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房里。秋玲提著膳盒回了自己的屋子。因為蕓香跟她一塊兒住,陳嬤嬤便讓她將蕓香與高嬤嬤的膳食一塊兒提回。
“這天越發(fā)熱了?!鼻锪嵋贿M屋就將膳盒往桌上一放,抱怨地道。
以前她的膳都是蕓香去提,現(xiàn)在蕓香被禁足,每天都待在屋子里,啥活兒也不用干,還要她伺候。
蕓香哪里有不知道她這是不高興,可此刻她自己還身陷困頓,心里也難受得很。
“以前你的膳不都是我?guī)湍闾岬穆??”蕓香忍不住回了一句。
“你個小蹄子,被貝勒爺禁足,還有精神與我拌嘴?到時候,貝勒爺查清楚了,我看你小命都不一定保得住呢!”秋玲明顯有些幸災(zāi)樂禍地道。
“你!”蕓香怒瞪著秋玲,心底的擔(dān)憂被她挑破開來,只覺得恨不得上前撕了她。
“是不是你跟阿彩一樣,借了高嬤嬤的銀子?所以才不得不為她賣命?”秋玲本就心里有氣,越說越來勁。
蕓香見秋玲幾乎將事情的始末都揭了開來,心里如烈火油烹,急忙道:“你胡說些什么?高嬤嬤放出來,看不撕了你。虧她平日里對你好,盡量這個時候最先出賣她的人就是你?!?p> “我看你是癡心妄想。如今花房由陳嬤嬤主管,就算高嬤嬤能出來,只怕已經(jīng)回不到原來的位置了。更何況,她這次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什么人不得罪,偏偏得罪貝勒爺稀罕的董格格。這不是自尋死路嗎?”秋玲落井下石道。
平日她一貫偷奸?;?,在高嬤嬤身邊奉承拍馬,哄得高嬤嬤經(jīng)常將她的活兒分給旁人做,以前的宛瑩還在花房干活的時候就沒少做過。
“你說什么?”蕓香只覺得雙眼發(fā)花,心里的堅持正一點點破裂。
“我說,高嬤嬤這次只怕是保不住了?!鼻锪岬?。
原來,她給高嬤嬤送飯的時候,已經(jīng)被她罵過幾回了,心里頭早就記恨起來。
“秋玲,你是不是知道什么?”蕓香問道。她很了解自己的這個室友,無風(fēng)還會掀起三層浪,若是真有什么,一定會憋不住說出來的。
“蕓香,董格格一定有高人相助。她說我有血光之宅,還真就有。還有,陳嬤嬤是誰,你也知道,她可是董格格的師傅。你說這花房以后是誰的?”秋玲道。
蕓香本就是個耳根子軟的,這幾日被關(guān)在屋里,已經(jīng)有些后悔,聽秋玲這么一說,越發(fā)擔(dān)憂起來。
“還要去給高嬤嬤送去,老婆子還以為自己是以前呢,真是個老不死的!”秋玲眼里露出濃濃的恨意,當(dāng)時有多巴結(jié),此刻就有多憎惡。
秋玲提著膳盒來到高嬤嬤所住的屋前。
她先放下膳盒,然后抬手敲門,一邊敲,還一邊道:“嬤嬤,用膳了。”
高嬤嬤此刻正坐在屋里的馬桶上出恭,聽到外面秋玲的喊聲,只好罵道:“小蹄子,早不送來,晚不送來,偏偏這個時候送來?!?p> 秋玲一聽高嬤嬤又罵她,而且還不出來開門,心里也氣得憋屈,說道:“膳盒我就放在門口了,嬤嬤出來自己拿進去吧?!?p> 高嬤嬤卻已經(jīng)提了褲子,從馬桶上站起來道:“你等下,這馬桶拿出去倒了吧。”
秋玲自己還沒有用膳,肚子里餓得早就不耐煩了,聽高嬤嬤還讓她給提馬桶,頓時心里的火起就上來了,譏諷道:“嬤嬤還真當(dāng)自己是以前么!陳嬤嬤可沒有讓我提馬桶!”
哐!
門一下子被人朝里拉了開來,高嬤嬤虎著一張臉盯著秋玲。
“小蹄子,你真是看我如今落難,也跑上來踩上兩腳?”高嬤嬤說完,又朝著秋玲啐了一口唾沫。
這簡直比打人耳光還要羞辱人。高嬤嬤的那口唾沫正好吐在了秋玲的左眼皮上,并且開始往她的左眼流動。
秋玲頓時連忙用自己的袖子去擦拭,臉更是紅得煮熟的豬蹄子一般。
“老婆子,餓不死你。”秋玲突然一腳踹翻了地上的食盒。
高嬤嬤見自己的膳食都撒了出來,頓時氣得朝著秋玲就撲了過去。
“高婆子違背貝勒爺?shù)拿?,自己跑出來啦!”秋玲往后一退,躲開高嬤嬤,一邊跑,一邊叫囔。
高嬤嬤頓時像被施展了魔法一般,定在那里無法動彈了。
即便有人聽到,也沒有人出來。高嬤嬤當(dāng)權(quán)的時候,遭她欺壓的人都暗暗等著看她笑話;巴結(jié)她的人,此刻也不會出來,因為害怕被牽連。
秋玲一口氣跑到了陳嬤嬤住的屋前,跟她告狀高嬤嬤違禁。
“你親眼看到的?”陳嬤嬤道。
“是的。高嬤嬤嫌棄膳房給的膳食不好,自己踢翻了膳盒,還對奴婢三番兩次辱罵。奴婢哪里能指使得動膳房!”秋玲一臉苦楚地模樣道。
陳嬤嬤看著她的表情,又哪里不知道秋玲是在添油加醋。
“你回去吧,我知道了。高嬤嬤既然不想用膳,那就讓她餓著。”陳嬤嬤道。
當(dāng)初陳嬤嬤與高嬤嬤憑本事競爭這花房主管一位的時候,高嬤嬤用卑鄙的手段迫使自己培育的花栽失敗。然后高嬤嬤又三番兩次欺凌構(gòu)陷,更是對宛瑩各種打壓。陳嬤嬤心里自然憎恨,此刻見高嬤嬤曾經(jīng)寵信的奴婢都騎到她頭上“拉屎撒尿”,心里自然痛快。
“是!”秋玲連忙道,“嬤嬤,奴婢可以勸勸蕓香。只要她說是被高嬤嬤所迫,那是不是就可以給高嬤嬤定罪了?”
陳嬤嬤睨了秋玲一眼,心里嘆服秋玲的狠毒,不過也知道她這是徹底得罪了高嬤嬤,所以想一舉將她打翻在地,再也爬不起來了。
“若是你能讓蕓香招認(rèn),福晉也會很高興。明月軒也會記著你的這份功勞!”陳嬤嬤壓下心底對秋玲的厭惡道。
若是這個奴婢真能一舉鏟除高嬤嬤,又能將明月軒頭上的污水徹底洗刷干凈,那也是好的。至于秋玲這樣的人,總有一天會因為她自己的惡毒而遭受相應(yīng)的懲罰的。
“奴婢明白了。嬤嬤就等奴婢的好消息。”秋玲連忙深蹲道。
倪思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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