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略懂一點(diǎn)?!绷謽E俊向前一步,臉上流露出嚴(yán)肅與認(rèn)真,“讓我來看看吧?!?p> “你來。”
林楨俊蹲下身,先把手放在他鼻子下,然后把了把脈,最后下結(jié)論道:
“還沒死,一時半會也死不了。送他到醫(yī)館去休養(yǎng)一段時間就能恢復(fù)。只是明天的大考……唉,他參加不了了?!?p> “你知不知道這是怎么一回事?”小二看向陳月櫻。
陳月櫻立刻驚恐的高叫道:“是鍋王!我剛才經(jīng)過這里時,他正好慌張地打開門往外跑,好像在被什么追著?!?p> “在他回頭看去時,一口好大的鍋正中他的腦門,將他砸飛了出去?!?p> “然后我看到一個人影撿起鍋,轉(zhuǎn)身就從窗戶逃了出去。一定是鍋王干的!”
小二分析了一會兒,認(rèn)同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如此看來就是鍋王干的。”
不光是他,就是一旁的住客都不約而同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
陳月櫻:“?”
?。勰銈兙瓦@么輕易的相信了?我還有好多細(xì)節(jié)沒有說呢。]
林楨俊忽然道:“你確定他這是被鍋砸了嗎?這凹痕長而窄,看上去像是被什么條狀硬物重?fù)?,例如棒子?!?p> 陳月櫻眼神飄忽了一瞬,馬上道:“鍋的側(cè)沿不就是長而窄的嗎?”
“哦,也是?!绷謽E俊釋然,站起身對小二道,“盡早送他去醫(yī)館吧?!?p> 小二拍拍胸脯道:“這個交給我,你們倆去休息吧?!?p> 陳月櫻和林楨俊回到客房內(nèi)。
一將門關(guān)上,陳月櫻就立刻問道,:“我剛才好像聽到你嘆息了一聲,你不是與他不對付嗎?為何要嘆氣?”
林楨俊臉上流露出復(fù)雜的神色:“確實。就他對我所做的一切,他出了意外,我本應(yīng)該心情舒暢?!?p> “但是一想到一名寒窗苦讀的學(xué)子在大考前的一天,突然出了意外,致使一年多的功夫白費(fèi),我卻怎么也開心不起來?!?p> “還有,”林楨俊直視向陳月櫻的美眼,“這一切是不是與你有關(guān)?”
“什么?你還敢懷疑我?”陳月櫻臉上當(dāng)即故意涌出怒色。
“要不是鍋王逃了,說不定我就和秦偉進(jìn)一樣倒在那里了,你居然還懷疑是我干的?虧我還好心幫助你。你……”
“我不、不是那個意思?!绷謽E俊倒退兩步連忙擺手,“我只是好奇為什么他剛和你我起了爭端,而就在不久后你一出去他就遭到了鍋王的襲擊?!?p> “巧合唄?!标愒聶褵o奈的攤了攤手,“這世上巧合多了去了,有兩個發(fā)生在我們身上也不奇怪。好了,趕緊睡覺,你明天不是還要大考嗎?想這么多干什么?”
“哦,是、是?!绷謽E俊略顯怔怔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低頭剛下意識地要寬衣解帶,但臉忽然一紅,手上的動作也停住了。
陳月櫻斜眼看了他一眼,然后迅速鉆進(jìn)自己的被窩里,并用被子蒙住頭。
“你要脫就趕緊脫,我對你也沒啥興趣,我先睡覺了?!?p> 林楨俊仔細(xì)盯著被子凸起的對著頭的位置,確認(rèn)了好一會兒她都沒有動靜后,才頂著羞紅的臉,飛速脫去了所有的衣服。
月光下,其潔白的胴體反射出輕紗般的朦朧。
皮膚似雪,白而潔凈,寸寸肋骨被勾勒得清晰可見。
黑發(fā)如墨,有的輕搭在額前,更多的淌在腦后。一對烏亮雙眸配上高挺鼻梁,再附上紅潤薄唇,巧奪天工,恰到好處。
飄逸出塵,仿佛天人降世。白皙的頸,分明的鎖骨,堅挺的胸膛,簡直是渾然天成的美玉,純樸無暇。
讓一雙藏在被子縫隙內(nèi),炯炯有神的眼睛欲罷不能。
?。弁廴@白嫩的皮膚,這潤滑的光澤,摸一把手感一定很好?。?p> 林楨俊全程都沒有放松過一絲警惕,直到飛速鉆進(jìn)了自己的地鋪,他才長出了一口氣,臉上的紅暈淡淡褪去。
只是不知道,他若是發(fā)現(xiàn)了那雙眼睛,又會羞成什么樣……
良久,陳月櫻才戀戀不舍的將脖子縮回來,但仍意猶未盡。
“對了,姑娘,我還未請教你的芳名呢?!?p> 忽然,林楨俊想起來自己連這位幾次幫助自己的好心人的名字都不知道。
“我叫林楨俊。陳月櫻的陳,陳月櫻的月,陳月櫻的櫻。別記錯了?!?p> “好……好的?!?p> “陳月櫻,”過了一會兒,林楨俊又小聲問道,“我能冒昧的問你一個問題嗎?”
“你問吧,但我不一定回答?!?p> “你……讓我跟你住同一間房,你、你真的不介意嗎?”
陳月櫻撲哧一聲笑了,妙音若銀鈴搖擺:“更差的環(huán)境我都睡過,現(xiàn)在能有一張床,一個安穩(wěn)的環(huán)境已經(jīng)比那強(qiáng)了不知多少。”
“至于有沒有你對我來說差別不大,況且我不收留你,你又能上哪去呢?”
“可是你為什么要如此盡心地幫助我?”林楨俊終于問出了心底最大的疑惑,“我對你來說只是一個陌生人而已。”
“怎么?難道你不相信本姑娘是一個熱心腸的人嗎?”
林楨俊實話實說道:“看起來不像?!?p> 陳月櫻:“……林楨俊我給你一次重新好好說話的機(jī)會,不然你就給我睡大街去吧?!?p> “呃……”好長一段時間,陳月櫻除了這個字,別的話都沒聽到。
陳月櫻:“去!給我去睡大街!”
“別,別,”林楨俊趕緊道,“陳姑娘你最古道熱腸了,世上再沒有比你更熱心的人了。”
“這還差不多,”陳月櫻哼了一聲。
“那你到底為什么要幫我這么多?除了熱心腸之外,應(yīng)該還有別的原因吧?”
“啊,這個可就說來話長了,所以我就長話短說——不說了?!?p> 林楨?。骸??”
陳月櫻的眉頭忽然蹙起:“你有沒有感覺有些不對勁?”
“呃……好像是有點(diǎn)。”
陳月櫻翻身坐起,警惕向四周望去。
風(fēng)卷簾動,黑漆漆一片的陰影里,忽然有陰森的氣息彌漫,空氣溫度驟降,有些許冰霜凝結(jié)在窗上。
“為什么整間客房好像都變了。給我一種……說不出的可怖。”林楨俊迅速將頭縮進(jìn)被子里,幾乎不敢向外看。“不會要出事了吧?”
“你在這別亂動,我離開一會兒,馬上回來?!?p> 陳月櫻跳下床,直奔到窗口,直接躍了出去。
她的手腳在眨眼間拉長,手腳并用,幾下就平安的蕩到了地面。
她四下環(huán)顧,很快就發(fā)現(xiàn)了藏在一片陰影中的小郭。
“剛才是你往我房間里散陰氣?”
“已經(jīng)收回來了?!毙」鏌o表情的答道。
“你吸引我出來是什么事嗎?”
“天殺的吳金星讓我找到你的位置,并且確認(rèn)你是在干什么,是不是再給他添亂?”
“然后呢?”
“然后就沒了?!?p> “所以,”陳月櫻面部些許猙獰,“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為,他派你過來打斷我的美夢?!”
“呃……”小郭低頭想了一會,“他好像是有這個意思?!?p> 陳月櫻握緊拳頭,青筋暴起!迫切的想發(fā)泄出來以解她對吳金星的心頭之恨!
只是,不光是吳金星,就是眼前這個鬼,她也打不過……
“沒事我就回去了,別再來打擾我!”陳月櫻氣哼了一聲,轉(zhuǎn)身又攀回屋。
“你回來了?”聽到動靜,林楨俊又小心翼翼的探出頭,“我剛才怎么沒聽到你開關(guān)門的聲音?”
“你聾唄,”陳月櫻氣呼呼的躺回被窩里,“睡覺!”
林楨?。骸????”
……
日出東方,又是平常的一天,又是不平常的一天。
雞鳴報曉時,無數(shù)學(xué)子早已守在試殿門口,準(zhǔn)備在這一場決定無數(shù)人命運(yùn)的大考中脫穎而出。
只是以大考的殘酷來說,又怎么會有那么容易呢?
每年前來參加進(jìn)士大考的人數(shù)高達(dá)近1萬。但是光是第一輪比試后,留下的就只有七八百人。
而經(jīng)琴棋書畫第二輪考核過后,則會只剩下一百人,而其中有資格前往長安參加殿試的,只有前二十名。
低于百分之一的概率,不亞于千軍萬馬過獨(dú)木橋。
然而即便如此,渺茫的希望也總強(qiáng)過無邊的絕望。
待試殿的大門敞開,門口的人流早已淹沒了數(shù)十條街。
所有考生自覺的排成一條長隊,交了一個銀幣的考費(fèi)后才得以入殿。
旭日一點(diǎn)點(diǎn)挪移,隊伍一點(diǎn)點(diǎn)縮短,眼看著離試殿越來越近,林楨俊越來越緊張。
面色微微發(fā)紅,眼神飄忽不定,緊握的拳頭中有點(diǎn)點(diǎn)汗珠析出。
陳月櫻拍了拍他的肩膀:“放輕松點(diǎn),之前你都沒緊張過,現(xiàn)在緊張什么?”
林楨俊微微低頭,小聲道:“但是,這次大考將是我最后的機(jī)會。如果我失敗了,我可能此生都再無緣文道了?!?p> “別給自己那么大壓力,不是有句話叫謀事在人,成事在天嘛。盡力而為就好,要是天注定你無緣文道,你在怎么努力都沒用。要是你注定踏文道,那你肯定能考中,又緊張什么呢?”
“也是?!绷謽E俊艱難的笑了一下,“謝謝你陪我來?!?p> “不客氣,反正我閑著也是閑著,跟過來看看大考有多熱鬧。誒?這隊伍是不是有一段時間沒動了?”
林楨俊對陳月櫻道:“你在這里先排著,我去前面看看?!?p> 過了一會,林楨俊回來,只是面色有點(diǎn)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