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夢緊緊地握住拳頭,她的脊背發(fā)涼。
因為她看到了一個不可思議的景象。
無頭尸。
白老大的尸體躺在棺材里,但是他的頭顱不見了。而頭顱所在的位置是一灘黏糊糊的大腦。
尸體已經(jīng)腐爛并發(fā)著陣陣惡臭。
白老二已經(jīng)跌倒在地上,他的全身都在發(fā)抖。
哪些挖墳的下人早已跑的無影無蹤,管家正緊緊地抱著一顆大樹,他嚇得尿正從樹干上流下來。
男人的嘴唇正在發(fā)抖,他的臉色更加蒼白。
“怎么會?怎么會這樣?”男人顫抖道。
林夢婉手一抖,然后一腳踢起棺材蓋,棺材蓋剛好蓋住棺材。
然后她拿起鐵鍬把土堆在棺材上。
“就這樣?”男人道。
“既然看到了,還能怎樣?”林夢婉道。
“那白老大的頭顱?”男人道。
“他的頭顱永遠也不可能回來了”林夢婉道。
“為什么?”男人道。
“腦子都被掏出來了,所以這個人所要的是頭顱的空殼。要頭顱空殼的人,絕不是人間凡人。所以白老大的空頭顱是絕對找不回來了”林夢婉放下鐵鍬道。
“難道你相信世上有妖魔鬼怪,仙人神獸?”男人道。
“世上沒有仙人神獸,也沒有妖魔鬼怪,但卻有比他們更可怕的東西”林夢婉道。
“我以為野豬林的野豬王就算世上最可怕的東西了”男人道。
“浩瀚宇宙,博而無邊。人類實在是太渺小了,渺小得讓我們看不見自然的博大,所以有時候人類是無知的”林夢婉道。
“可是,我們怎么告訴白姑娘這件事呢?”男人道。
“就說他爹的尸體完好無損,是我估算錯誤”林夢婉嘆息道。
白老二終于從地上爬起來了。
“也許只有善意的謊言,才不至于讓玲玲傷心”白老二道。
“看來只有如此了”男人嘆口氣道。
“那你們有什么打算?”白二爺?shù)馈?p> “當然是去洛陽,如果在中秋節(jié)之前不到達洛陽,那么最好的黃道吉日就是立冬了。早一天讓安老爺?shù)撵`魂安息,他就早一日投胎”林夢婉道。
“以后白魚鎮(zhèn)就靠白二爺了”男人道。
白老二默默點頭:“白魚鎮(zhèn)損失太大了,也不知道玲玲何時才能從陰影中走出來”。
“時間,世上只有時間才能撫平一個人內(nèi)心的傷痕”林夢婉道。
“但愿如此吧”白老二道。
林夢婉抬頭看看天空,這里是個安靜的地方。
這里有鮮艷的梨花,有沁人心扉的桂花。
這里富饒風(fēng)光秀麗,有奇山絕壁美景。
但是現(xiàn)在,卻有著說不出的寂寞與蕭瑟。
“這里真是一個好地方”林夢婉道。
“如果姑娘閑暇之余愿意到白魚鎮(zhèn)來做客,我無任歡迎”白老二道。
“這里風(fēng)景秀美,真如世外桃源”男人道。
“唯一不足的是,空氣中會帶著一點魚腥味”白老二道。
“走了”林夢婉道。
男人把馬車牽了過來:“白二爺,后悔有期”。
“后悔有期”白老二道。
馬車緩緩地行上大道。
林夢婉干脆閉上眼,她很疲憊,她的身體還沒痊愈。
“你是不是該有話對我說?”男人道。
“說什么?”林夢婉道。
“當然是說白老大的頭顱”男人道。
“我已經(jīng)說過了,白老大的頭顱永遠也找不回來了”林夢婉道。
“哦,是嗎?你騙得過白老二卻騙不了我。既然你知道一個人的頭顱有用,那你一定也知道頭顱有什么用”男人道。
“知道又怎么樣?知道的越多,有時候?qū)ψ约翰]有好處”林夢婉道。
“難道有生命危險不成?”男人道。
“不錯,正是如此”林夢婉道。
“哦?那我倒想知道究竟是怎么個危險法?”男人停住馬車道。
林夢婉睜開眼睛道:“話可以說,但是馬車不可以?!?。
“可以”男人一喝,然后調(diào)轉(zhuǎn)馬頭向回走去。
“你為什么一定要多管閑事?”林夢婉罵道。
“因為玲玲姑娘太可憐了,我真不想她死”男人道。
白二爺很少笑,就算他今年六十歲了,六十年來他的笑也沒超過三次。
但是現(xiàn)在他笑得很開心,他捋了一下胡子然后倒了一杯酒看著窗外的月光。
這是他收藏最好的酒,就連他六十大壽那天他沒舍得拿出來喝。
但是現(xiàn)在他卻一個人躲在書房里喝著這壇好酒。
他夾了一塊魚肉,白魚鎮(zhèn)的魚很多,他也吃夠了魚,他甚至厭惡了吃魚。
但是他覺得今天的魚,肉嫩味鮮。
“功成名就也不過如此罷了”他笑道。
他又夾了一塊牛肉道:“第一的感覺也沒什么了不起”。
“天下誰不想做第一?”門外突然響起了一個男人的聲音。
白老二大驚,他的身體突然顫抖起來。
“誰?”白老大大叫道。
“白二爺,這么快就忘記我的聲音了?”男人推門走了進來。
白老二連忙笑道:“哦?原來公子未走,快快,過來和我喝兩杯”。
“現(xiàn)在就算世間最好的瓊枝玉液放到我的嘴邊,我也索然無味”男人道。
“哦?難道公子嫌棄我的酒不好嗎?放心,我白家客棧酒窖里的酒隨便你挑,你想喝多少就喝多少”白老二道。
“不是白二爺?shù)木撇缓?,而是白二爺你這個人不好”男人看著白老二笑道。
白老二一震,然后笑笑道:“嘿嘿,抱歉,公子來我白魚鎮(zhèn)我招待不周,我該死。是我不好,來,今日我們不醉不歸”。
“哈哈哈哈,沒想到白二爺這么風(fēng)趣”男人笑道。
“過獎過獎,你們幫了白魚鎮(zhèn)這么大的忙,我還沒來得及好好謝謝你們呢?對了,林姑娘呢?他怎么沒回來”白老二道。
“不急,他現(xiàn)在正在辦一件很重要的事,隨后就來”男人笑道。
“你們今日不是出發(fā)去洛陽了嗎?怎么又回頭到白魚鎮(zhèn)了?”白老二道。
“因為我們想知道白二爺如何做得這白魚鎮(zhèn)第一的”男人道。
白老二一驚,然后笑道:“在下酒后狂言,公子切莫當真”。
“不是當真,而是事實”白玲玲進門盯著白老二道。
“玲玲?你怎么也來了?快,快來陪公子幾杯酒,他可是我們白魚鎮(zhèn)的恩人”白老二連忙去拉白玲玲的手。
“哼,少在這里裝蒜,今天我倒要看看你是張什么嘴臉”白玲玲甩開白老二的手道。
“白二爺戲演的太逼真了,不過一開始我們就覺得你有問題”男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