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鬼面花的手洞穿了吳金星的胸膛,但是他的臉色下一刻就黑了。
因為他能清晰的感覺到,自己刺入的不是一具血肉之軀,而是一團濃稠的墨水!
“糟糕!”他立刻把手抽回來,但是卻突然被一團漆黑如墨的手給抓住了手腕。
吳金星的模樣頓時變化,先是變成了一團黑色的人形墨團,繼而才變成了一個神情陰沉的老人模樣。
“楊宏武?原來是你!”鬼面花先是一愣,隨即認出了對方,冷笑一聲,“沒想到你這把老骨頭竟然都出來活動了?!?p> “鬼面花,你大逆不道,”楊宏武的聲音低沉,卻仿佛壓抑著無窮無盡的怒火,“當(dāng)誅!”
下一刻,楊宏武再度變?yōu)槠岷谀珗F,順著鬼面花吞噬而去。
“你們速撤!”鬼面花一邊盡可能地對抗楊宏武,一邊猛地揮手,灑出無數(shù)毒針,給影堂的下屬開路。
然而,他只掙扎了幾個呼吸,就被楊宏武所化的墨團徹底吞沒了。但是從墨團中不斷變化的輪廓來看,鬼面花還沒死,還在里面掙扎。
就在這時,墨團的影子中,有一個人影突然立起來,似乎是一下從二維到三維。微弱月光之下,恰能看清,正是吳金星!
“都別愣著,給我追!能殺一個是一個!”
呼嘯聲又起,再見萬鍋歸宗,滿天黑鍋,呼嘯而去!
“殺!”天義閣的人應(yīng)和一聲,立刻沖上去,隨鍋廝殺。
然而,廝殺聲只是持續(xù)了一小會,一切很快又恢復(fù)了平靜。
影堂撤退的速度很快,難以攔截,除非玉石俱焚,可是如此便得不償失了。
吳金星扭頭看向動靜逐漸平息的墨團。他也是今天剛知道天義閣有一位以畫入道的大護法,但是怎么也沒想到此人就是楊宏武。
想來之前天義閣考核之時,擂臺上的青年楊宏武便是現(xiàn)在這老年楊宏武作畫而成的。
但是現(xiàn)在想想,竟然無一人窺破真相,其實力可見一斑。
鄧薇早就料到濟世門派出的人中會有高手潛伏其中,伺機取吳金星的項上人頭,所以讓他潛藏在楊宏武所作的畫中。
以影為墨,畫中藏人。
這回吳金星可是大開眼界了。
很快,墨團停止了蠕動,恢復(fù)成楊宏武的模樣,一團勉強能辨認出人形的血肉毫無生氣的散落在地上。
“他就這么死了?”吳金星有點不太相信。
“這團血肉是死了,但是鬼面花還沒有?!?p> 吳金星不解:“什么意思?”
楊宏武臉上露出嫌惡的神色:“這是濟世門影堂最惡心的手段——人蠱。他們把人養(yǎng)成蠱,然后再借元神附身其上,遠程行動。”
吳金星也是一愣:“那些人……”
“早在一開始就被抹去意識,只剩下原始的獸性。呵呵,濟世門,可真對得起‘濟世’兩個字?!?p> “慘無人道。”吳金星的面色也沉下來,一股不平的怒火在胸中燃燒。
忽然間,那堆枯萎的血肉似乎顫抖了一下。
一股不好的預(yù)感涌上吳金星心頭,他立刻大叫一聲:“不對勁!”
楊宏武迅速轉(zhuǎn)身,但是太過突然,倉促之下只能盡可能攔截。
“唰!”驟然間,一根殘存的指骨從中暴烈射出!
潔白無暇,晶瑩剔透,卻無聲無息,鋒利無比,帶著令人戰(zhàn)栗的殺機,一瞬間撕裂了虛空!
可這是天人境的一擊!
皇都有令,私斗不許涉天人境及以上,犯者,王法處之!
所以哪怕剛才的戰(zhàn)斗再激烈,其力量都被恰好壓制在距離天人境只有一線的位置,但是其技巧與手段卻遠超天人境罷了。
但是眼下這一指,卻達到了天人境的力量!
同一時刻,長安府衙中的天衡儀瞬間捕捉到超規(guī)格的靈氣波動,立刻警鈴大作,驚動所有人!
而電光火石間,楊宏武撲過來的墨團被洞穿,連帶著破裂虛空的余波甚至直接將整個墨團撕碎!
但是他卻為吳金星爭取到了一剎的時間。
就這一剎,吳金星手中多了一口鍋。
這是一口形似劍狀的平底鍋,兩側(cè)扁窄,前后銳利。雖然看著怪異,但這實打?qū)嵉氖且豢阱仭?p> 縱橫平底鍋!
這正是那日進宮后周文宇賜給吳金星的縱橫劍,而后被系統(tǒng)改造為縱橫平底鍋。
說時遲那時快,吳金星手一揮,鍋一揚,剎那間,轟鳴巨響,氣海澎湃!
磅礴靈氣翻江倒海般倒灌而出,凝聚并化成劍狀的平底鍋,在一夫當(dāng)關(guān)萬夫莫開的氣勢中,正面轟上了骨指。
“轟!”
駭人的氣浪翻滾,掀翻了所有人,一道道裂紋彌漫,是破碎后暴露出的虛空,猙獰的昭示著這一擊的可怕!
然而,風(fēng)波之下,吳金星卻安然站在原地。
仿佛不動如山。
但是實際上……
[臥槽!真是嚇死我了,還好皇帝老兒給的縱橫劍,啊呸,是縱橫平底鍋足夠給力,要不然阿拉丁神鍋的最后一次機會就要這么被用掉了。]
但是,他還沒來得及帥上一秒,楊宏武突然大手一揮,猶如揮毫潑墨一般,一瞬成畫,將所有人收入其中。
下一刻,虛空破碎,長安知府踏空而來,出現(xiàn)在此地。
但是,這里已經(jīng)空無一人,只剩下一地狼藉。
“嗤,跑得真快?!彼溧鸵宦暎莼靥摽罩?。
而同時,一道早已隔空投來的目光,也緩緩收回。
御用書房內(nèi),周文宇稍稍揉了一下眉心。
“是縱橫劍的力量,但是又不完全是。似乎已經(jīng)變成了一口鍋?”
說話間,他又想起來上次想看一下先祖留下的鎮(zhèn)魂塔,結(jié)果卻變成了鎮(zhèn)魂鍋。
而這次,是縱橫劍也變成了一口鍋。
“鍋……吳鍋王,挺有能耐啊?!?p> ……
“不得了,不得了?!币淮笤?,茶樓酒肆中就有傳言流了出來。
可以說,尋常人想得到第一手的情報,去茶樓酒肆里喝上一壺,就能聽到不少爆料。
只不過其中有多少添油加醋,有多少真真假假,就要靠自己去辨別了。但是不妨很多人聽來圖一樂。
“據(jù)說昨晚又有一場大戰(zhàn)吶,就發(fā)生在天貴會附近那一片。”
“雖然不知道又是哪些人打起來了,但是據(jù)說,除了潘家和萬獸門之外,另外三家和濟世門都有動靜。”
“嘿,這你們就不知道了吧。老夫我可是聽說,林家和陳家一邊,濟世門和謝家在另一邊,分兩路進攻!”
“那么結(jié)果呢?”
“當(dāng)然是鎩羽而歸了。聽說啊,林家和陳家簡直不堪一擊,連對方人都沒見到,被對方一曲退敵!”
“濟世門和謝家那邊要激烈一點,據(jù)說打得天昏地暗,十分慘烈!你們沒看今天謝家支持的潘賦靈升堂,今天甚至連門都沒開。”
“這個我知道!似乎是在昨晚后半夜被人偷襲了,所有的鍛造臺都不知道被什么腐蝕得很厲害,完全用不了了?!?p> “這怎么聽上去像是毒?”
“怎么看都只能是毒了。偷襲潘賦靈升堂的總不可能是濟世門吧,如此看來就是鍋王了。”
“鍋王啊,怎么好像每天的傳聞到最后都能歸到他身上去?”
……
“叮,恭喜宿主替鬼面花背下偷襲潘賦靈升堂之鍋,獎勵宿主2鍋幣和1經(jīng)驗值?!?p> “叮,恭喜宿主替閻昭武背下偷襲潘賦靈升堂之鍋,獎勵宿主2鍋幣和1經(jīng)驗值?!?p> “叮,恭喜宿主替羅洪背下偷襲潘賦靈升堂之鍋,獎勵宿主2鍋幣和1經(jīng)驗值?!?p> ……
突如其來的電子音播報和一大筆鍋幣進賬,讓吳金星一臉懵逼。
不過他早就習(xí)慣了。
而且也迅速從中捕捉到了重要信息。
“鄧薇,”他起身,叫住路過附近的鄧薇,“昨晚鬼面花逃跑之后,他去偷襲了潘賦靈升堂?!?p> “哦,原來是他干的嗎?”鄧薇的細眉微微挑動了一下,但是并沒有顯得太意外。
“你似乎……早就知道?”
“不,我也是剛從你嘴里面知道的。我只能猜到是濟世門干的,但是具體是誰干的我就不知道了?!?p> “你怎么猜到的?”吳金星一臉懵逼,“這也能猜?”
“這不是很顯而易見嗎?多動動腦子吧?!编囖钡恼Z氣毫無波動,但是卻隱隱透露出一絲不屑,“六個煉器堂里面至少要淘汰掉一個,哪怕不能讓我們受挫,也絕不能讓他們自己被淘汰?!?p> “哦!”吳金星迅速反應(yīng)過來,“所以說,濟世門和謝家都處于劣勢的情況下,出于自保,他們也必須讓謝家更慘?!?p> 鄧薇瞥了他一眼:“逃跑的時候,你不需要是跑得最快的,但是不能是跑得最慢的?!?p> “可是,如果別人執(zhí)意追殺你呢?”
“……”鄧薇沒有回應(yīng)他的抬杠,而是問起來,“東西準備得怎么樣了?”
“放心吧,這個肯定沒……”吳金星一邊信誓旦旦地說著,一邊打開了信息板。然后就忽然僵住了。
“呃……好吧,出了一點小狀況?!?p> 鄧薇眉頭立刻皺起:“怎么了?”
“問題不大,我只需要一點小小的幫助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