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瑾嫣走了,空蕩蕩的太元院里只剩下吳金星一個人。
這時,胡槿湫才走了進來,環(huán)顧了一下左右,驚訝發(fā)現(xiàn)院內(nèi)沒有一處破損。
很顯然,在戰(zhàn)斗時還有一層陣法阻攔了所有的余波。
她看著吳金星,咬了一下嘴唇,忽然道:“你的陣法,現(xiàn)在很強了?!?p> 剛才,當(dāng)她抬頭看見這數(shù)個層層疊疊威力龐大的陣法時,她已經(jīng)被深深震撼了。
在她印象中,這絕不是那個曾經(jīng)的小書童可以做到的事。
在長安呆了許久,各色天驕她也見過了不少,她雖然不是最頂尖的那一簇人,但是她自認為自己也算得上上等水準(zhǔn)。
可現(xiàn)在,她面對吳金星時已經(jīng)不能說自己有多少勝算了。
光就是這些陣法,都會讓她焦頭爛額。
吳金星立刻驕傲的抬頭:“那當(dāng)然!都說士別三日,當(dāng)刮目相待,這都別了半年了,你更要刮眉相待。”
胡槿湫立刻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轉(zhuǎn)而岔開話題:“天色不早了,要不一起出去吃飯,順帶看看你的新家里還有沒有什么需要添置的?!?p> “哦,你這倒是提醒了我。”吳金星立刻掰起手指頭數(shù)了起來,“我要打造一個煉丹室煮鍋巴,還需要囤積一些靈藥。還有一個煉藥室,同樣要不少藥材……”
“停停停,”胡槿湫立刻打斷了他,拋出了一個極為犀利的問題,“你有錢嗎?”
吳金星抬頭看向胡槿湫,可憐巴巴的眼神中充滿了希冀。
胡槿湫:“……”
她把頭別了過去:“別看我,我也沒錢。”
“胡大小姐,”吳金星死皮賴臉的湊了上去,“您人美心善,一定愿意資助我一點點吧?哪怕是看在昔日的情面上。就一點點,真的,不要多,就一點點!”
胡槿湫斜眼看著他:“一點點是多少?”
“大概……”吳金星想了想,“十枚下品靈石差不多了吧?!?p> “再見!”胡槿湫立刻走出太元院,“本小姐沒錢!”
“等等!”吳金星急忙追了上去,還順帶把太元院的門關(guān)好,“等等我,一切好說啊,10枚下品靈石不行,9枚下品靈石也可以??!”
夕陽西下,將一前一后的兩人的影子拉長,仍似年少時的美好,烙印在了瑰麗的畫卷中。
“嘖嘖嘖?!碧摽罩校晃焕险咄O率种械漠嫻P,欣賞這副剛成的畫作。
隨后,他抬手撕裂一片虛空,打通了與現(xiàn)實的通道。隱隱可見,裂縫的另一邊,是一間充滿了書香氣息的書房。
他將畫卷投進裂縫之中,扔到了桌上。
“小姐,目標(biāo)已抵達長安。”
……
當(dāng)夜幕降臨,燈火滿長安。
一道道明亮的火光驅(qū)散了黑暗,將長安街映照得如同琉璃一般。
不僅僅是地上,甚至是天上都飛舞著燈光,勝似繁星,為天上的仙舟和坐騎指明前方。
如夢似幻。
“哇塞!”吳金星走出酒家,仰天發(fā)出一聲極度沒有文化的感慨,“真漂亮啊。”
胡槿湫走過來,附和了一句:“若尋人間金黃地,還需千里探長安?!?p> 吳金星:“……”
高下立判。
陳叔替他們結(jié)完賬,從后面跟上來,笑呵問道:“二位接下來是打算去哪逛逛?”
“先去天貴會,”吳金星說,“我要先去那里把靈藥什么的給添置一下。”
“我都行,隨你。不過,”胡槿湫忽然話鋒一轉(zhuǎn),面色微微沉了一點,“我只借你八枚下品靈石,你給我自己看著點?!?p> “放心,我心里有數(shù)?!?p> 于是,在陳叔的領(lǐng)路下,三人朝著天貴會而去。
可忽然,街上涌出一批人,飛速朝著陳家的方向過去,同時將帶到風(fēng)聲四處。
“欸,快點去,要不然就趕不及看熱鬧了?!?p> “好久了,已經(jīng)好久沒看到陳家如此大張旗鼓的要斬首示眾了,莫非這又是什么信號?”
“不清楚,這些事哪是我們這種小人物可以參與的。不過我看到潘家謝家林家都有好些人過去了,估計不簡單?!?p> 吳金星順手拉住一個從身旁路過的人問道:“大哥,你們趕這么急,是要去哪?”
“去陳家旁的血罪臺?!?p> 那人回答問,就要不耐煩的擺脫吳金星。結(jié)果赫然發(fā)現(xiàn)吳金星的手勁太大掙脫不了。
吳金星接著好奇問道:“去哪里干什么?是有什么大事嗎?”
“好像說是抓到了一個重要的罪犯,要斬首示眾以示威。”
“謝謝?!眳墙鹦茄鄣组W過一道光,放開這個人,那人立刻趕緊朝陳家的方向跑去。
吳金星回頭跟胡槿湫和陳叔提議道:“要不我們也去血罪臺看看唄,反正天貴會什么時候的可以去,但去給陳家搗……去看陳家示威的機會可不多啊?!?p> 胡槿湫反感的蹙起眉頭:“血罪臺有什么好去的?不過是一群變態(tài)看別人受刑的地方。”
“就當(dāng)帶我去見見世面吧。那怎么說也是長安一霸的陳家,去瞧瞧也沒什么壞處?!?p> “好吧?!焙蠕凶詈簏c了一下頭,“不過你在那邊可要注意,千萬不要將自己卷進去,否則你無罪也變成了有罪。順帶再認一下臉,哪些人是你不能惹的。”
于是,三人改變方向,轉(zhuǎn)而向血罪臺走去。
血罪臺已經(jīng)很久沒啟用過了,以往每次啟用都是為了處決一些犯下滔天大罪的犯人以泄民憤。或是在亂世風(fēng)云時成為落敗者最后的歸宿。
總的來說,凡是血罪臺被啟動,總是一場血雨腥風(fēng)!
等三人抵達血罪臺時,已是人山人海。
血罪臺高鑄在中央,暗紫色的主色像極了凝固的鮮血,仿佛還隱隱可見從最高處流下來涓涓鮮血的情景。
血罪臺周圍是一片向四周翹起的廣場,在廣場上的任何一個角落都可以清晰的將血罪臺上的情景盡收眼底。
而人群,就黑壓壓的堆在這廣場上。
“哇哦,”吳金星東張西望,好像真沒見過世面一樣,“這可真是壯觀!”
胡槿湫默默地翻了一個白眼,叮囑道:“就在這看就好了,不要隨便亂跑。你初來乍到長安,還不清楚這里哪些人是惹不起的?!?p> 吳金星轉(zhuǎn)過頭:“比如?”
“比如那邊,”胡槿湫指向廣場一隅,“那邊身穿七彩服飾的是謝家的人。”
吳金星在心里默默記下:[這些穿七彩服飾的人就是在打聽謝恒的下落,是想弄死我的人。]
“還有那邊,“胡槿湫又指向另一個角落,“穿藍色衣服的是林家的人。還有那里,金色衣服的是潘家的人。至于濟世門和萬獸門,這就不用我指給你看了吧?”
吳金星擺了擺手:“不用不用。”
這兩門的服飾他還是很熟悉的。
吳金星又東張西望起來:”那周皇室的人呢?”
“皇室的人怎么會親自過來?他們肯定是派出一些耳目,在暗處監(jiān)視整個血罪臺,再悄悄把情況傳過去。”
“嗯,”吳金星恍然的點點頭,又覺得哪里不對勁,掰起手指頭數(shù)了數(shù),“是不是還少了什么?天義閣和神機堂呢?”
胡槿湫驚訝:”刺客組織天義閣和樓蘭古國的神機堂?這些在周天王朝內(nèi)都是禁止存在的,哪怕是有,都不得不小心藏起來,更別說這里還是長安了?!?p> 雖然吳金星這么說了,但胡槿湫還是覺得這里應(yīng)該藏了天義閣和神機堂的人。一邊是刺客,一邊是機關(guān)大師,想潛入混進來豈不是輕而易舉?
自吳金星目前為止,人群中細碎而吵雜的聲音就一直沒停過,可突然間,一切戛然而止。
世間突然寂靜。
胡槿湫拍了一下吳金星的肩膀,指向血罪臺:“看到了嗎?紅衣就是陳家的標(biāo)配。不過他們一般只有在需要亮明身份時才會穿,其他時候反而不會?!?p> “陳家……”吳金星眼底閃過一抹陰沉,”我們算是又見面了?!?p> 幾名陳家的人矗立在血罪臺上,居高臨下的俯瞰了眾人一圈,然后為首的人輕咳兩聲。
這個人吳金星知道,就是陳家的陳汝長老。
“血罪臺已經(jīng)很久沒有動用過了,上次動用,還是在好幾十年前,在英明神武的陛下的帶領(lǐng)下,我們度過了一段平安的歲月?!?p> 突然,他話鋒一轉(zhuǎn):“可是,最近恰逢多事之秋,陛下日理萬機,江湖上就有些賊人出現(xiàn),試圖給陛下添亂,動搖周天社稷!而其中甚者,相信各位也有所耳聞——鍋王!”
吳金星:“???”
為什么?!
他實在不能理解,為什么兜了一圈又回到他身上來了?!
頓時下方竊竊私語聲又起,如同即將沸騰的水,咕嚕咕嚕聲不斷?;艁y與不安的氣氛開始逐漸蔓延。
陳汝的音量拔高以蓋過雜音:“或許大家在此之前都是以笑話一樣對待鍋王的消息,因為他離我們很遙遠?!?p> “但是,現(xiàn)在不一樣了!”
“就在今日,我們無意間捉到一名鍋王的同伙!因此,鍋王說不定已經(jīng)在長安城附近,甚至就在大家中間!”
這下,水徹底沸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