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押上警車時,江侃不禁微微嘆了口氣,轉(zhuǎn)頭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說道:“如果這樣做能讓你心里好受點,我沒意見?!?p> 錄完口供,已經(jīng)凌晨四點多鐘了。黃叔過來撈人的時候,一臉無奈,“怎么還鬧到局子里來了?小侃,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黃叔,回去再說別的,您先把我弄出去。”江侃回頭假裝不經(jīng)意地掃了我一眼,接著說道,“至于張釔鍶,浪費司法資源,就讓她在這里反省幾天吧。到時候,各大新聞頭條都是‘當(dāng)紅小花張釔鍶蹲局子’,多刺激,是不是黃叔?”
聞言,黃叔的額頭擰成了一個疙瘩,開口嗔道,“這都什么時候了,您還有心思說笑。手續(xù)已經(jīng)辦得差不多了。”
我蜷在羽絨服里,抬頭向江侃扔了一記白眼。折騰了一晚上,我已經(jīng)筋疲力盡了,當(dāng)下只想回去好好睡上一覺。
然而,我最終沒能如愿。還沒來得及走出看守所,幾名值班警察就圍了過來。表情嚴肅地拿著我的鑰匙扣,沉聲問道:“這個東西是誰的?”
那個鑰匙扣原本是沈巧的,沈巧似乎對那個鑰匙扣情有獨鐘,幾乎走到哪都帶著。不知怎么的,前些日子去找沈巧的時候,她竟要扔掉那個鑰匙扣。見狀,我上前討了個便宜,跟沈巧說,好好的你扔了干嘛,不要就掛我鑰匙上。
沈巧微微愣了一下,旋即笑道,你想要鑰匙扣我可以送你一個新的,這個我已經(jīng)用很久了。
我不由分說地撿起那個鑰匙扣小心翼翼地掛在了自己的鑰匙上,隨口道,新買的,哪比得上你用過的。我宣布,從今天起,它就是我的幸運符了。
沈巧的眼睛里閃過一縷有些復(fù)雜的情緒,有一瞬間,她似乎想對我說些什么。她靜靜地看著我,眸光漸漸黯了下來,最終沒有說什么。
江侃皺眉盯著警察的臉,表情微微有些復(fù)雜。江侃不知想到了什么,臉色一下子變得有些難堪。
我不明所以地看著那個小熊形狀的鑰匙扣,坦然道:“是我的,請問有什么問題嗎?”
“張小姐,請你仔細確認一下,這個東西確實是你的嗎?”對面的警察用一種探尋的眼神盯著我,繼續(xù)問道。
他們看我的眼神,像在審視一個嫌疑犯,這種感覺讓我很不舒服。
我正要開口回答,江侃突然出聲道,“張釔鍶!你想好再回答,這輛車我也載過別人,指不定是從別人身上掉下來的,不是你的,你別亂認。”
我不明所以地看了江侃一眼,憤怒異常:江侃把我當(dāng)成什么人了?我張釔鍶再沒品,也不會覬覦別人的物件。何況,那玩意兒只是個鑰匙扣!
我抬眼冷冷地看了他們一眼,有些不耐煩地說道:“小熊屁股后邊刺著一個‘巧’字,不信,你們可以自己看?!?p> 聞言,握著鑰匙扣的那名警察立即瞅了瞅那只小熊的屁股,再抬頭看向我的時候,冷言說道,“張小姐,我們懷疑你涉毒,請配合調(diào)查?!?p> 短短兩句話,就像一記憑空響起的暴雷,不留情面地將我的理智劈得粉碎。我一時愣在原地,腦中只剩下“涉毒”二字。
“怎么可能?你們是不是哪里弄錯了?我怎么會涉毒?”我沖上前,有些激動地大聲喊道。
身為人民公仆,他們怎么可以隨意地給別人扣上“涉毒”的帽子?作為一個公眾人物,無論是誰,只要和毒品扯上關(guān)系,一輩子都別想翻身!哪怕最后澄清了,觀眾看到你想到的還會是毒品。
“這只小熊里被查出1g冰毒,請張小姐配合調(diào)查。”帶頭的警察沖身后的警察使了個眼色,那兩名警察會意將我?guī)У搅藢徲嵤摇?p> 見狀,江侃沖過來安撫似的抓住我的手,低聲問道,“到底怎么回事?你......”
江侃難得仁慈一回,沒有問下去,我卻猜到了他想問什么?!愕降子袥]有吸毒?
江侃的表情里透著有些滑稽的糾結(jié),似乎在很認真地做一個選擇題:相信我,或者不相信我。他的糾結(jié)很是做作,因為他的不信任已經(jīng)寫在了眼角眉梢。
我默默抽回自己的手,抬頭認真地看著江侃的眼睛,一字一句說道:“我從來沒有吸過毒,也從來沒有接觸過毒品,信不信由你?!?p> 江侃仿佛突然間松了一口氣,似乎我說沒有,他就會相信一樣。
“我相信。你說沒有,我就相信。”江侃輕輕拍了拍我的背,柔聲道,“我會查清這件事,還你一個清白。”
“別碰我,我自己會走!”我掙開兩個警察的禁錮,一步一步走向走廊盡頭的審訊室。
我回頭看了看警官手中那只拇指大小的棕色小熊,白熾燈的燈光打在那只小熊身上,透著詭異的猙獰。
那只小熊的質(zhì)地比較特別,有點像玉,卻比一般的玉要硬上幾分。隨手把玩的時候,我早就察覺到這只小熊里面可能是空心的,可我怎么也不會想到,這里面竟然會裝著毒品。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強令自己冷靜下來,在心里理了理這件事的來龍去脈。猛然間,一個可怕的念頭跳進我的腦海中:難道這件事和沈巧有關(guān)?
我不敢想象,也不敢相信這件事和沈巧有關(guān)。我寧愿相信是有人蓄謀好了想要陷害我。
檢查的結(jié)果很快就出來了,結(jié)果是陰性?!覜]有吸毒。
這樣的結(jié)果在我預(yù)料之內(nèi),可警察們顯然沒有放人的意思。
“張小姐,你再好好想想,這只鑰匙扣是從哪里來的?都經(jīng)過哪些人的手?”
任憑他們怎么問,我始終低著頭一言不發(fā),長長的指甲有些無助地陷進肉里。
這件事牽扯太大了,只要我多說一句話,沈巧立馬會被牽扯進來。這個鑰匙扣原本是沈巧的,萬一……沈巧真的和毒品有關(guān),我這樣做無疑是在將她往絕路上逼。
更何況,這個鑰匙扣是我自己從沈巧那里搶來的,并不是沈巧主動拿給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