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金星和趙劍翔挑了一間客棧入住。
就在進(jìn)入各自房間之前,吳金星刻意對趙劍翔說道:“明天我要準(zhǔn)備太守盛宴,今晚和明早都要好好養(yǎng)精蓄銳,你要是再敢……”
“行了行了,知道了。”趙劍翔打了個哈欠,“我盡量?!?p> “盡量?”吳金星青筋暴起,“你要不試試?我讓你逝世!”
“好好好,你說的都對?!壁w劍翔轉(zhuǎn)身進(jìn)了自己的房間,砰的一聲關(guān)上門,把吳金星晾在外面。
吳金星重重的嘆了口氣:“真不知道認(rèn)識他是福是禍。不過他剛才哪來的錢住客棧?他不是跟我說沒他沒錢嗎?”
不再想那么多,吳金星也進(jìn)了房間。
然后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拿出陣鍋布陣。
“蔽氣陣,千絲陣,晶壁陣,幽夜陣……準(zhǔn)備這么多大概也許夠了吧?現(xiàn)在肯定連一只蚊子進(jìn)來都會被我知道。”
吳金星一邊自言自語著,一邊伸手啪的一聲打死了一只無辜的蚊子。
然后他從小芥子鍋中拿出畫卷:棋鎮(zhèn)天下。
細(xì)細(xì)端詳,吳金星不覺贊嘆一句:“這畫畫的真好,惟妙惟肖,甚至每一個細(xì)節(jié)都無比細(xì)致,神韻再現(xiàn),簡直還原了當(dāng)時的壯景。”
“咦?畫上老師的眼睛,剛才怎么動了一下?是我太困了嗎?”
“唰!”話音剛落,突然間天旋地轉(zhuǎn),周圍的景色模糊紛飛,只覺頭重腳輕,當(dāng)塵埃落定之時,江老出現(xiàn)在吳金星眼前。
吳金星看了看四周就知道自己的意識被搶拉到鍋神世界中來了。
畢竟這種事吳金星早就不是第一次經(jīng)歷了,不至于大驚小怪。
“江老你找我有事嗎?”
江老不語,只是手一招,憑空出現(xiàn)了那幅畫卷棋鎮(zhèn)天下。
“這幅畫有什么問題嗎?”
江老冷笑一聲:“只怕不僅有問題,而且問題還大了!”
吳金星疑惑的撓頭:“我咋沒看出來?”
“你要是看出來了,我還至于把你拉進(jìn)來嗎?就你這腦子,人家想虐殺你一萬遍都易如反掌?!?p> “這畫到底有什么問題?”
“我可以告訴你,這畫并沒有那么久的歷史,而是在一兩個時辰內(nèi)剛做出來的,而且就是專門給你的?!?p> “剛做出來的?而且還是專門給我的?”吳金星反應(yīng)一兩秒才猛然醒悟,“這莫非是用來試探我與老師的關(guān)系?”
“你還是太年輕了,”江老搖了搖頭,“別人給你這幅畫起碼有三層,而你到現(xiàn)在才看清了第一層。這也不怪你,畢竟你見識短淺頭腦簡單,也看不出來此畫的問題?!?p> “此畫乃一位得道的強(qiáng)者所做,修為起碼帝君,他將一縷神韻及一絲元神注入其中,促成此畫?!?p> “如此,若是威效不強(qiáng),頂多是監(jiān)視你。若是強(qiáng)些,可以以此為媒介強(qiáng)行抹殺你!”
吳金星一驚:“我算是把一把刀架到了自己的脖子上?”
江老道:“不僅如此,你還一起架到了我的脖子上!”
吳金星:“啥?”
“給你這幅畫的,另外兩層用意,一是監(jiān)視你或者控制你。二則是試探我的存在。我若與你對話,則必然能發(fā)現(xiàn)此畫的問題,而我不得不將其毀掉,從而確定我的存在?!?p> 吳金星靈機(jī)一動:“你可以不毀掉它,他們不就不知道了你嗎?”
江老不屑冷笑幾聲:“然后呢?不僅讓他們放心的監(jiān)視你,同時還確定你背后沒有任何人,可以無所顧忌的對你下手?”
吳金星沉默了,他實(shí)在沒想到竟然會有如此多的心機(jī)在其中。
但他更沒想到自己這是無意中得罪了哪位大佬?!
“我該怎么辦?”剛問完,吳金星突然嘿嘿笑了一下,“既然您都說這把刀架在了您的脖子上,那您肯定不會坐視不管吧?”
江老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早就在管了。不然我干嘛把你的意識拉到鍋神世界中來,正好處理的差不多了,你可以回去了?!?p> ……
“畫老,如何?”
“呵呵,”一個老人笑了幾聲,“正如我們所猜測的那樣,他和天羅其實(shí)有著不淺的關(guān)系——師徒之緣?!?p> 另一個戴著幽綠色面具的女子微微頷首:“理當(dāng)如此?!?p> “兩年多之前,魔族天義閣有消息,言天羅棋圣和滅門毒王現(xiàn)身。這吳金星既然與滅門毒王有關(guān)系,想來不可能與天羅棋圣毫無瓜葛?!?p> “呵,集兩圣絕學(xué),假以時日,他或許將成為我們最大的威脅。他背后的那位師傅試探出來沒有?”
“沒,但應(yīng)該快……啊啊??!”老人突然爆發(fā)出一陣刺痛頭皮的慘叫,靈氣如淵,開始洶涌的震蕩起來,連帶著這個世界都在飛速瓦解!
“畫老!你怎么了?”女子盡可能的穩(wěn)住自己的身形,卻仍若驚濤中的一片扁舟岌岌可危。
“啊啊??!”畫老大吼一聲,瞳孔中有墨紅色射出,顫抖的提起筆,在空中狠心一劃。
“噗!”他吐出一口鮮血,氣息衰敗,但情況總算穩(wěn)定了下來,一切都在逐漸平息。
“該死!”他擦去嘴角的鮮血,“他師傅出手了,比我們想象中的還要強(qiáng)大。是至尊……不,半神都有可能!”
……
“嘖嘖嘖,逃得還挺快啊?!?p> 房間里的“吳金星”露出可惜,隨手將那副突然自焚的畫卷扔到了一邊。
“竟然舍得自毀,這一縷元神以保全自身。真是果決。要不然憑借這小子貪吞鍋道,我可以抽絲剝繭地將他榨干?!?p> “不過,光是這點(diǎn)元神讓他收獲也挺大。也差不多了,該讓這臭小子回來了?!?p> 吳金星突然呆若木雞站立在原地,一息之后眼中才重新有光彩浮現(xiàn)。
“已經(jīng)處理完了嗎?”吳金星摸了摸鼻子,瞥了一眼差不多燒成灰燼的畫卷,“我還什么都沒看到啊,為啥死老頭就不能讓我當(dāng)著我的面處理,多多少少也讓我長點(diǎn)見識?。 ?p> “不過我怎么感覺有點(diǎn)撐,就好像吃了十枚烈火舍利。算了,反正不是什么壞事,睡覺睡覺?!?p> ……
光線早就被吳金星用幽夜陣攔在外面,所以哪怕是日上三竿,屋子里卻猶如黑夜。
忽然間,墻上出現(xiàn)了一抹奇異的光彩,無聲無息間,光彩擴(kuò)大成人形輪廓。
趙劍翔穿墻而來!
五行遁術(shù),五行之物無不可遁!
趙劍翔看向房門,只見尚未上鎖,但門后卻有一個幻陣和三個困陣在等待某位不速之客。
只是現(xiàn)在全部落空了……
“真是的,有必要對我如此提防嗎?”趙劍翔身上再度光彩流轉(zhuǎn),身形再度變得虛幻起來。
穿透了千絲鎮(zhèn)的無形絲線而未觸發(fā)警報,經(jīng)過困陣幻證卻未受到影響,仿佛只是一陣微風(fēng)拂過。
最終,他停在了晶壁陣錢錢。隔著這層晶壁,就是熟睡的吳金星!
趙劍翔細(xì)細(xì)端詳了一陣,并未急著穿透晶壁陣,而是從自己的空間手鐲中取出一桶“新鮮出爐”的馬糞。倒扣在晶壁陣的頂上,位于吳金星頭的正上方。
然后他功成身退,退出了房間,來到吳金星房間外。
他馬上用力的敲了敲房門:“吳金星起床啦!你已經(jīng)睡過頭了!來不及了!”
“什么?”吳金星夢中驚醒,恍坐而起。
“你要遲到了!還不快點(diǎn)出來!”趙劍翔一刻不停地用力拍擊房門,真如十萬火急。
“來了!”吳金星手一揮,撤散所有的陣法。
在這一刻他嗅到了一絲不對勁的味道。
當(dāng)他本能地抬起頭,看見一團(tuán)下墜的陰影時,不自覺地張大了嘴巴。
然后一切都晚了……
“撲通撲通撲通!”
房內(nèi)接連傳來三聲悶聲,像是木桶先砸到了什么,然后摔到了地上又彈了一下。
然后,房內(nèi)陷入了可怕的死寂。
“怎么回事?”趙劍翔停下拍打房門,疑惑地?fù)狭藫项^。
“里面咋一點(diǎn)動靜都沒有了?這個時候吳金星不應(yīng)該大吼大叫嗎?難道說這桶馬糞把他砸暈過去了?不太可……”
“吼吼吼?。。 ?p> 不是憤怒的嘶吼,不是正經(jīng)的大叫,而是一陣口齒不清地咆哮,像是嘴里被塞了什么東西一樣,像殺豬一般長嘯,像火山的爆發(fā),整座客棧都被驚動了!
“砰!”趙劍翔眼前一花,看到一個身影破門而出,甚至連門都來不及開,帶著紛飛的木片,已經(jīng)消失在了趙劍翔視線盡頭。
“他到底怎么了?為什么剛才迎面瞬間,好像聞到了口臭?”
……
“這明明距離起床還有小半個時辰?你這么早把我拉起來干什么!”吳金星沖著趙劍翔咆哮。
趙俊祥嬉皮笑臉的擺了擺手:“這不是為了給你留出時間洗臉嗎?哦不,是漱口。”
吳金星目眥欲裂,恨不得將趙劍翔挫骨揚(yáng)灰!
“你還有臉說!馬糞一定是你放的!對不對?”
“啥?你說啥?”趙劍翔掏了掏耳朵,然后伸手一彈,“我聽不見?!?p> “哈,哈哈,”吳金星怒極反笑,手指在顫抖,“你真厲害啊,吳金星我今天……”
趙劍翔突然倒退兩步,眉頭皺起,捏住鼻子:“你口臭,離我遠(yuǎn)點(diǎn)!”
“……”吳金星眼前突然一黑,只覺得一口氣沒上來,身體直直地倒了下去。
看不見的空間內(nèi),江老嗑瓜子的動作停了一下:“這小子的抗打擊能力這么弱的嗎?看來以后要多磨礪磨礪,要不然被刺激一下就受不了,那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