勞累了一天,結(jié)束了一天的學(xué)習(xí),蔣凌將倒在床上,準(zhǔn)備以好好一場睡眠來緩解疲勞。
“你要睡覺?不打算起來修煉?”與他同住的武生智問道。
“不了,今天實(shí)在太累了。中午先是被屁王搞了一陣,下午又差點(diǎn)被那吳火星轟沒,今晚先讓我緩緩?!?p> “再說,金丹境苦修的效果不大,三五年都不見得有多大精進(jìn),還不如吃天差地別效果來得快呢?!?p> 武生智皺起了眉頭:“但是沒有日積月累,又何來將來的厚積薄發(fā)?縱使是吃丹藥之類,沒有歲月沉淀,根基極度不穩(wěn)?!?p> “我明白?!笔Y凌將打了個哈欠,“但是今天我需要休息。晚安?!?p> 他只是翻了一個身,數(shù)息后就有均勻的呼吸聲傳來——他已經(jīng)進(jìn)入了夢鄉(xiāng)。
而武生智則盤坐修煉。
時間靜悄悄的流逝,一切平靜卻忽然被打破!
被凄厲幽深的嘶吼打破!
“眾人皆知圣人豪,口出金句萬世遙。大浪淘沙真章了,誰人更知鍋王高……”
聽聲音,發(fā)出嘶吼的人距離這里還有一段距離,但在幽靜的夜晚卻足以傳得遙遠(yuǎn),足以撕裂這里的寧靜!
他們這里只是普通的宿舍,可沒有隔音陣法。
“怎么回事?”蔣凌將被從睡夢中吵醒,一臉痛苦,“是誰大半夜在這擾民!”
“不知道是哪個缺德的?!蔽渖堑男逕捯脖淮驍嗔耍加铋g隱隱有怒火。
“不管了,估計(jì)馬上就結(jié)束了。”蔣凌將翻了個身,又重新睡下。
但是,怎么也睡不著!
因?yàn)檫@聲音不僅沒有絲毫要消失的意思,反而有著愈演愈烈的趨勢!
原本房間里有一兩只蚊子的嗡嗡聲,老鼠的吱吱聲就足以讓人睡不著,可現(xiàn)在卻相當(dāng)于房間中擠滿了蚊子和老鼠,噪音還充滿了節(jié)奏感!
關(guān)鍵是,他好像還聽得懂!
什么你別嘮,他別笑……鍋王道……鍋王言來傲……鍋王曾說了……
滿腦子的鍋王?。。?p> 武生智也沒好到哪里去。雖然他盡力專心修煉摒除雜音,但是總有一個聲音擋不住,一直往他腦子里鉆,如附骨之蛆一樣惡心!
“啊啊啊!”他實(shí)在忍不住了,終止修煉,咆哮一聲,“到底是哪個混蛋!”
一呼百應(yīng)一般,附近其他宿舍內(nèi)大量罵娘罵街的聲音響起!
這一片的人都被吵得不得安寧!
“到底是哪個天殺的!”有開門的聲音響起,“我要出去把這家伙宰了!”
“算我一個!我也去!”有其他人響應(yīng)著,“我要去把他碎尸萬段!”
“我跟你們一起去,否則我這覺沒法睡了!”
“不殺了他,我修煉也沒法修煉了!”
……
“走!我們倆也去!”蔣凌將一下從床上跳下來,拉起武生智一同朝外跑去。
外面,是許多紅著眼,拿著利器的志同道合之人!
月光下反射出刃上的森然寒意,足以表達(dá)他們內(nèi)心的凜凜殺意!
“走!順著聲音殺過去!”
眾人剛動手,忽然發(fā)覺聲音漸漸小了下去。
不是對方不嘶吼了,而是對方正在離去!
“快追!千萬不能放這種王八羔子跑了!”
月下寒風(fēng),凄嘯凜冬,一群憤怒之眾朝著認(rèn)準(zhǔn)的方向狂奔而去。
可是對方也好像察覺了他們的到來,聲音戛然而止,阻斷了他們尋找的方向。
“前面有東西!”
順著原先的方向追去,忽然有人發(fā)現(xiàn)前方的黑暗中出現(xiàn)了一個輪廓。
立刻,所有人加急步伐沖了過去,可赫然出現(xiàn)在眼簾中的卻是一間茅廁。
一件干干凈凈的茅廁。
至此,他們已經(jīng)失去了所有的線索。
“人呢?”有人咆哮一聲,“人呢?!”
“跑了!這該死的混蛋,跑了!”
“連人影都沒見到,我們追到這來干什么?一群人浩浩蕩蕩跑到茅廁這來方便嗎?”
別說,看上去還真像一群尿急的人馬不停蹄的跑過來解手……
“這一天真是糟透了!”蔣凌將嘟囔一聲,“先是屁王,再是吳火星,晚上又出來一個擾民的。長安私塾到底怎么了?!”
他冥冥中有一種預(yù)感,長安私塾往日的平靜,怕是要一去不復(fù)返了。
……
林海楓未睡,只是盯著一塊玉石在看。
而玉石之中閃爍的景象,正是下午吳金星布陣的場景。
“一瞬成陣,以鍋布陣,鍋道之陣……”他喃喃著,眉頭皺得越來越厲害,幾乎扭成一團(tuán)。
他已經(jīng)鉆研了一個多時辰了,但是感覺連入門的那一步都沒邁出去。
“一瞬成陣我也能做到,只是用鍋的話,或許還需勤加練習(xí),但也不是不行?!?p> “但是以鍋布陣,好像與我的以棋布陣不一樣,這是事物特有的性質(zhì),還是其他的原因?!?p> “但至于這鍋道之陣,看不透,真的看不透,這好像從別的什么陣法衍化而來,但是卻沒法推演回去。在原有的基礎(chǔ)上被賦予了自身的奧妙……哪來的噪音?!”
忽然間,他就聽見有鬼哭狼嚎之音由遠(yuǎn)及近,肆無忌憚的穿透了隔音陣法,在他耳邊繚繞。
“一言有理無曉出,莫急,定是鍋王來說道!爾等若不信,歲月自分曉……”
林海楓用手堵住耳朵,青筋凸起:“這到底是誰在半夜鬼叫?叫的又到底是什么東西?隔音陣法失效了嗎?”
他抬手一揮,四個“卒”被甩出,在他周身化作一層屏障,欲將這噪音隔絕在外。
可事與愿違,鬼哭狼嚎仍舊在他耳邊嚎叫,只是聲音略微小了一點(diǎn)。
“啊!”林海楓快被它吵得頭都快炸掉了,迅速又布下四五重陣法,重重疊加下這才削弱了不少。
但是,仍舊無法根除干凈。
“到底是誰?”林海楓眼中有血絲浮現(xiàn),身上的溫文爾雅也快維持不住了,隱隱有暴虐釋放,“我一定要?dú)⒘四?!?p> 其實(shí),他這邊還算好的了,畢竟還能再布陣法消音,其他人可就更慘了。
譬如周俊來,正在床上抓狂!
“?。∈钦l?到底是誰?竟然敢擾本皇子清夢,信不信我誅你九族?。?!”
然而,他除了無能狂怒之外,什么也做不了,畢竟他身上也沒有可以隔音的法器。
“啊啊?。 睂λ?,這注定是一個崩潰的晚上。
當(dāng)然,也有情況好得多的。
謝家弟子的住處中忽然有婉轉(zhuǎn)樂律浮現(xiàn),清脆悠揚(yáng),構(gòu)成一層無形的屏障,在層層波瀾之中將鬼哭狼嚎盡數(shù)擋在外面。
但是這樣一來,他們的演奏就不能停下來,否則這鬼哭狼嚎之音又會趁虛而入。
無論如何,這對所有人來說,今晚都是一個不眠之夜。
……
當(dāng)黎明破曉,晨曦之光在天邊刺破黑暗之時,吳金星也終于停了下來。
他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松了一口氣:“呼!總是是搞完了!”
“是啊,終于……結(jié)束了?!迸怂怖さ拿嫔行┥n白,刻滿了憔悴。
別人只是被鬼哭狼嚎吵上一會,他可是被洗腦了一個晚上!
雖然吳金星也盡量不讓這噪音影響到他們兩個,但是效果嘛……微乎其微。
直到此刻,猛鬼合唱團(tuán)已經(jīng)停了下來,他的腦中仍在單曲循環(huán)鍋王歌謠。
“今晚真是辛苦你了?!眳墙鹦鞘指屑さ呐牧艘幌屡怂怖さ募绨颍眠^他手中的工具,“接下來一點(diǎn)點(diǎn)收尾的工作就交給我吧。你先回去休息?!?p> “好、好?!迸怂怖ご饝?yīng)著,往住處的方向走去,只是看上去腳步有些虛浮。
“叮,”電子音的聲音也在這一刻響起,“恭喜宿主完成任務(wù)-28:夜有鍋謠。任務(wù)評價:良好。獎勵宿主1000經(jīng)驗(yàn)值和1000鍋幣?!?p> “這這么才良好?。俊眳墙鹦欠薹薏黄?,“難道你要我把整個私塾吵翻天才叫優(yōu)秀?那你可真秀!”
不過能得這些獎勵吳金星也還算滿意了。在將剩下一點(diǎn)收尾工作完成后,他就匆匆回到了住處。
因?yàn)樗€有一個獎勵。
這是之前那個莫名其妙的一探虛實(shí)任務(wù)獎勵的鍋蓋面具。
只是聽這個名字,他就能感覺得出來這對他一定有大用!
一道流光從小芥子鍋中飛出來,落到吳金星手中,光芒退去,余下的是一鍋蓋。
吳金星掂量了一下:“還挺輕,但好像沒那么結(jié)實(shí)。這玩意到底怎么用?鍋蓋面具……不會是要我蓋在臉上吧?”
低頭看著這比自己頭要大上好幾圈的鍋蓋,他陷入了深深地沉思。
“要不試試?雖然很傻,但是又沒人看得到?!?p> 此刻,他絲毫不知道,江老正在他看不見的地方靜靜的注視著他。
吳金星試著把鍋蓋輕輕貼到臉上。
“咔嚓!”
一聲機(jī)括聲響,鍋蓋面具好似突然活過來一樣,無數(shù)細(xì)小的機(jī)關(guān)零件飛速運(yùn)轉(zhuǎn),令整個鍋蓋變形,覆蓋向吳金星整個頭。
只是一個呼吸間,吳金星的頭就被這鍋蓋面具完完整整,天衣無縫的完美契合在一起!
很輕,沒有一絲不適,甚至就像真的是自己的臉一樣。
吳金星立刻在住處中找出一面鏡子,滿懷期待的看向境中的自己。
剎那,整個人渾身一顫,僵在原地。
“臥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