里都散發(fā)著自信的人?;蛟S這真的是戀愛的魅力吧,在喜歡的人都會情不自禁地顯得那么嬌羞吧。
楓溪想了想,應該給顧易今天帥到爆的行為來個獎勵,立馬露出一副奸詐陰險的樣子,趁其不意,一屁股擠在那張原本只夠兩個人的沙發(fā)上,還挪了挪了,占據(jù)更大的空間。白念一下沒反應過來,直接撲倒在顧易懷里。
“呦呦……我們家白念居然害羞了?!?p> 白念躺在懷里,看著顧易柔情似水的眼睛,一時之間臉漲得通紅,不知該怎么辦。生氣地嘟著嘴,喊道。
“溪溪,你壞?!?p> 顧易的眼睛實在太有殺傷力了,白念不禁將視線挪開,眼睛四處張望著其他地方,然后害羞地,慢慢地從顧易懷里起身。不料,顧易一把拉住她又將她擁入懷里,單手扶著她的肩。
“我老婆,楓溪你怎么可以欺負?”
“喲喲……”整個休息室里都散發(fā)著戀愛的腐臭味,酸死人。楓溪手上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聽到后自動讓賢。
楓溪站起身,靠著林安,摟著她的腰,仰起頭對著天花板喊著。
“行行,你老婆。誰還沒個老婆啊。”
希平雙手兜在口袋里,走到化妝臺那,右手搭在柴言的肩膀上,挑了挑眉,左手捂著鼻子,以防中了腐臭味的毒,然后指控著。
“求饒,再這么下去,我們倆都要被你們給熏死了?!?p> 柴言聳了聳肩膀,起身,照照鏡子里頭的自己,又在擺弄他前面那幾根頭發(fā),一臉沉醉在自己的盛世容顏的樣子,然后動了動嘴。
“不要把我扯進去?!?p> 話一出,房間里的冷氣瞬間直逼零下五度,凍死個人。幸好顧易這個自動中央空調(diào)還在,自動升起溫來。
“我定了一個包間,去慶祝一下吧?!?p> 所有人都附和道,“好啊?!敝挥胁裱赃@個格格不入的人一言不發(fā)地,自戀地看著鏡子。
“哪里有彩虹告訴我/能不能把我的愿望還給我/為什么天這么安靜...”林安的電話鈴聲突然響起。林安一臉開心地掏了掏口袋里的手機。
“喂?”
電話那頭嘈雜,卻依然可以清晰地聽見是個男人的聲音。聲音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是胡華的女兒嗎?”
“嗯。怎么了?”
你媽媽重傷進醫(yī)院了!”
在那一刻,“你媽媽重傷進醫(yī)院了!”這句話傳到她的耳膜里,輸送到她腦子里,僅僅才幾秒的時間而已。可腦子就好像癱瘓了一樣,一片空白。手里的手機也不知是什么時候緩緩地滑落,“砰”地摔在地上。淚水也不知道何時流下來的。
上帝總是這樣,喜歡戲弄人們,前一秒,還那么一臉寵溺地給你一顆糖,讓你開開心心。下一秒,就毫不留余地地把你推進寒冷的萬丈深海里。
林安什么話都說不出來,真的就像被上帝無情地拋棄在萬丈深海里,還是帶著笑容地沉陷在深海里,周圍一片漆黑,只有眼睛的前方還有那么一點光圈,搖搖晃晃的。頃刻間,周圍冰冷的水涌入你的口里,胃里。冰冷侵透到血管里,骨頭里,直擊心臟。
可是,電話里頭還在說,
“你媽媽在北川中醫(yī)院,快點過來吧,喂,喂……”
楓溪打趣地搖了搖林安,“安仔,訂個包間,也不要開心到這種地步吧?”
林安頓了頓,剛剛口里嗆進的“海水”,嘩啦啦地從眼眶里流了出來。顫顫巍巍地說道“我媽……在……醫(yī)院里?!?p> 那一刻,整個房間里的嬉鬧聲瞬間停歇,世界好像都為她安靜了。
那一刻,她的腦子終于清醒了點。
是的,她必須現(xiàn)在立刻馬上去醫(yī)院,去見那個日夜為她操勞的媽媽。
她轉(zhuǎn)身朝著門外跑去,拼命地跑,肺里的空氣像無數(shù)的利針一樣,在肺里和喉嚨之間來回穿梭。但無論怎么擦傷她,她依舊要拼命地跑。
凌晨兩點,體育館門口的路旁,出租車寥寥無幾?;璋档穆窡舸蛟谒砩?,眼圈早已通紅通紅,可她的淚水從未停止。
無論她怎么招手,路邊的車就是不愿意停下車來?!斑诉恕钡男脑诮辜钡卮叽偎诟嬖V她,她來不及有片刻地憇息。
她沿著馬路拼命地跑,她真的害怕最嚴重的的結(jié)局出現(xiàn)在她眼前,那她又該何去何從。沒了爸爸,老天還要這么無情地把媽媽帶走嗎?
一公里的距離,她終究還是停了下來,跑不動了,雙腳發(fā)軟地癱坐在地上。她用力捶打在地上,手上的血一點點溜了出來。她朝著漆黑的夜空吼叫著。
“媽……”
力氣一點點從她體內(nèi)抽走,她無力地埋著頭,埋得很深,放聲痛哭著。
突然,“噠噠”,一輛藍色的博基尼,停在她前面,車里的人對著她喊了一句,語氣里還是那么桀驁不馴。
“我送你吧?!?p> 林安抬頭看了看,柴言,便一步并作兩步地跑進到車內(nèi)。車里安靜的只聽見自己的心跳聲。
“媽,再等等我,再等等……”
車速不停地在上升,車窗外的樹飛速地閃過,天上的雨又淅淅落落地開始打在玻璃上。她看著窗外,腳不停地在抖動,嘴里還咬著指甲,以扶平現(xiàn)在的心情。
“到了。”
車子停在醫(yī)院對面的馬路上,可她絲毫不顧來往的車子,立馬打開車門,穿梭在車流之間,朝著架在高樓之上亮得刺眼的十字架而去,雨下得很大,她就這樣慌慌張張地消失在大雨里……
“你……好,剛剛……有個叫……胡華的人?!绷职泊鴼?,雨水打濕了她全身,雨水順著額頭前的頭發(fā)滴在咨詢臺上,眼睛里的淚水又禁不住地往下流,說著說著,可她真的怎么也說不出口媽媽真的在這嗎?她緊握著拳頭,指甲緊緊地嵌進在自己的掌心里,她需要讓自己清醒點,面對這個現(xiàn)實,盡管心里還殘留著一絲她沒有在醫(yī)院的念頭。
“她……在哪?”
“等等?!弊o士點了點電腦,遞了張衛(wèi)生紙給林安,說道。“六樓手術(shù)室。”
衛(wèi)生紙還原封不動地放在護士手里,可林安早已朝著手術(shù)室奔去……
她多么希望,這是一場騙局,多么希望,這只是一刻的疼痛而已。
她多么希望上帝能夠仁慈點,玩笑,不要再繼續(xù)下去,不要再讓她難以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