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大佬

　　回到“家”里，已經(jīng)是華燈初上時分……

　　仨人各自落座后，情況變得越發(fā)詭異。

　　趙落星一個人縮在床腳抱著膝蓋瑟瑟發(fā)抖；

　　卓凡大馬金刀的坐在沙發(fā)上面色鐵青；

　　身邊是摟著胳膊作小鳥依人狀的林殊容……

　　三個人都有一肚子話要說，但都沒法開口……

　　氣氛沉默凝固就連墻上都不知在何時布滿了條條的垂直黑線……

　　半個小時后，卓凡打破了沉默

　　“咕?！彼亩亲咏辛恕?p>　　“少君，你餓了吧，妾身給你準(zhǔn)備晚膳去……”說完一溜煙的跑到廚房翻箱倒柜去了……

　　看著卓梵明顯放松的身姿，趙落星“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換來的是卓凡的白眼，趙落星不以為意抱著枕頭開始狂笑……

　　不過馬上她就笑不出來了！

　　“你這賤婢，竟然如此不盡心服侍少君？冰箱空空蕩蕩！你還有臉在人間？！”林殊容從房門口探出頭來怒斥。

　　“你……”趙落星為之氣結(jié)！

　　堂堂圣女什么時候成了服侍魔頭的丫鬟了？！

　　剛要反駁，卻不知道從何說起……

　　“現(xiàn)在再去買菜也來不及了，少主，干脆我們叫外賣吧，咱挑大點的店家，不找那微波爐飯店，這樣對得起您的身份”

　　卓凡“……，你對身份是不是有什么誤解？還有，也不怕你笑話，我的經(jīng)濟(jì)情況可不允許叫外賣……”

　　“怎么可以讓少君花錢？??！”林殊容叫了起來，“雖然人家錢不多，但每天吃外賣還是維持得起的……”

　　說著熟練的摸出手機，嘴里念，手上點，手勢之熟練，點菜之快捷，讓卓凡大開眼界……

　　“真有你的”卓凡不禁贊嘆道，趙落星也流露出羨慕的眼神，這讓林殊容的感覺大好。

　　畢竟三個人中她，呃，應(yīng)該是他，和這個世界的融合程度是最高的……

　　“你哪兒來這么多錢？”

　　半個小時候，三人圍坐在餐桌前，喝著啤酒吃著小龍蝦，氣氛終于開始有了正?；内厔?。

　　“嗯，人家運氣好啦，這個身體，嗯，對了，我現(xiàn)在叫林舒榮，倒是巧得很，我和他的名字念起來差不多，這人原本是個程序員……”

　　“程序員？”趙落星愣了愣，眼中閃出不懷好意的光芒來。

　　她悄悄脫掉一次性手套，將手慢慢伸向林殊容，呃，林舒榮……

　　“干什么啊，你拽我頭發(fā)，若不是看在少君面子上，本姑娘早就和你一決勝負(fù)了！”

　　感覺到自己金色長發(fā)被人一把抓住并且用力拽了下，林舒榮發(fā)飆了！

　　“哎？”趙落星沒理會“她”的暴躁，臉上露出奇怪的神色“你這頭發(fā)竟然是真的？”

　　“廢話，這還能有假？”林舒榮露出看傻逼似的眼神看著趙落星，“算年齡，這具身體也就二十三四，正是頭發(fā)旺盛的時候……”

　　“可我不聽說程序員都是禿子嘛？頭發(fā)越少技術(shù)越好死的也就越早……”

　　“你tmd究竟是哪兒聽來這些事情啊！”

　　“可是，你既然是男的，為什么穿著女裝上街……”卓凡覺得現(xiàn)在的氣氛雖然有點火藥味，但起碼還算正常，便將憋在心里的問題拋了出來……

　　“這個，……emmmm，那個，emmmmm……”

　　一番扭捏之下之下林舒榮終于說了實話。

　　“所以，你就是傳說中的女裝大佬??！”趙落星滿臉興奮之色。

　　“拜托你別一副蒼蠅搓手的表情好不好，很惡心的，這是社會發(fā)展到一定階段產(chǎn)生的必然現(xiàn)象，社會分工細(xì)化，每個人有每個人的職能……”

　　“所以你的職能就是女裝？”趙落星斜著眼睛道

　　林舒榮不說話，算是默認(rèn)。

　　“你們是不知道，我是某理工科大學(xué)計算機專業(yè)畢業(yè)的“他嘆了口氣，學(xué)校的特點就是男多女少……”

　　“畢業(yè)后，到了現(xiàn)在的公司工作，還帶了個小團(tuán)隊，但軟件公司幾十號人，從上到下莫說女生，就是蟑螂都是公的……”

　　“哎？不是有前臺么？”趙落星問道

　　“軟件公司要什么前臺？就做做大公司外包而已，根本沒人上門的……”林殊容又在嘆氣。

　　“時間一長，大家的熱情總會被消磨的，我?guī)ьI(lǐng)的組進(jìn)度嚴(yán)重落后，kpi老是無法完成，心急之下我就說，只要項目如期完成，我就女裝……本來是一句玩笑話，結(jié)果……”

　　“結(jié)果怎么了？”卓凡好奇

　　“還能怎么，肯定是如期完工唄”趙落星撇撇嘴

　　“不，是提前兩個禮拜完工……”

　　“怎么可能？就算你手下再玩命再996也不可能提前那么多進(jìn)度啊……”

　　“哎，一聽到我女裝這個消息，其他同事都放下手中的工作，來幫助我的項目……”林殊容把腦袋埋在膝蓋中

　　“從此之后，每逢一三五我就女裝進(jìn)公司，上班可以遲到，有人買午飯，有人買零食，有人買奶茶，下班到點就走，原本還要親自寫代碼，現(xiàn)在都免了……”

　　“你們老板就不管？”卓凡的表情看上去好像是在牙痛

　　“管什么??？我?guī)У膱F(tuán)隊效率爆表，老板開心都來不及，據(jù)說要獎勵我去泰國旅游什么的，全公司就我一人去……”林舒榮說到這兒，臉上露出自豪的神情來……

　　“這tmd到底算啥？”卓凡陷入沉思“我到底該勸他去泰國呢還是勸他別去……雖然去泰國之后我看他會順眼很多，而且她本人大概也會舒服點，畢竟心靈和肉體統(tǒng)一了，但是……為什么本尊還是覺得背后的寒毛都豎起來了……這他娘的不對??！本尊幾時怕過，怕過誰？！”

　　“所以，你現(xiàn)在不寫代碼了？”趙落星問道

　　“是的，公司給我的新頭銜是‘首席程序員激勵師’，同事也都對我很熱情，但是我總覺得他們想上我……“林殊容臉上也開始有了黑線。

　　“上你？??！雖然，雖然，你當(dāng)日就不如本姑娘漂亮，但現(xiàn)在看看其實也不錯，但，但你畢竟是男的啊……”趙落星被嚇得結(jié)巴起來“你的同事們都沒女朋友么……”

　　“哎，碼農(nóng)哪里會有愛情……”

　　說話間窗外吹過一陣風(fēng)來，帶走幾片梧桐樹的葉子，在薄暮中顯得頗為凄涼……

　　”這他媽的到低是個什么世界??！本尊要回去！一定要回去！”

　　趙落星在旁邊擦汗邊點頭如雞啄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