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澤每天定時定點站在路燈下面向小宇家的陽臺望去。
雖然陽臺上不再有他的身影,小宇也沒有說明原因,但是欣澤知道一定又是他的母親察覺到了就攔住了他。
連續(xù)三天,欣澤都是希望而來失望而歸。今天又是等到夜里十一點的時候,欣澤正要離開。
身后突然傳來一陣熟悉的聲音:“站??!”
這聲音如此的溫暖似水,欣澤轉過身,小宇正站在他的身后,大口喘著粗氣。
“不等我嗎?你要去哪?”小宇輕聲斥責起來。
欣澤連忙跑到他的跟前,淚水又開始不爭氣的在眼眶里打轉:“你怎么能出來了?你是不是逃出來了?”
小宇挽起欣澤有些冰涼的手,想了一會兒:“可能是我們的真誠,打動了我母親,最后就允許我們在一起了吧?!?p> 欣澤一臉鄙夷的看著小宇,顯然是不相信:“真的假的?突然就同意了?”
看到欣澤還是不肯相信,小宇頓時有些氣急敗壞,隨后掏出手機給李靜珍打去了電話:“媽,我現(xiàn)在帶欣澤回家了啊?!?p> “好?!?p> 隨后小宇就掛掉了電話,只剩下欣澤還愣在原地,小宇趁機就伸出手挑著欣澤的下巴,讓他看著自己:“現(xiàn)在信了吧?”
“信.....信了?!?p> 然后小宇就拉著欣澤往他們住的酒店走,一路上欣澤還是在想著小宇的母親怎么就突然同意了。
這一切來的太突然了,在回到酒店,舅舅看到小宇也并沒有太大的吃驚。在小宇將自己母親同意事情說給他后,舅舅也只是憨笑了一聲,
隨后欣澤就被小宇帶回了自己的住處,躺到床上已經(jīng)是深夜將近一點,小宇緊緊的摟著欣澤,這時的感覺無比真實。
“我們終于熬出頭了。”
“是啊?!?p> 欣澤的話語里,并沒有多大喜悅,言語里更多的是無奈。
“好想永遠停留在這一刻?!毙罎蓚冗^身對小宇說道。
“我怎么感覺你有些不開心,你難道不想讓我媽同意?”小宇也側過身,對著欣澤問道。
“沒有。只是感覺好不真實。”欣澤連忙解釋。
然后小宇貼過身子,在欣澤的下巴輕輕的咬了咬。
“哦,疼~”
“真實嗎?”
欣澤很是委屈,揉了揉下巴:“真實?!?p> 聽到欣澤屈服下來,小宇這才躺正:“這還差不多?!?p> 但是小宇不知道的是,這三天欣澤已經(jīng)開始說服自己放手,但讓他預料不到的是,就在這個時候,小宇的母親竟然同意了他們兩個。
三天的時間,欣澤已經(jīng)想明白了一個道理,愛一個人就是不要讓他難過傷心,他已經(jīng)意識到自己錯了,不應該讓小宇陪伴自己走過這段剩下的日子,因為這對他很不公平。
凌晨三點。
一陣急喘的咳嗽聲把劉梓晨從睡夢中吵醒,睜開疲倦的睡眼,就看到彥龍在猛烈的咳嗽。
劉梓晨連忙給他倒了一杯水,還沒咽下去,彥龍連茶帶血吐了劉梓晨一身。
看到彥龍又開始吐血,劉梓晨就趕緊把醫(yī)生叫了過來。經(jīng)過一番搶救,已經(jīng)是凌晨五點。
醫(yī)生們也被彥龍這突然嚴重的情況給弄得一霧水,索性彥龍已經(jīng)穩(wěn)定了下來。
經(jīng)過商討,醫(yī)生們初步診斷,彥龍也許是出現(xiàn)了其他的并發(fā)癥。
于是決定抽他的骨髓來化驗,抽了三四次才抽出來一丁點骨髓,從抽骨髓的困難程度,醫(yī)生們心里有了大概的猜測,隨后把骨髓送往上海瑞金醫(yī)院去做確診。
彥龍的狀態(tài),醫(yī)生的表情,讓劉梓晨知道他的情況不容樂觀,隨后問向醫(yī)生:“醫(yī)生,彥龍是不是嚴重了?”
“對。”醫(yī)生也是毫不隱瞞,直接回答。
劉梓晨頓時雙腿發(fā)軟,言語開始顫抖:“那,那有多嚴重?”
醫(yī)生看了一眼昏睡的彥龍:“剛才我們抽他的骨髓,抽了幾次才抽出來,所以我們初步判斷他可能是出現(xiàn)了白血病?!?p> “白血病?怎么會這樣?”
“你先別擔心,我們也只是懷疑,等到瑞金醫(yī)院那邊結果下來,就知道了。”
“那邊大概需要多久?”
“需要三天。”
劉梓晨對醫(yī)生說出的時間,顯然接受不了:“那么久?”
“嗯,現(xiàn)在只有穩(wěn)定他的病情,等結果出來再看吧?!?p> 說完醫(yī)生就離開了病房。
護士再次給彥龍掛上營養(yǎng)液的時候,也是遺憾的看了彥龍一眼,隨后也離開了病房。
此時房間里只剩下他們兩個人,劉梓晨顫顫巍巍的走到彥龍跟前,握著他枯瘦的手,貼在了自己的臉上。
“劉梓晨,你不能這樣,你給我留一塊紅燒肉。”彥龍禁閉雙眼,在嘶喊說著夢話。
緊接著彥龍的雙手又在肆意的揮打著:“你別打我,我錯了,我錯了?!?p> 劉梓晨則是緊緊按著他的雙手,淚水忍不住的從眼角滑落,過了好久,彥龍這才安穩(wěn)下來。
劉梓晨擦掉眼淚鼻涕,雙手顫抖得貼在彥龍的臉上,輕聲喊道:“彥龍......”
“梓晨,我錯了,我傷害了你,把病傳給你?!睆埛路鹇牭搅藙㈣鞒康暮艉?,淚水也從眼尾滑落。
上午十點彥龍才從昏睡中清醒過來,看到劉梓晨身上殘存的自己的血跡:“梓晨,我是不是要死了?!?p> “別瞎說。”劉梓晨勉強笑著回答道。
“我的身體我能感受出來。”彥龍?zhí)谷坏恼f道。
彥龍看著手上重新插上了營養(yǎng)液,苦笑一番:“我這一生害人無數(shù),現(xiàn)在老天爺要拿走我的命,我沒有怨言??墒牵曳挪幌挛野?,放不下你......”
話還沒說完,彥龍的眼淚就不爭氣的又流了下來,劉梓晨強忍著喉嚨的哽咽,坐在他的跟前:“別瞎說?!?p> 彥龍擦掉眼淚繼續(xù)說道:“我怕死真的,不過,梓晨如果我死了的話,你可以幫我一個忙嗎?”
“什么?”
“替我照顧我爸,那時他就只有一個人了。還有,我的包里有我在廣州租的房子的鑰匙,那里面有我要給你的東西?!?p> 劉梓晨知道彥龍這是在安排自己的后事,任憑自己不想面對,可這是無法逃脫的事實。
就在劉梓晨連連點頭后,彥龍繼續(xù)說道:“還有我的手機,到那時你帶走?!?p> 劉梓晨強忍著情緒,聽完了他的囑托。在答應完他這些要求后,劉梓晨開始故作輕松的安慰起彥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