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誰去誰留的問題
“那,王爺,我、奴婢能不能一起去?”
南玥看著跪在地上的爾聽,最后還是沒忍住開了口。
臨淵面無表情,站在他身邊的爾覓莫名覺得身邊寒意重了幾分,難道最近天氣要轉(zhuǎn)涼了?今年冷的倒是比以往快。
“你去作何?”
臨淵咬字清晰,卻清冽冷淡的如同冰凌一樣。
“爾聽他有病,可能會中途死掉?!?p> 南玥老老實實回答,雖然聽起來像在罵人。
她知道剛剛臨淵怕是看到了一切,但是畢竟聽不見聲音,所以對發(fā)生了什么定是一知半解懵懵懂懂。
聰慧如他,她這么說他肯定能猜到一部分真相,至于爾禾……
南玥對這個爾禾十分有興趣,她敢肯定,哪怕爾聽是真死了,爾禾也不會受到任何處罰,那么這個爾禾的身份就有待考究了。
不論臨淵出于何種目的將這個人留在身邊,都不在她的考量之中,她最喜歡的事情是什么呢?自然就是搞事、看熱鬧,在被允許的范圍之內(nèi)。
真是又皮又慫。
不過,既然爾禾不是和爾言他們一起出現(xiàn)的十人之一,也就是說是后來才出現(xiàn)在臨淵身邊的??此蜖栆挼年P(guān)系,怕是出自同一家,或者說看似同一家。
之前不知他們是有意還是無意提到娘娘這個詞,這個娘娘最有可能就是瑾妃了,畢竟往自己兒子身邊送女人這種事,自古以來都是做母親的一大愛好,哪怕這個母親和兒子之間的關(guān)系十分微妙。
而且爾禾對臨淵的喜歡,怎么說呢,總覺得有點怪異。
正常人會那么拼命敲近一個小時的門嗎?就好像垂死的魚渴水,而臨淵就是水。
“你跟去了,我”怎么辦。
臨淵說了一半又生生忍住了,臉色依舊不好。
爾聽需要她醫(yī)治,他也需要,而且明顯他更嚴(yán)重一些,為什么要跟著爾聽走?明明上一刻還發(fā)誓一定要醫(yī)治好他的,現(xiàn)在立刻就跟別人跑了,騙子。
臨淵心里怨懟著,像個怨婦,臉上卻依舊沉沉的看不出表情,就好像在仔細(xì)思量。
“我記得,你曾經(jīng)去過雪山之巔。”
南玥聽到這才反應(yīng)過來,她當(dāng)初確實是想著顯擺顯擺,開了視覺共享就往雪山跑,那么遠(yuǎn)的地方,她來回也不過用了近一個時辰,還是在她刻意為之的情況下。
而到古林寺的距離還沒有那一半遠(yuǎn)。
“王爺?shù)囊馑际?,讓我代替爾聽去送信?”南玥回想之后,很認(rèn)真的問道。
他的意思是,反正你來回很快,隨時可以追上爾聽了再回來。
為什么會想的偏差那么大?。?p> 內(nèi)心十分糾結(jié),臨淵又別扭的不想說出來,只得猶豫半天,才微微頷首,語氣有點拖沓:
“你去吧……”
爾聽不覺得南玥輕功比自己好,雖然南玥每次都能把他打趴下,但是卻從來沒有在他們面前展示過輕功。
所以,在他看來,南玥只是為了他著想,畢竟他中了毒,很有可能中途毒發(fā)導(dǎo)致最后辦事不利。
爾聽心里多多少少有些觸動,雖然他看似是幾個人中最為跳脫活躍的,實際上他卻不是一個能輕易認(rèn)可誰的人。鐵石心腸可以分為很多種,表面的東西根本不值一提,否則他也不會活到現(xiàn)在。
不過,南玥也很有可能是為了取得王爺?shù)男湃蝸磉_(dá)到某種目的,依舊不能掉以輕心。
“爾聽好好養(yǎng)傷,什么時候完全好了再出來?!?p> 臨淵現(xiàn)在看爾聽十分不順眼,特別是此時通過南玥的眼睛看來,南玥看他的時間還沒有爾聽多。
什么時候一定要出個規(guī)定,比如下屬之間不能有私自接觸或者發(fā)展婚緣之類的。
臨淵若有所思的摸了摸自己的下巴,那動作倒是與南玥出奇的像,不過他自己并沒有發(fā)現(xiàn)。
畢竟,他從來沒有看見過南玥,頂多是手和衣服角落的衣料,怎么可能看見視線盲區(qū)的東西。
這廂爾聽倒是委屈了起來。他怎么感覺自己生個病仿佛被變相禁閉了呢?一個人待在房里多無聊啊!平時還能逗著幾個人玩玩,比如偷幾個爾玉的木雕送給小和尚無塵,說不定還能聽到爾乙的趣事呢。
嘖,不讓出門簡直是要他的命。
南玥見爾聽十分沒有眼力見的還想說什么,直接拖著他就走,搶過他手里的信就沖臨淵甜笑:
“王爺,奴婢辦事去了,順便幫您將爾聽扔回去?!?p> 臨淵只是朝她的方向輕微的點了點,冷靜自持的模樣。
直到走遠(yuǎn)了,爾聽才敢沖南玥張牙舞爪,“爾玥你拖著我干嘛!我覺得我還能搶救一下!我還能出門!”
“想想吧?!蹦汐h翻了個白眼,利落的踢開爾聽的房門,直接將爾聽扔了進(jìn)去。
拍了拍手,南玥將信塞進(jìn)自己袖子里,不理會爾聽如同殺豬一般的哀嚎,“啪”一聲就帶上了房門。
在她回來之前,安安分分呆著吧!
突然,南玥的肩膀被拍了一下,她一個激靈跳出幾丈遠(yuǎn),條件反射就要動用靈力。
是爾無。
動作生生停住了,南玥只感覺氣血翻涌,是靈力逆流的表現(xiàn)。
她的警惕性實在不高,平時或許依賴精神力和結(jié)界,以至于有人站在她身后她都沒有發(fā)現(xiàn),明明就武功來說,她也是有近一千年深厚內(nèi)力的人。
像這個世界內(nèi)力最深厚的人,不過就是幾十年,如果被傳功也不過撐死百年,而她一個千年竟然沒發(fā)現(xiàn)一個不足二十年的,說出去要被笑死。
她也太沒有危機(jī)意識了。
“爾無?你怎么來了?!?p> 調(diào)整好自己的情緒,南玥裝作平靜的問道。
“主上說讓我來看著爾聽,沒事別讓他出來晃?!?p> 爾無一臉茫然,看了看自己的手,老老實實回答道。
南玥看著面前的青年,瞇著眼盯著他,想不明白為什么王爺派他來。
畢竟,爾無雖然天賦極好且極其擅長使暗器,但是性子單純至極。聽說當(dāng)初之所以被王爺救出來,是因為在一次決斗之前,被人哄騙吃了藥,剛一上場就倒下了。
這樣性子的人,明明是不適合成為暗衛(wèi)的,別人說什么信什么,很容易被利用。
也不知道臨淵為何要留下他。
“你看著他,他肯定會逃跑的?!?p> 南玥嘆了口氣。
“為什么?”
爾無眨著無辜的大眼睛,求知若渴的模樣。
“你確定你不會放他出來?”
南玥放出的精神力已經(jīng)感受到趴在門口偷聽的爾聽,估計這廝也跟她一個想法。
“爾玥玥,我不會放他出來的?!睜枱o依舊頂著他單純至極的臉,抿著嘴有些小脾氣的模樣:“爾乙說爾聽喜歡騙人,不能信。”
南玥:……別人說你就信,雖然他說的對。
“比起爾聽你更相信爾乙?那如果爾乙也是騙你的呢?”南玥扶額。
“既然爾玥玥這么說了,我會考慮一下的?!睜枱o一本正經(jīng)。
“別考慮,相信爾乙,別跟爾聽說話就對了?!蹦汐h對爾無一根線的思緒很是無奈,退后幾步:“我有任務(wù)在身,回見。”
爾無點頭,乖巧的目送南玥離開。
“嘖嘖,爾無你不是喜歡那個丫頭片子吧?”爾聽聽外面腳步聲消失,立刻開門探出頭來,笑得賤兮兮的。
爾無看了一眼仿佛嵌在門上的那顆腦袋,默默一腳把他踹了進(jìn)去,再次把門關(guān)上。
“喂喂!爾無你干嘛呀!我的臉!”爾聽在地上打滾,大喊大叫。
爾無眼觀鼻鼻觀心,爾玥說了不要跟爾聽說話,于是任憑爾聽在里面如何呼天搶地,爾無都只是抱著劍倚在門框上看天看風(fēng)景,就是不理他。
這個爾聽實在是可怕,竟然會認(rèn)為他對一個小丫頭有想法,果然不能信。
幾個不放心特地來看一眼的人見此,不由覺得還是爾玥說的對,只要不理爾聽就對了,那家伙油嘴滑舌,爾無不理他才是上策,他們怎么沒想到呢。
至于爾無對爾玥什么心思,頂多就是愛護(hù)小輩的長輩。
畢竟一直以來都是別人照顧最小的爾無,如今來了個小丫頭,哪怕是看起來弱小,也足以讓爾無有了一種莫名其妙照顧她的使命感。
而看起來弱小的南玥在連打了幾個噴嚏以后,揉了揉鼻子自言自語:
“我竟然還會感冒嗎?”
“可能有人在念叨你吧?!?p> 六三悶悶地說了一句,一直以來十分活躍的它此時十分不開心,因為此時是開了視覺共享的,它不能出來,否則就會被臨淵看到。
這個臨淵真討人厭,偏偏是在宿主出門的時候,它也好想出去看看啊!
周圍的景物飛速后退,南玥感受著撲面而來的風(fēng),心情倒是開闊起來。
“有沒有一種開拓了野生副本的感覺?我很少接到這種事呢?!?p> 南玥無視了六三幽怨的心情,語帶笑意。
“如果您開個鏢局,這種事說不定還挺多的,畢竟這里除了宮廷,還有江湖?!?p> 六三幽怨歸幽怨,卻從來不會無視南玥的每一句話。
它畢竟是個系統(tǒng)程序,除了主系統(tǒng)之外任何事情都以宿主意愿為最優(yōu)先,哪怕有情緒,說起來也不過是一串代碼而已。
“有想法,那我們到時候開個鏢局吧!”南玥表情輕快,“開個幾年,一個人的鏢局?叫什么好呢,就叫六三鏢局好了?!?p> “我已經(jīng)預(yù)感到您鏢局慘淡的生意了?!?p> 六三對于南玥的想一出是一出已經(jīng)十分免疫了,毫不客氣的打擊。
“嘖,這個時候你應(yīng)該感動一下。”
“哇,好感動嚶嚶嚶?!?p> “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