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罷,反正三日后我正好無事,可以一去?!?p> 李墨表明了意圖,并沒有過多地糾結(jié)。
“那,我讓玲瓏親自來接您?”江龍試探著問道。
“不必了,留下地址,到時候我自己前去。”
李墨拒絕了江龍的好意,一來他不想太過扎眼,畢竟越家的輦車和越玲瓏這樣的絕色大美人一起出現(xiàn)的話,一定會很惹人注目,那不是他想要的結(jié)果。
二來,他知道這一切都是越維山有意安排的,為的就是讓他和越玲瓏好好親近。學(xué)府那邊司徒雪的事情他還沒有處理干凈呢,現(xiàn)在又來一個越玲瓏的話他可就真的頭大了,他不想在這種事上浪費時間,他的心里一直都有那么一個人,誰也無法取代。
“也好,期待墨先生的光臨?!?p> 江龍規(guī)規(guī)矩矩的留下了藏劍山莊的地址,然后揮手作別,離開了姑蘇小宅。
三日后,學(xué)舍夫子的講學(xué)結(jié)束之后,李墨匆匆離開了江南學(xué)府。
往常這個時間他都會去西域歌館串場的,順便等著雪迪娜一起回姑蘇小宅。但由于今天他要趕著去藏劍山莊,于是他準(zhǔn)備去西域歌館和雪迪娜打個招呼,然后再先行離去。
本來一切都挺順利,雪迪娜這邊沒有任何問題。但不巧的是這個時候有伙計跑了進(jìn)來,說有一個面生的年輕女子上了二樓的雅間,她一進(jìn)來就指名道姓說要找李墨。
李墨聞聽有人要找他,頓時也是一陣好奇。反正去藏劍山莊還早,倒不如去會會這個神秘女子。于是乎,在歌館其他伙計的指引下,李墨來到了二樓的一間雅間。
雅間中,一身素紗白衣的孫梓琪端坐在波斯地毯上獨自飲酒,她的臉色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清冷,即便是見到李墨進(jìn)來了,也只是微微側(cè)了一下頭,并沒有過多的表示。
“是你找我?”李墨走了過去,給自己倒了一杯香茗,看著孫梓琪問道。
“對,我找你有些事情?!睂O梓琪的回應(yīng)依舊很冷淡,她放下了手中的酒杯,刻意的和李墨拉開了一點距離。
“什么事?”李墨沒有注意到孫梓琪那個微小的舉動,他自顧自的端起茶抿了一小口,以為孫梓琪遇到什么事了。想到在江南郡初見孫梓琪的時候?qū)λ蛯O耀川許下的承諾,李墨淡淡一笑慷慨道:“說吧,在這江南郡只要有我在,什么事都不用怕。”
孫梓琪原先的臉色只是清冷,可是等到李墨這話一出,她的眼中立馬閃過去了一道濃重的反感,她的聲音也慍怒了起來:
“李墨,你能不能不要裝了?”
“裝?我裝什么了?”李墨抬頭看了一眼孫梓琪,有些好笑。
先前他以為孫梓琪來找自己應(yīng)該是遇到什么難事了,但現(xiàn)在看來,事實遠(yuǎn)非那樣。她這次前來頗有些興師問罪的味道。
“你要知道,有些東西是裝不出來的,比如金錢?!?p> “上次在東街市,你隨手拿出了五千兩黃金的金票,可現(xiàn)在呢?你還不是在這西域歌館當(dāng)一個打雜的伙計,這一點不會因為你曾經(jīng)拿過那張五千兩的金票而改變,因為那根本就不屬于你,你只是在狐假虎威而已!”
李墨淡淡一笑,并沒有在意,可就在這時孫梓琪再次開口道:
“就連你的出身,也是一樣!既然你出身在一個小小的縣府,那就應(yīng)該低調(diào)做人,而不是在江南學(xué)府橫行霸道,去招惹潘恒武磊那些人。你可知道即便是孔副郡之子孔昱,也不愿意輕易去招惹那些人,潘家和武家在這江南郡的底蘊有多深厚,是你這個縣府來的小子無法明白的!”
“或許你可以在拳腳上打敗武磊和潘恒,但他們的家世你一輩子也難以追逐,他們只要動一根手指頭,就能無聲無息的碾碎你……”
孫梓琪的一雙美目中噴出了無數(shù)的火焰,仿佛要把李墨所做的這一件件不光彩的事情全都翻個遍。
李墨本來不想跟這個小丫頭計較,但泥菩薩尚有三分土性,孫梓琪一再的冷嘲熱諷終于激怒了李墨,他緩緩站了起來,昂首,一如當(dāng)初屠滅魔族前夕那樣看向窗外。
“你今日所來,是自己的意愿還是有人授意于你?”
李墨的聲音前所未有的冰冷,孫梓琪聽到耳中只覺得心里一寒,她強(qiáng)忍著寒意抬頭,倔強(qiáng)的說道:“看在我們兩家的關(guān)系上,我這才來幫你,希望你不要不知好歹!”
“幫我?呵呵,你可知,我是誰?你面對的,是怎樣的存在?”
李墨像是在自問,又像是在告訴孫梓琪一般,帶著無限悠遠(yuǎn)的沉思,聽的孫梓琪內(nèi)心猛地一震。不過,孫梓琪還是拿出了她最后的一絲倔強(qiáng),和李墨針鋒相對:
“哼,就算你說破了大天去,你也是李墨,從龍陽縣府來的李墨,一個可能連秀才都考不中的李墨!這樣的你,如何贍養(yǎng)你的母親?如何給你身邊的人保護(hù)?你有沒有想過,如今你招惹的這些人走出學(xué)府之后任何一個都可以把你踩在腳下,而你呢?你又能如何?”
孫梓琪毫不退縮,將她眼中的李墨完整的呈現(xiàn)了出來。不過這時候李墨反倒平靜了,他突然覺得自己沒有必要和這樣一個無知的小丫頭去爭論什么,更不必跟她去解釋。
“你回去吧,今天的事,我可以當(dāng)做沒發(fā)生過??丛趯O伯伯的面子上,我不和你計較?!?p> “日后倘有馬高蹬短,水盡山窮,無人解難之時言語一聲,你是孫伯伯的女兒,我不會不管。”
李墨說這話時聲音十分的柔和,但他的氣勢在這一刻卻陡然攀升,像是一個俯視萬族的大帝一般,無比的驕傲,無比的自信。孫梓琪還想說些什么,但那些話卻全都梗在了她的喉嚨里,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這一刻的李墨依舊普通,但卻無端的生出了一股讓人無法質(zhì)疑和抗拒的氣息,最終,孫梓琪只能恨恨的看了李墨一眼,轉(zhuǎn)身離去。
走出西域歌館之后,那種奇特的壓迫感才稍稍緩和了一些。
望著歌館里那個還在椅欄憑望的身影,孫梓琪默默地感嘆:
“李墨啊李墨,你還是太虛榮了。即便你現(xiàn)在裝的固若金湯水潑不進(jìn),但最終,慘痛的現(xiàn)實還是會讓你明白什么叫家世,什么叫差距,功名利祿這種權(quán)力的游戲,終究還是和你沒有什么關(guān)系?!?p> 孫梓琪無奈的搖了搖頭,她不明白為何這樣的一個鄉(xiāng)野小子,能夠讓一向謹(jǐn)小慎微含蓄害羞的司徒雪失了魂一般做出那種事,而且司徒雪絕不是那種靠拳腳之力就能征服的人,要不然當(dāng)初的趙凡早就將她拿下了。
“看來,孔昱他們的決策或許是對的,將這二人的事跡告訴趙凡,讓他敲打敲打李墨或許是最好的選擇。無論對小雪,還是對李墨都是最好的選擇?!?p> 孫梓琪咬了咬牙,轉(zhuǎn)身離開了西域歌館。此行她的目的雖然沒有達(dá)到,但卻堅定了她要讓李墨認(rèn)清現(xiàn)實的決心。
……
離開西域歌館后,孫梓琪并沒有急著回家,今晚她要和那些富家子弟一起去一個神秘的地方參加集會。那個地方的規(guī)格極為高檔,普通的大戶人家擠破了頭也難以進(jìn)去,但她卻憑借自己在學(xué)府中的人脈輕松的獲得了入內(nèi)資格,這讓她不由得有些得意。
“藏劍山莊啊,李墨你可知道那意味著什么?那種地方,才是豪門權(quán)勢的象征!”
孫梓琪坐上了車駕,喃喃自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