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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河圖

第9章 不濟

解河圖 憂郁癥女王 3105 2019-08-01 02:29:28

  “小心前面?!辈袢镅劭粗麄円采铣菈?,驚得連忙出聲提醒。

  解臨抬眼,從容地伸出長腿在城墻一踢,借力躍進城墻之上,放開柴三娘后,視線環(huán)顧著四周,他道:“看來我們運氣不錯,這里沒有看守的士兵。”

  “是我的運氣不錯,你的運氣什么時候好過?”柴三娘絲毫沒給面子地懟了一句。

  解臨搖頭失笑,心卻嘀咕道:“我的倒霉運氣也是從遇到你后才開始的?!?p>  夜幕越深,兩人下了城墻往城里而去,尋了一家住店客棧,要了兩間單人房。柴三娘捏著房牌去找房時問解臨,怎么不要兩間上房?

  聞言,解臨一瞪眼睛:“三娘果然是富家小姐,上房一晚便要三兩銀子,我出門所帶的銀錢都快用光了,要兩間上房明天我們要一起去行乞么?!?p>  柴三娘啞然,她從小都未曾為銀錢的事情擔憂過,出門在外,逛街買東西都是婢女給錢的。聽解臨這么一說,他們身上沒多少錢了?

  “我身上好像還有一些……”經(jīng)過剛到周岸的破事,柴三娘主動問婢女要了些銀錢傍身,她摸了摸腰間,扁扁的,又摸向系在腰間的小布袋——身無分文。

  解臨眉梢微挑,輕推了她一下示意她繼續(xù)走,搖頭道:“錢的事情倒不如擔心,我去作畫能掙些,你去賣藝也能掙些,餓不死我們的,再不濟我們把剩下的錢去買兩個破碗,體驗一下行乞的滋味……”

  柴三娘黑臉,她懶得理會滿嘴跑馬,說胡話鬼話偏沒說過人話的解臨,長腿一邁,將他落在了身后,進房關門。

  解臨嘴角的笑容仿佛印章一般印在上面,無論微笑還是淡笑,左右那弧度沒有消失過,他望著柴三娘進去的房間瞇了瞇眼睛,不知思緒些什么,半響后才走向自己的房間。

  解臨是大周人,他雖沒有救世的心思,但也不喜歡看到大周如此現(xiàn)象。市井之民很少知曉朝廷的事,解臨卻知道,周天王荒淫無道,無心理政,成天沉淪于酒色之中,松懈使得不少大臣的野心暴起。

  他曾路經(jīng)過的荊南茂、阿里臺、廣和等地方都發(fā)生過旱災,致使民不聊生,無食入腹,餓死的人數(shù)超過了生老病死。

  解臨不經(jīng)想起十八年前,戰(zhàn)亂之世比之天災更為可怕,食草根啃樹皮,販賣親骨肉來換生存糧食,甚至不惜活埋了自己的親兒子……

  縱使當時解臨年紀幼小,所記不全,可破碎的記憶畫面便足以撞擊他幼時所埋下的脆弱心靈,碎得無法拼湊。

  被拋棄,被遺棄的孩子,從未感受過父母之愛,家的溫暖。

  如果有機會……

  幽深的念頭埋沒在黑夜中,漫長之夜在夢境中度過。

  黎明驅(qū)散黑暗,清晨之際,解臨是被噩夢驚醒的,他滿頭大汗,臉色微白,睜開眼睛后一動不動地望著上方,直到一道清冷的女聲響起,將他的思緒拉了回來。

  昨夜柴三娘休息得很好,早早醒來的她肚子咕咕叫喊,想下去啃幾個包子填肚子,又連那幾個錢都沒有。于是她只好來找解臨,敲了好久的門都沒有人回應,柴三娘便直接闖了進去,但見床上的人一張俊臉蒼白無色,睜著無神的眼睛,眉梢不安分地皺起,似乎做了個了不得的噩夢。

  “解臨,醒了?”柴三娘手中拿著一條濕布,見他看向自己,便將濕布丟到他臉上,淡淡道:“先擦擦汗,跟流水似的?!?p>  解臨單手撐床坐了起來,道了聲謝后拿著濕布擦拭,一面收斂起噩夢里帶給他的恐懼情緒,一面問道:“三娘,你有沒有聽到什么聲音?”

  “什么聲音?”柴三娘皺眉反問。

  聞言,解臨松了一口氣,他師父和他說過,他有做噩夢會說夢話的毛病,雖然不多,但也是發(fā)生過的,他真怕這次做噩夢又胡亂說夢話被她給聽見了。

  然而他的氣還沒順過來,又聽到柴三娘恍然大悟道:“哦,你說你張嘴說夢話的聲音么?那我聽到了。”

  “……”解臨有些心塞,他揉揉眉心,問道:“我說了什么話?”

  柴三娘瞥了他一眼:“嗯……你口齒不清,沒聽清楚,安心了吧。”

  “安心了?!苯馀R點點頭,下床洗漱完后笑瞇瞇地看著柴三娘,仿佛方才在床榻上臉色蒼白的人不是他一般,他道:“三娘怎么在我房間里?還這般貼心準備濕布,是相中了我的相貌了嗎?”

  很好,骨子里討罵的解臨又回來了,虧她還有些許擔心,柴三娘瞇了瞇眼睛,皮笑肉不笑地點頭道:“對,我相中了你的銀錢,我肚子餓了,解公子,能下去付錢吃飯么?”

  解臨:“……”

  清晨的客??腿瞬欢?,柴三娘本想出去買兩個包子填填肚子便好,解臨卻笑道:“銀錢是沒多少了,但也不至于吃包子,面食更能填飽肚子?!?p>  于是柴三娘沒客氣,點了兩碗牛肉面條,大口大口地吃了起來。解臨看著有些想笑,還未笑出聲小腿便被踹了一腳,柴三娘嚼著一塊牛肉,抬眼看他:“趕緊吃,不準說話?!?p>  “三娘說什么便是什么,我吃就是?!苯馀R學著她往嘴里塞一塊牛肉,邊嚼邊看著她兩邊鼓起的腮幫子,有節(jié)奏地左右蠕動般……

  柴三娘進食時哪有人敢這般盯著她看的,頓時一股不自在連帶嚼著的牛肉都變味了,喉嚨一咽,她抬起左手,招呼也不打直接在解臨腦袋頂一拍,涼涼道:“吃什么看什么,再盯著我看,就把你……”

  她聲音戛然而止。

  “就把我如何?”解臨眉梢微挑。

  旋即他發(fā)現(xiàn)柴三娘的神色有些不對勁,像是看到了什么不該看的一樣。他微微張嘴,話還未問出嘴,柴三娘便一把握著他的手腕,使了個眼色,張開嘴無聲道:“走!”

  “你看到什么讓自己花容失色?”

  方才柴三娘訓著解臨,余光見到那樓梯上走下一位老人家,正巧不巧是和倒霉鬼師父有仇的葛魏,她覺得解臨得去賭場壓上幾把,這時運有幾人能及?

  令她咬牙的是,解臨這廝居然還要回頭去看一眼,生怕仇家認不出來嗎?。?p>  柴三娘已經(jīng)來不及阻止他了,施展輕功直接拖著他離開,這恐怕更容易引起葛魏的注意,無奈之下她只好直接拉著他往外拖著,幸好這倒霉鬼眼神好使,回頭余光剛落到葛魏身上便生生地停住了自己腦袋,再次轉(zhuǎn)回來。

  兩人裝作悠閑地往外走去,像是要過路的客人,解臨雖是有些許震驚,但好歹沒慌張,眼眉神情間連一點恐懼害怕之色都沒有。

  仿佛她柴三娘才是葛魏的仇人……

  江湖雖自由,但恩怨不認理,性脾怪癖歹毒的人能將仇人連帶親朋戚友都殺個精光,前些天他們才從葛魏眼皮下逃走,這對于后者來說是個恥辱,且解臨不過是葛魏仇人的徒弟,他都不放過,更何況她這個看似與解臨甚是熟悉的朋友?

  柴三娘忍了忍,覺得自己的性命可比罵一頓解臨出氣重得多,拉著他的手也不敢有太大動靜放開,生怕仇家發(fā)現(xiàn),只好兩人手牽手一同走出大門。

  她的長劍還在房間里沒拿,也虧得只是一把普通的武器,若不然定要解臨這小子賠。

  兩人剛出客棧沒兩步,解臨便察覺到有人緊跟身后,他微微回頭,葛魏一張老臉扯出冷笑,帶著幾分戲謔地看著他們。

  “跑!”

  輕功施展到極致的同時,解臨還往身后撒了一把白色粉末狀的東西,他拉著柴三娘頭也不回地逃命去。

  葛魏未曾想到自己連一個后輩都抓不到,追到下南城附近便沒了對方的蹤影,天色又已暗,惱怒的他只好找了家客棧一連喝了兩壺酒,早早休息去。

  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追了這么久又半途消失的人突然出現(xiàn)在自己面前,葛魏只想著如何將解臨綁起來打一頓再問其三無道的下落。

  白色粉末撲面而來,葛魏屏住呼吸,一揮衣袖將其掃開,視線鎖定五丈前的兩道身影,尋常平淡無奇的聲音帶上了幾分薄怒道:“小子,不想吃苦頭就乖乖地停下!”

  經(jīng)過前些天的逃命,解臨發(fā)現(xiàn)自己的輕功比對方還要勝上那么一籌,現(xiàn)下他又占了先機拉開了距離,照理說葛魏是無法追上他們的。

  于是解臨的小尾巴又翹天去了,聽到葛魏的怒聲,他還有空回頭沖其喊了一句:“前輩,晚輩不是烽火臺下的諸侯,不過前輩要牽連他人,晚輩也沒辦法,只好先行一步了?!?p>  柴三娘覺得自己倒了八輩子的霉才能認識到解臨,她和解倒霉比葛魏先行那么五丈左右,逃命起來也不分方向,竟一直逃到了大周與燕國的邊界之城——裹城。

  裹城作為兩國邊界,魚龍混雜熱鬧得很,解臨帶著柴三娘躲進了一座寺廟里,中途還花了點時間易了個容,兩人身上的錢花得差不多,捐了香火錢就只??毡獾腻X袋。

  柴三娘面無表情地坐在臺階上,此時易容的她是風韻猶存的中年婦女,鬢戴大紅花,面抹紅胭脂,只要不是瞎的都不會看上她。

  “落腳錢財都沒了,我倆今晚住哪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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