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仙風(fēng)道骨
“太子殿下,悠然從廳堂出來就躲在里邊哭,你快勸勸她,現(xiàn)下恐怕只有你的話她能聽的進(jìn)去了?!必┫喾蛉祟H為心疼。她與曲丞相成親數(shù)年,膝下無子,唯有曲悠然一個女兒,她要是有什么閃失,這日子就沒法過了!何況曲挽歌回來,要是悠然都失了方寸,她們娘兒倆在丞相府就更加沒依仗了。
“夫人請放心,悠然是本宮唯一認(rèn)定的太子妃,本宮不會讓她有閃失的,現(xiàn)下曲丞相那邊情緒似乎不好,夫人不妨先去安慰一下,悠然這里,有本宮?!鼻貣|君道。
丞相夫人再次大喜過望,她當(dāng)然知道曲丞相那邊也是不好,這個時候她過去定有效果,可耐不住悠然惹她擔(dān)憂,秦東君這話一出,她自是放心了。
“多謝太子,我這就去找相爺?!闭f罷,就扭著腰肢往曲南苑曲丞相的書房過去。
秦東君在門外沉默了一會兒,抬手去敲曲悠然的房門。
里頭哭聲依舊,未有反應(yīng),秦東君又去敲了一下,半晌里頭傳來女子的嗚咽。
“娘,我都說了讓我一個靜一靜,你不要來敲門了?!?p> “悠然……是我?!鼻貣|君開口道。
哭聲戛然而止,依稀能聽見房門中小跑過來的聲響,“嘎吱”一聲,房門被打開,露出一張柔美梨花帶雨的嬌顏。
“太子殿下?!?p> “悠然,你怎么樣?”秦東君皺了皺眉。
曲悠然搖搖頭,“太子殿下快進(jìn)來。”
秦東君四下觀望了一會兒,輕手輕腳地進(jìn)了曲悠然的房中,熟絡(luò)地坐在桌前,顯然不是第一次進(jìn)來。
“殿下?!鼻迫环词宙i上門后,立刻跪下?lián)涞搅饲貣|君身前,一手抓住他的衣擺,眼淚落下,“她回來了!她真的回來了,我該怎么辦!”
秦東君面色凝重,伸手把曲悠然扶起,牽著她的手,嘆了口氣,“本宮沒想到區(qū)區(qū)一個女人竟有這么大的本事,眼看她現(xiàn)在完好無損的樣子,此番回來,定是有所企圖。”
“怎么辦殿下?!鼻迫豢奁?,“她剛進(jìn)丞相府第一天,就要訛了爹爹三千兩黃金,還要把我這大小姐的位置擠下去,倘若真的滴血認(rèn)親后,只怕丞相府沒有悠然的半分位置?!?p> 秦東君沉默了一會兒,伸手柔和地把曲悠然臉頰兩邊的淚珠抹去,目光溫和,“悠然莫怕,看曲挽歌那副樣子,想必瘋傻之癥是痊愈了,可以前的事情也忘了個大概,我們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就是?!?p> 曲悠然貝齒輕咬下唇。
十年前,曲挽歌不過六歲,她和她那娘親就把她們母女在這丞相府?dāng)D的毫無退路,現(xiàn)在過了十年,她和曲挽歌都長大了,可那份陰影,在曲悠然心里已經(jīng)有了種子,很難抹去的掉。
“悠然?!鼻貣|君眼看曲悠然滿是不信任的樣子,不悅地叫了一句,“區(qū)區(qū)一個曲挽歌你怕什么?以前有梁清心在她左右,現(xiàn)在梁清心都死了多少年了,你還怕什么?”
曲悠然愣了愣,是啊,梁清心都死了多少年了,曲挽歌一個人,有她,有娘親,有秦東君,還有曲丞相,又能翻起什么大風(fēng)大浪。
想到此,她立馬破涕為笑,“多謝殿下開導(dǎo)?!?p> 秦東君笑著點(diǎn)點(diǎn)頭,她最喜歡曲悠然的地方,就是她的聰明,絕對不是愛鉆牛角尖的人,既可獨(dú)當(dāng)一面亦可柔婉似水,“既然悠然沒事了,如今天色還早,正值夏季,東湘帝都碧水巷的荷花開的正繁茂,不知本宮可有這個榮幸邀請丞相府悠然小姐一同泛舟賞花?”
曲悠然嬌羞一笑,“一切全憑太子殿下做主?!?p> 荷香苑。
躺在床上歇息了片刻后,曲挽歌便起身打掃院子,再天杰地靈的地方,可是五年沒有住人了,總歸是沾染了灰塵,不得不說,秦陌開的方子還是很有效果的,就這么一會兒功夫,她就覺得本來有些模糊的眸子清晰了不少。
正院是最亂騰的地方,足足半日,曲挽歌才滿意地掃視一圈,準(zhǔn)備去荷香苑的后院看看。
曲丞相府和東邊半坡山離的極近,荷香苑又是東苑最東邊的地方,可以說,荷香苑的后院和半坡山算是半個連體,經(jīng)常會有山上的牲畜跑下來,瞅著漸晚的天色,遠(yuǎn)處不斷升起裊裊炊煙,大概鄰近了飯點(diǎn),曲挽歌就去后院碰碰運(yùn)氣。
誰知,她剛一進(jìn)后院就傻眼了,這荷香苑的后院,成群的野雞,野兔慢悠悠地轉(zhuǎn)悠,而且匪夷所思的是這些野雞野兔不像是被趕過來的,反倒像是吃飽飯下來散步的……
“什么情況這是?!鼻旄璐舸舻目粗押上阍泛笤寒?dāng)家一樣的野雞野兔子,抽抽嘴角,再掃了眼一片狼藉的后院,很快就明白過來了。
東邊本就是太陽升起的地方,冬暖夏涼,娘親以前就喜歡在荷香苑后院種些蔬菜,這片土壤潮濕肥沃,就是春天結(jié)成的菜,到這塊土地上別的季節(jié)也能結(jié)出來,雖然娘親走后這塊土地就沒了用處,但時常能生些雜草和野菜出來,恰巧又是這些野雞野兔子最喜歡的,沒人打理,自然就成了它們的家。
曲挽歌嘴角揚(yáng)起一絲詭異的笑容,擼起袖子,“你們把我的院子當(dāng)家這么多年,是時候要些租金了?!?p> 伴隨著她步伐走過去,頓時,荷香苑的后院雞飛兔跳,一片狼藉。
半個時辰后,日落黃昏,一張木質(zhì)不錯的桌子被曲挽歌放在了院中,桌上一盆香氣噴噴的雞湯和兔肉,某主角一口雞湯一口兔肉,愜意地賞著這晚霞黃昏。
妙哉啊!
“好你個死丫頭,枉老夫在半坡山上擔(dān)心你擔(dān)心的茶飯不思,你就在這給老夫喝湯吃肉?”
一道略帶蒼勁的聲音突然從四面八方襲來,曲挽歌一個哆嗦,手里的兔腿……掉在了地上。
“師父?”曲挽歌左右望著道,“你怎么下山來了?”
“我怎么就不能下來?”白衣的老者頭戴一頂斗笠,‘唰’地翻墻而入,斗笠拴著紗布一直垂落到他腰間,看上去仙風(fēng)道骨,高深莫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