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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金曲時代

第一百三十一章 道理與你小輩說

重生金曲時代 蔽眼 3006 2019-11-30 17:11:25

  適逢其時,竟真有一條掂量起來足足有六兩樣子的鯽魚上鉤,老大叔本是慈眉善目,可他的眼睛直勾勾的盯著魚兒上鉤,不曾眨眼,可謂是羨煞至極。

  老大叔笑瞇瞇道,“聽你剛剛說的,你是農(nóng)家出身?”

  謝陽無奈笑道:“這世間人,有幾個不是農(nóng)家出身?”

  老大叔無言以對。

  “我出自黃河流域沿岸一村子,至于名字,便不與你多說。在我那邊,多是種植水稻的,我的村子是秋收玉米,春收麥。野草總數(shù)生的格外旺盛,我那時要常常鋤地,不算莊稼肯定是要被糟蹋的。莊稼不比野草雜草,生命力旺盛的厲害。別看我沒讀過幾年書,春風吹又生的道理還是曉得的。”老大叔從兜里掏出兩塊形狀皆圓,大小相似的鵝卵石搓滑著。

  “有物競天擇,適者生存的道理留世。古有女媧造物,地球存在了多少個億年,誕生過不知多少奇草怪物。能被選擇留下并倔強生存下的,定是不俗。”說到此,謝陽腳上猛一用力,綠色的草似是被折斷,無法‘直腰’。謝陽食指尖輕點得幸受他‘照顧’的野草被壓下的腰,道:“在我小時候,常隨父母種植莊稼,除草時最為煩人。那時我就想,這些草怎一年拔一年,本以除根斷莖,卻在不知不覺中,竟是年復一年了。玉米小麥不這般,當時我若失足踩到初出的嫩芽上,定少不了一段罵。”

  謝陽手掌從仍不罷休,亦‘茁壯成長’的草間拂過,感嘆道:“若是莊稼能如這般,天下人何愁溫飽?”

  “年紀輕輕,就有憂國憂民之心,難得難得。”老大叔表情流轉(zhuǎn)之快,超乎謝陽想象。

  “沒讀過幾年書?”謝陽嘀咕。這語言談吐,實在不像啊!

  老大叔耳尖微抖,瞇眼微笑道:“一、二、三是幾年,十多年也是幾年!”

  “你念過十多年的書?”謝陽倒吸一口涼氣,他這年紀,中學往上走,便極為不宜了。高中往大學的路,則更是難走,饒是廢寢忘食之人,方尋得其徑,步步向前。往后的路雖適腳些,但卻失去中高學的指路明燈,本已是人中龍鳳,卻硬是另分兩道,一通天,是步步高歌,只是太難!另一條道簡單些,走著走著便入了世,但遠高于其他人,龍鳳之身不變。

  “如果算上畢業(yè)后的,有近四十年了吧!”老大叔似是嘆息。

  謝陽打一冷顫,四十年!得是多么愛書之人才能堅持到的?

  “您年紀多大了?”謝陽深吸口氣,盡量讓自己保持平靜。

  “六十有四,退休幾年了,之前是一直在小學里做一名教書匠的,沒什么本事。”老大叔輕笑道。

  謝陽只覺得五雷轟頂,但他的臉上卻無太多表情,“真沒想到您會是個老師,是我眼拙了。”

  他看起來實在年輕,擁有非此年齡段不同的精神面貌,謝陽不敢說閱人無數(shù),但終是遠勝同齡人太多。就是生意深處的勾心斗角,淺處的誠信禮至,謝陽均款款而待。

  “不怕你嘲笑,我當老師也有二十多年,第一次見我面的學生,均把我當做是哪位鄉(xiāng)下同學的父親。”已不能成為大叔,確切的應是老人的他勾起回憶。

  謝陽撇過頭,看著老人被粉筆劃出皺紋的臉,被粉塵壓的佝僂的腰,微微嘆息。

  “小伙子,有念過幾年書?看你年紀不小了,即使是在工作,得了閑也是可以多讀圣人經(jīng)的。”老人盯著在紅色水桶里已經(jīng)平靜的肥大的鯽魚。

  “初中念過就輟學了,家境不好,學習成績也實在不好意思與人道也?!敝x陽羞愧而笑。

  老人的右手把玩著兩顆鵝卵石,平靜道:“我是教小學的,這么多年過去,教過的學生怎也得好幾百之數(shù)。后來他們升了初中,為我來說,職責恪守,以無愧于心。我本以為緣分即使不斷也該淺了,直到他們會回來,遇見了我,那熟悉的笑容再次在眼前浮現(xiàn),別樣恍惚之感,僅一次,且終生難再尋覓。他們有的成績理想,有的是往相反的道路上走。無論如何,這都是他們腳下的路,也是需要自己來走的。你也是一樣,既然如此,便是如此了。不過回頭想想,你是否有悔意生出過?”

  “聽了我的事,將來好與學生面前,多扯上些嗎?”謝陽輕笑。

  老人咿呀嘆氣,“都已經(jīng)退休了......”

  謝陽歉然一笑,倒是忘了這茬。

  “由離開校園開始,已有數(shù)載光陰。后悔從未浮過心頭,世上無后悔藥可吃,即使有,咱也買不起不是!”謝陽笑著說,“與其說是后悔,我倒是覺得懷念更合適一些,曾經(jīng)的過往,又何曾真的如水,流過便真的失去了?即使真是如此,那被水沖過的話痕跡,想要淡去,談何容易?”

  老人點點腦袋,約莫著就是此理了!

  太陽有要往西邊去的意思了,渠水邊,陸陸續(xù)續(xù)也有不少的人來。

  謝陽倒不愁,他就癩蛤蟆不跳,蹲坐穩(wěn)當,對于旁人之其它,他實在男能提上心。

  來時,謝陽帶了兩塊自己烙的蔥花餅,這手藝是他前生在路邊擺攤時練就的,而這顯然還不是他的才能的體現(xiàn)!

  多年不做這個,倒是技藝生疏了,今生輪流至此,實在是沒有辦法,謝陽撿回了好些曾經(jīng)被他險些真正遺棄了的東西。

  白色的布里包的是不遠處的蘇瑾鋪里招牌酥花糕,前一世謝陽就喜歡吃這個,只是那時離開的早,再嘴饞倒也沒有辦法,以至于走到后來走到哪處,只要你能見有賣酥花糕的,謝陽都會買來嘗下,不過味道卻不是自己熟悉的了。后來有機會回到這里,蘇瑾鋪也早已關門歇業(yè),一些東西注定是要被埋藏在舊事的本中,多翻無益,只會徒增傷感,謝陽倒沒想到,他竟真得老天照顧,有了吃‘后悔藥’的機會,可以重來一遍,不過真正的悔事,終究是悔事,有心溯源,可老天都已將其遺忘,誰能逆天?

  分了一塊蔥花餅給老人,在一起在這兒歇了好長時間了,兩人中午都應該是沒有填肚的,謝陽覺得自己有的吃,把老人涼到邊上,不太地道,也有失自古便弘揚推崇的尊老愛幼。

  老人接住后嗅了下,就日你扔甩著還給謝陽了,也不怕話語傷人,他直接道:“不說我中午是吃過飯了,就是餓著肚子,我也不會去嚼這硬邦邦的玩意兒,堿都沒開,想騙我吃?”

  這話入了謝陽的耳,哪還有尊老可講,他直勾勾的贈一白眼,“不吃拉倒,神氣的!”

  謝陽一小塊,一小塊的撕下,往自己嘴里遞,尤是有蔥花的地方,他吃的最是仔細認真。

  包裹著酥花糕的白布展開后,便被謝陽平攤在自己的腿上,這種零碎的吃食,價錢昂貴,作為蘇瑾鋪的招牌,做法當然是不透露的,謝陽也不懂這些,他想,“或許這也是這家的酥花糕的味道獨一無二的原因了吧!”

  “干啥!”謝陽忽然怒吼!

  老人身子一擻,悻悻然的縮回了手。

  離得不遠的持著好奇知心的人都把頭扭向謝陽這邊,只見眼前身著普通,但怒氣暴漲的年輕人正冷眉瞪著身邊的老人。老人的表現(xiàn)才最令人覺得不可思議,他竟低下了頭,眾人約莫著應是羞愧難當。任誰還不知,當今世風下,大爺是真大爺?

  “好你個雞賊,還稱自己是有資歷幾十年的教書匠,舉止談吐也是不俗。不知不覺,我竟被蒙騙,你還妄稱一些??诓粚︸R嘴的古怪話,究其原因,竟是有心偷食我的酥花糕!”謝陽豎直而指,態(tài)度自然憤憤。

  老人如被枯死的老皮嚴裹著的眼睛,憤怒的瞪圓了眼,他氣的怒指的手指顫抖起來,當他決心與謝陽對視,卻見白色的布遮住眼簾。

  他伸手接住,謝陽已不去看他,謝陽的最理解嚼著半個酥花糕,喉嚨眼動了下,狠的一下將其咽了下去。而后,謝陽面露苦色,不停地捶著胸膛,老人知道,這小子是急的...噎住了,他心大喜,“真是活該,惡有惡報??!圣人之言誠不欺我!”

  旁邊有意看戲的人一頭霧水,老人還未說些什么,這年輕人怎就捶胸頓足,遞上禮品道了歉?

  老人喜笑顏開,得意之情已然掩藏不住,他笑瞇瞇的道:“你小子還是懂事的!”

  本是四塊,謝陽剛打開時便往自己嘴里遞送一塊,老人剛才想要偷盜,不過謝陽發(fā)現(xiàn)及時,才沒能有‘慘事’發(fā)生。算上現(xiàn)在還卡在喉嚨眼的,還未完全咽下去的,謝陽吃了兩塊。余下的兩塊,就當是送給老人了。

  老人吃的歡,更快,似是擔心故時不時的拿眼瞟謝陽,害怕他與自己搶吃的。

  謝陽看的哈哈直笑,等笑聲落了,老人也擦去了嘴角僅留的碎屑,他才輕聲開口,“中午真吃過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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