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劇烈的碰撞,打斷了王竹的嘲諷,更將他們所乘坐的法器直接撞成了碎片。
只有煉氣巔峰的王竹,根本無法飛行,就如石頭一般,從無盡夜空,朝著大地迎面撞去。
“死了好,我特么早就想死了,賊老天,我艸你大爺!”王竹徹底陷入瘋狂,迎著呼嘯而過的狂風(fēng),拼命嘶喊著。
“有我呢,你死不了!”
也不知夏木從哪里冒了出來,一把抓住王竹。
雖然他根本就是區(qū)區(qū)凡人,卻顯得如此淡定和自信,似乎從萬米高空砸向地面,不過如跳下一級階梯般輕松。
“呱哇——”
讓人牙酸的凄厲嘯聲傳來,而且越來越近。卻是先前夏木曾提及過的寒雪鴉,正在極速沖刺,眼看著就要撞上他倆!
夏木猛地將王竹斜拋出去,隨后一個轉(zhuǎn)身,剛調(diào)整好姿態(tài),體型比他還大了一圈的寒雪鴉就猛烈地撞擊了上來。
原本還在下墜的夏木,被撞得如炮彈一樣,直朝斜上方飛去。
又是一聲凄厲怪嘯,寒雪鴉迎頭趕上,這次卻并不撞擊,而是伸出銳利爪牙,認(rèn)準(zhǔn)夏木的頭部抓去。
看似被撞暈過去的夏木,就在爪牙將至未至的當(dāng)口,突然睜眼,以閃電般的速度,伸出雙手直接抓了寒雪鴉的雙爪,隨后雙手一并,將左手握住的那只爪子強行摁入右手。
然而寒雪鴉的爪子粗大,根本不是成年人一掌可以握住的。眼看著那只爪子就要掙脫,再次向夏木發(fā)動進攻。
詭異的一幕發(fā)生了。
夏木的右手指甲,突然變長,箍住雙爪后,又猛力一收。
骨折聲伴隨著寒雪鴉痛苦的凄厲嘯聲同時發(fā)出,然而嘯聲卻戛然而止,卻是夏木騰出的左手,直接捏住了它的脖子。
哪怕是不擅貼身肉搏的妖禽,二階的綜合戰(zhàn)力,也不在尋常筑基巔峰修士之下。
僅就肉身而言,更是堪比金丹初期修士。從剛才撞碎王竹的飛行法器卻毫無損傷,就可見一斑。
然而夏木竟然硬生生地握斷了它的雙爪,捏住了它的脖子,使其根本毫無反抗之力!
原本可以一下擰斷寒雪鴉脖子的夏木,卻并沒有這么做,而是將寒雪鴉的腦袋朝著先前他拋飛王竹的方向一引。
寒雪鴉重心偏移,不得不順著該方向極力飛行。
在將要追上正在自由落體的王竹時,夏木原本抓住寒雪鴉斷爪的右手突然松開,一把抓住王竹,左手卻將寒雪鴉的脖子抓得更緊。
寒雪鴉拼命撲騰著翅膀,漫無目的地滿空亂竄,眼看就要窒息。
夏木似是算好了時間,恰到好處地松了松左手,給寒雪鴉續(xù)了口氣,如此反復(fù)。
始終得不到有效補充的寒雪鴉,就如被垂釣高手鉤住的魚,越來越乏力,飛行高度也越來越低。
眼看著離地面大約百米距離的時候,夏木左手一緊,鋒利的指甲直接劃開寒雪鴉如鋼甲般的羽毛,刺穿堅韌的皮膚,插入其喉嚨。
在進一步削弱了寒雪鴉的掙扎之力后,輕輕一扭,便擰斷了這頭二階妖禽的脖子。
如此高度,對靈氣充沛的玉衡界各大修真星而言,哪怕是一個壯碩的凡人,也不會摔出毛病來,更何況身體強悍的夏木。
平穩(wěn)著地后,夏木將一臉無所謂的王竹扔到地上,伸手劈開寒雪鴉的腹部,取出一枚如鴿蛋大小的黑色內(nèi)丹,扔給王竹:“幫我放一下,小木喜歡吃這個?!?p> 他無法操控需要靈力驅(qū)動的儲物袋,只能讓王竹代勞。
“那畜生喜不喜歡,關(guān)老子屁事!”王竹連手都懶得伸一下,任由內(nèi)丹掉在地上。
夏木撿起內(nèi)丹,再次遞了過去:“它也是來自玉靈宗,對它好點?!?p> 王竹根本沒打算接過來,而是悶聲道:“我想回玉靈宗?!?p> 夏木默然。
莫恨天臨走前,將自己的三個弟子托孤給謝磊,條件是幫謝磊上位當(dāng)宗主。
謝磊在乾豐宗的太上長老中,年紀(jì)最小,天賦最高,人品也可靠。
把夏木等交到謝磊手中,既能放心,又能在修行上提供幫助,最關(guān)鍵的是能多照顧他們一些年頭。
至于排在謝磊前面的,莫恨天每人給了一枚據(jù)說能讓一條狗都能白日飛升的仙丹,把他們?nèi)o送到仙域了。
夏木其實并不意外莫恨天能做到這點。
真正讓他吃驚的是,乾豐宗存在的歲月,可以上溯到玉衡界形成之初。
無數(shù)年積累下來,不知道有多少仙人,甚至不乏在仙界都赫赫有名之輩。
莫恨天是怎么做到讓乾豐宗這些牛逼哄哄的先祖不插手此事的?
宗門有宗門的規(guī)矩,要當(dāng)什么弟子,不是宗主一個人說了算的。
林可怡的資質(zhì)上佳,從來都是被人津津樂道的,被謝磊收為親傳并不意外。
夏木雖有缺陷,卻對林可怡修行有特殊幫助,勉強做了謝磊的記名弟子。
而王竹各方面都爛到家了。
如果不是曾有反殺奪舍者的經(jīng)歷,莫恨天根本不可能收他為徒。
玉靈宗曾經(jīng)無比輝煌過,然而現(xiàn)在已經(jīng)混成連別人想滅它都提不起興趣的地步。
王竹當(dāng)?shù)昧擞耢`宗的親傳,在乾豐宗連做個外門弟子,還是照顧了林可怡這個親傳的面子。
雖然他靠著來自地球的知識,看上去混得風(fēng)生水起,然而心中落差無法彌補。
尤其他本來自尊心也強,周圍又難免會有閑言碎語,他過得非常壓抑。
可能是為了宣泄這種壓抑吧,不到三年,他就墮落了。
夏木能理解他的心情,總是想找個合適的機會幫幫他。
哪知這孫子油鹽不進,依然故我,甚至撈過了界,居然打起了真?zhèn)鲝埩滞淼闹饕猓?p> 真?zhèn)靼?,這是按最保守估計,也能修到合體期的存在。
而你王竹現(xiàn)在這種狀態(tài),撐死了能活個幾百歲,哪怕你和張林晚是真愛,卻注定會死在張林晚前面。
這跟毀了乾豐宗未來的棟梁有什么區(qū)別?
不能再任由他這樣作死下去,這是夏木和林可怡的一致意見。
良久沉默后,夏木再次掰開王竹的手:“我不允許!沒了師父庇佑,你回玉靈宗,只會死路一條,搞不好還會連累你們王家。來,幫小木放好。”
王竹拼命掙扎,卻毫無用處。
他猛地抬頭,眼中血絲滿布,表情異常猙獰:“老子遲早會殺了這畜生,是他把你害成這樣子的。三八!你特么醒醒吧,再修行下去,你真的會變成一頭妖獸的?!?p> 夏木知道王竹是為自己好,然而今天的重點,不是來講兄弟情誼的。
他一把將王竹提了起來:“我煩了,你懂嗎?這么說吧,如果你不撿起來放進儲物袋,如果你敢主動尋死,如果你在面臨生死時不拼命抗?fàn)?,我一定會返回玉靈宗,殺光你王家的所有男丁,包括襁褓中的嬰兒,乃至孕中的男胎!沒有評判標(biāo)準(zhǔn),我就是標(biāo)準(zhǔn)?!?p> 說完,狠狠地將王竹砸在地上。
“你特么的……”王竹臉色驟變,雖然憋屈之極,卻知道夏木從無虛言。
他不敢有絲毫懈怠,迅速撿起地上的內(nèi)丹扔入自己儲物袋里。
“這就對了嘛!把你的那些粉絲送給你的各種寶貝準(zhǔn)備好,檢驗?zāi)闶欠衿疵範(fàn)幍纳罆r刻即將來臨了?!?p> “你什么意思?”王竹怒道。
夏木踢了踢腳下的寒雪鴉尸體:“這只妖禽,不是野生的。我在它身上,聞到了王師妹的氣息。”
“王茹涵!”王竹咬牙切齒,“果然最毒婦人心!”
“錯了,不是王師妹,在它身上,趙師兄的氣息更為濃烈。你自己種的因,自己去善了這果,別給師父丟臉!”
王竹唰地一下臉就白了。
趙師兄叫趙極鄲,是王茹涵的道侶。
王竹默默地將儲物袋打開,拿出一個標(biāo)識著“趙”的包裹,再將包裹打開,清點了一下里面各種各樣的法器和符箓,確認(rèn)無誤后,便開始盤膝打坐。
大約半小時的樣子,王竹長身而起,問道:“他們來了嗎?”
夏木沒有直接回答他,而是反問道:“準(zhǔn)備好了?”
王竹點了點頭,道:“你走吧?!?p> “我不會走,雖然我理解趙師兄的心情,但是你們的私人恩怨,卻把我牽扯進來了。假如沒有寒雪鴉借力,萬米高空,我照樣得摔死。他必須得給我個交代。”
夏木說完,便束手而立,不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