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無悲緊緊盯著那個玉如意,眼神中掙扎著,最后臉色頹廢,道:“好吧!我說,不過我想知道你是誰!”
“我是雪如墨!”
“雪如墨?雪侯之子?難怪...本以為你只是一個死了全家的落魄王爺,現(xiàn)在想來真是可笑!”殷無悲有些自嘲。
雪如墨不語,殷無悲這個人顯然也是知道會有出事的一天,所以他暗中做了后路,在表面上領養(yǎng)了一個女孩,但是實際上真正的親生骨肉卻被他隱藏起來,他以為做的天衣無縫,但是對于千機樓來說,卻不是什么秘密。
同樣他這些小動作對于暗組織來說也是屁用沒有,估計暗組織也懶得管他這些事。
殷無悲繼續(xù)道:“我知道的也不多,你問吧!”
“你們是什么組織?”
“暗!”
雪如墨聽到他承認,眼中露出殺機,聲音冰冷,繼續(xù)問道:“為什么要殺雪侯府一家?”
“...為了大計?!?p> “大計是什么?”
“不知道,我在組織里職位低,只負責監(jiān)視京城這一塊的動靜,我只是聽師父說過,暗組織的目標就是大計,其他的一概不知。”
“你們組織有多少人?”
“不知道?!?p> “總部在哪?”
“不知道?!?p> “平時都誰和你聯(lián)系?”
“不知道。”
雪如墨已經(jīng)有所預料,寒聲問道:“你什么都不知道,連你的聯(lián)系人都不知道?”
殷無悲搖頭道:“我們都是單線聯(lián)系,平時也不知道是誰,這個玉牌上會有傳信信息,只有練過我們獨有的功法才能閱讀?!?p> “你們的功法是什么?”
“暗影神功!”
“功法口訣!”
“不能說,修煉這個功法的時候,就在腦海中設下了禁制,若是說出來會瞬間腦袋炸裂而死!”殷無悲的臉上露出驚恐之色。
雪如墨看著殷無悲的表情,微微皺眉道:“你們潛伏那么隱蔽,每日還要擔心性命安危!暗到底用什么來牽制你們的!”
殷無悲的眼神也有些黯淡,有氣無力的道:“這個組織進了就不能解脫了...沒有任何辦法,只能聽從組織安排...想死都不行!”
“你是怎么加入暗的!”
殷無悲眼神看向房頂,仿佛進入了久遠的回憶,等了一會才道:“當年我只是軍中的小偏將,修為低微,隨時都有可能戰(zhàn)死。”
“一次戰(zhàn)斗,我們被當做棄卒,數(shù)千士兵慘死,但是因為我們這數(shù)千人當做誘餌而敵軍被困,最后我軍勝了,而我身中一劍,距離心臟只有半寸,并沒有死,等我醒來時看到的是滿地尸體,無比悲涼?!?p> 雪如墨沒有說話,殷將軍的臉上露出悲哀之色,咬牙道:“我艱難的回到家中卻發(fā)現(xiàn)因為聽說我戰(zhàn)死,縣里的闊綽少爺居然與我妻子通奸。當時我重傷而歸,正好看到這一幕!我在外面出生入死,但是這對狗男女居然在家中做那樣豬狗不如之事。”
此時殷無悲臉上顯露猙獰之色,雙眼充滿血絲,激動道:“然后我一氣之下偷襲他們二人,將這對狗男女斬殺,并且在家里放了火。而后逃出縣城,這個世界已經(jīng)沒有什么可以留戀的了,我本想自殺了解自己的生命?!?p> 殷無悲此時的表情變得冷漠,道:“我正要動手時,卻被一位蒙面黑袍之人所救,他說想不想得到一個重生的機會,我本就是萬念俱灰,從此若是重生又有何妨!”
“我拜他為師,他給我改姓叫殷,我改名為無悲。修煉師父給我的神功,果然是進步神速,修為大增,后來入京為官,最后當上了將軍,可是越是官職升高越是能感覺到暗的可怕。而且頭腦里面也被下了禁制,讓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最后只能變成暗的一個工具。”
雪如墨卻是一點沒有動容,輕輕的喝了一口茶,淡淡的道:“但是你說的和我聽到的不一樣啊。”
“什么?不一樣?”殷無悲一愣,不明白雪如墨說的是什么意思。
雪如墨不看他,淡然道:“殷無悲本名張二虎?!?p> 殷無悲一愣,沒想到他居然知道自己的本名。雪如墨接著道:“衡州樺澤縣人氏,六歲老母去世,十六歲被征兵,十八歲父親去世,十九歲與同縣財主李家獨女相識,而后結婚。李家在軍中上下打點,張二虎升為偏將?!?p> “第二年,西戎帝國入侵南梁國,張二虎被分到了左路先鋒軍,遇到西戎埋伏,當時全軍元帥為了顧全大局并沒有派兵支援,導致三千先鋒軍全部戰(zhàn)死?!?p> 此時殷無悲已經(jīng)是冷汗淋淋,雪如墨繼續(xù)說道:“但是有一個兵卒并沒有死,就是張二虎。這個張二虎只是假死,騙過西戎,而后回到家中見到家中妻子通奸。但是...”
雪如墨看著殷無悲的眼睛,面無表情的道:“其實那闊綽少爺就是縣城馮家人。馮少爺早就看上你妻子李氏,但是李氏卻從來對他不屑一顧,而后闊綽少爺惱羞成怒,暗地里給李氏下了迷藥,欲強奸與她,可是李氏即便被下藥也堅持反抗,這時張二虎回來了,殺了他們二人!”
“什么!不可能!我進去的時候她已經(jīng)衣衫不整!她...”殷無悲完全不相信雪如墨的話,但是眼神中卻充滿了慌張。
雪如墨雙眸盯著殷無悲,“你妻子李氏乃是忠貞烈女,曾經(jīng)有數(shù)次當眾大罵馮少爺無恥下流!這也導致馮少爺懷恨在心。前一天晚上馮少爺與其他狐朋一起喝酒,就提到過下迷藥這件事,他的狐朋狗友皆能作證!迷藥還是在其中一人那里所得!”
“怎么...怎么...是這樣...”殷無悲雙眼迷茫,空洞無神。
“對了,你殺的不是兩條人命,而是三條!還有你自己的親生骨肉!”
殷無悲仿佛被雷擊中了一般,渾身抖如篩糠。嘴巴顫抖著想說什么,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李氏在出事之前曾去樺澤縣西城醫(yī)館看病,查出來已有三月身孕,醫(yī)館郎中可以作證,藥方掌柜也可作證,還有藥方當做證供。”
“三...三月...我七月出征...九月中旬回家...這...”
“其實當時只要你不那么沖動,你相信你的妻子,那你就能救下她們母子二人!但是你已經(jīng)被仇恨蒙蔽了雙眼!”
殷無悲像是已經(jīng)沒有了骨頭的布偶人一般,攤在地上,嘴里反復的說著:“母子二人....母子二人....”
雪如墨看著癱瘓在地的殷無悲,眼神中卻沒有一絲憐憫,這是他自作自受,最后落得這樣的結果也是他自己一手造成的。
“現(xiàn)在問你最后的問題!你師父是什么人?”
殷無悲呆呆的坐在地上好久,也不說話。雪如墨拿起玉如意一下子就扔到了地上,玉如意被摔的滿是裂痕。
殷無悲身體一顫,然后對雪如墨哀求道:“求求你!千萬別殺我兒子!我不能再失去兒子了!我...我什么都說!”
雪如墨冷漠的看著他,殷無悲趕緊道:“我不知道我?guī)煾甘钦l!我一共只見過他三面!而且他都是穿著黑袍,面目藏在袍子里。按理說我的目力是能看清楚的,可是不管我怎么看也看不到他的長相?!?p> 看不清長相也能理解,修為高的修士用靈力在面前遮上一層霧氣就行,這樣看來,至少也是玄冥境修為了。
“那你師父有什么特征?叫什么名字?實力如何?”
“師父說話感覺很陰冷,身上的氣息也讓人不寒而栗,應該是修煉了陰寒的功法。姓殷名字不知道,實力也不知道,但是他很強,我猜測至少是玄冥境!”
雪如墨皺眉,玄冥境現(xiàn)在自己還對付不了,若是敵人是玄冥境短時間就不能報仇了。
殷無悲一口氣把所有知道的東西都說了出來,不過他顯然就是個小小的棋子,知道的太少了。
雪如墨只能通過他所說的只言片語中得到有限的信息,但是大多沒有什么用途。
此時已經(jīng)到了五更天,雪如墨知道也問不出什么了,起身而走。
到了外面,對秦元吩咐道:“將殷無悲關起來,別讓他死,我還有用!千萬不能讓別人發(fā)現(xiàn)?!?p> “是!”秦元點頭道。
“對了!還有!把這個東西放回去,就放在他的書桌上!”說著將墨星玉牌遞給秦元,秦元也不問什么,點頭答應。
雪如墨在院子里仰望星空,手中出現(xiàn)了一個傳信玉符。
這傳信玉符是千機樓的秘密傳信玉符,可以隨時隨地聯(lián)系千機樓,獲取情報。
雪如墨輸進去一道靈氣,一段文字消失:嚴密監(jiān)視殷府所有動靜!
雪如墨心中道:殷無悲已經(jīng)被下了禁制,但是關在這里還是很容易被找到,看來要做一個隱匿的法陣才行。
現(xiàn)在還是實力不夠,不過幸好現(xiàn)在有千機樓收集情報,不然自己還蒙在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