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宮宴
“不扔她們，你們就把自己扔出去?！鼻啬罢f完這句話，視線冷冷地掠過他們，徑自走入皇宮，走前丟下一句話，“記住，臉朝地。”
“那......我們是扔自己還是扔他們？”隱日望向隱月。
隱月茫然地看著他，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p> “要不扔她們？扔自己太疼了?！?p> “好！”
秦陌邁開大步，一如往常繞過皇宮的御花園去皇帝的御書房，腳步凌厲起伏間，掠起一絲風(fēng)。
“呦，是裕安王殿下，皇上不在御書房，這邊請(qǐng)。”來人看上去在這等了秦陌許久，見到他，立刻就擋住了秦陌身前去路，討好般地笑著筆了個(gè)姿勢(shì)。
秦陌看著他臉上諂媚的笑，冰冷的眸子閃過一絲厭惡，前進(jìn)地腳步微轉(zhuǎn)，不著痕跡地改變了方向。
一片衣角隨之滑落，正是期間調(diào)轉(zhuǎn)方向時(shí)不小心飄到前者身上的那一片。
“啪！”看著那離去的背影，他抬腳將衣角在腳下狠狠攆了幾下，不屑道，“臭脾氣的，不過是皇上的棄子罷了，被送到北冥當(dāng)了五年人質(zhì)，皇上早就放棄他了，真是給臉不要臉。”
“王公公別生氣，他啊，神氣不了多久了，何必為他生氣呢？”御書房旁守門的公公跟王公公同是東湘皇帝身邊的人，向來看秦陌一樣的不順眼，調(diào)侃道。
王公公想皇上今日召見秦陌的意圖，掩嘴‘咯咯咯’地笑了幾聲，“說的是，神氣不了多久了。”
秦陌對(duì)東湘皇宮了如指掌，雖然沒有王公公指路，但那個(gè)方向，他自然知道皇帝在哪里。
聞聲過去，竟是一片姑娘家的調(diào)笑聲，秦陌蹙眉，繼續(xù)走去，兩名侍衛(wèi)一左一右地站在那。
“參見裕安王?！?p> 秦陌點(diǎn)點(diǎn)頭，走了過去。
高坐之上，一名中年一襲明黃龍紋長袍，手握紫金寶石琉璃盞，對(duì)低座的人揮了揮酒杯，一飲而盡，身旁則是明黃金絲線繡成鳳鸞九天樣式的華貴裙裝的女子，頭戴鳳冠。
正是東湘皇帝和東湘皇后。
“父皇身子要緊，酒，還是少飲，免得傷了龍?bào)w?！?p> 東湘皇帝飲酒的動(dòng)作一頓，雙目瞇了瞇，看向聲源處，一眼就將那冰冷處帶著無盡嘲諷的眸子盡收眼底，面龐帶上一瞬間的狠戾，只不過剎那，那張臉帶上了慈愛的笑意，當(dāng)真如一個(gè)普通的老者那般溫和，“老六來了啊，快坐吧?！?p> 秦陌唇角一勾，地底深淵幽花綻放，他收回笑，淡然地尋了個(gè)離東湘皇帝最遠(yuǎn)的位置坐下，旁邊坐的人都能多少感覺到裕安王身上崩現(xiàn)的危險(xiǎn)和冷意，不由得正了正身子。
當(dāng)然，還有不怕死的。
“王爺，久聞王爺喜酒，恰好皇上昨日賞了爹爹邊外進(jìn)貢的果酒，味醇香濃，今日特意帶進(jìn)了宮，王爺要不嘗一嘗？”一只纖細(xì)的小手將酒杯遞了過來，兩人位置離的近，此時(shí)東湘皇帝和皇后在，其余人的注意力也都沒有放過來，女子滿臉宜嗔宜喜，秀美動(dòng)人，并非絕色，看上去倒是讓人舒服，只可惜，她恰好自己跳進(jìn)了坑里。
秦陌伸出一只手接過她手中果酒，果真是果香濃郁呢......他低聲一笑，半挪揄的笑意讓旁邊那女子心神陶醉，這么近距離地看裕安王，真是頭一次呢......
“啪嗒”身上一涼，那女子驚呼了一聲，花容失色地推翻了眼前的玉桌。
“何人喧嘩！”這邊動(dòng)靜一起，那邊東湘皇帝不悅地怒吼。
伸手拍拍身上不小心濺落的兩滴果酒，秦陌站起身來，居高臨下地望著撲到在地的秀美女子，勾唇道，“東方侍郎府的小姐不過如此，在父皇前如此大不敬，該當(dāng)何罪呢？”
女子雙手死死地握著裙身的酒漬，臉色刷白，剛剛明明是......所以她才失了禮數(shù)，淚眼泛光，她咬唇看著秦陌，“王......王爺！”
“嗯？”秦陌輕笑，只是那笑，到末端又破碎，冷然道，“喊本王作什么？你該求的是父皇。”
女子面色又瑩白了些，知道再求秦陌也沒用，晶瑩的雙目朦朧，跪著看向高坐之上，“是臣女失禮，求皇上饒恕?！?p> 東湘皇帝眸底陰沉似淵，卻是一話不說，東湘皇后見狀，優(yōu)雅地招手，“可是侍郎府的東方小姐？”
東方月一愣，沾著淚珠的睫毛一顫，低聲道，“是?！?p> “東方侍郎與國舅是忘年之交，加之前些日子?xùn)|方侍郎獻(xiàn)計(jì)，替皇上分了不少憂，”皇后的笑容很淺淡，但優(yōu)雅不失禮數(shù)，她看向東湘皇帝，在無人看到的地方，伸出一只手，在東湘皇帝手臂上抓了抓，“依照臣妾來看，東方小姐無心之失，皇上不如就別追究了吧?！?p> 東湘皇帝眼神漸漸收回，笑道“皇后說的有理，來人?！?p> “皇上?！?p> “將這里收拾了，重新給東方小姐備坐。”
立刻有宮女太監(jiān)從旁邊走過來，不多時(shí)，桌子就被重新收拾好，秦陌依舊俊顏清淡，重新?lián)Q了個(gè)左右都無人的座位坐下，剛剛那事兒，明眼人都知道定是裕安王從中坐了什么手腳，不然好好的一個(gè)大家閨秀坐在那里，哪里是說翻桌子就翻桌子的。
這倒好，讓秦陌圖了個(gè)清靜。
人慢慢多了起來，原本的空桌也被填滿，可東湘皇帝端坐在那里，一杯又一杯地喝著酒，視線迷離散漫，半句話都不曾說。
而周圍女子雖都礙于秦陌周身冷意環(huán)繞，但那等風(fēng)姿惹人，還是忍不住時(shí)不時(shí)地瞥向一眼。
近來皇宮宮宴，裕安王總會(huì)到場，并且邀請(qǐng)的人都是女子居多，大家也就對(duì)東湘皇帝和皇后的意思心知肚明，裕安王雖然為人性格冷些，可身份地位還有樣貌都擺在那兒，她們又都是不出閣的女孩家家，不知其中利害，一顆芳心早就拋了出去。
“兒臣參見父皇?！被▓@中喧囂再起，秦陌垂落在指尖的目光不由得抬了抬，不過很快就又垂了下去。
“傾兒呀，快落座吧。”皇后看到自己親兒子，自然是歡喜，對(duì)秦傾揮手。
就連東湘皇帝迷離的眼神都清晰了些。
東湘皇后得寵，他這個(gè)兒子素來孝順懂事兒，一樣討喜，秦陌嗤嗤地想到這里，身邊無人敢坐的地方遮下一片陰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