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曹司馬的且慢,呂新很是詫異,實在有些搞不懂曹玄靜搞得是哪出?
方才也算是巴結(jié)他,可他卻不怎么理睬。
為何李易一走,他就攔住了?
不可能是提前知道李易的身份??!
曹司馬他娘的是賤皮子嘛?
好好跟你說不理睬,現(xiàn)在耍橫要走,你還留人,你賤不賤呢!
樹上的蟬還在趕著最后的尾巴,使勁的鳴叫。
李易不緊不慢的穿好靴子,站在廳外,轉(zhuǎn)過身去:“曹司馬又改主意了?”
“貨還是要查的?!彼抉R曹玄靜捏著胡須道:“路也是要修的,河堤也得重新挖?!?p> “哼?!崩钜紫岛貌弊由系暮偲ぃ骸瓣P(guān)我何事!”
饒是官場老油條的曹玄靜也被李易給氣笑了。
小子真是猖狂的很??!
呂新重新坐在一旁,靜等李易拿著他那中郎將的印信甩在司馬曹玄靜的臉上。
就自己一個不入流的小舉人身份,坐看神仙打架。
反正李易也不是個肯吃虧的主。
“你!真以為某不敢動你?”
“你憑什么動我?
我所行之事,又犯了哪條大唐律,還是曹司馬準(zhǔn)備設(shè)私刑啊?”
“你!”
司馬曹玄靜繞過案牘,往前走了幾步,好一個牙尖嘴利的少年郎,盯著李易道:
“嶺南可不比中原,蠻夷多的很,叛亂一出是一出,嶺南多瘴氣,十人來嶺南,九人死于此,可不是說著玩的?!?p> “你在威脅我嘍?”李易往上捋了捋衣袖。
“談不上威脅,只是在闡述事實罷了,我曹玄靜就任桂州司馬多年,雖說不上什么大功,但也兢兢業(yè)業(yè)忠于大唐。
在這桂州一畝三分地上,我說的話你就得聽,信不信我讓你~走不出這司馬府!”
曹玄靜說完之后一甩衣袖雙手背后,一副傲嬌之色。
在這嶺南之地,當(dāng)官,可不是憑借什么教化之功,除了穩(wěn),手里握著刀把子就得狠,殺的百越不敢扎刺,自然就不會有什么叛亂。
他們可不認你什么孔曰成仁孟曰取義之類的,只認刀尖沖著別人還是沖著自己。
怕你還是不怕你。
別的法子放在這不好使。
“好,不愧是治理桂州有方的曹司馬。”李易拍著巴掌,側(cè)頭笑了笑:“信不信我殺你全家!”
司馬曹玄靜聽到這話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你敢!”
“你敢殺我,我就不能殺你,這是世間的什么道理?”李易拍了拍跨在腰上的一尺六寸橫刀:“曹司馬可要試吾刀鋒否?”
司馬曹玄靜開始認真審視這個比自己矮一頭的少年郎,冷笑一聲道:“誰的刀鋒利否還未可知呢?
這是嶺南,你站的地方是桂州,這里天高皇帝遠!”
“是啊,我也喜歡天高皇帝遠,可以不用講太多規(guī)矩?!?p> 桂州司馬曹玄靜本以為用天高皇帝遠可以嚇唬嚇唬眼前這個少年郎,老子是桂州司馬,所有大小事務(wù)皆有自己決斷,你來了,就得按照我的規(guī)矩來。
著實沒有料到眼前的少年郎他反過來拿這句話來威脅自己。
“好膽色!”
“曹司馬確實好膽色?!崩钜滓哺胶土艘痪洌骸澳苷f出如此大話。想來是砍了幾個野人,尾巴便翹起來了?!?p> 聽到這些話,呂新也有些坐不住了,和氣生財啊,哪有上來就相互威脅的。
畢竟人家可是地頭蛇,咱們來嶺南走貨,桂州可是不可多得的中轉(zhuǎn)地。
“某麾下一千八百精銳,才從交趾回來不久,正好松松筋骨,畢竟嶺南多叛亂,百艘船遭蠻夷所劫也說的過去。”
“我麾下六千精銳,剿滅嶺南叛賊,踏平桂州司馬府更是說的過去。”
“你是何人?”桂州司馬曹玄靜心中大駭。
什么人的身份能在如此年齡,領(lǐng)兵六千?
“不該問的別瞎打聽,不要以為小爺在誆你?!崩钜仔α诵Γ骸安芩抉R要不要賭一賭?”
司馬曹玄靜乃是桂州的最高長官,平日里說一不二,就算下轄的百越首領(lǐng)也得客客氣氣的,什么時候被人威脅過?
何況還是一個少年郎!
可偏偏到如今,司馬曹玄靜都沒有探出眼前這個少年郎的底,搞得自己束手束腳,變成如今這種下不來臺的局面。
本以為嚇唬一二,便能讓這少年郎露了怯,方能知道更多的消息,卻被他給嚇唬住了,司馬曹玄靜額頭有些冒汗。
如此猖狂,莫不是武家子弟?
天后建造明堂,只要稍微有點頭腦的人就能猜出那個想都不敢想的結(jié)果。
這兩年,洛陽城的官場肯定是詭譎不定。
如果天后真的走到了那步,這般年紀(jì)了,到時候皇位傳給武家還是李家,可不好說。
這些都是顯而易見的問題。
武家與李家在這上面有著不可調(diào)和的矛盾。
嶺南多是李家子孫被發(fā)配的地方,難不成武家的人想要趕盡殺絕?
在官場浸染多年的司馬曹玄靜一瞬間就想到了很多,若是在年長一些的人,雙方必定不會有如此場面。
可少年郎這個年紀(jì),都是混不吝的,他被嬌慣的不知天高地厚,又手握重兵,為了一點面子問題,說殺你全家,就真的會因為不值一提的小事殺你全家,不是鬧著玩的。
大家都在桌子上面玩,突然跑出個掀桌子的人,那豈不是煞風(fēng)景。
故而就算是神童,只是被培養(yǎng),有無多少入朝為官,就算蔭補的少年,大多也是個閑職。
幼子手握利器,全憑喜好做事,不講道理,可是大忌,最容易出事情的。
真想不到,武家子弟竟然猖狂到如此地步,可見天后對武家的恩寵,是多大。
“小九,咱們和氣生財,和氣生財啊,莫要忘了家里長輩的叮囑!”
呂新見兩人再次陷入沉默,立刻開口,這個臺階還得第三人給一個。
李易瞥了一眼呂新,既然已經(jīng)鎮(zhèn)住了桂州司馬曹玄靜,那便見好就收,冷聲道:“你有什么條件?”
果然是被家里嬌慣壞了,如此喜怒無常。
可如今,與武家搭上關(guān)系絕無壞處,想到這里,司馬曹玄靜開口道:“我想見一見你家中長輩?!?
秋來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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