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嵐一聽,嚇了一跳,趕緊交待孩子在家看電視,不要出去。
她換上鞋子,快速的下樓,她家在十三號樓,雅靜家在十二號樓,等她來到雅靜家的樓前邊,已經(jīng)圍觀了很多人。
“李嵐,這里?!毖澎o看到她過來,叫她一起。
她來到雅靜站的位置,看到了趴在地上的人,一臉的血,嚇得她突然想吐,干嘔了一下。
“李嵐,沒事,不怕。”雅靜說道。
看到她這個樣子,雅靜突然后悔了,是不是不應(yīng)該叫她來看。但是她是有私心的,她覺得李嵐應(yīng)該知道這個女人的故事。
“媽媽,媽媽?!迸拥纳磉呌袃蓚€孩子,趴在女人那里哭著喊著,一個十一歲,是女孩,一個四五歲,是個男孩。
旁邊站著個男人,一身的酒味,但此時看起來是清醒的,嘴上還罵罵咧咧的:“你這個賤婆娘······”
人群里傳來了很多小聲的議論聲,“小梅的命太苦了。”
“是啊,這有什么想不開的,孩子還這么小,就跳樓了?”
“還不是這個不正干的男人,出去吃喝嫖賭樣樣精通,掙那倆錢還不夠他一個人揮霍的。”
“是啊,誰不知道,他是出了名的好吃懶做,他老婆天天帶孩子做飯,還要出去上班,掙點(diǎn)錢全都貼補(bǔ)家里,連身像樣的衣服都沒買過?!?p> “這還不是最要命的,男的出去胡亂找女人,喝酒,回來一不順心,就打她,半夜有時還能聽到他們家孩子的哭聲,說爸爸,不要再打媽媽了?!?p> 過了一會兒120來了,一位醫(yī)生上前翻了翻眼皮,聽了聽心臟,好像還有一絲微弱的心跳,護(hù)士立馬抬了擔(dān)架過來,把她運(yùn)上車,插上了氧氣瓶,那個男人和孩子也上了車,車門被關(guān)上后,車立馬響著120獨(dú)特的急救聲音,一路呼嘯向醫(yī)院而去。
“看那樣子,怕是兇多吉少了。”一位大爺說道。
“小梅跟著那個男人真受罪了,我都見到他在外面和別的女人鬼混,不好好工作,平時孩子連件新衣服都沒有買過,好多都是別人的舊衣服給他們穿的,哎,這一家也不知道過的什么日子。”
······
“雅靜,這個女人真是太可憐了,有什么想不開的,非得選擇跳樓?!?p> “周圍的人說的都是真的,她就住在六樓,我們家在三樓,有時都能聽到他老公打罵她的聲音。”雅靜一臉的替那個女人不值。
“男人還打他老婆?。俊崩顛贵@訝的問著。
“是啊,剛才還聽到樓上孩子受到驚嚇的哭聲,男人大聲吵罵的聲音呢?!毖澎o氣憤的說著。
“也真是夠了,打人的日子能過嗎?”李嵐也非常的生氣。
“是啊,她的女兒和允博一個班的,我和她也說過幾回話,每次她都很匆忙的樣子。她是一個不愛說話的女人,一笑起來有兩顆小酒窩,樣子很甜美,就是性子太弱了,才一直被老公欺負(fù)。有一次早上送孩子的時候,我碰到她了,臉上都被打腫了,我問她,她卻說是下夜班回來摔的了?!毖澎o回憶著說道。
“你一說我想起來了,接孩子的時候,我見你和她打過招呼,是不太愛說話啊,一副獨(dú)來獨(dú)往,急匆匆的樣子?!崩顛谷粲兴嫉恼f道。
“嗯,后來我離婚,她知道了,一次送孩子時,主動和我打了招呼,說允博媽媽,你真勇敢,離婚了,一個人還過得這么瀟灑,我真羨慕你。哎,真是個可憐的女人,女人活出自己真的很重要,找的男人品質(zhì)不行的話,婚姻真的就是雞肋,進(jìn)去了就找不到來時的路了,只得任由自己在里邊掙扎?!毖澎o說道。
“嗯?!崩顛够氐搅俗约旱默F(xiàn)實(shí),內(nèi)心也是一兜苦果。
“明天我想去看看她,告訴她女人也得當(dāng)自強(qiáng),不能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生命是自己的,不能為了一個不值得的男人,搭上了自己的所有,就是不為自己考慮,也得為孩子考慮考慮?!崩顛箍烊丝煺Z的性格,很是熱心腸。
“好,我也沒事,同住一個小區(qū)的,孩子都還在一個學(xué)校上學(xué),明天我和你一起去看看她?!?p> 李嵐看到了生命生死的瞬間,心底的一些東西好像蘇醒了。
“好啊,沒事的時候,我們就該像以前一樣,多出去走走,其實(shí)外邊的天地還是很廣闊的?!毖澎o高興的說著。
“嗯,趕快回家了,孩子都還在家呢,拜拜?!崩顛孤牭剿@樣說,心里也有了一瞬間的輕松。
“拜拜,明天打扮的美美的,我們一起去約會哦?!毖澎o調(diào)皮的笑著。
上樓的時候,李嵐想到雅靜這么堅強(qiáng),這么樂觀,沒有一點(diǎn)離婚的無助,也很是羨慕這樣人的性格。
第二天一早,雅靜的電話就打來了,“李嵐,今天我們可以先去醫(yī)院瞧病人,然后帶上孩子一起上游樂場吧,孩子快開學(xué)了,讓他們也出去撒撒歡吧?!?p> “好啊,今年都沒怎么帶他們出去玩,天天悶在家里也是怪沒意思的。”李嵐很快同意了她的提議,出去轉(zhuǎn)轉(zhuǎn)散散心也是好的,這一段時間她的內(nèi)心也有一些極端的想法,這樣下去,她也害怕自己做出什么傻事。
到了醫(yī)院,來到護(hù)士站,雅靜問:“你好,請問昨晚送來的摔下樓的女士在幾號病房?”
護(hù)士說道:“你說的是蘇小麗吧,她今天早上8點(diǎn)半被送去了太平間,昨晚送來的時候都快不行了,身上到處都是青一塊紫一塊的,有的是新傷,有的陳舊性的舊傷。頭上摔傷有出血點(diǎn),內(nèi)臟胃有破裂,引起腹腔大出血,是她致命的原因,醫(yī)生初步診斷,胃是被人毆打致大出血的,你們這些做家屬的,家里人有家暴的傾向,要及時的處理好親人之間的問題,她真的是太可憐了?!?p> “?。恐x謝啊,我們知道了?!蓖跹澎o和李嵐都露出了不可思議的表情,恍恍惚惚的拉著孩子們離開了醫(yī)院。
她倆一路沉默,為這個可憐的媽媽祈禱著,這樣一個生命就這樣選擇了輕生,是什么原因讓她什么也不顧的走上這條絕路的?
對于這件事情,她倆沒有再做任何評價和議論,因?yàn)橛泻⒆痈?,今天她們只想讓孩子們玩得痛痛快快的,但是心底的悲哀是無法掩飾的。
她倆看著孩子們開著碰碰車玩的開心的時候,雅靜的電話響了,一看是張駿偉的電話,她向上劃去,掛斷了,她不想接任何男人的電話,對于男人這種動物,她已經(jīng)失去了了解的心思,目前也不想說話。
手機(jī)剛放到包里,電話又響了,她看也沒看直接掛斷了。
一分鐘不到,美秒的鈴聲又響了起來,原本還想掛斷,李嵐說道:“還是接吧,看他鍥而不舍的,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雅靜一聽也有道理,畢竟是孩子的爸爸,她只顧看著孩子開心的樣子,接聽以后,對著電話里說道:“你老是打電話做什么?我和孩子在外面呢,沒空接你電話,你該上班上班,這個月的生活費(fèi)該打過來了啊?!?p> “雅靜,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