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他還在這里!”宋盛很肯定的說道。
“幻陣只能是影響并迷惑我們的,其景象并不會自己改變,但是我們剛才所看到的已經(jīng)是這整個胡同的景象了。這必定是有陣師控制才能做到的,所以他肯定還未遠(yuǎn)去。”
宋先的眼睛重新亮了起來,一抹兇光閃過:“那還等什么,趕緊去……”
“小心!”
可“小”字剛出口,就已經(jīng)來晚了。
宋先身后一處原本空無一物的角落里,空氣突然如湖水一般蕩起漣漪,又像是掀開了帷幕,一個持鍋的少年從中殺出!
其鍋比別的鍋大上數(shù)倍,上面散發(fā)出恐怖的波動,刺目的流光在上面涌動,閃電般咆哮而來!
與此同時,那處角落有一個幻陣和蔽氣陣崩解,而一個更大的幻陣幻迷陣和蔽氣陣猛然浮現(xiàn),將三人籠罩在內(nèi)。
雖然宋盛的提醒遲了,但是宋先已本能的感受到了危機(jī),身體強(qiáng)行扭轉(zhuǎn),靈氣迸發(fā),倉促的把大樸刀橫在身前。
“砰!”
轟然巨響響起,但卻被蔽氣陣封鎖在內(nèi),腳下的大地在剎那的亮光中寸寸瓦解,勁風(fēng)在蔽氣陣內(nèi)肆虐一個千瘡百孔的大坑取代了原本平整的地面。
“啊啊?。 ?p> 凄慘的慘叫響起,樸刀飛起,宋先也向后飛去,宋盛一掌拍在他背后,自己也跟著在地上劃出一道深痕,才堪堪停下。
但宋先此時已經(jīng)不成人樣了!
半邊身子在那一鍋中被炸成了血霧,連骨頭渣子都不剩,而另外半邊也鮮血淋漓,深可見骨!
僅一鍋,就讓一個巔峰狀態(tài)的成靈境圓滿的修士受到重創(chuàng),半死不活!
吳金星喘著粗氣,立在原地,手臂的肌肉微微抽搐,但是嘴角卻洋溢著笑意。
他這一鍋是將須彌鍋和千鍋之力附加在流星鍋上,幾乎抽干了他大半的靈氣,才全力爆發(fā)出了這一擊。
但結(jié)果卻超出預(yù)計的好!
宋盛一只手撐著宋先,一只手中也握著一把大樸刀,戰(zhàn)戰(zhàn)栗栗的看著吳金星,眼中竟是駭然。
“你是……鍋王?!”
“你才知道嗎?”吳金星陰冷的笑了笑,“你們是何人?”
“我們是何人?你猜不到嗎?”最初的驚駭過后,宋盛也逐漸冷靜下來,發(fā)現(xiàn)吳金星的氣息變得虛弱,不復(fù)剛才的強(qiáng)勢。
這才醒悟過來對方再厲害,也不過是一個鍛靈境圓滿的修士,雖然這一鍋厲害,但是料想靈氣也所剩無幾了。
自然,勝利的天平開始向他這一邊傾斜!
“原本我們只是來打斷你的四肢的,但是現(xiàn)在看來,”宋盛輕輕放下痛苦呻吟的宋先,對吳金星露出一個獰笑,“你的狗命要不保了!”
“哈哈哈,你哪來的自信?”吳金星突然笑了,“就你那慫樣,還要我的命?你配嗎?”
“找死!”宋盛廢話不再多說,腳一跺,破爛不堪的地面立刻又龜裂無數(shù),身形朝吳金星暴射而去。
“無知!”吳金星冷哼一聲,腳在地上用踏,頓時以他的腳為中心,數(shù)道隱秘的陣紋依次亮起,眨眼間形成了一個完整的大陣。
“鎖龍陣,起!”
乒乒乓乓的鏗鏘聲中,四周有無數(shù)鎖鏈飛騰而起,瞬間攢射向宋盛。
宋盛不得不放緩腳步,樸刀帶著寒光上下翻飛,刀影閃爍,與從四面八方來的鎖鏈激烈的糾纏在一起,一時間叮叮當(dāng)當(dāng)?shù)那宕嗦曧懖粩?,厲風(fēng)洶涌。
而他這邊狀況激烈,吳金星卻很是悠閑。
他不緊不慢的從小芥子鍋中取出一個玉瓶,從中一連倒出好幾個元神境品級的靈氣鍋巴,如吃糖豆似的塞進(jìn)了嘴里。
然后他就站在原地,什么也不做,靜靜地看著宋盛奮勇廝殺。
宋盛是越殺越猛,速度也越來越快,而鎖龍陣本就不是什么特別高品級的陣法,最初突然的猛勁過后,逐漸開始有些扛不住了。
宋盛的腳步又開始邁動,鎖鏈已經(jīng)不再能擋住他的前進(jìn)。
吳金星見狀,另一只腳一跺,先前已經(jīng)布下的幻迷陣猛地縮小,將宋盛罩在里面,與吳金星隔絕開來。
當(dāng)宋盛終于殺至幻迷陣的邊緣時,卻驚恐的發(fā)現(xiàn)每當(dāng)自己還差一腳就能沖出去時,腳卻不由自主的拐向另一個方向,怎么也出不去。
就像是鬼打墻一樣!
“幻迷陣?”宋盛一眼就認(rèn)了出來。
他立刻停住腳步,眼睛閉上,剎那間,吳金星感到一股強(qiáng)大而距離的波動從他身上爆發(fā)出來。
“開塹斬!”
猛地睜開眼,樸刀上寒光前所未有的閃亮,所過之處空氣都被涇渭分明的斬開。
鋒利的刀意四濺而出,射過來的鎖鏈還沒接觸到他就隔空被這刀意斬成了兩半!
“噗嗤!”
一個巨大的缺口在幻迷陣上被撕裂出來,其景象頓時變得真實(shí)。
宋盛冷笑一聲,面露不屑,一腳踏出,剛要從缺口中沖出去,一口龜背鍋卻先一步從缺口中悍然砸來。
“砰!”
宋盛被強(qiáng)大的勁道震得趔趄幾步,用手擦去嘴角的血絲,甩了甩擋下龜背鍋的手臂,突然發(fā)現(xiàn)皮膚上面沾染上了一塊鍋樣子的黑斑,鑲嵌在他手臂血肉模糊的地方。
“嗯?”他眉頭一皺,電光火石間稍微探查了一下,確定沒有危險后,便不再理會,再度朝吳金星暴射而去。
嘴角露出一絲笑意,因?yàn)樗芨惺艿絽墙鹦窃谶@一擊過后,靈氣已經(jīng)基本枯竭了,就是還有,也只是一點(diǎn)點(diǎn),不足為懼!
對方已是他的囊中之物了!
“3……2……”看到他沖來,吳金星沒有一點(diǎn)慌亂,反倒突然開始倒數(shù),這令宋盛一驚,但旋即眼中殺意波動,厲喝道:
“死到臨頭,還給我裝神弄鬼?!去死吧!”
“……1……0!時間到!”
“嗤啦!”
樸刀高舉在吳金星頭頂一寸的位置,上面銳利的殺機(jī)迸發(fā),卻難以再落下分毫。
“你……你對我做了什么?”宋盛大叫道,目光中盡是駭然。
他發(fā)現(xiàn)自己突然動不了了!
“你猜?”吳金星嗤笑一聲,淡定的從刀下走出來,向半死不活的宋先走去。
同時,一只握著空藥劑的手從背后拿出,手一揚(yáng),將其收入到小芥子鍋中去。
這是痹體麻毒,只要接觸到肌膚就能迅速融入進(jìn)體內(nèi),對人體本身沒有傷害,但是卻能使身體僵硬,失去掌控,如同雕塑一般立在原地。
而剛才,吳金星將其倒在鍋上,借著那一鍋?zhàn)屗晒M(jìn)入宋盛體內(nèi)。
此時,距離開始交鋒的那一刻起,不過是短短數(shù)十息,但是勝負(fù)卻在此時見分曉了。
藥師和陣師,它們的共同點(diǎn)在于準(zhǔn)備!沒準(zhǔn)備的藥師或陣師和有準(zhǔn)備完全是不一樣的。
前者可以在一百分的基礎(chǔ)上變成十分,而后者卻可以變成一千分!
就像剛才,如果不是吳金星目前會布的陣法只有這么幾種,他完完全全可以利用對方被幻陣?yán)ё〉臅r間布下一堆殺陣,將對方轟殺,都不用自己出手。
藥師也是一樣,悄無聲息間散布毒藥,誰頂?shù)米∧??只可惜毒藥他雖然會不少,但是要悄無聲息且能直接致命的卻沒有。
但是這次,也讓他明白了懂知識與懂得用的區(qū)別和重要性。
當(dāng)然,也多虧了這些提前準(zhǔn)備,不然光靠自身的武力,還真打不過兩個成靈境圓滿。
“來,現(xiàn)在跟我說說,你們是哪的人?”吳金星在宋先一旁蹲下身,輕聲細(xì)語的說道。
“你知道你惹了大貨了嗎?”宋先強(qiáng)撐著說道,“哪怕你再厲害,你也只是一個人!你能比得過一個世家嗎?”
“現(xiàn)在放我們離去,我們還可在家主面前好說幾句,讓他放過你。不然……”
“不然?不然就怎樣?”吳金星哼了一聲,“我已經(jīng)不知不覺中卷入了你們大大小小無數(shù)世家的紛爭中,而且還站了隊(duì),我的背后也是有人的。你現(xiàn)在覺得我會怕你們嗎?”
“噢對了,你說世家對吧?讓我猜猜,你們是哪個世家的人呢?我想想,如果我沒猜錯,你們是宋家那個不知名的小世家的人吧?”
“噗!”
忽然,宋盛猛地吐出一口精血,強(qiáng)行扭轉(zhuǎn)身體,將全身靈氣飛速注入樸刀中,就要將其全力擲出去。
他竟然以強(qiáng)行逆運(yùn)氣血,自殘重傷的代價,拼盡全力,使身體短暫的擺脫了痹體麻毒的控制!
可樸刀還沒擲出,手臂上的鍋狀黑斑突然凝實(shí),好似真的變成了一口鍋,給他帶來無盡的壓力,使身體先一邊垮去。
他臉色巨變,瞳孔極縮,不敢絲毫怠慢,立刻分出一部分靈氣去壓制住那鍋意,只是靈氣一接觸到鍋意,鍋意竟開始緩緩旋轉(zhuǎn)起來,將那部分靈氣全部吞了下去。
像是得到了滋養(yǎng),鍋意開始越來越大,并且一發(fā)不可收拾,竟然自主的吞噬起他體內(nèi)的靈氣來。
“這是……鍋、鍋意?!怎么可能會有這么詭異的‘意’?!”
宋盛這才發(fā)覺,想當(dāng)即調(diào)動自己的元神來對抗,但為時已晚。
痹體麻毒的毒性重新涌上,他再一次失去了對身體的掌控,就連元神都調(diào)動不了。
樸刀飛向了吳金星,但是其中的大部分靈氣都竟已被鍋意吞噬而去。
而被鍋意吞噬的靈氣,竟以一種奇妙的聯(lián)系到了吳金星的體內(nèi),成為了他的力量!
吳金星抬手,一把握住了飛來的樸刀,清脆的金屬碰撞聲響起,火星四濺,但卻沒能在他銅色的手掌上留下一點(diǎn)痕跡!
“我本性善良,原本我想放你們一條生路的,”他的語氣中聽不出一點(diǎn)情感,“但是我的老師就在不久前用實(shí)際行動給我上了一課,告訴我,做人要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