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發(fā)突然,誰也沒料到秋玲居然就這樣摔了一覺,皆都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了一跳。
“你這是故意沖撞格格嗎?”春花見宛瑩沒發(fā)話,最先反應(yīng)道。
“哎喲,你這個(gè)蠢驢,連盆花都捧不好?;钤撘惠呑釉诨ǚ慨?dāng)雜役?!备邒邒邭饧睌牡亓R道,話里還帶著要恭維一下宛瑩的意思。
秋玲整個(gè)人都傻了,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想起自己以前雖然不及阿彩那邊針對宛瑩,可也沒少給她白眼。
此刻,她只覺得阿彩就是自己的例子,只怕自己今日不死,也是要脫層皮了。
“董格格,這個(gè)奴婢實(shí)在太沒眼力了。您怎么處罰她,都不為過。老奴這就回去再抱一盆十八君子來!”高嬤嬤連忙又對著始終不發(fā)一言,卻已經(jīng)沉下臉來的宛瑩道。
秋玲的死活在她眼里根本不值什么,關(guān)鍵是不能得罪眼前董格格才是。
匍匐在地的秋玲不知道如何為自己辯解,只好跪在地上不停跟宛瑩求饒。
“格格恕罪,格格開恩!”
一旁的蕓香見著同伴即將要遭受跟阿彩一樣的命運(yùn),心里雖然有心想替她求情,可聽著高嬤嬤的話,明顯不會管秋玲的死活,她也最終緊閉雙唇,沒說一個(gè)字。
春花也側(cè)臉看向宛瑩,卻發(fā)現(xiàn)她始終盯著地上那盆被摔碎的盆摘瞧。
春花覺得奇怪,便順著宛瑩的目光,也去看那地上的殘花。
只見那些被散落在地的土中,冒出了一點(diǎn)閃閃的鐵器的光澤。
“格格,那土里好像有什么東西呢?”春花立刻道。
經(jīng)她這么一說,其他人不由得都看了過去,就連一直低垂著頭的秋玲,也抬頭去看正擺放在她面前的被摔碎的殘盆黑土。
“去撿出來看看!”宛瑩終于發(fā)話了。
春花立刻走過去,蹲下身去,用手去扒那土,果然露出一件東西!
高嬤嬤、蕓香,還有秋玲也都往春花的手看了過去,居然是一把剪刀!
“格格,是這個(gè)!”春花從土里撿出那把剪刀,回身拿到宛瑩跟前給她看。
只見春花手里的剪刀簇新簇新的,剪口被磨得極其薄,一看就很鋒利。雖然被土壤掩埋著,剪上沾著一些土,但一看就是新的。
高嬤嬤心里松了一口氣。剛剛春花說土里有東西,高嬤嬤還真提了一顆心,生怕這花有什么問題,那自己則脫不了干系?,F(xiàn)在見只是一把剪刀,頓時(shí)就心安了。
“高嬤嬤,這土里怎么埋著一把剪刀?”宛瑩突然抬頭,對上高嬤嬤一張胖臉道。
高嬤嬤見宛瑩的臉上沒有半點(diǎn)笑意,頓時(shí)心里一驚,小心翼翼地道:“許是哪個(gè)奴才不小心,落在里面的。董格格息怒,奴一定回去細(xì)細(xì)查。現(xiàn)在,奴就回去再令人抱一盆上好的十八君子來!”
說完,高嬤嬤也不管地上趴著的秋玲,立刻轉(zhuǎn)身對著蕓香道:“還不快放下,隨我回去抱花!”
蕓香如獲大赦一般,連忙低著頭,將她手上的那盆波斯菊往一旁的高幾上放了上去。
“慢!”宛瑩想起原身在這老嬤嬤身上所受的磋磨,便不想就此放過她回去,“明明是嬤嬤小瞧了這明月軒,送來的花也不事先檢查一二,反而推到手下人身上?!?p> 以前這個(gè)高嬤嬤就如此這般,將功勞往自己身上攬,但凡出了什么岔子,一概推到她們身上。正因?yàn)橛辛怂氖疽?,她手下那些跟紅踩白的下人才會為了討得她的歡心總欺負(fù)原身。
至于這個(gè)高嬤嬤為何不喜歡原身,大抵是因?yàn)樵沓錾聿缓?,又不如其他人那般奉承拍馬,興許還有其他原因,就不得而知了。
“格格,老奴哪里敢輕視明月軒。這剪刀應(yīng)該是修剪花草的匠人落在里面的。還請格格不要誤會老奴?!备邒邒哌B忙擺擺手道。
“誤會?那剪刀怎么不落在別人那里,偏偏落在送給我明月軒的花盆里?”宛瑩怒道。
高嬤嬤有點(diǎn)懵了??墒撬齾s聽明白了,宛瑩這是要找她的麻煩了。
“董格格,老奴不知道您說的那些是什么意思。其實(shí)這剪刀落在花盆里,也不是頭一回了。就連李側(cè)福晉那里,也有一回,李側(cè)福晉人好和善,對我們這些下人也從不苛責(zé)。若是李側(cè)福晉碰到這樣的事情,絕不會怪罪我們的?!备邒邒咭桓南惹包c(diǎn)頭哈腰的神色,頭略略抬起來,帶著倨傲的神色道。
宛瑩自然聽出高嬤嬤說這句話的意思,無非就是說:她是李側(cè)福晉的人,打狗還得看主人呢!
其實(shí),高嬤嬤帶著兩個(gè)丫頭進(jìn)來的時(shí)候,宛瑩就已經(jīng)掃了掃她們的面相。
蕓香,眉毛素淡,生了一雙魚眼,偏偏又長了一個(gè)偏凹鼻!生魚眼的人容易過早夭折。偏凹鼻則是“年壽低壓山根小,鼻面相生差不多。準(zhǔn)頭蘭尉些須見,不貧不夭病相磨?!惫蚀耍写吮堑娜巳菀准膊±p身。
嘖嘖,果真是苦命呀!
再看看秋玲,她則是一雙醉眼,正是“紅黃迷亂卻流光,如醉如癡心昧昂。女犯貪淫男必盜,僧人道士亦荒淫?!痹倏纯此谋亲樱锹豆潜牵羞@樣鼻子的人隱含著貧窮孤獨(dú)之氣,不是吉相。
“兩個(gè)都沒好相貌,心還不善,懶得理她們,自生自滅吧!”宛瑩當(dāng)即腹議道。她自然記得這兩個(gè)人之前是怎么對待原身的。
再瞧瞧高嬤嬤的面相,她生了一雙熊目,正是“熊目睛圓又非豬,徒然力勇逞兇愚,坐伸不久踹息急,敖氏還能滅且無?!?p> 就憑這雙眼睛,宛瑩就可以推斷高嬤嬤最終會死在她的“靠山”身上。
“李側(cè)福晉最近只怕也不怎么愿意看到高嬤嬤了吧?”宛瑩淡淡地道。
高嬤嬤心里一縮,仿佛被宛瑩踩到了那截小尾巴似的。
倪思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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