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怎么回事?難道仙人要虢奪乙一公子的天選者身份?!泵Ⅲ@駭?shù)馈?p> “是不讓乙一公子干了咋地?”鐵蛋也伸長脖子,一臉緊張地問。
那老漢停了下來,哭喪著臉喊道:“不是,是有人說乙一公子賴賬,不肯還錢,因此鄉(xiāng)親說要一起去順天府狀告乙一公子呢?!?p> 毛孩眉頭深深地皺了起來,“不對啊,我記得很清楚,乙一公子借大家的錢,后天才到期呢,怎么現(xiàn)在就有人去要?!?p> “這——”那老漢遲疑了起來,顯然沒有想到,毛孩竟然還能如此鎮(zhèn)定地理清這事,別的人一聽到這消息,要么就跑回家找契約文書,要么就絕望地哭了,哪還有這個心啊。
“這個小老漢也不清楚,我也是聽別人說的——”
說著話,老頭低頭就要溜走。
毛孩警覺了起來,一把拉住了他,“你是什么人?住在坊里幾街幾巷幾號?”
“我——你管我——”老頭徹底慌了,一把掙開毛孩抓自己衣服的手,急急地跑開了。
“毛孩哥這是要出大亂子嗎?”鐵蛋慌神了,問。
“稍等,讓我好好地想一下?!泵⑹址鲱~頭思考了起來,片刻后轉頭對鐵蛋說:“你先去坊里跑一圈,看看各家各戶都是什么情況,記住要快,每家看一眼,聽聽都說些什么,然后去乙一公子的府邸和我匯合,我去找錢管家,我覺得應該是有人要對乙一公子不利,我們最好能在混亂的時候站在乙一的身邊,好好保護他?!?p> “那俺們的工錢和借給乙一公子的錢?”鐵蛋猶豫了一會,還是問了出來。
“希望不大了,你自己決定,是相信乙一公子和錢管家,還是聽某些歹人的?!泵⒄f著,目光往剛才那個老頭離去的方向望去。
“不好了,不好了,我們的靠山乙一公子要倒了——”
雖然看不見人,但是那個老漢的大嗓門喊出來的話語還是能夠清楚地聽見,甚至能聽到其他人家開門詢問詳情,或者驚呼的聲音。
“剛才那個老頭是壞人?”鐵蛋還沒有反應過來。
“記得劉三嗎,他們肯定都是一伙的,都是受人指使才干的這事?!?p> 鐵蛋眼睛一亮,急道:“那俺要去通知大臉,二狗子,半截他們,俺們好不容易被錢管家相中,日后要做記賬的伙計,可不能現(xiàn)在讓壞人給騙了去。”
“行吧,這個時候就不要勉強了,如果他們的真的不愿意相信乙一公子,就由他們?nèi)グ?,反正我是跟定乙一公子。”毛孩道?p> “好?!辫F蛋把漱口的碗放進懷里,跟著那老頭追了過去。
“這是要出大事——不應該是考驗人心的的時候了?!泵⒄f著,忽然警覺地想起了錢管家天選者府邸完工后交待的話。
“過幾日或許會不平靜,這一不平靜啊,人心就容易浮動,容易散開,不過那些忠心可靠的,不管經(jīng)歷什么風風雨雨,依舊會堅定不移,就如我跟在乙一公子身邊多少次生生死死,不過最終我不還是好好的嘛?而那些欺負我的,壓迫我,打擊我的人何在?”
“眼睛要擦亮一些,趁著風雨來的時候,才能更好地看清人的真面目。”
“這給公子挑選忠心伙計的工作就交給你了,要是選錯了人,日后出了事情,你可是要負責的。”
……
那天錢管家說了很多的話,毛孩當時還有些不理解,不就是選一些頭腦靈活,身手利索的伙計來干活嗎?
怎么還扯上了這個?
現(xiàn)在毛孩有幾分明白了,京都有太多的人想對乙一公子下手,乙一公子為了自保,不得不嚴格審查自己手下的人,連伙計也不例外。
這當然只是毛孩自己的想法,他完全不知道,乙一是為了日后專利局的謀劃,才必須挑選特別忠心的人才行,否則重要的專利被竊取,那等于竹籃打水一場空。
心里焦急,毛孩猶如熱鍋上的螞蟻,速度超快,一路小跑到了恭安坊,還沒到天選者的府邸前,就看到不少人已經(jīng)圍在了門口,手里拿著白紙黑字的文書,奮力地往前擠著。
還有人不停地大呼小叫。
“我家老母病了,急需要銀兩看病抓藥,各位請讓一讓,讓我先來好嗎?”一個憨厚的漢子哭喪著臉,一邊往前擠,一邊哭慘。
“誰還不是呢,我家老母也生病倒了下,需要錢來抓藥,讓我先——”
“我也是——”
“讓我先——”
“你們都是老母請病重,這是不是有點奇怪?。俊碧爝x者府邸的門口,一個十五歲的少年指著眾人,滿臉懷疑地問。
“小五,老實地待著?!闭诮o人結算工錢的錢富貴臉色撂了下來,冷冷地喝道。
“可是他們,他們不守信用,我們家公子明明是和定在后天的契約,為什么提前兩天就來要兌現(xiàn),還有這么明顯,一看就知道是假的借口,要是他們這些的人老母親都生病了,那就說明他們住的地方有問題,多半是有了疫病,應該趕緊請京都醫(yī)學堂的人來檢查一番才是,否則疫病一起,整個京都百萬人都要跟著完蛋?!苯行∥宓纳倌暧矚獾暮?,穿小廝的衣服,卻有說的有模有樣,頭頭是道。
此言一出,錢富貴還沒怎么著,那些擁擠的人紛紛臉上變色。
“沒有的事,我娘不過偶感風寒,吃點藥就好了?!逼渲幸粋€前面的青年訕訕地說。
“風寒,那問題可就更大了,我記得三年前京都安置流民的疫病就是從老年人得風寒開始的,既然你們那里那么多老人同時得了風寒,多半要仔細診治一番才對,我這就去稟明我家公子,讓他持金牌進宮面見陛下,說明詳情,請陛下做主。”小五繼續(xù)危言聳聽地說著。
這一說可把眾人給嚇壞了,因為他們都很清楚,自己所說的老母親病了不過是借口,可是真是皇帝陛下派人來查,那謊言不等于拆穿了嗎?
向皇帝陛下撒謊,那可是欺君的大罪,足以全家問斬的,就是給他們十個膽子,他們也不敢讓人來查。
“不用忙?!北娙嘶琶凶×诵∥?。
“其實,其實——其實不是我娘病了,就是她想吃頓好吃的,穿點好看的衣服?!蹦乔嗄觑@然人笨嘴也笨,慌亂地解釋著。
錢富貴聽的差點都憋不住笑了,倒是一邊的小五裝的挺好的,“原來是這樣啊,那你不早說,這孝敬母親,滿足她的愿望,本就是我們做兒女應該做的事情。”
“呼——”
眾人緊繃的神經(jīng)終于松弛了下來,忍不住長出一口氣,剛才他們被小五刁難,差點就露餡了。
“我兒子想要入學拜師急需用錢?!边@下大家都學乖了,不再用同一個理由。
“我兒子要娶媳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