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光景轉瞬即逝,羅大教主每天都很快樂,因為小啞巴就在身邊,雖然練功很累,但只要覺得值得那么一切就都是一種美好。
這十年內小啞巴也并沒有再遇見什么倒霉事,而且她的功德與造化還在一點點的積累,這讓她十分摸不著頭腦,問過羅大教主了,他說自己是真的什么都沒做,一直都在小啞巴的安排下刻苦修煉。
終于小啞巴覺得他修煉的可以了,羅大教主雖然無法躍居仙境,但在另一條鬼煞之道上卻越走越遠,如今的他已經有了與太乙仙一戰(zhàn)的能力,可對于小啞巴來說還遠遠不夠。
這天烏云密布,羅大教主按照小啞巴的意思來到此間小地獄,與以往不同,這里已經徹底是地獄了,沒了以往天外仙境的模樣,這里已經化作一個炙熱的巖漿世界,她說在這里會有什么人在等他,果不其然,等待他的是一個紅衣小女孩,她雙手捧著一朵盛開的彼岸花,花很妖艷,人很邪魅。
“原來都是因為你!”羅大教主一瞬間火冒三丈:“怪不得梨花仙的天罰總是在加重,就是因為她讓你吃得飽了你才漸漸恢復記憶把這地獄攪得天翻地覆!”
“你說的沒錯,十殿閻羅已經被我斬了九個,直到將要殺死最后一個時他才告訴我真相,是我的錯。”女孩的聲音有些懊悔,但這并不足以讓羅大教主泄憤。
十殿閻羅是地獄的守護者,因為小閻王還在所以地獄的秩序沒有混亂,但離地獄崩塌也就只有一步之遙,好在木果子及時收了手。
“仙主毀不了我才將我封印在此,用湯湯水水的使我忘掉過去,我又怎能不恨呢?”木果子也很委屈,可羅大教主只知小啞巴因為她而受了許多苦,根本就不顧及這些。
木果子擦了擦眼角,“我已經與梨花仙達成了協(xié)議,將我的所有能力傳授于你。”
“為什么?”羅大教主不解。
“算是還梨花仙一個人情吧,”木果子輕笑:“還有就是我出不了地獄,若要報仇也得找個能出的了地獄的人才行啊?!?p> 羅大教主終是明白了過來,小啞巴讓自己修煉邪功的目的就是為了讓木果子把功力傳予自己,好完成她們倆的復仇計劃。
羅大教主并不知道小啞巴這樣做同樣是為了他免受自己的連累,小啞巴也沒有打算告訴他真相,因為無論怎樣都不會影響到羅大教主會否做什么事情,小啞巴讓做,那就做吧,管她到底是為了什么呢,誰叫自己喜歡她呢?
經由十年錘煉的軀體完全可以承受木果子力量的沖擊,在羅大教主面前的紅衣小女孩身形迅速消散,化為塵、化作煙飛入羅大教主身體內,與此同時她懷中彼岸花失去光彩掉在地上消失不見,只把靈魂刻在羅大教主額前,那是一個鮮紅的彼岸花印記,木果子的魂魄就寄居在上面,而她的能力已經全部交給了羅天痕。
“去完成她讓你做的事情吧!”
腦海中浮現(xiàn)起一個聲音,羅天痕不再猶豫徑直由地獄向著仙界飛去,眾仙官能感受的到這股強大氣息,他們做了自己該做的事情:躲起來。
羅天痕沒有絲毫阻攔的站在仙主面前,沒有星河之心的他不是羅天痕的對手,仙主的樣子極為灑逸,似乎是已經決定接受失去仙界掌權者這一事實一樣。
“你是來殺我?”仙主問道。
“準確來說我并不想,我只是遵照一個人的意愿。”羅天痕回道。
“無事,她并不知道我為她做的一切,”仙主輕嘆一口氣:“不知道也好,這樣她就不用太過負累?!?p> “你什么意思?”羅天痕頗多不解,面前的這個男人不就是為梨花仙降下天罰的人嗎?他還扣下北方原有的雨水使那里連年大旱導致死了許多人,他又能做什么好事?
仙主沒有解釋什么,只是輕描淡寫的說了一句:“木果子是罪有應得,梨花仙因為自己的善良才被她連累了。”
說著,仙主又是一聲長嘆:“我是仙,可到頂點也只能是仙,無法與神相提并論,更不可能左右的了所謂的‘天’?!?p> “你們神仙說話都這么玄玄乎乎的嗎?”羅天痕表示完全沒有聽懂。
“用我的仙元可以為小仙子隔絕一切天罰,重修肉身也是簡簡單單,”仙主輕笑:“這是我作為仙的最后一點特權,還有,不要左右小啞巴的選擇,因為到那時她斬斷的情絲還會重連,她理所應當有自己的選擇。”
“你真的可以嗎,可你又為什么這么做?”羅天痕激動的問道,若真能如此小啞巴自然永遠不會再有災厄,至于她會選擇誰,羅天痕也不過于關心,這并不會影響自己為她付出一切。
星羅城里小啞巴坐在橋上舉目向著天空眺望,她本是想在結束自己生命前助羅大教主贏下仙主之位,這樣仙界規(guī)則就將重組,以小啞巴對羅大教主的了解,他定能制定好一個完整的仙家秩序,而如今羅大教主已經去了仙境許久,怎么預料之中的戰(zhàn)斗并沒有發(fā)生?
難道說在小魔頭木果子的能力加持下羅大教主已經可以瞬殺仙主了嗎?小啞巴犯著嘀咕,突然她感受到了心底有一種滋味,那是焦慮!
不,不對呀,小啞巴很是困惑,自己現(xiàn)在怎么又有了情緒,而在感受到焦慮的一瞬間她又不可避免的想到了一個人。
“該死!”一聲咒罵聲響起,小啞巴連忙捂住了嘴巴,那可是她自己的聲音。
小啞巴站起身來,卻發(fā)現(xiàn)裙子短了一截,她連忙跑到水邊,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恢復了最初的容顏。
天空之上降下一道天梯,天梯的那頭是羅天痕,在他背后的是各種仙官,小啞巴能看的清他身后仙境完全沒有戰(zhàn)斗過的痕跡,這說明羅天痕并不是奪取的仙主之位,而是讓賢,仙主他主動退位了,主動放棄了自己的生命。
面對眼前的天梯,小啞巴卻猶豫了,她向羅天痕問了一個問題:
“玉鏡吾在哪里?”
羅仙主很是失望,但他尊重小啞巴的選擇。
“這十年間你的功德與造化在一點點積累,我暗中調查過原因,是因為玉公子以你的名義行俠仗義,懲惡揚善,這十年里他走遍了天下,也因為它的遠行才使得你這十年間沒有經歷太多的災厄?!?p> 羅仙主知道自己會失去她,可還是告訴了她真實的境況。
“要來嗎?”羅仙主仍要確認一遍,只有真正感受到絕望過后才能使他徹底的放下:“這一世我定護好你?!?p> 小仙子搖搖頭,手上的紅線因為情絲的連接而再次顯現(xiàn)它的威能,相隔兩地的人兒再次為彼此心潮澎湃,這是一種囚牢,一種美好的囚牢。
“我愿入紅塵,不做逍遙仙?!毙∠勺咏洑v了紅塵的種種苦難,終是可以盡情享受紅塵之樂,這一次不用再逃避,只管放縱就好。
“祝你們永生不老,”羅天痕以仙主之名為小仙子施下祝福,隨后他的身形緩緩消失,天梯也隨之消散不見。
薄暮里,江湖中,小客棧的老板很是好奇,怎么昨天住進來的長胡子大俠今天就變成了十七八的俊美少年人?不過他又不敢去問,據說那身后背負著雙锏的大俠可是在江湖中有著鼎鼎大名,每當別人問起他是何人之時,這俠客又會回那么一句:“我是梨花仙的信徒,來世間拯救蒼生?!比绱艘粊碓S多人就開始把梨花仙當做信仰,說來也著實有趣。
夕陽伴著一望無際的長路,玉小公子繼續(xù)踏上征程,他無時無刻不在心底思念著那個人,從昨天開始就莫名其妙思念的更深了,已經到了相思成疾的地步,以至于為何自己一下子恢復少年時的模樣他都沒有時間去好奇。
走在路上,玉小公子開始盤算著接下來要去哪里,可天下他都已經去了個遍,他見過北方巍峨的雪山,見過南方炎熱的丘陵,去過東邊大陸的盡頭,到過西方無際的沙漠,孤獨的旅程最是痛苦,可他心中有個信念,只要自己繼續(xù)走下去,那個心中的她就可以不用受苦。
恍惚間,玉小公子覺得累了,是因為心中執(zhí)念產生的累。
“少俠口渴嗎?”身后傳來動聽的女聲,玉小公子本能的“嗯”了一聲,因為他確實是渴了。
回過神來,這荒山野嶺哪會有女子?玉小公子連忙回頭去看,卻被遞到面前的什么東西擋住了視線。
“少俠吃個梨子吧,很嫩的哦!”
“拿開!”令小仙子始料未及的是玉小公子竟直接一把將她的胳膊推開,就好像嫌棄她一樣退后幾步并挪開視線:“妖精滾開,再不滾別怪本少俠動手了。”
“你,你就不能認真看看我嘛。”小仙子很是委屈。
“不看不看,”玉小公子將目光側去一邊:“心里有人了,快滾快滾?!?p> “那你告訴我她是個什么樣的姑娘呀?!毙∠勺油嫘Φ馈?p> “總之沒你那么話多,”玉小公子愛搭不理的回道。
“嘿嘿,我猜她是個啞巴吧!”
聽著女子出此言,玉小公子瞬間火冒三丈,他怎可能允許有人玷污自己的心上人呢,當即就要給女子個教訓,而當玉小公子扭頭與女子對視時忽覺自己的大腦在一瞬間眩暈起來,這種溫溫軟軟酥酥麻麻的感覺令他無比陶醉。
不知呆滯了多久,玉小公子終于顫抖著聲音問了一個傻乎乎的問題:
“你…是誰???”
“我是沐煙月呀!”小仙子頑皮的笑著:“忘了嗎?你取的名字,呀!松開,我叫你松開!”
“長高了,”玉小公子捏住小仙子雙臂:“以后吻你就不用彎腰了,低著頭就行?!?p> 小仙子嘟著嘴,見玉小公子笑盈盈的,忽然用前額重重磕在他的鼻子上,疼的玉小公子連忙松開她捂住鼻子。
“哈哈,沒想到吧,其實我這么調皮的!”小仙子嘿嘿的笑著:“叫你松開你不松,現(xiàn)在知道痛了吧?!?p> 小仙子只是調皮了一下,卻未曾想玉小公子眼眶有些濕潤了,這讓小仙子一下子有些慌亂:“你要抱就抱,我不躲就是了,你怎么還哭了呀?”
“沒有的事,”玉小公子將小仙子摟入懷中:“以后啊,再痛我也不會松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