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明浩無語的看著面前開始猶豫不決的壯漢,伸手扶額道:
“不是,你這也太不靠譜了吧,我們又沒有見過她,怎么可能知道她的情況?。“?,老夏,你說呢?”
夏衍沒理會季明浩,反而追問起張忠來,
“你說昨夜?jié)撊胛曳块g的人是女性,是否是因為你看到了她的正臉?又如何斷定對方年齡不大?”
張忠搖搖頭繼而又點點頭,頂著季明浩看智障一樣的目光硬著頭皮道
“我確實沒有看到對方的正臉,但我看到的她了露出房間的小臂。
雖然她帶著手套,但我能看得出來,這肯定不是男人能有的,那看上去是真的又白又嫩,看起來就跟小孩子一樣水靈靈的?!?p> 說道這里,感受到季明浩鄙視視線的張忠更為不好意思,臉上泛起紅暈,訕訕的為自己辯解,
“也別這么看我啊,要理解理解單身人士的苦衷嘛……”
夏衍倒是不在乎這個,而是思考起對方的猜測能否經(jīng)得起推敲來,并開始詢問一些更重要的情節(jié):
“你的意思是,你僅僅只看到了對方的一只手?那你之后是怎么昏迷倒地的?”
這正是季明浩最關心的問題,他也顧不上逗弄這個看著嚇人實際上居然這么容易害羞的家伙,豎耳聆聽著接下來的對話。
誰知道張忠也完全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怎么回事,說起這個居然比完全不了解情況的兩個人還要茫然,
“這……”
壯漢看了看季明浩有看了看夏衍,良久才試探性的開口:
“難道……兩位不知道原因嗎?”
畢竟是世家公子,受的是高等教育,背后勢力又深厚……
可以了解到的情況應該比他這個連人都沒見到就莫名昏迷的高中畢業(yè)的學渣要多得多吧!
季明浩感覺自己都快要吐血了,他伸手指著張忠,一會兒后可能覺得這不太禮貌和他的人設不太相符,于是又馬上放下。
只是那目光卻緊緊盯著他,咬牙切齒的出聲道:
“所以搞了半天,我們除了得到了這人是女性這一個線索外。
不僅不知道她為什么要潛入這里,甚至連她到底使用了什么方法讓一個健壯的男人在幾分鐘內沒有受到任何外傷昏迷的方法也一無所知?”
一開始兩人的懷疑是迷藥,可現(xiàn)在證據(jù)不足,張忠也搞不清狀況,也只能是推測罷了。
“不!”
夏衍搖搖頭,但說出的話卻讓季明浩燃起的希望徹底被澆滅了,
“我們其實并不能肯定她的性別,在現(xiàn)在這個科技發(fā)達的時代,光。
借一條小臂是無法分辨出男女的,如果她露出了雙手或整條胳膊還好,但她卻帶上了手套并只顯現(xiàn)出了前臂。
我甚至懷疑一個如此謹慎的人之所以沒有直接用衣服遮住手臂,可能就是想要以此來誤導我們,之后的調查方向中也并不能排除對方是男性的可能?!?p> 季明浩聞言看了一眼好友,心中嘀咕,
也是,如果把你的臉遮住,單看手的話,估計也有點像是女的。
夏衍知道這家伙又在想些什么不好的事情,但他現(xiàn)在實在沒有精力和他算賬,只得心里記下一筆后,對著旁邊的經(jīng)理道:
“林經(jīng)理,相信你也看到了,現(xiàn)在的情況到底有多復雜,整件事到了現(xiàn)在竟仍是令人一頭霧水,毫無方向。
不管怎樣說這也算是酒店的管理失職,我希望你們可以全力配合我”
林經(jīng)理在今天早上就得到了上頭的配合指令,又因為昨夜即使發(fā)生這么大的事情這位夏少也沒有打攪道宴會的舉辦,這讓他生出不少感激和好感。
如今見事情棘手,忙拍著胸脯保證道:
“夏少,有事您盡快開口,只要是我老林能辦的,一定義不容辭!”
夏衍看著就算這般關頭做出的承諾也不忘給自己留下三分余地的中年男子,嘴角輕翹。
暗道難怪可以穩(wěn)穩(wěn)坐住這所背景不凡的酒店的經(jīng)理職位,甚至擠掉了幾個有后臺的公子哥,當真是老奸巨猾。
不過夏衍也從來沒有為難他的意思,只是讓他將可以使用的監(jiān)控錄像拷貝出來便讓他離開了。
不過,就在經(jīng)理走到門口的時候,夏衍叫住了他
“這樣吧,林經(jīng)理,你幫我問一問酒店前臺,看看他們有沒有見過什么可疑的人”
既然對方可以直接讓監(jiān)控停止運轉,也不太可能通過監(jiān)控找到她的身影,這正是最令夏衍發(fā)愁的地方。
林經(jīng)理頓了頓,想說宴會離場的人這么多,怎么可能還有余力注意什么可疑的人。
只是繼而一想到這本就是個動動嘴皮子的事,找不到人自己也沒有什么責任,便應聲離開了。
待人都走了,夏衍看了看表,發(fā)現(xiàn)再過半個小時還有一個會要開,便收拾了些文件,準備離開。
但季明浩卻沒打算讓他就這么離開。
“啊,阿衍,你先別忙著走,我還有事和你說”
夏衍疑惑地看著好友,不解道:
“我還有什么地方遺漏了嗎?或者你知道什么隱情?”
季明浩搖搖頭,見對方確實著急,咬了咬牙還是把從謝景州那邊探聽的消息告知了好友。
夏衍聞言眉頭緊皺,面色沉重,什么也不說就這么愣在了原地。
就在季明浩想要上前將好友拍醒的時候,他終于重重吐出一口氣,語氣莫測:
“所以,現(xiàn)在幾乎可以斷定,她根本就不在什么所謂的療養(yǎng)院,而是在其他地方”
季明浩右手握拳,打在墻壁上:
“沒錯,我懷疑這些家伙把她送去了精神病院或者直接關起來了!”
夏衍卻不贊同他的話,但眉頭卻皺的更緊了,
“不對,只要他們還掌控著她的蹤跡,就不應該是這種反應
她的智力有問題,就算被虐待也無法向旁人訴說。
而早在七年前我就已經(jīng)將婚約傳到了謝家,以謝景州的個性,只要可以給謝氏帶來資金,給他帶來富貴的生活,他一定會好好保護她的,不應該在提起她的時候如此失態(tài)!”
季明浩徹底愣在了原地,良久后才無力的開口道:
“你是說,她已經(jīng)不在謝家了?”
可又馬上質疑起來,
“不可能,她根本無法獨立自主,如何離開謝家”
夏衍拉開了窗簾,看著樓下如螞蟻般的人群,語氣沉重:
“所以我懷疑,她并不是自愿離開的”
季明浩不說話了,一時之間房間里幾乎沒了聲音,靜的壓抑。
“那你說,她是什么時候……”
最先發(fā)聲的是季明浩,但這個問題的最終指向確實一個匪夷所思且令人恐懼的答案。
“會是,八年前嗎?”
八年前,謝氏公主因無法痊愈的精神疾病而被送去了一所神秘的療養(yǎng)院,至今無人知曉下落。
夏衍將手觸在玻璃上,感受著清晨的冰冷由手掌滲入身體直至心臟。
這讓他渾身上下籠罩著一股生人勿進的冰涼寒意,空氣中彌漫著一股壓抑感。
季明浩心知好友狀態(tài)不對,但根本說不出安慰的話。
因為他此時正眼神空洞的翻看著自己的手機相冊,看著里面一張小女孩的可愛相片發(fā)著呆。
女孩雖然面無表情,但輕扯的嘴角仍顯得她可愛迷人,完全就是一個純潔的小天使形象。
“思月,是哥哥回來的太遲了嗎?”
當兩人陷入深深自責和迷茫的時候,回到家中的秦玥同樣沒什么好心情。
少女坐在擺放在陽臺上的躺椅里,雙眸注視著頭頂?shù)奶旎ò?,不自覺的回想起十年前的往事來。
回憶如潮水般席卷而來,卷動著久旱干枯的心湖。
“小月,快看,哥哥給你帶來什么了,這可是披薩哦!沒聽說過吧”
“嘿,我說阿衍,你長得這么胖就別往月妹身邊靠了,一個太瘦,一個太胖,真實難受死了”
“喂……我一定會照顧好你的,我不知道什么是愛,但我一定會作為哥哥保護你一輩子!”
“月妹,我們走了,你……要好好照顧自己,放心,他們不敢對你做什么,只要我們取得”
驀地,秦玥嘆息一聲,從躺椅上站起,回頭看著窗外翻滾的湖水,負手而立,雙眸如深淵般深沉不見底,
“真是,使人為難的感情啊?!?p> 少女聲音低緩,夾雜著一絲自我譏諷。
“十年變遷,我經(jīng)歷了無數(shù)人生巨變,見過了形形色色的人,但只有你們,讓我根本不知道該如何面對。
唉……好不容易決定見見老季,想不到居然……”
秦玥輕笑出聲,雖然有些懊惱,但她心知,終究是和之前不一樣了。
“等這局游戲結束,我想……我會用其他身份來見見你的。
畢竟,這場荒唐的婚約和本就起源于愧疚的承諾終究不應該成為你和我之間的束縛,就讓我們…
永遠保留著童年最純真的樣貌和關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