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節(jié)早餐
秦月在座位上剛把書本掏出來，“早啊?！饼R子豪閑庭信步般走進來，“早。”子豪書包總是那么簡潔，別人都是有多大空間似乎都不夠用，書桌膛里還要分擔一部分。
子豪放下只利用一半空間書包，吸吸鼻子，“早餐鋪開張啦。”陸續(xù)進來的同學有的把早餐擺到書桌上，媽媽牌愛心包子、煎蛋、油條、保溫杯里熱氣裊裊升騰的八寶粥、牛奶，同學們交換分享彼此美食。“過來一塊吃點?！庇腥搜埶麄儯瑑扇藫u頭表示吃過早飯。
子豪不賴床，因為他一般不貪黑，父母在文化課方面沒給他太大壓力。作為特長生，文化課成績年組排名中等，進重點高中沒問題。所以他不用買各種課外輔導書，做好多據(jù)說提分效果極佳試卷，不用強迫自己，一定要在考試時做出試卷最后一道十分二十分拔高題。所以他在保證充足睡眠同時，還能保養(yǎng)他的胃。
和他形成鮮明對比的是張含玉，她是個處處要強的姑娘，可惜尺有所長寸有所短。數(shù)學物理邏輯思維要求高的科目，從八十分提到九十分，背后她付出太多努力，她每天晚上開夜車，就是為了拿下后面那道拔高題。
她學到啥時候媽媽陪到啥時候，媽媽在旁邊不看手機不看電視，和女兒一塊學習，女兒那么拼，作為母親要用行動表示支持。早上含玉定的鬧鈴響了，媽媽輕手輕腳走進來，看女兒翻過身沒醒，她把鬧鈴關(guān)了，輕輕地退出門去。
七分鐘后她又進來，“含玉起床，”她伸手扒拉女兒，含玉睡意朦朧睜開眼咕噥道：“媽媽幾點？”“六點半?！焙衩鸵幌伦饋?，折迭整齊的衣服擺在床頭，含玉跳下地跑進衛(wèi)生間，衛(wèi)生間傳來稀里嘩啦洗漱聲。
從衛(wèi)生間出來十五分鐘過去，“媽媽明天你要早些叫我。”書桌上一堆課本，含玉把當天所用學習資料一股腦塞進書包?！昂裼浀面i門?！眿寢屃嘀绮痛聵前l(fā)動車子。含玉穿好衣服瞪上鞋子，在穿衣鏡前整理衣冠時間都沒有，鎖好房門跑下樓去。
她上車系好安全帶，一周早餐基本不重樣，在路上她解決掉早餐。“媽媽明天一定早點叫我?！彼诘馈？墒堑诙?，看到女兒睡得那么香甜，媽媽仍然一如既往，掐著點讓她多睡十分鐘。
孫瑩不是特長生，不能像子豪一樣中游成績就有上重點高中籌碼。她也不像含玉為了最后那道加分題瘋狂刷題。每次月考之后父母都會叨叨她幾天，她左耳出右耳冒，該啥樣就啥樣。
每天困了就睡，早晨自己定點起床，她相信美麗的容貌是女孩子得天獨厚的資本，她會用心地打理外表，細心到讓別人看不出刻意修飾痕跡。她容貌是那種柔弱的我見猶憐的美。
媽媽每次見她占據(jù)梳妝臺時間比她還長，生氣地嚷道：“就知道臭美，打扮的再美，中考能加分嗎？考大學能加分嗎？又不是選美?！比缓筇统隽沐X拍到桌子上，“去樓下早餐鋪子吃。”
零錢被孫瑩攢起來，留著買好一些護膚品，面包、糕點、牛奶，早餐簡單快捷。她不會到學校利用課間加餐，對于注重形象的她而言，不能容忍像有的同學那樣，吃完韭菜包子需要別的同學提醒她，嘿你牙上有東西
老師對于同學們解決早餐方式多次提出意見和建議。“同學們早起十分鐘你們就能吃上熱乎乎的早餐，然后精力充沛走出家門。為什么就不能提前十分鐘呢？”他用掃帚掩住房門，讓空氣流通快些驅(qū)散榴蓮味道，不知道哪個有才家長，給孩子準備水果是榴蓮，榴蓮號稱水果之王，但它沖擊力極強的味道，實在不適合這個團結(jié)緊張嚴肅活潑的場地---教室。
老師一而再再而三強調(diào)，同學們一而再再而三地明知故犯。其實老師們說是說，孩子們正是長身體階段，學習任務(wù)又繁重，不管在哪能吃飽飯，這是最重要的，所以睜只眼閉只眼也就放任自流。
第二節(jié)壞消息
秦月和韓星放學后正在廚房忙碌，喀嚓有門鎖被打開聲音，秦月探頭看向門廳，爸爸今天回來的早點。秦月在圍裙上蹭兩把，笑嘻嘻沖出來蹦到阿憨面前，阿憨沒像往常一樣笑說她大姑娘沒大姑娘樣。
他愣愣的站在門口，沒有進屋意思，整個狀態(tài)是人回來魂關(guān)在門外?！鞍职郑鼻卦律焓謳退庖驴?，阿憨仍是眼神木然站著不動，不知在想什么？
韓星手里拎著鍋鏟出來，秦月回頭看看他又看看阿爸，臉上寫著問號。韓星關(guān)了燃氣灶，走過來一臉關(guān)切看向爸爸。阿憨伸手扶住他兩肩膀，低聲說道：“小榮好像出事了?！薄罢l？小榮哥出事？”秦月、韓星瞪大眼睛，一臉震驚看著爸爸，不敢置信這個消息是真的。
阿憨在班上聽同事說市場一家賣魚的，孩子喝農(nóng)藥生死不明。這家人孩子多，喝藥孩子挺小就輟學賣魚，事件中家長在同事口中是十惡不赦周扒皮，童工輟學挨打受罵，孩子不堪虐待反抗無望喝藥了斷。
阿憨追問這個孩子姓名，同事也說不清楚更多確切信息。但是就她所描述情況和小榮經(jīng)歷吻合。阿憨不希望他的猜測是真的，如果這事真發(fā)生在小榮身上，對于他家無疑滅頂之災。
秦月扔掉圍裙，跑進屋換衣服，韓星倒了一杯水端給爸爸，阿憨一口氣喝了。聽同事說這件事，一下午阿憨心里堵的慌，嗓子眼發(fā)緊，請同事幫忙替他一會提前下班。
三人上路沒人說話，車輪轔轔向前，兩輛車子行進速度都不快，希望這一切沒有發(fā)生，害怕面對的和他們期望相反。
街上吃過晚飯出來溜達的人們?nèi)宄扇?，一處小區(qū)廣場空地上，一群人隨著音樂扭動身姿，男女老少有幾十號人，隊伍末端一個三四歲男孩跟著大人手舞足蹈有樣學樣。
“去買點東西?！卑⒑┱泻魞扇巳コ校杏袔孜淮鬆敶髬屨偷曛鲊Z嗑。蕓蕓眾生誰也不知道哪一天誰會發(fā)生什么意外，微不足道淹沒在人群中的某個人，一夜之間有關(guān)他的消息長了翅膀一樣在城市傳播。不論消息是正面還是負面，他成人們茶余飯后談資，至少在人們平淡無奇寡淡如水日常，有了飯后可以咀嚼調(diào)味品。
“聽說是處對象引起的，”大媽一臉證據(jù)確鑿神情，“那是情傷啊?！薄安皇沁@樣，他爸老揍他，都二十來歲還打，家庭暴力?！绷硪晃淮髬寭u晃腦袋予以糾正?！澳鞘潜┝е碌?。”“奶奶，那家人姓啥，孩子叫啥名？”秦月急火火問道，“姓啥不知道，就在農(nóng)貿(mào)市場賣魚，家里七八個孩子?！?p> 現(xiàn)在看來十有八九是小榮哥，三人帶著米面油到目的地，樓上有燈光，家里有人在。秦月覺得腿腳發(fā)軟，不得不扶住樓梯一蹬一蹬往上攀，心撲通撲通跳的很快。韓星拎著面跟在她后面。
阿憨站在房門前等姐弟兩，小榮家住六樓，頂樓樓道可以當做儲物空間，大人孩子鞋東倒西歪堆放在鞋架上。屋里有小孩子媽媽、，媽媽哭個不停，還有女孩子勸哄聲。
阿憨抬手敲門，過了一會房門打開，看到門口站著的三人，“你們怎么來了？”說道后一個字，小耀嘴唇發(fā)抖，他轉(zhuǎn)過臉去。小男孩跑出來臉上掛著淚，看到進來的是三個陌生人，不是他期盼的媽媽，失望地跑進屋，可能是有陌生人關(guān)系，他撲到床上低聲抽泣。
小美過來抱住秦月，把臉埋在她懷里嗚嗚地哭起來。秦月眼睛發(fā)酸，所有語言在這樣氛圍都沒有意義。韓星徑自進廚房，四下看一圈，除了幾包方便面，幾顆雞蛋別無他物。他隨后推門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