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吳金星一把把陳月櫻拉到自己身后,拿出一口破舊的鐵鍋向上一扔,等重新落回吳金星手中,鍋已然千瘡百孔。
“這雪有劇毒。你自己小心點,別沾染到了?!眳墙鹦翘嵝训?。
“你說的倒輕巧,”陳月櫻抬頭看向天上無窮無盡的落雪,“但你要我怎么一直躲下去?!”
吳金星道:“堅持一下就行。”
毒在雪里,雪因音起。所以他只要打斷笛音就行了。
音爆鍋乍現(xiàn)于他手中,手猛然的一抖,音爆轟鳴,空氣震蕩,直沖黑衣女子而去!
“噗!”黑衣女人身形一晃,差點沒從塔頂?shù)粝氯ァ?p> 她侃侃找回平衡,擦去嘴角的血絲,目光中充滿了震驚和難以置信。
如果她沒認錯,剛才打斷她笛音的貌似是音爆。
獨屬樂器才能發(fā)出的音爆!
但那卻是一口鍋啊啊??!
她的認知,從此刻起,被徹底顛覆了。
“鍋王,鍋,鍋王,鍋……原來是這樣,有意思?!彼壑泻鲇信d奮之色掠過?!拔业揭纯?,你的鍋有何非凡!”
而吳金星與此同時卻不寒而顫。
黑衣女子放下長笛,輕輕打了個響指。
“啪!”
“嘶嘶嘶~~”
一雙雙猩紅的眸子依次從風雅小塔中出來,在月光下暴露出真身。
“蛇?怎么除了蟲,還有蛇?”陳月櫻臉上流露出惡心。
吳金星道:“很正常,其實蟲和蛇還算好的,還有更惡心的。嗯?”
他鼻子微動,面色猛然巨變:“小心!空氣中有毒!”
一邊說,一邊迅速從斗笠中取出兩管藥劑,雙雙混合,甩到空中猛然引爆。
“轟!”
隨著火光蕩開,空氣中有細小到極致的毒粉接連自焚消逝。
但這時,長達七八米的數(shù)條巨蛇,與他們之間的距離已被縮短了一半。
“你專心抗毒,這蛇交給我吧?!标愒聶褣嗥鹱约旱拇箬F棒,“那女人我打不過,但蛇,不在話下!”
吳金星道:“這是黑淵九毒蛇,粗壯而鱗厚,獠牙帶劇毒,毒性甚比九毒!你小心為上!”
然而,陳月櫻壓根沒聽,就已經(jīng)沖了過去。
吳金星翻了個白眼,迅速回過神,因為下一撥毒又侵襲來了。
“啊啊??!去死吧!”陳月櫻將大鐵棒輕輕一擰,機括聲響起,一根根尖刺從上面的小口中突出,變成了狼牙棒。
她的手臂驟然拉長,橫跨七八米,勁風呼嘯,以閃電之勢,狠砸在了為首的黑淵九毒蛇頭上!
“砰!”
“嘶!”
黑淵九毒蛇發(fā)出吃痛的嘶吼,加速向陳月櫻沖來,目露瘋狂!
但實際上,它頭上的蛇鱗只是出現(xiàn)了些許裂縫。要知道,陳月櫻這一棒可是能將富貴錢莊的石門給砸穿!
只是眨眼間,幾條黑淵九毒蛇就已經(jīng)沖到陳月櫻身前。
“比近戰(zhàn)是吧?”陳月櫻甩了甩手,露出笑容,“近戰(zhàn),我就沒輸過!”
“??!吃我一棒!”
“吼!嘶!”
幾條黑淵九毒蛇交纏著咬向陳月櫻,別看它們身體大,但游動起來卻迅猛無比,甚是靈活!
但是陳月櫻比它們更靈活。
比蛇,更像蛇!
她的身體時而如若面條,穿梭于縫隙,時而分叉,出其不意,時而伸縮,重棒出擊!
一人幾蛇糾纏不清,只有大鐵棒揮舞的悶聲,以及黑淵九毒蛇吃痛的嘶吼。
且看另一邊。
“鍋派氣功!”
氣功波朝天沖去,轟穿了一朵陰云,成功阻止了毒雨的降落。
但此刻吳金星已經(jīng)感到吃力了。
短短的幾分鐘內(nèi),他已經(jīng)見識了不知多少種下毒的方式,深刻體會到了將副職業(yè)融合于戰(zhàn)斗中的可怕。
但同時吳金星也收獲良多,因為這正是他所欠缺的。
只是不妙的是,他身上的藥快用盡了,而他一直處于被動的一方,毒一撥接一撥的襲來,讓他疲于應(yīng)付,沒有還擊的機會。
再這樣下去,必敗無疑!
“江老!江老!快出來幫幫我?!眳墙鹦堑吐暷畹馈?p> 只是江老能不能聽到,他也不知道。
“咦?我怎么聽到有人在召喚我?”忽然,江老的聲音真的在吳金星耳畔響起,“是哪個小傻子???”
吳金星:“……我。”
“哦,原來是你啊。”江老道身影悄然在吳金星身旁浮現(xiàn),“你召喚我有什么事?”
吳金星在心里把他臭罵了一萬遍,嘴上道:“請江老幫我破局?!?p> 江老捋了捋胡子,故作驚訝:“什么?你不會破?你是傻子嗎……不好意思,你還真是。唉,就讓我來幫你一下吧。”
“你可知一力破萬法?在絕對力量面前一切皆為徒勞。而須彌,本為須彌山,即山之高闊,山之千鈞?!?p> “須彌鍋,鍋大力大,待到極致,變是一鍋破萬法!雖然目前你打不到極致,但破局足以?!?p> 吳金星頓時恍然大悟,當即抓住一個空當,舉起音爆鍋,大喝一聲。
“須彌鍋!”
“轟!”
鍋在頃刻間膨脹,轉(zhuǎn)眼間已有50米高,已然超越風雅小塔,遮住月輝,將附近一片籠罩在陰影之下。
“這……”黑衣女子目瞪口呆,“這還是鍋嗎?”
“??!去死吧!”
鍋傾如天傾,攜排山倒海之勢,向下方傾軋而來!
“轟!”
風雅小塔緩緩向后倒去,轟然倒地,碎裂崩塌,磚瓦穿空,塵土蔽月!
“唰!”
月光之中,黑衣女子的重新身影乍現(xiàn),從空中緩緩飄落,略無狼狽。
“轟!”
又是一聲巨響,紫色雷光沖散附近的黑暗,黑血迸濺,蛇鱗四射。
吳金星和黑衣女子齊齊扭頭看去,只看見了一堆糾纏在一起,血肉模糊,黑血流淌的蛇尸。
蛇頭紛紛爆開,頂多抽搐了幾下,就失去了生機。
吳金星注意到四散在附近的怒雷晶石,顯然是陳月櫻剛才在蛇群中引爆了它。
但陳月櫻,吳金星卻沒看到。
“嗤,白癡?!焙谝屡永湫σ宦?,“犧牲自己有什么用?”
然后,她又看回吳金星:“同齡人中,你很強。但是跟我比,你不行。”
吳金星道:“你不過是占據(jù)了地理優(yōu)勢,提起做足準備罷了。若是我們調(diào)換位置,誰行不行可不好說?!?p> 黑衣女子道:“危機就像毒藥,它永遠不會在你準備好解藥后才出現(xiàn)。無論何時何地,不行,就是不行。”
“鍋王,你的藥術(shù)很厲害,比起你那師兄弟,只強不弱。今日與你博弈,也是令我大開眼界。天義閣需要你這樣的人才?!?p> 吳金星問道:“天義閣?那是什么地方?”
黑衣女子一愣:“你不知道?”
吳金星道:“這種不出名的小組織我怎么會知道?!?p> “不出名的小組織?”黑衣女子發(fā)出大笑,“也是,這里是周天王朝外圍,你不知道也很正常。只是我沒料到你竟如此孤陋寡聞?!?p> 大笑過后,她道:“天道不公,吾義自行。鍋王,天義閣很適合你。如果你加入,我可以以我的名聲做擔保,許你高位?!?p> “不過鑒于你孤陋寡聞,你可以先去自行了解,待下定決心之后再加入。”
吳金星哼了一聲:“以你的名聲做擔保?我連你是誰我都不知道。”
黑衣女子道:“是我疏忽了。你可以叫我月隱毒師。鍋王,我們后會有期了?!?p> 她的身影在皎皎月光下隱去,惟留余音在此回蕩。
“天義閣,”吳金星喃喃道,“這到底是什么地方?等會問問鐘華吧,他應(yīng)該知道。”
“不過,她是不是忘記告訴我如果我要加入天義閣,該去哪里加入了?”
他話音剛落,便見一封信箋從天飄落。
吳金星一把抓住,打開一看:“這是……天義閣的請?zhí)??嗯,這件事之后再說吧?!?p> 他把請?zhí)掌穑缓蟠舐暤溃骸八呀?jīng)走了,你可以出來了?!?p> 立刻,爆頭的蛇尸堆中忽有一條蛇緩緩移動,吳金星定睛一看,那哪里是蛇,而是披著蛇皮的陳月櫻。
吳金星道:“我就知道你不會死掉。但你這躲的技術(shù)……是在下輸了。話說你這件蛇皮大衣哪里來的?”
陳月櫻身上的蛇皮大衣忽然變化,變成了原本的衣服。
“這是用千面妖的妖皮制成的衣服,同樣能千變?nèi)f化。”
吳金星恍然,難怪她之前變身的時候衣服也跟著一起變。
他問道:“你這衣服賣嗎?我出一麻……半麻袋鉆幣?!?p> 陳月櫻沒好氣道:“不賣,這可是我媽唯一留給我的遺物。不說這些了,我先趕緊把此行的首要目標來完成吧?!?p> “那高富貴呢?我要把他打得半死不活,然后當著他的面把他全部錢搬走!”
吳金星鄙夷道:“你的怨恨至于這么大嗎?不就是被人打了一頓嗎?”
吳金星說著,同時向高老爺之前昏過去時的位置看去。
但只看到了一個凹陷的坑,而人早已不翼而飛。
吳金星道:“看來能躲能逃的人,不只你一個啊?!?p> “切,”陳月櫻翻了個白眼,“我不惜命我能活到現(xiàn)在嗎?”
“算了,他跑了就跑了吧。反正錢跑不掉就對了。拿錢去咯!”
陳月櫻一邊歡呼著一邊沖向風雅小塔,吳金星笑了一下,立刻緊隨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