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天地間回響起一聲巨響,一層肉眼可見的恐怖氣浪向四周擴(kuò)散,撕碎了遠(yuǎn)方不知多少樹木。
“究竟是何方宵小竟然敢在長安城內(nèi)鬧事?真不怕死嗎?”
天上之人的面孔被光芒照亮,下方不少人驚呼一聲。
“竟然是林家長老林闕,他怎么會在這里?!”
老人上前一步,平靜回道:“剛才是一件法器有所異動,不小心驚擾了林大人,實在萬分抱歉?!?p> “哦?是哪件法器竟然有如此威勢?拿來讓本將瞧瞧?!?p> “大人息怒,那件法器之所以有異動,正是因為車隊內(nèi)混入一賊人試圖搶奪此法器?!?p> “雖然剛才一不小心讓他得手了,但是我天貴會所找來的幫手一定會馬上把法器追回來的,還請大人稍等片刻?!?p> 說完,他立刻朝一旁傻站著的私塾學(xué)子們瞪了一眼:“還不快追?”
“是,是?!彼麄凂R上反應(yīng)過來,迅速追過去。
林闕遙遙望了一眼遠(yuǎn)方狂奔的吳金星,輕蔑一笑:“算了,既然是如此重要的法器,看在天貴會的面子上,本將就親自出手幫忙吧?!?p> “不必不必,怎能勞煩大人您呢?”老人向前一步,從身上肆意出來的威壓竟然一時間蓋過了林闕,“還是讓小輩們歷練吧。”
林闕有些畏懼了,他還真看不透眼前這個其貌不揚(yáng)的老人,真要打起來誰勝誰負(fù)還真不好說。
他松口了:“那么,既然如此,不妨讓小輩們歷練一下,不過保險起見,我還是派出一只小隊,一起捉賊吧?!?p> “去,把那賊人拿下!”
他一聲令下,只見一隊人從城墻上疾射而出,踏陣法從天而降,絕塵而去!
老者冷冷地看了一眼,這分明就是一批林家弟子。
緊接著,林闕忽然一扭頭,沖黑暗中笑了笑:“沒想到這一點小風(fēng)波,竟然驚動了刑部尚書陳正,不過你來得有點晚,這事已經(jīng)基本解決了,不用勞駕你插手了。”
“呵呵,基本解決其實也還沒解決,不是嗎?”從黑暗中,走出了陳正的身形,“不過,本官來得也不算晚,起碼看到了事情的始末。如果本官沒有看錯,那賊人就是鍋王吧?”
老者生硬地點了一下頭:“有可能?!?p> “既然有可能,就絕對不能放過!”陳正義正言辭,“陛下將如此重任交給我陳家,我陳家怎能辜負(fù)?職責(zé)所在,陳家必須派人緝拿鍋王!若是有所沖突,還多有得罪了。”
說罷,他猛地一揮袖,一紙征令赫然成形,隨即化作流光飛向遠(yuǎn)方的陳家。
林闕目光流轉(zhuǎn):“陳正,若是天人境之上,在長安大打出手,只怕百姓造禍,不如請奏陛下,讓天人境之上的力量莫加干涉?”
陳正微微頷首:“正有此意?!?p> 這對他們而言,都有好處。
一是二者都被留在了此處,相較于其他勢力而言已經(jīng)落入下風(fēng),如此倒不如讓其他長老都無法下場。
二是他們都有些擔(dān)心吳金星手中的日月壺,倘若再爆發(fā)一次,鬼知道損失會慘重到什么地步。
但倘若將日月壺的力量封禁,那么就沒有什么可以擔(dān)心的了。
一紙奏折飛入皇宮,不一會,一封旨意宣告長安。
“今夜,天人境及以上的力量禁止,以免傷及無辜。”
言出法隨,下一刻,長安之內(nèi),所有天人境之上的力量都被施加了禁制,倘若強(qiáng)行突破,那么需有足以與周天王朝國運(yùn)相抗衡的力量!
見狀,林闕和陳正都不由得松了一口氣。
“接下來,就看這鍋王,究竟花落誰家了?!?p> ……
半夜被叫起來的周瑾嫣,揉著朦朧睡眼,來到周文宇面前:“父皇,叫瑾嫣什么事啊?”
“今晚,吳金星突然被諸多勢力追殺?!?p> 周瑾嫣的睡意頓時全無:“明白了,我這就去救他?!?p> “注意點,不要暴露了你的身份?!?p> ……
長安私塾內(nèi),與藏經(jīng)閣守門人李雨桐學(xué)習(xí)兵法的小郭也赫然被遠(yuǎn)方的風(fēng)波驚動。
他不禁眺望了一眼,可惜什么都沒看到:“那邊究竟發(fā)生了什么?”
李雨桐閉上眼睛,如似在傾聽什么,一陣微風(fēng)吹過,他才緩緩睜開眼睛。
“有意思了?!?p> “發(fā)生了什么事?”
“今晚,好像莫名其妙突然展開了一場對你那位主人的大追殺……不,不是莫名其妙,只是布局之人手段有些高明罷了?!?p> “那是不是解決布局之人就可以了?”
“不行,大局已成,剩下的是棋子的廝殺,當(dāng)務(wù)之急正是破局。正好,你也學(xué)習(xí)了這么久了,是時候,出去歷練一下了?!?p> “走!”小郭一揮手,十八鬼羅漢立刻在他身后結(jié)陣,威風(fēng)凜凜,“出征!”
……
吳金星一路狂奔,無月的黑夜中只能隱隱看見一個晃動的黑影。
在被老者甩出來之后,他沒有一絲一毫的猶豫,撒腿就跑!
“小心人心難測,他到底想要我小心什么?”
正當(dāng)吳金星還在思索這個問題時,就聽見后方有一聲聲大喝傳來。
“賊人休走!”
“交出法器,留你一條活路!”
……
“咻!”一聲破風(fēng)聲傳來,吳金星猛地一個箭步橫移,只見他剛才所在的地方已經(jīng)被一只箭射出一個巨坑!
“臥槽!明明都是自己人,怎么真下狠手??!”吳金星憤恨回頭,卻發(fā)現(xiàn)就在私塾學(xué)子的后面,還有一只小隊正在疾追而上!
這熟悉的感覺,他只要看一眼就知道是林家的人!
“該死!”吳金星罵了一聲,他知道林家的人是肯定不會放過他的。
他看了一眼前方,下一扇城門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視線中了。
內(nèi)城外郭,一共有兩道城墻,剛才他們是在外郭處的北城門,但是距離進(jìn)城還有一道內(nèi)城的城門。
“只要進(jìn)了城就好辦了?!眳墙鹦前底缘吐曊f道,“我可以借用鍋蓋面具躲起來?!?p> 但是,就在這時,城門上的火光驟然亮起,兵甲鏗鏘之聲響徹,城墻之上一個個繁密的陣法亮起,威勢正在如萬丈深淵般堆積!
看這架勢,哪怕是有一千個吳金星也在劫難逃了。
“砰!”
可是,突然間,伴隨著一聲沉悶的巨響,高聳的城墻先是一顫,緊跟著如山崩地裂一般轟然破開一個大洞!
然后,吳金星就看到一頭巨象竟然以自身強(qiáng)悍的體魄強(qiáng)行在城墻上撞出了一個大洞!
城墻本是石砌,并不堅固,往往是靠刻錄在城墻上的陣法的威勢才足以在一方戰(zhàn)爭中起到御敵之效。
但是,陣法還未來得及全面啟動,這頭巨象已經(jīng)沖了過來。
“快閃開快閃開!”一個人在巨象后面狂奔,“我的嚎天象正在發(fā)狂,不要擋它的路!該死,好端端的修為怎么被封禁了?這下難攔住它了!快閃開!”
然而,巨象竟然就那么筆直地朝吳金星奔過來了!
“臥槽臥槽!”吳金星已經(jīng)快嚇呆了。這巨象要是一腳跺下來,他不死也要脫層皮!
他急忙轉(zhuǎn)向,但是卻眼睜睜地看到巨象竟然也跟著轉(zhuǎn)向,仍舊朝著吳金星!
“臥槽!象大哥,我跟你無冤無仇??!”吳金星毫不猶豫調(diào)頭就跑,他突然覺得身后的追兵是如此可愛!
可惜,他跑不過巨象。
數(shù)息之間,巨象已經(jīng)追上了吳金星。
忽然,他感到腰上一緊,低頭一看自己腰竟然被象鼻子纏住了。
下一刻,他只覺得腰間一股巨力發(fā)作,天旋地轉(zhuǎn),耳邊風(fēng)聲呼嘯,再定睛一看,長安竟然在自己的下方。
“臥槽!”吳金星已經(jīng)數(shù)不清自己暴了幾次粗口了,“我被巨象甩飛了?”
他回首看去,巨象已經(jīng)迎上了后面的追兵,但是面對他們,卻是直接提腳欲跺!
吳金星明白了,這巨象是來幫自己的。
“這是……萬獸門?看來今晚萬獸門好像打算幫我一把。”
自言自語間,他已經(jīng)平安無事地飛過了城墻,然后高速下落,落入了……一間茅廁!
“臥……”
“轟!”茅廁剎那間坍塌成廢墟,惡臭與污穢噴濺!
這戶人家被驚動,小心翼翼地探頭出來一看,卻見一個渾身上下遍布骯臟的人從廢墟中掙扎著爬了出來。
“啊啊啊!”凄厲的尖叫帶著恐懼直沖云霄!
“咳咳,那個,不好意思啊。”吳金星尷尬得站起,從身上掏出一枚銀幣,丟在地上,接著趕緊翻墻逃去。
這一聲尖叫必定會引來其他人,此地不宜久留。
“瑪?shù)?!”吳金星嫌棄地甩了一下臉上的臟物,“這蠢象能不能扔準(zhǔn)點!現(xiàn)在也沒辦法清理掉這身污穢,變成其他模樣也沒有意義?!?p> “那么,不如變回鍋王大干一場吧!”
他貼著小巷中的陰影小心而隱蔽地前行。
“很好,這樣誰也發(fā)現(xiàn)不了我,等到離開這片地區(qū),我就可以……”
剛轉(zhuǎn)過一個拐角,他就差點與一伙人迎面相撞。
吳金星臉色驟變:“怎么是陳家的人?”
另一邊也如臨大敵:“何方妖孽,速速報上名來!等等,你是……鍋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