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酒量就不怎么好的風焱,很快就喝醉了。
胡衛(wèi)當然也喝醉了,被仆從接走。
皇子大婚喜宴也才剛剛開始,賓客們正陸續(xù)趕來。
主席偌大的一張桌,只剩下風夷一個人。
若不是風夷穿著日常服飾和異域的相貌,在場的官員們都會誤以為風夷是今天的主角,那位剛掌了監(jiān)察衛(wèi)的風焱殿下。
“孫侍郎可認得主席上那人是誰?!?p> 苗賢勝低聲問坐在旁邊的禮部侍郎孫樸。
“那是朱國和親公主為陛下所誕大皇子?!?p> 孫樸說道。
“看起來大皇子與十三殿下交情匪淺的樣子?!?p> 苗賢勝有些好奇的問道。
“這我就不得而知了。”
孫樸搖搖頭說道:“現(xiàn)在整個京城有誰不想與十三殿下有交情呢。”
八皇子風淼到的時候,風焱早已經喝醉被送回房了。
風淼遠遠看了眼主席上自斟自飲的風夷,留下禮物便要離開。
許瑯本想挽留,但發(fā)現(xiàn)在場除了風夷也沒有足夠身份能作陪的,只好作罷。
把風淼送出了門,替風焱告了聲罪,并相約日后找個時間一起吃飯。
轉頭再回到府里,許瑯看著沒有離開的風夷,疑慮更深了。
胡衛(wèi)是風焱好友,之前就已經約好會來參加婚宴。
這個大皇子是怎么憑空冒出來的呢。
似乎,他早就知道皇帝會讓風焱接管監(jiān)察衛(wèi)。
倒是有趣。
許瑯不動聲色,臉上一直掛著笑容,從容游走在各桌賓客之間。
上京的權貴們,也都記住了這個十三皇子府的頭號幕僚。
大宴一直持續(xù)到深夜,賓客們陸續(xù)離開。
走之前都會殷勤叮囑許瑯,代為轉達他們由衷的恭賀之情。
風夷堅持到最后離開,喝了很多酒,走路已經有些不穩(wěn)。
“殿下,慢著點?!?p> 許瑯攙扶著風夷送出大門,交給了那個穿著男裝的女仆從。
女仆從把風夷扶上馬背,牽著馬慢慢的離開。
快到了大皇子府,一直趴在馬背的風夷突然坐直了身體,眼神清明哪里還有半分醉態(tài)。
“主人,府外那兩個陸濤的眼線還不拔掉嗎?”
芍藥輕聲問道。
“留著,既然葉盛對我起疑了,干脆就讓他疑心更重一點?!?p> 風夷淡淡的的說道。
葉府。
“這位大皇子到底想要做些什么?”
葉盛沉吟著說道。
坐在對面的陸濤低聲說道:“大皇子可是在圣諭下達之前去往十三皇子府的,莫不是早就與十三皇子有什么交情?”
“交情?”
葉盛冷笑道:“朱國鹿親王就是被衛(wèi)國公親手斬落馬下的,算起來那可是大皇子的親舅舅?!?p> “那大皇子為何之前會派人入北城意圖保護十三皇子,此次又當先參加十三皇子婚宴。”
陸濤不解的問道。
“想來大皇子府里有高人,一早就看破陛下會將監(jiān)察衛(wèi)交給十三。”
葉盛說道:“之前派人前去護衛(wèi),今日提前參加婚宴,都是想向十三示好?!?p> “學生的眼線在大皇子府外觀察了數(shù)日,那大皇子深居簡出,幾乎從不離府。”
陸濤說道。
“越是這樣,越是要密謀什么大事?!?p> 葉盛問道:“那日北城出現(xiàn)的軍士,可查清來路了?!?p> “查清了?!?p> 陸濤點頭說道:“是京畿大營的人?!?p> “京畿大營?吳培武?”
葉盛猶疑道:“他跟著摻和什么。”
“吳培武曾是鄭親王家將?!?p> 陸濤說道:“會不會和暨陽郡主府有什么關系。”
“是了?!?p> 葉盛揉了揉眉心:“那個禮部主客司郎中夏元英,想來也不是那么簡單的人物?!?p> 一整日的熱鬧罷了,十三皇子府恢復日常。
彩云指揮著丫鬟婆子們收拾打掃,容嬤嬤在庫房清點收到的禮物。
許瑯感覺有些不盡興,拿了一壺酒幾樣小菜,抓住剛回來的包米拽到自己的住處一起喝兩杯。
“許師爺,我還有事向小爺稟報呢。”
包米有些為難的說道。
“什么事也要明天了,且不說主子醉了,今晚是主子的洞房良宵,誰也不能打擾?!?p> 許瑯笑著說道:“就安心陪我飲兩杯吧。”
夏如雪本以為自己要在新房中坐上一整天,要等到晚上新婚丈夫才會拜別賓客回來就寢。
卻沒想到,剛被送進來獨自坐了一會,風焱就被韭菜給扛了回來。
韭菜也沒說話,把風焱扔到床上便離開。
夏如雪身體一緊,正襟危坐等了一會,也不見風焱來掀蓋頭。
這才好奇的挑起蓋頭一角,去看躺在身側的風焱。
第一眼看到風焱,夏如雪心里有些失望。
這長相也太平凡了些,與自己預期中的完全不一樣。
看起來是喝醉了,這酒量也著實太差了,還沒到中午呢就置外面的賓客不顧把自己弄醉了。
如此可以看出,這人做事不知深淺任性妄為。
“唉?!?p> 夏如雪嘆了口氣,心里十分幽怨。
難道自己以后就要和這人共度余生了嗎。
心有不甘卻又無可奈何,忍不住流下了眼淚。
讓父親和母親如此滿意的賢婿就是這樣嗎?
越想越傷心,夏如雪竟然嚶嚶的哭了起來。
“哭個**毛,我又沒死?!?p> 風焱嘟囔了一句,吧唧吧唧嘴,放了個屁,翻了個身繼續(xù)睡去。
“父親,母親!”
夏如雪更委屈了心里在大聲吶喊:“你們可看見了,這人言語如此粗鄙,行為如此低俗,哪里像是一個皇子??!”
回想起在家時的父慈母愛,萬般好處,又想到未來會發(fā)生的萬般不幸。
這眼淚可就止不住了。
也不知道哭了多久,夏如雪哭的累了,不知不覺便睡著了。
夜入深,風焱一陣口干舌燥,坐起身喊了句:“鈴鐺!水!”
等了一會沒有回應,風焱敲了敲發(fā)痛的腦殼,回了些精神,又輕呼道:“韭菜,拿水來!”
還是沒有回應。
風焱索性下床,去倒了杯茶一口飲盡,胡亂抹了一把嘴轉過身準備上床繼續(xù)睡。
突然看到床上躺著個人,一愣。
接著便記起,今日是他的婚禮,而床上躺著的那個,不正是他的新婚妻子。
“這酒喝的洞房都錯過了。”
風焱笑了笑,走過去:“讓我看看,這皇后幫我選的老婆長什么樣子?!?p> 說著輕手輕腳的掀開了夏如雪的蓋頭。
“我操!”
十三皇子的新房驀地傳出來一聲大吼,瞬間十幾個親衛(wèi)閃現(xiàn)在院子里。
韭菜抓著把長刀從房間里面沖出來,來到門口大聲問道:“小爺,出什么事了?”
“沒事沒事,你們退下吧!韭菜去打一盆洗臉水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