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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掛東風應長庚

前傳〔七〕萬字

月掛東風應長庚 俗休 12170 2020-07-10 20:50:25

  想來,這趙瑤心與長庚的婚事是退不得了。

  畢竟是國主賜婚,就算珞芙求她的父王取消他們二人的婚約,也是萬萬不能的。

  她想著,如果讓趙瑤心親自退婚,成功的可能性會不會大一些。

  珞芙帶著巴瑋來到尚書府門前。

  趙尚書一聽說珞芙來訪,便趕忙出來迎接。

  珞芙小步邁進尚書府,直奔著趙瑤心的閨房去。

  剛進趙瑤心的別院,珞芙便被絆了一腳。

  她低頭看著院子里被摔得七七八八的東西,想來應該是趙瑤心親自摔的。

  看來,只能小心的繞步走了。

  趙尚書一直低著頭,跟在珞芙的身后,估計他自己都沒有想到,自己的女兒這樣的一面。

  自從趙瑤心被賜婚給長庚的圣旨下來以后,她便開始摔屋子里的東西,甚至開始了絕食。

  看來這趙瑤心并不想嫁給長庚,珞芙走到趙瑤心的門前,輕輕的敲了兩下。

  無人應答,隱隱約約中,屋子里傳來了哭聲。

  趙尚書聽著這哭聲,不像是自家的女兒,于是找人踹門而入。

  趙瑤心早已懸掛于白綾之上。

  趙尚書看到此景,立馬跪了下去,雙掌拍著地面,痛哭流涕。

  珞芙雖被這場景嚇的差點摔倒,但還是找人將趙瑤心弄了下來。她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走到趙瑤心的身旁,伸手探了探鼻息。

  還有氣,她抱著懷里的趙瑤心,讓巴瑋去尋隨行的太醫(yī)為趙瑤心診治。

  想來,這長庚在凡間的長相與人品都還算不錯,這趙瑤心為何要上吊自殺呢。

  珞芙把隨行的太醫(yī)留在了尚書府,緊接著趕往了國師府。

  此刻的長庚正坐在院子里喝茶,這時管家從外面慌慌張張的跑了過來,連忙道,“老爺,趙小姐上吊自殺了?!?p>  長庚捏著茶杯的手,頓了頓。

  上吊自殺?

  他微微有些不解,上午的時候,他曾私下和國主商討了一下他與趙瑤心的婚事,不過被國主給拒了罷了。

  長庚雖與趙瑤心出去游玩了一番,對她說不上喜歡,但還算的上敬重。

  平日里的趙瑤心,走路都小心翼翼的,看起來非常膽小的樣子。

  怎會有勇氣自殺呢?

  長庚搖搖頭,看來是自己的魅力不夠大,才讓她不愿嫁與他。

  管家的話還沒說完,珞芙就跑到了院子里。

  她見長庚還再喝茶,便奪過他手中的茶杯,坐在他的身旁,似有些怒氣一樣的盯著長庚看去。

  茶中的水,撒到了桌子上。

  他緩緩從袖口拿出一塊絲帕,擦了擦桌子上的水跡。

  隨后,又不急不緩的拿起茶壺和茶杯。

  長庚倒好茶后,抬到嘴邊輕輕的吹了吹。

  只是,他還沒喝進去,手中的茶杯便又被珞芙奪了過去。

  長庚嘆了口氣,搖搖頭,“又撒了一桌子水。”

  珞芙總覺得,自從上次從凌香樓出來以后,這長庚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

  長庚不緊不慢的拿絲帕擦著桌子,珞芙握住他的手,盯著他的側臉,道,“趙瑤心自殺了。”

  他推過珞芙的手,“那又怎樣?”

  珞芙的心頭一陣,有些生氣的說道:“怎樣?她可是你未過門的妻子!”

  長庚放下手中的絲帕,扭頭看著珞芙,“這是我們兩人的事情,公主是不是管多了。”

  “管多了?”

  以前的長庚,必然不會這么與她講話的。

  她縮回了自己的手,感覺此時眼前的長庚,有一種前所未有的陌生感。

  長庚拿起絲帕,拍了拍身上的水漬,緩緩起身,道:“我向來是這個樣子,若公主不習慣,方可不必再來了?!?p>  珞芙低頭,沒在說什么,轉身離開了國師府。

  對長庚,一直都只是她一廂情愿罷了。

  這趙瑤心的死活,又關她珞芙什么事情,他愛娶誰娶誰。趙瑤心也好,亓月也罷。

  她坐在回府的轎子上,靠著轎邊,不知不覺眼淚流了下來。

  又是一天漫天的櫻花雨,這天府國已經(jīng)許多年沒有下過櫻花雨了。

  這天府國的百姓紛紛站在門外,抱著自家的孩子。

  孩子們看到櫻花雨,都很開心的撿著地上的花瓣玩耍,只有那群大人門紛紛嘆氣,“看來,我們的公主傷心了?!?p>  長庚站在長廊里,看著這櫻花從空中飄落。

  他伸手接過一瓣櫻花花瓣,抬到眼邊,眼神突然暗淡了下來,喃喃道:“你我這輩子,估計是沒有緣分了,等你順利成仙,也不知你會不會記得我。”

  珞芙雙目無神的靠在轎邊,顯然以分不清自己到底喜歡長庚哪里了,想來自己只是喜歡他的臉罷了。

  若他真的這般無情,又怎會去凌香樓把他們抓回來,還像一個老父親般的訓斥。

  珞芙拿手抹了抹眼角的眼淚,把自己關在公主府的閨房里。

  不吃不喝,關了半個月。

  這期間國主和王后曾來公主府探望過她,她也只是閉門不見罷了。

  國主搖搖頭,帶著王后離開時,只道了一句話,“等她想開了,便一切都好了。”

  直到,趙瑤心的突然來訪,她才打開了她久違的閨門。

  想必,這趙瑤心的婚期將至了,臨出嫁前來走動走動。

  珞芙梳洗打扮了一番,才緩緩出門。

  她走到大廳之時,趙瑤心已經(jīng)坐在旁的椅子上,看她的氣色,面色紅潤,看來身體恢復的不錯。

  趙瑤心見珞芙走來,隨即起身行李。珞芙見她大病初愈,連忙扶助她,免了她的禮儀。

  珞芙把她扶到了位子上,只見趙瑤心揮了揮手,讓身旁的侍女退了去。想必是有什么話要對珞芙說,珞芙扭頭對巴瑋使了個眼色。

  巴瑋端過方才放在桌子上的茶臺,端了出去。

  珞芙坐到趙瑤心的身旁,端起剛剛下人呈上來的茶碗,遞給了趙瑤心。

  趙瑤心接過茶水,并沒有喝,而是放到桌子上,她拿絲帕遮了遮嘴角,才緩緩開口,“公主,我有些話想說,你只管聽著罷了?!?p>  她的眼神中,帶著些許的懇求。珞芙點點頭,她想著,這趙瑤心,無非就是來與她訴訴苦,或者感謝她哪天及時把她從白綾上弄下來,找太醫(yī)給她診治罷了。

  可接下來的一番話,卻令珞芙的心里百感交集。

  “公主,其實你那天真的不該把我救下來?!闭f著,趙瑤心的眼淚就流了下來,“我與國師的婚事,即便是我們二人都找國主退婚,國主都沒有應下來。我的心中,早就已經(jīng)有了其他的人了。那日,我與國師商量好,我假死,用一尺白綾了結了自己的性命。隨后,國師在偷偷的救我出這尚書府。他早就在京郊給我買好了一處宅子,等我出來后,我便住在那里?!?p>  珞芙的心里愣了一下,原來,終究是自己辦了錯事。

  “從此,這世上,再無趙瑤心。我也可以去追尋,我想要的東西?!?p>  趙瑤心用衣袖,擦了擦眼淚,繼續(xù)道:“我也清楚明白,公主您,對國師有情??晒?,您與國師的緣分,可能到這里,已經(jīng)緣盡了?!?p>  說著,她有些哽咽。

  “什么叫我們已經(jīng)緣盡了?”珞芙握住趙瑤心的手問道。

  趙瑤心搖搖頭,這件事情,現(xiàn)在只有珞芙和她的身邊的人不知道了。

  “公主,我與國師,即將在下月初三成親。到時,您一定要來。”趙瑤心突然起身,似是準備離開的樣子。

  珞芙抬頭望著趙瑤心,只見趙瑤心往門外走了兩步,隨即轉身,道:“公主,從明天開始,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吧?!?p>  話罷,這趙瑤心,邊離開了公主府。

  高柏回都城后不久,便被差遣到了外地。

  即便是那遙遠的他鄉(xiāng),他還是看到了這漫天的櫻花雨。

  事情一處理完,他便快馬加鞭的趕回都城,第一時間來到了公主府。

  他把馬拴到別處,剛邁上臺階,就看到從公主府出來的趙瑤心。

  他低下頭,這么久了,他還是不知道怎么面對趙瑤心。

  只見,趙瑤心的眼眶紅紅。

  趙瑤心跟他行禮,再也沒有其他的話語,上了回府的轎子。

  等他回頭之時,趙瑤心回府的轎子,早已消失在人海。

  終究是好心辦了錯事,珞芙一人癱坐在椅子上,任由眼淚從臉上流下。

  櫻花花瓣從天上再次飄落下來,高柏伸手接過花瓣,低頭看了看花瓣,又抬頭望著天空中飄落的櫻花花瓣。

  想來,今日不便探望珞芙了。

  亓月今日像往常一樣同謝文君在院子里比武。

  這櫻花花瓣從天上飄落下來,他們二人紛紛停住了比試,抬頭望著空中的花瓣。

  亓月卻不自覺的瞅了一眼一旁的櫻花樹。

  那顆櫻花樹,早已因為他們二人的比試,而禿了頂。

  亓月將劍裝回劍鞘,雙手抱拳,離開了院子里。

  這是亓月第二次見這樣的櫻花雨了,她找了許久,才在大廳里找到了癱坐在椅子上的珞芙。

  珞芙雙目無神的盯著前方,任由眼淚流下。

  亓月抱著手中的劍,站在她的面前,道,“你在這么哭下去,這天府國就又要被淹了?!?p>  珞芙緩緩抬頭,一把抱住了亓月的腰,放肆的哭了一場。

  亓月有些慌,不知道該怎么辦。

  她收起了手中的劍,用手撫摸著珞芙的頭。

  想來這珞芙是傷了情,幾月前她也曾因為長庚一事傷情。

  雖說她喜歡長庚,但長庚從未看過她一眼。

  只是一廂情愿罷了,這整個天族想嫁長庚的人那么多,又怎么會缺她一個小小的赤靈族公主。

  亓月這幾日每天都找謝文君比劍,便把長庚的事情拋到了腦后。

  想來,她對長庚也不是那么喜歡罷了。

  珞芙抱著她哭了許久,第二日就像是一個沒事人一樣了。

  她一早起身,就讓人準備轎子,往國師府去了。

  長庚不喜歡上早朝,甚至經(jīng)常一連幾日不去宮中都是常有的事情。

  珞芙坐在轎子里,偶爾會撩開轎子上的簾子看兩眼。

  城里的百姓,都在街上掃著昨日她流淚飄落下來的櫻花。

  終究還是給天下人添了麻煩。

  轎子停了,顯然是已經(jīng)到了國師府。

  巴瑋將她扶下馬車,站穩(wěn)后,她抬頭望著這國師府的牌匾。

  再來這里,已是半月前的事情了。

  國師府門前的臺階上都是櫻花的花瓣,想來是長庚還沒來得及吩咐下人打掃。

  珞芙站在門外,讓巴瑋前去敲門。

  出來的是國師府里的管家,他見珞芙來了,沒有通報,連忙將她請了進去。

  這院子里,也是鋪面了櫻花的花瓣,看來半月前的櫻花,這府里的下人都沒有打掃。

  用管家的話來說,大抵的意思就是,長庚不舍得讓下人們打掃地上的櫻花。這院子里難的有粉色,多留一陣,賞一賞。

  上次長庚坐過的石凳上,上野鋪滿了櫻花,只是有些看不出是昨日的,還是半月之前的。

  管家說,長庚近日不經(jīng)常在這院子里面呆著,只是偶爾會娶屋頂上擺個桌椅坐一坐。

  說著,這管家不自覺的抬頭看了看那房頂,摸了一把頭上的老汗。

  他跟著長庚有些時日了,至今都不知道長庚到底是怎樣將桌椅給弄到屋頂?shù)摹?p>  珞芙停在在石凳前,看了許久。

  等回過神時,長庚已經(jīng)站在了他的面前。

  眼前的這個男人,還有半個月,就要成為他人的夫君了。

  管家自覺的退了下去,珞芙抬眼看著站在面前的長庚。

  今日的長庚穿了一身淡黃色的衣衫,站在她的面前,眼神里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

  想起昨日趙瑤心曾對她說過的話,今日想做什么便做吧。

  她壯了壯膽子,走到長庚的面前,拉起長庚的手,放到自己的臉龐邊,抬眼望著他,緩緩開口,“在你成親之前的半個月,把我當成你喜歡的人可不可以?!?p>  長庚輕聲“嗯”了一聲,想來是默認了。

  最近這半個月里,他雖沒見到珞芙,但他也想清楚了許多事情。

  他用手輕輕的撫摸著珞芙的臉龐,眼前的這個人,便是他此生的情劫了。他人都避之不及,他偏偏要迎難而上。

  待珞芙嫁與婁設歸塵之后,她便可以成仙與他長相守。

  珞芙想開了,這一次,她要把自己一直不敢做的事情,都做個遍。

  什么公主禮節(jié),她統(tǒng)統(tǒng)都不要了。

  她打發(fā)了隨行的侍衛(wèi),拉著長庚往國師府外跑去。

  珞芙拉著長庚,跑到了櫻花樹林。

  這是,她自己認為的和長庚第一次約會的地方。

  她拉著長庚,往櫻花林的深處走去,只有走到最里面的時候,才不會被外人知曉,就連巴瑋,也被她打發(fā)在了櫻花林外。

  走著走著,珞芙突然停住了腳步,她回過頭,看著眼前的長庚,“如果沒有趙瑤心……,你……”,她搖搖頭,喃喃道:“算了,不問了?!?p>  她低著頭,似在想什么事情,她慢慢的伸出手,抱住長庚的腰,她將頭貼近長庚的胸口,“讓我就這么靜靜的抱一抱你,好嗎?”

  “嗯?!?p>  長庚的手微微抬起,抬到珞芙的頭上,停留了一會兒,還是放了下去。

  此時,天宮中。

  長明從鳳族長老那里借來了窺天鏡,時時刻刻盯著長庚的一舉一動。

  看到這里,他不自覺的閉上了眼睛,“該來的,總會來的?!?p>  “天君。”

  長明甩了甩袖子,回過頭,原來是老君又來天宮走動了。

  他想著請老君坐一坐,可老君卻握著自己的雙手,挺直了身子站在長明的面前。嘆了口氣,又搖了搖頭。

  看來,剛才鏡中的景象,老君也看到了。

  “該來的總會來的,這個珞芙公主的成仙路,估計還要坎坷一些?!?p>  老君陪同長明站在這窺天鏡前,他捋了捋胡子,想著,看來他是時候,去凡間會一會長庚了。

  長庚這幾日,慢慢的放下了心里的芥蒂,開始陪著珞芙去做她想做的事情。

  珞芙穿著男裝帶著長庚去這都城中的萬花樓調(diào)戲那些風塵女子,還讓長庚給她打掩護。

  可她脖子上的櫻花實在是太明顯了,這才沒多久,便被人給認了出來。

  她還得花上一大筆銀子,堵上那些人的嘴。

  這萬花樓,玩的不開心了。

  她便帶著長庚轉頭去了,這城中的賭坊。

  長庚站在賭坊門前,一臉擔憂的樣子。

  這賭坊,可是比萬花樓要亂許多。長庚攔著珞芙,不讓她進,可她偏偏不聽,決定硬闖。

  她隨便找了個小賭桌,看著他們賭了幾盤,覺得自己應當時了解了這里的規(guī)矩。

  于是,她在那個“小”字,面前,壓了一定金子。

  周圍的人見此,都紛紛壓大,賭珞芙輸。

  長庚站在珞芙的身旁,扇著扇子,盯著搖骰子的人看去。

  只見那搖色子的人,嘴角微微一翹,明顯這是來了一條大魚。

  長庚聽著聲音,想來這珞芙應當時贏了。

  只奈何,開骰子的的時候,卻真的是大。

  珞芙的一定金子顯然是輸了,她見自己的金子,就那么被拿走了,心里自然有些失落。

  她對著長庚眨了眨眼睛,長庚拿扇子掩著面。輕聲道:“這次,繼續(xù)壓小?!?p>  珞芙這次,拿出了兩定金子,壓在了小的上面。

  后面的人,見了都笑了。

  這明顯是一個穩(wěn)賺不賠的買賣,于是他們又統(tǒng)統(tǒng)的壓在了大上。

  就這樣,珞芙接連輸了幾盤。

  她瞪了一眼長庚,用胳膊戳了戳他的腰,似是在問他:“說好的小呢!”

  長庚抿了抿嘴,掩著面,湊到她耳邊,輕聲道:“聽我的這次還壓小?!?p>  珞芙用一個不是很相信他的眼神看著她,隨后把她從公主府里帶出來的所有積蓄都壓了上去,她指著上邊的銀子說道:“這是我所有的積蓄了,你們自便??!”

  眾人看著那些金子,眼里直冒金光,于是紛紛把自己的積蓄都放了上去。

  她扭頭看向長庚,輕聲對他道:“若這次又輸了,你就把你自己賠給我。”

  “那你是想讓我把自己賠給你,還是不想呢?”長庚深情的看著眼前的珞芙。

  珞芙低著眉頭,她的臉微微泛紅。捂著臉跑出了賭坊。

  只留長庚一人呆在賭桌前,只見那投骰子的人,大聲的說了一句“小”。

  眾人都垂頭喪氣的離開了賭桌,好不容易贏的,又統(tǒng)統(tǒng)輸了回去,反而倒貼了許多。

  長庚替珞芙將那些錢財收了起來,出門的時候,正巧看到珞芙在這賭坊外踢來踢去的。

  他走出來后,深深的嘆了一口氣,順便對著珞芙搖搖頭。

  珞芙一看他的眼神,便了得,想來自己已經(jīng)沒有接下來去揮霍的資金了。

  她眼神里帶著些許失落的看著面前的長庚,不過心里還是有些小激動的,這樣的話,長庚就要把自己賠給她了。

  正當她有些許的小興奮時,長庚突然從身后拿出一個大包袱,擺在了珞芙的面前。

  珞芙先是愣了許久,后又回過神來。

  想來自己方才是被長庚給捉弄了。

  她搶過剛才的包袱,一步步逼近長庚,害的長庚的頭撞在賭坊門外的柱子上。

  不過,珞芙卻沒有絲毫心疼的意思,她另一只手,拉起長庚的手,道:“不管這賭局,贏還是沒贏,你都是要把自己賠給我的。這件事情,你找誰理論都不行。若你敢找父王理論的話,本公主,就把你囚禁在府中,讓你再也走不出公主府半步?!?p>  長庚雙手抱在自己的胸前,做了一個非常委屈的表情,“那公主,你打算怎樣才放了臣?!?p>  珞芙用手拍了拍懷里的銀子,道:“那,你跟本公主,把這些銀子都花光。本公主在考慮原諒你?!?p>  她看著懷里的銀子,嘴角的忍不住的上揚。

  長庚拍了拍手中的扇子,想到,這還不簡單。

  隨即他拉起珞芙的手,就要往賭場里面走。

  珞芙愣了一下,推開了他的手,抱著懷里的銀子,“你干嘛?”

  長庚站在賭坊門前的臺階上,俯視著站在下面抱著銀子的珞芙,“當然是輸回去?!彼檬种械纳茸又噶酥纲€坊,“輸回去,說不定,公主就原諒臣了。”

  這銀子好不容易才從賭坊贏回來,珞芙是怎樣都不會讓長庚給輸回去的。

  她把長庚從臺階上拉下來,長庚一個腳滑,對著珞芙就栽了下去。

  珞芙見他要摔了,只好松開手中的銀子,伸手去扶他。

  可長庚那么大個子,她那里扶的動他,還不是被長庚壓在了地上。

  珞芙看著壓在她身上的長庚,忍不住抬手去撫摸他的臉龐。

  周圍的人們,也紛紛對他們投來了異樣的眼光。

  長庚慌忙的從地上,站了起來。他拍了拍身上的塵土,伸手將珞芙從地上拽起。

  珞芙起身后,扭頭看到了周圍的人們,慌忙的撿起剛才扔下的裝著銀子的包擋著臉,時不時撇一瞥看看周圍的人散沒散。

  那群人,一直圍在他們二人的身旁,嚇的珞芙躲在了長庚的身后,拽著長庚的衣角。

  長庚扭頭看了看她,隨后往前走了兩步,卻被珞芙給拽了回去。

  珞芙拉著長庚的衣角,小心探頭:“他們走沒走,剛才丟死人了?!?p>  長庚的嘴角微微翹起,對著前方的人,施法讓他們散去了,隨后擺了個極其夸張的動作,擋在珞芙的面前,巡視四周:“沒走,沒走,他們都看著你呢?!?p>  他極力的把珞芙掩在身后,慢慢的往前走。

  長庚帶著珞芙走了一段路程,反而她躲在自己身后的這個樣子,更容易引起周圍人的注意。

  他輕咳了兩聲,“公主,你好好站在前面走路。不然這周圍的人們,非得把你看穿不可?!?p>  珞芙探出頭,看了看周圍,好像確實這樣更容易引起人們注意。

  她抱著懷里的銀子慢慢的直起身子,大步的往前走去。

  在這街道上,確實不易偷偷摸摸的走。

  可她抱著這么多的銀子走路,實在是不太方便,于是扔給了長庚。

  長庚接過裝銀子的包裹,施法把它收了起來。

  珞芙看到前方有賣糖人的,便跑了過去。

  這人流極多,長庚跟周圍的人們推搡著,想著在這眾目睽睽之下消失,肯定會引起恐慌的。

  他擠了許久,才擠到了珞芙的身旁。

  只是,站在另一側的兩名穿玄色衣衫的一對男女,竟有些面熟。

  那名穿著玄色衣衫的女子手中,拿著一個糖葫蘆喂到了那名男的的嘴里。

  珞芙看他們的樣子,很是親密。

  于是,讓做糖人的師傅,做了他們二人的小像。

  珞芙把自己的那個小像糖人遞給了長庚,喂到了他的嘴旁。

  長庚愣住了,低頭看著遞給他糖人的珞芙。

  原本笑的很開心的珞芙,突然撅起了嘴,“怎么,我們就不能像旁邊那一對一樣嗎?”

  長庚直接咬到了小糖人的頭上,順手接過了糖人,不過這下他的嘴被粘住了,不能說話。

  只好,等著這糖人在空中融化。

  那對玄色衣衫的伴侶轉身,看到了長庚與珞芙,便過來打招呼。

  “長庚殿下?!?p>  那玄色衣衫的女子是孔雀族的公主,孔周。那另一個男子正式魔族的沙陵。

  長庚記得,一萬年前,他們還不是一對,現(xiàn)在在一起了,倒也并不是很讓人驚訝。

  只是,他與這二人并不是很相熟,只是打了個照面,便兩兩散去。

  珞芙時不時的會回頭望望從他們身旁經(jīng)過的孔周和沙陵,“想來他們的身份,也同亓月和長庚一樣吧?!?p>  她的目光,在他們二人的身上,停留了許久。也許,那才算的上是神仙眷侶吧,他們的生命極長,而她的生命,對于他們來說就如同白駒過隙一般的短暫。

  長庚的婚期將至,待他成親之后,珞芙便在不可同長庚一起。

  想來這趙瑤心是不喜歡長庚的,只是不知為何,國主執(zhí)意要將趙瑤心嫁給長庚。長庚雖曾找國主商討過這件事情,但還是被拒絕了。

  珞芙的心里,突然感到一陣的失落,她想著,今天的行程,便到這里就結束吧。

  她將那些銀兩先行寄存在了長庚那處,并與長庚約好,明日再將這些銀兩花光。

  長庚將珞芙送到公主府門前,看著她入府后,便離開了。

  “待我成親之后,估計你的婚期便也將至了?!?p>  高柏今日已經(jīng)在公主府尋了珞芙多次了,公主府的管事,卻一直與他說,珞芙不在,約了長庚出去。

  于是高柏便等著晚上,去國師府尋一尋長庚。

  長庚坐在院子里,依靠在桌角,抬頭望著月色。

  起風了,這是長庚第一次感覺到這風的寒冷,冷的將樹上的樹葉都吹打下來,打到了長庚的臉上。

  他的目光,久久的停留在那抹月色當中,想來這件事情結束以后,他便要回天宮睡大覺了。

  這天宮,可是沒有凡間這么美的月色。

  他突然覺得有些乏了,于是起身,往屋內(nèi)走去。

  只聽到身后,吵吵鬧鬧的聲音,像是管家在與什么人理論。他向來不愛管這種閑事,直到身后的人喊出了他的名字。

  他回頭望去,原來是高柏??磥恚裢碛值猛七t睡覺的時間了。在凡間少睡這一日,對他來說,也沒有什么大礙。

  可這高柏來的時候,竟是怒氣沖沖的拿著劍跑了進來。

  他的劍直抵長庚的胸膛,長庚輕輕的用手指推了推,“你就準備用這種辦法殺了我?”

  “我來不是要殺你的?!彼蠛鸬?。

  長庚張開雙臂,又合了上去,“既然不是要殺我,你半夜跑到我國師府,這是要做什么?”

  管家一直攔在高柏的面前,誰知這高柏竟一腳,把管家給踹倒了。長庚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管家,對他揮揮手,讓他先退下了。想來這高柏必然不是想來惹麻煩的,他的事情,也無非就是關于珞芙罷了。

  可這站著說話,實在是太累了,長庚指了指他剛才坐過的位子,示意高柏。

  高柏沒有理會他,自顧自的說道:“你明明都要和趙瑤心成親了,為什么還總纏著珞芙!”

  長庚緩步走到剛才坐的石凳上,坐了下去,他拿起茶壺,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捏起茶杯,吹了吹?!昂貌??!?p>  高柏見他這般,直接將劍架在長庚的脖子處。

  “你這劍傷不到我。”長庚抿了口茶,隨即遞到高柏的嘴邊,“你要不也嘗一嘗?”

  “你別轉移話題,你回答我剛才的話。”

  長庚抬眼看了他一眼,“我從來沒有纏著她,只是她一直在找我罷了?!?p>  對于珞芙,他向來無愧,珞芙交代什么,他也是一一照做了,從來沒有半刻的怠慢。對于珞芙,他也是真心的喜歡。只是珞芙活的還是太過于拘謹,這幾日長庚陪珞芙一起,也是在陪她解放她的天性罷了。

  “你明明知道珞芙與你此生不在有可能,為什么還總是尋她?”長庚反問道。

  高柏的眉頭微皺,眼神中藏不住的失落,“我只想盡我的努力護她罷了?!?p>  今夜的風,著實有些大。長庚不禁打了個顫,“你不冷嗎?”

  高柏與他一直僵在這里也不是個辦法,只能速速解決這件事情,他可不想做個在凡間凍死的神仙。他凝視著高柏許久,隨后用略帶沉重的語氣和和他說道:“我的身份,你也是清楚的,你個小小的凡人,是殺不了我的。我與趙瑤心的婚事,也必然是成不了的。想來你早就知曉,趙瑤心心悅于你,只是你一直在躲避罷了。既然你早就知曉,你與珞芙絕無可能,為什么就不能接受一下趙瑤心呢?”

  他慢慢收起架在長庚脖子上的劍,緩緩道:“接受了又能怎樣,她已經(jīng)要嫁給你了?!?p>  “那你想救她嗎?”

  月光打在他們二人的臉上,夜已經(jīng)深了,下人們都已經(jīng)睡了,整座國師府安靜了下來,只剩下這院子里還亮著的幾盞明燈。

  次日清晨,第一縷陽光透過窗子,打在長庚的臉上。

  這是長庚來到凡間后,第一次起的這么早,還是被太陽給照醒的。

  他坐在床榻上,透過指縫,看著照進來的陽光。

  也不知道最近的天氣是怎么了,昨日晚上的颶風,今日的烈陽。他緩緩起身,穿上衣服,往院子里走去。

  他的目光停留在昨日與高柏談話的地方,那時他們回都城以后,少有的的說話說了那么多話。

  下人們都在院子里打掃,昨日被那颶風吹落的樹葉,這樹葉可是比珞芙哭泣后飄落的櫻花還難以打掃。

  他剛準備轉身,往書房走去,只見有什么東西被遞到了讓的面前。他底眼看去,正準備伸手拿過,只見那拿著東西的手,又縮了回去。他轉過身去,才見原來是珞芙拿著一株狗尾巴草。

  “沒想到,今日的長庚,竟然起的這么早?!辩筌叫χ?。

  她本準備,今日早早的來國師府,讓管家偷偷打開長庚的寢屋的門,她進去拿狗尾巴草,去掃他的鼻子。

  可長庚近日卻起的異常的早,這個愿望,便只能是落空了。但這也絲毫不影響她拿狗尾巴草,挑逗長庚的樂趣。

  她拿著狗尾巴草慢慢的靠近長庚,長庚低眼看著她。

  只見她將狗尾巴草在自己的鼻子前掃了兩下,長庚沒忍住,對著珞芙打了個噴嚏。

  珞芙被噴了一臉,她拿手擦了擦自己的臉,“果然,害人害己……”

  長庚正準備逃的時候,卻被珞芙一把拽住了手腕,拽到了她的面前。

  珞芙拿著狗尾巴草,在長庚的面前晃了晃,“鑒于你今日的表現(xiàn)非常的不好,本公主決定,讓你即日起將自己賠給我。”

  長庚一把摟住珞芙的腰,貼近她的鼻梁,詢問道:“你打算怎么賠?”

  珞芙愣愣的看著他不知道該如何反應,最后還是理智了一些,推開長庚。她的臉紅紅的,雙手捧著臉,轉過身去。

  長庚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就是想要抱抱她。他看著珞芙的背影,不自覺的又靠過去,抱住珞芙。他微微低頭,將頭靠在珞芙的肩上。

  珞芙推搡著他,長庚卻越抱越緊了,輕聲在她的耳邊道:“讓我抱抱?!?p>  如果,以其人都停在這一瞬間,那該多好。過了明日,長庚便要與趙瑤心成親了,以后身后的這個男人,便是他人的夫婿。

  珞芙想著,自己以后怕是萬萬不能在對長庚有什么非分之想,今日之后便與長庚為陌路之人。

  這最后的在一起的時光,無論如何都是要去做一些有意義的事情。

  那日她帶著長庚去了一個,他從未走到過得地方。

  那個地方和國主為珞芙種下的櫻花林不一樣,那是整個天府國最貧瘠的地方,常年都是枯木。

  長庚不解的看著站在滿地枯木上的珞芙,珞芙松開了他的手,往枯木的另一端跑去。

  珞芙一貫這樣,所以長庚便沒有多在意。這么荒涼的地方,想來珞芙也不會跑多遠。

  他向來不愛走動,于是就站在原地,看著珞芙在這荒草樅木中跑來跑去,時不時的在荒草中跳舞。

  也不知為何,長庚覺得,今日的珞芙尤其的開心。特別是這地上的枯萎的植物,重新冒出枝丫。原本被枯黃色覆蓋的大地,重新煥發(fā)了生機。

  珞芙在這大地之上起舞,飛翔??罩酗h來了朵朵櫻花,這個地方時沒有櫻花的。

  他望著在遠處起舞的珞芙,直到太陽落下,月亮升起。

  次日早上,亓月慌慌張張的跑到珞芙的寢室,把她從床上拉了起來。

  珞芙迷迷糊糊的肉揉了揉眼睛,半睜著,“你不是去國師府了嗎?”

  今日是長庚與趙瑤心大婚,她心里難受,便一直賴在床上不起。想來,今日過后,這長庚便與珞芙再無瓜葛??韶猎聟s跑來告訴她,那趙瑤心,竟然在拜完堂以后中風死了。

  現(xiàn)在,長庚克妻的傳聞,已經(jīng)在整個天府國里傳得沸沸揚揚。

  喜堂變靈堂,紅事變白事。珞芙挑了一身素雅的衣服,陪著亓月一同趕往國師府。

  既已拍了堂,趙瑤心便是長庚的夫人。珞芙素來與趙瑤心沒有什么交集,但念在趙瑤心人還不錯,便去國師府給她上了兩柱香。

  趙夫人儼然哭暈了過去,自己的獨生女就這么死了,心里難過。趙尚書一直呆滯跪在趙瑤心的棺槨前,沒想到,竟然因為一樁婚事,丟了自己女兒的性命。

  大婚前,他每日都派人處處跟著趙瑤心,把她屋子里所有尖銳的東西都收了起來。太醫(yī)也每日給她請脈,身體一直安康,卻突然中風死了。

  趙瑤心的棺槨在靈堂里放了三天,才下了藏。

  縱然長庚對趙瑤心無情,但還是決定為趙瑤心守孝三年。三年的時間,對長庚來說,也就是一瞬間的事情罷了。

  自那以后,長庚再也沒有去過宮里。國主那里參長庚的奏章,顯然已經(jīng)堆成了山。那些奏章,國主也只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近日,不知為何,王后的身體,也變得越來越差。為了照顧王后,珞芙帶著亓月,回了宮里。最近和亓月相處的這段日子,她儼然是移情別戀了。

  只是與珞芙搬到后宮以后,她見謝文君的機會越來越少了。

  珞芙一直陪在王后的身旁,她的同胞弟弟孝榮,不曉得王后這是怎么了,只是一直握著王后的手,讓她起來,同他講故事。

  那日,王后拉著珞芙的手,說了最后一句話,便離開了。

  這天府國,下了三天的櫻花雨。

  那大街小巷的櫻花,已經(jīng)鋪滿了一個小娃娃的高度。

  王后下葬后,珞芙便一直一個人坐在花園里發(fā)呆,不管身邊的人怎么叫,她都不應聲。

  珞芙在自己的小世界里,帶了兩日,不吃,不喝。亓月站在下面,抬頭望著她。她一個神仙,三天不吃不喝,是沒有什么問題的??社筌街皇且粋€凡人,三天不吃不喝,怎么撐得下去。

  亓月只好去國師府找長庚,把長庚帶到了花園里。

  長庚抬頭望著空中的那一團粉色,這兩日天府國沒有下櫻花雨,想來她已經(jīng)哭累了。

  他施法,闖入了珞芙的小世界里,只見珞芙趴在石桌上,睜著眼睛。他走過去摸了摸珞芙的頭:“很傷心吧?母親剛去世不久,就要沖喜?!?p>  直到王后去世的那一天,珞芙才知曉,自己被賜給了彝族的婁射。

  她跪在大殿前,求了國主很久。

  國主卻從未開門見過她,只讓她靜靜的等著嫁人。

  她的下場,終究是與趙瑤心沒有什么不同了。

  長庚把她從小世界里帶了出來,他把珞芙交給了亓月,讓她看好她,尤其是不能讓她尋短見。

  亓月應下了長庚吩咐的事情,時時刻刻都跟在珞芙的身旁。長庚捋了捋珞芙的頭發(fā),“等你身體養(yǎng)好了,我?guī)愠鋈ネ妗!?p>  珞芙微微抬眼,抱住了長庚。

  長庚帶著珞芙,去了她的櫻花林。他摘下一朵櫻花,插在了珞芙的頭上,“笑一笑,愁眉苦臉,就不好看了?!?p>  珞芙勉強從臉上擠出來了一個微笑,看著長庚。

  珞芙抬頭望著這片櫻花林,她的父親是寵愛她的,因為寵愛,才為她種下了這片櫻花林。同樣,她的父親是自私的,為了將彝族收于足下,竟讓自己的女兒去和親。

  她往櫻花林的深處,走了幾步。

  起風了,櫻花被風吹了下來。她伸手接住一朵櫻花,輕輕的吹了吹,送它回到了天上。

  她扭頭看著站在身后的長庚,“你說是這片櫻花好看,還是我好看?”

  長庚笑笑:“它們再美,也比不上你。”

  “如果沒有和親,沒有趙瑤心,你會娶我嗎?”

  “也許,會吧?!?p>  有這句話,對珞芙來說,便可以了。

  珞芙的婚期安排的比較緊,在過三日,她便也要踏上和親的道路了。

  那日,高柏來宮里看望她。他打發(fā)走了珞芙身邊的侍女,他握住珞芙的雙手,低眼看著她,“珞芙,如果你不想嫁,你和我說一聲,我?guī)е闼奖?。?p>  珞芙輕輕的推開了高柏,私奔?

  這事不可能了,成親那日,必然是有許多的將士護送。如果她與高柏逃了婚,那他的家人,一定會受到牽連。

  高柏讓珞芙,在婚車上假死。

  假死?這是一個好辦法,可她周圍所有的用藥,都同那日的趙瑤心相同,每日都會有太醫(yī)來請脈。多余的藥物,她碰不得,她周圍的侍女,更是碰不得。

  她現(xiàn)在能與他見面,儼然已經(jīng)是國主開恩了。她沒有再同高柏說多余的話,讓巴瑋把她請了出去。

  過兩日,她便要出嫁了。出嫁前,她最想見一見的就是長庚。

  她將手伸到那鳳冠霞帔上,這些東西很漂亮,想來穿上,也很漂亮吧。她讓巴瑋去國師府請了長庚來,長庚趕到時,珞芙已經(jīng)將那身鳳冠霞帔穿在了身上。

  珞芙穿著,在長庚的面前轉了一圈。眼角的淚水,忍不住往下流。

  “美嗎?”

  長庚的嗓子,有些沙啞的道:“美?!?p>  她收起手,走到長庚的面前,同他說起了今日,高柏見她所說的話,“高柏說,他想帶我逃婚。我在想,如果是你,你會帶我逃婚嗎?”她底下眉頭,搖搖頭,“想來應該不會吧?!?p>  長庚沒有說話,珞芙猛地抬頭,看著眼前的長庚,“你可曾,有喜歡過我?”

  他底下眉頭,思量了許久。他想著,過了明日,眼前的人,便要嫁給婁射了。本就是沒有緣分的一世,何苦要苦苦糾纏呢。他緩緩開口,“從未?!?p>  從未?

  珞芙的眼淚掉了下來,想來那些事情,都是他將自己賠給她才說的那些話吧。

  她擦了擦眼角的淚水,扭過頭,“本宮,今天穿上這身,也只是想給你瞧一瞧。既然你已經(jīng)看過了,那便請你離開吧?!?p>  長庚伸手作揖后,便離開了珞芙的寢宮。

  亓月跟著長庚走了出去,她攔住了長庚,“長庚哥哥,你說的,肯定不是真心話。你同她說那句話的時候,很明顯,你的心慌了?!?p>  長庚抬眼望了亓月一眼,“對她說那些話,是為了她好?!?p>  他推開亓月攔著她的胳膊,往前走了兩步,又停下了,“你若是以后還想見你的那個他,多去天宮走動?!?p>  亓月一愣,有些不解長庚說的這是什么意思。她剛想問清楚,長庚早早的沒了身影。

  她抬頭望著空中的櫻花,近日的櫻花雨頻繁,想來珞芙是真的很傷心。

  長庚回到國師府后,便瞧見一個穿著一身白衣的白頭發(fā)的老頭,站在他的屋前。

  “老君,今日,怎么有空前來?”

  老君轉過頭來,捋著胡子,對長庚笑了笑,“來解你心頭憂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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