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凌若菲和云一,他們帶著凌眾在紫云居耽誤了一會兒,便將凌眾安頓在一間客房內(nèi),并安排了人照顧。
眼見著東方泛白了,凌若菲這才讓云一送著回了大將軍府的明珠苑。
又累又困的她簡單洗漱了一下,就倒到床上呼呼大睡起來。
等到她一覺醒來的時候,已經(jīng)是中午了。琉璃和玲瓏聽到動靜連忙進來服侍她起床洗漱,又從小廚房將早已準備好的飯菜端過來。
待她吃好之后,云五便進來了。凌若菲沖她點點頭,問她安葬馮氏母子的事可還順利,云五答很順利。
凌若菲又囑咐她給他們母子多燒點紙錢,免得他們母子在陰間不好過。
不一會兒,云一也來了。
凌若菲問道:“大夫人那邊查出什么了?”她聲音冷如冰,如果說之前她還打算看在她是原主的生身母親份上,不和她斤斤計較。沒想到她倒是得寸進尺,步步緊逼。
“回主子,昨夜屬下在大夫人房頂上守了一個多時辰,聽到了大夫人與金嬤嬤的對話。大夫人一直在哭,說她只是一時情緒失控才殺了人,事后似乎也很后悔!金嬤嬤在旁邊安慰她,言語間似乎在責(zé)怪凌老爺弄丟了主子的替身——那個叫凌月的姑娘?!痹莆鍖⒆约郝牭降那闆r說了一遍。
凌若菲一聽臉色更不好了,殺了人一句后悔可是抵消不了的。
“那個替身究竟是怎么回事?”凌若菲又問云一。
云一說道:“屬下去查了,據(jù)說大夫人將那替身送去的時候,就是病著的。依大夫人的意思就讓她直接病死,省得以后牽扯到主子的身世。那替身也確實大病了一場,連續(xù)高熱四五天,情況也很危急。
不過前兩日突然出現(xiàn)了一個自稱是主子失散多年的哥哥的人,找上門來,不但治好了那替身的病,還把人接走了。凌老爺當(dāng)時也沒反對,還親自把人送到了街口。大夫人惱凌老爺壞了她的計劃,這才直接殺上了門。”
凌若菲眉毛一挑:“哥哥,我哪來的哥哥?庶弟庶妹倒是一大堆!”
云五:“會不會是那凌月的哥哥?”
云一搖頭:“凌月是凌家的嫡長女,并沒有什么哥哥姐姐的?!?p> 凌若菲:“此事必有蹊蹺!回頭你派人去查一查,別再出亂子了!”
云一答應(yīng)著就要離開了,云五也打算隱身暗處了。
誰知這時,凌若菲忽然又說道:“帶我去扎紙鋪子那邊看看?!彼环判鸟T氏和寶兒的身后事,哪怕云一已經(jīng)扔了不少銀錠在廢墟中。她必須要親眼看看,確定街坊會接手,她才能放心。
可是云一看著外面的天色,猶豫了一下?,F(xiàn)在大中午的,主子若想出門還是有點麻煩的。
凌若菲說道:“我可以簡單易一下容,戴上帷帽低調(diào)出府?!痹埔恢坏糜仓^皮答應(yīng)了。
***
一身深紅色僧衣、頭戴斗笠的身影藏匿在人群中,默默地看著眼前被大火燒過的廢墟,他正是大國師。
他也不知道自己現(xiàn)在是什么心態(tài),明明該在國師塔里給歐陽云清念往生經(jīng)的人,為什么會悄悄地跑到這里來圍觀這一場看似很普通的火災(zāi)。
然而他很快給自己找到了答案,之所以站在這里,就是因為那天的驚鴻一瞥。
自打在那天在歐陽云清的靈棚外隨意撇了那個女孩一眼之后,他就再也忘不了那個眼神。
他的內(nèi)心就極其不安,這種感覺,這種感覺在他第一次見到歐陽云清的時候也有。
沒有人知道,其實他本來是一縷游魂,而且是一縷失去了記憶的游魂。
他是游魂時,可是什么都不記得,只是在天地間游蕩,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也許是十年,也許是二十年,五十年,甚至更久……
直到有一年,有個開了天眼的得道高僧看到了他。高僧憐憫他失去了記憶,又算到他塵緣未了,便好心渡他在人間投了胎。
他托生在一個富裕的家族,從小就因為天賦異稟被族人所看重。然而就在他十歲那一年,家族中遭到了很大的變故,他寫下的一首詩被誣陷成了反詩。這一場變故讓他滿門被滅,他是在一個忠心家丁的幫助下才死里逃生。
再后來他就隱姓埋名出家當(dāng)了個小和尚,在一間不大不小的寺院中當(dāng)了個小沙彌,這一當(dāng)就是五年。都說和尚是方外之人,少了貪嗔癡怨,卻不料在靖安寺這一方天地里的人也要爭個高低。
他不過是在方丈面前露了幾回臉,就被一個師兄記恨了,他把他騙到后山的獵人陷井里。那陷井很深,里面有幾根倒插的尖竹,刺得他遍體鱗傷,師兄卻一轟跑了。
那一次他以為自己死定了,沒想到卻巧遇到了帶著幾名護衛(wèi)來后山打獵的歐陽梅。因為護國公和當(dāng)時的方丈是好友,所以歐陽梅也是靖安寺的???。
歐陽梅對這個俊俏的小和尚還是有幾分好感的,就讓人把他救了上來,還很義氣的把他藏在自己的護衛(wèi)房中,給他療傷。
待養(yǎng)好傷之后,他才敢出現(xiàn)在寺中。又不敢告訴方丈真相,只說自己在后山迷了路。出于對歐陽梅的感激,就與她多說了幾次話,沒想到歐陽梅是個率性的,后來竟然常常背著家人來找他玩。結(jié)果引起了她父親的懷疑,將她一頓訓(xùn)斥,可歐陽梅就是不聽。最后還是由當(dāng)時的六皇妃——歐陽云清出面,將他以偷竊之罪趕出了靖安寺。
出了靖安寺之后,他在外流浪了一段時間,大病了一場。不料這一病他的腦海里竟然有了一些以前不會的東西,比如一些深奧的經(jīng)文,一些簡單的法術(shù),甚至——他還可以踏江而行。
從此以后,他換了個法號,開始慢慢在四國間混了一點名氣。二十歲不到就被慕容晨看中,請到天羅國當(dāng)了國師。
他本來只想著當(dāng)個普普通通的國師,能在昔日的靖安寺的師兄面前扳回一局。
可是當(dāng)他第一眼見到天羅國的皇后歐陽云清的時,他的內(nèi)心不知為何充滿了不安與憎恨,仿佛見到了前世的宿敵一般。
剛開始他以為是錯覺,可是第二次見歐陽云清的時候,這種感覺更加明顯了,他只要一看見她的身影,就感到厭惡憎恨,恨不能除之而后快。
云非草木
可能把字體調(diào)大了一點,電腦兩頁居然沒有原來的字多了,下次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