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以后,葉鶯鸞叮囑了朱五四人一番,才離開了醫(yī)院。就如楚老二所說,已經(jīng)撕破了臉,無需顧忌太多,她要去做該做的事。
這一天又是整個北野最為動蕩的一天,葉鶯鸞派出手下,將北野殘留的幾家賭場和妓.院徹底殲滅,一個不留,包括那些開在鬧市區(qū)的按摩院,和五星級酒店,并在所有的街道路口懸掛條幅,百姓們傾巢而出,奔走相告。這一次葉鶯鸞以前所未有的雷霆手段,清除了盤踞北野的兩大毒瘤,可謂大快人心。
此刻就在十字街頭不遠的一棟小樓里,十幾個衣衫筆挺人正在屋子里開會,氣氛有些緊張壓抑,所有人都面色陰沉。
楚老二啪啪拍著桌子,對那些人喊道:“葉鶯鸞太過分了!沒有了賭場妓.院,我們一年要少賺多少錢?下面那么多弟兄等著張嘴吃飯,我們拿什么養(yǎng)活?你們倒是說句話??!我看葉鶯鸞她不配做旺北財團的老大,是時候換人了!”
一個面相敦厚的中年人站起來道:“必恭,你冷靜一下,葉宗主也是為了維護財團聲譽,百姓們對賭場妓.院還是深惡痛絕的……”
他的話還未說完,楚老二就怒道:“你和葉鶯鸞一個鼻孔出氣!我也是在商言商,一切以財團的利益為大!不開賭場妓.院,我們拿什么養(yǎng)活兄弟們?你說!”
又有一個人說道:“你這話也不能算錯,可是賺錢有很多方式,不一定非要開賭場妓.院嗎嘛。咱們旺北財團這么多產(chǎn)業(yè),哪個都是賺錢的。何必為了這一點與葉宗主傷了和氣,必恭啊,你們兩家可是世交……”
楚必恭怒沖沖道:“老劉,我知道你是和事佬!但葉鶯鸞所做的一切,實在是讓人氣憤!咱們旺北財團絕對不能讓如此迂腐蒙昧的女人做老大了,必須換人!”
他這話一出,所有人都呆住了,一個戴近視眼鏡的中年男人猛地拍了下桌子,厲聲說道:“楚必恭,你只是個董事,好像還沒有資格決定誰來做老大!我勸你行事之前先掂量一下自己的分量!”
楚必恭頓時氣得說不出話來,指著金絲眼鏡怒道:“老王,我他么弄死你!”
老王也怒沖沖道:“你來啊,我不怕你!看咱倆誰弄死誰!”
旁邊有人過來相勸,將兩人按回到座位上,老王仍是忿忿不休,指著楚必恭的鼻子罵道:“也不看看自己的德性,就你還想做財團老大?”
“他沒資格做,那我有沒有這個資格呢?”這時一個站在窗口沉默許久的漢子忽然說道。
眾人扭頭向他看去,一時竟沒人搭話,老王扶了扶眼鏡,本想再次反唇相譏,但還是忍住了。由此可見,這漢子的確有些分量。
“必成,你也不要急,重新立宗主不是兒戲,咱們再好好商量一下,更何況葉鶯鸞這幾年也沒有大的錯誤,財團在她手里,發(fā)展得還很不錯……”
楚必成冷冷一笑,環(huán)視在場眾人道:“請你們搞清楚,今天叫你們來,不是和你們商量此事,我是在通知你們,旺北財團應(yīng)該改朝換代了,葉鶯鸞不配做老大,我決定廢了她!”
在場眾人均倒吸了一口涼氣,相互對視了幾眼,紛紛把頭低了下去。
“楚必成,你也太囂張了!旺北財團不是你們楚家的!當(dāng)初若沒有老宗主,你們哥倆也許要被綁匪給撕票了……”
楚必成眼神驟變,狠狠朝說話那人瞥了一眼,隨即左手猛然揮出。
一道寒光閃過,那人應(yīng)聲倒地,咽喉上釘著一柄飛刀,肩頭聳動了幾下,便已斷氣了。
眾人大驚,有人立刻拍案而起,對楚必成破口大罵。楚必成微微冷笑,過去拽出飛刀,在死者衣服上擦拭干凈,重新收回進袖子里。站起身慢悠悠對眾人道:“我說過,今天我是通知你們,不是請求,不是商量。你們誰要是在敢反對,下場和他一樣!”
眾人皆驚,呆坐在椅子上各想心事。楚必成獰笑著走到桌子前,巡視一圈眾人又道:“更何況,當(dāng)初老宗主失蹤之前就已立下儲位,宗主之位本來就是我的!老宗主意外失蹤,我懷疑就是她葉鶯鸞搞的鬼!這個女人心狠手辣,為了奪取大權(quán),不惜弒父殺兄,手段多么殘忍?各位,難道你們忘了當(dāng)初葉英雄之死嗎?”
眾人都是財團老人,如何不記得葉鶯鸞的哥哥是怎么死的,如今再被人提起,仍覺得毛骨悚然。不得不說,葉鶯鸞手段之狠,實在世所罕見。
楚必成見眾人不說話,再次微微一笑:“如果我做了財團宗主,我向各位保證,你們每年的分紅增加三層,除此之外。各位的家眷,我每年都會送上脂粉錢和孩子的教育費,你們意下如何?”
眾人抬頭望望楚必成,再看看旁邊瞪著眼睛的楚必恭,都低下了頭去。
楚必恭見眾人已經(jīng)無人再出來挑刺,便知道事情已經(jīng)成功了大半,遂將牙齒咬得咯咯響。暗想,葉鶯鸞看你還能囂張到幾時?等奪了你的權(quán),我會讓你跪在我面前,舔我的小弟弟。我要揭開你的面紗,把我的后代子孫甩在你那張傾國傾城的臉上……
此刻葉鶯鸞處理完公事,急匆匆趕回到醫(yī)院里,幾個腦科醫(yī)生已經(jīng)等候半天了。
“我未婚夫什么時候能醒?”她問幾位醫(yī)生。
醫(yī)生們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小心翼翼的道:“葉宗主,按理說,按照昨晚病人頭骨自愈的速度,他應(yīng)該很快就能醒過來,可是為什么還不醒,我們也說不上來,實在是奇怪……”
葉鶯鸞拍著桌子喝道:“你們說不上來,別忘了你們是醫(yī)生!你們說不上來,誰能說上來?”
幾個醫(yī)生嚇得把頭低下,大氣都不敢喘。一個圓臉醫(yī)生壯著膽子道:“葉宗主,其實這事確實奇怪。以昨晚病人的自愈程度,我們不能再用凡人的眼光來衡量了,你的未婚夫?qū)嵲谑恰嫣臁彼P躇了下,才用了一個逆天這個詞。
葉鶯鸞果然微怔,旋即溫和了下來,揉著額頭道:“不好意思,我剛才態(tài)度不好,你們請見諒。”
那醫(yī)生又道:“葉宗主您客氣了。自己的夫君處在生死邊緣,任誰都會失態(tài)?!?p> 葉鶯鸞聽他用了“夫君”這個詞,不禁唇角一彎,心里生出一些暖意。
“我覺得尊夫現(xiàn)在應(yīng)該處在涅槃期……”沒想到隨即,那位醫(yī)生又是語出驚人。
葉鶯鸞僵住了身體,眸光直射那醫(yī)生:“什么意思?你說清楚些!”
那醫(yī)生猶猶豫豫的道:“宗主,我也是瞎琢磨,若是您覺得不中聽,就當(dāng)我沒說過……”
“你快說,我不會責(zé)怪你的!”
那醫(yī)生這才道:“昨晚在手術(shù)室里,尊夫的心跳幾乎停止了,當(dāng)時我們都嚇完了,害怕尊夫一旦逝去,您會盛怒之下把醫(yī)院給拆了??墒菦]多大一會兒,尊夫的心跳又加劇了,令我們措手不及,心跳監(jiān)護儀被他震壞了兩臺!”
葉鶯鸞睜大了眼睛,靜靜地聽這醫(yī)生敘述。昨晚太匆忙了,很多細節(jié)都忘了問,現(xiàn)在才知道,原來還有這么一檔子插曲。
“后來我試著給尊夫號脈,哪知這一號脈不打緊,我發(fā)覺尊夫體內(nèi)有一股強大的玄元力,已經(jīng)達到初階了……”
葉鶯鸞卻是一呆,心說自己也給妙空號過脈,如何沒有發(fā)現(xiàn)他體內(nèi)的玄元力?
醫(yī)生看著葉鶯鸞的表情,又小心翼翼的道:“我雖然是個醫(yī)生,但對于武道,也是有一些研究的。尊夫的玄元力醇厚無比,以他頭骨里那只內(nèi)眼為丹田,循環(huán)在任督兩脈,實在是個不出世的高手!放眼整個江湖,北野、南麓、西疆、東海和中都,能夠擁有玄元力的有幾人?”
一番話說得葉鶯鸞暗暗咋舌,她習(xí)武多年,如何不知道玄元力是什么概念?不禁又喜又憂。自己的小相公內(nèi)力強悍,足可以傲視江湖,她自然替他高興??墒牵麨槭裁催€不醒過來?
“尊夫之所以還沒醒,估計是因為昨晚的手術(shù),我們給他開了顱,其實以他的潛質(zhì),完全可以自愈,我們實在是多此一舉,反而傷了他的元氣。好在我們沒能把那只內(nèi)眼取出來,否則那才真正的壞了大事!”
葉鶯鸞閉目喘息,片刻之后點點頭道:“很好,多謝你了!”
那醫(yī)生偷望葉鶯鸞雪白的脖頸,內(nèi)心早已酥了一片,單憑其額頭及眉眼,便知道她是個絕美女神,暗自吞了幾口口水,才垂著頭退下了。
這時楊六在一旁低聲問道:“葉老板,請問一下,什么是玄元力?”
葉鶯鸞回到醫(yī)院之后,楊六與牛七正好在房間里守著妙空,因此一直在旁邊傾聽。醫(yī)生們走后,這才忍不住開口問道。
葉鶯鸞回過神,捏了捏額頭道:“凡是習(xí)武之人,到了一定火候,丹田里會凝聚成氣,這就便是元力了,也可以稱之為初元力?!彼托牡氐溃p握住了妙空的手,“初元之后便是玄元,是高深的內(nèi)功境界,是初元力者的大成,世間已經(jīng)極為罕見了。”
楊六接口道:“之前老大在地下賭場里與趙老拐對決時,那趙老拐就曾說,老大體內(nèi)擁有玄元力,看樣子還很羨慕呢!”
葉鶯鸞點點頭,道:“那是自然。要知道習(xí)武之人,有多半是練不成提煉不出內(nèi)力的,一輩子只能在拳腳上有所成就。而真正的高手,必須內(nèi)外兼修。能夠達到初元三階,就已經(jīng)是奇跡了,更何況我夫君他已經(jīng)到達了玄元境界?!?p> 牛七咋舌道:“葉老板,這么說來,老大以后是不是就是天下無敵了?”
葉鶯鸞淡淡一笑,回頭瞥了二人一眼:“你們可知,這世上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玄元境界雖強,但在這之下的仍是大有人在!”
楊六牛七均是深深愕然,琢磨了一會兒又道:“葉老板,昨晚我們親眼所見,你與那胖墩對了一掌,你啥事都沒有。你不知道,在這之前,老大的師兄也和那胖墩對了一掌,老大師兄都被震吐血了!那么你的功力,一定很強了?”
“我的功力,在江湖中大概只能排到中游。索性對你們說罷,在這玄元之上,還有混元、乾元和仙元,每一個等級都是傳說般的存在。整個江湖中,能突破玄元達到混元境界的,只有寥寥幾人而已……”
楊六二人又是一陣驚詫,眼中現(xiàn)出興奮的光,大聲道:“原來武學(xué)還有這么多境界層次,那么練到仙元境界,是不是就和仙人一樣了?人間也再無敵手了吧?”
葉鶯鸞怔住,沒有立刻說話,只是抬起妙空的手,在她面巾上不住的摩擦,許久才道:“仙元之上,還有荒元之力,這才是人類修煉的至高境界。那時候隨手一揮,便是毀天滅地……”
說到最后四個字,葉鶯鸞目光忽地一陣空洞,悠然神往,已經(jīng)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