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能承認(rèn)對,也不能承認(rèn)錯。
若是承認(rèn),則代表自己瞧不起所有人,這會引起眾怒,成為眾矢之的,原來沒仇的結(jié)下了梁子,有仇的仇上加仇。
但若是不承認(rèn),則又正入潘文軍的下懷,落入下風(fēng),對自己極其不利。
所以潘舜坤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冷冷的道:
“在嘴皮子上使這么多功夫有什么用,等下手底下見真招吧。”
“手底下見真招?”潘文軍哈哈大笑,好似聽到了一個很好笑的笑話,“你有那資格嗎?你怕不是還沒遇上我就先一步輸?shù)靡凰苛税桑俊?p> “就憑你?”剛才那個跟班又叫道,“在場的任何一個人都把你打得落花流水,你還比什么比?不如早點(diǎn)滾蛋去吧,免得拉低了潘家年青一代的平均水平,傳出去讓人笑話!”
潘舜坤懶得繼續(xù)跟他們爭論。他不再言語,繼續(xù)專心修煉。
“你這是什么態(tài)度?我們老大在這里主動降低身份跟你說話已經(jīng)給足了你面子,你還敢視而不見,聽而不聞?”潘文軍身邊的另一個人說道。
可潘舜坤卻沒有理會他們。潘文軍見狀,對剛說話的那個人使了個眼色,那人立刻心神領(lǐng)會。
他一邊走上前,嘴里一邊假惺惺的叫道:“咦?你這么不說話了?是哪里出了不舒服嗎?讓我來幫你看看?!?p> 在距離潘舜坤只有幾步距離時,一只背在背后的手上有靈氣繚繞,顯然是在準(zhǔn)備雷霆一擊。
大部分人都看到了,可是卻沒有一個人站出來提醒潘舜坤。
在每年的這個切磋開始前,總會有這樣那樣的摩擦產(chǎn)生,嘴里放狠話,暗地里下陰招之類的都見得多了,也就都習(xí)慣了,只會把這種行為當(dāng)成家常便飯。
如果哪一方真的被這些小手段傷到了,那也只能怪自己學(xué)藝不精。
剎那間,他猛地舉起了拳頭,潘舜坤也在這一刻睜開了眼睛,胳膊上的肌肉繃緊。
“哐當(dāng)。”
議事殿的蔽氣陣忽然解除,大門隨之打開,潘明勛和其他人從里面出來,一眼就掃到了這一幕。
雖然是可以動一些小手段,但也得是偷偷進(jìn)行的,若是被家主,長老們發(fā)現(xiàn),會直接被取消參加資格。
那個跟班不得已,悻悻收回了拳頭,比劃了一個割喉的動作。潘舜坤起身,卻未對那個跟班做任何表示,只是冷冷的瞥了潘文軍一眼。
一次試探還沒打起來就結(jié)束了。
“所有參加的人到我這里來抽簽?!币粋€負(fù)責(zé)此事的執(zhí)事在天塔廣場的中央叫道。
所有少年皆動身過去,從他手上的一個竹筒里抽出來一個帶數(shù)字的簽條。潘舜坤抽的是38號,他微微側(cè)頭,忽然間發(fā)現(xiàn)剛才那個試圖試探他的跟班也是38號。
“呵呵,真是巧啊,”對方露出一個戲謔的笑容,“坤大錘,你可以去洗干凈脖子等著了。”
潘舜坤好像沒有聽見一樣,直接無視他,走到一旁,準(zhǔn)備觀看其他人的比賽。他不知道這是否有暗箱操作,但是無論對手是誰,他都會盡全力把對方捶扁。
“因?yàn)槿藬?shù)過多,所以是多場比賽同時進(jìn)行,”那執(zhí)事喊道,“現(xiàn)在,同拿到1號,2號,3號……的人請上前?!?p> 第一輪的比賽很難勾起人的興趣,因?yàn)楦呤钟龅礁呤值膸茁屎苄?,都是匹配到一些兩三下就解決的人,很難有精彩的地方。
“36號,37號,38號……”
聽到自己的號數(shù),潘舜坤深吸一口氣,走向了自己的區(qū)域,從背上取下了自己的錘子。
“在下潘智明,記住是誰讓你等一下顏面掃地!”潘智明毫不留情面的叫囂道。
“呵呵?!迸怂蠢だ湫陕?。
周圍原本昏昏欲睡的人看到是他們碰上了,頓時來了精神,在下面小聲的討論道:
“快看快看,他們居然遇上了,這下可有好戲看了。”
“囂張的那個是叫潘智明對吧?屬于潘文軍那一方的。但是那個拿錘子的是誰?”
“我記得好像是叫潘舜坤。是家主的子嗣之一。”
“嗯?我怎么不記得有這個人?看起來好面生。”
“你忘了?七八年就是他的母親差點(diǎn)……”
“噓!你不知道這件事是族內(nèi)的禁忌嗎?不要在談了?!?p> “不過他身為家主子嗣,為何不修代代相承的塔術(shù),而去修什么錘子,這成何體統(tǒng)?”
“就是,區(qū)區(qū)錘子,哪能比得上塔?看著吧,他肯定會輸?shù)靡凰??!?p> ……
相較于環(huán)繞在四周觀看的人,家主和眾長老都有一個專門的看臺,有著極佳的視角。
可他們不像其他人那樣都把注意力放在潘舜坤身上,而是把目光投向了另一處。
那里正在進(jìn)行的是40號的比賽,而潘文軍抽到的正是40號。
“看起來,潘文軍這一年沒有放松修煉,修為又有所提升,”潘明勛身旁有長老恭維道,“這個年紀(jì)就有靈海境修為的人,恐怕天下少有吧?”
“不,”另一個長老搖搖頭,“這天賦只能說是很高,但是比他強(qiáng)的大有人在。比如周皇室的周公主周瑾嫣。”
“她……她只是個例外?!蹦情L老滿臉通紅。
“那萬獸門門主之子呢?年紀(jì)相仿,卻已經(jīng)距離元神境只差臨門一腳了?!?p> “可是差得也不多,只要一點(diǎn)時間他也能做到。”
“你我都明白,現(xiàn)在這個階段,失之毫厘差之千里,一點(diǎn)點(diǎn)的差距,未來的成就也會天差地別。而且我剛才說的還是王朝內(nèi)的,王朝外的呢?”
“你……”
“夠了!”潘明勛眉頭一皺,打斷了他們。
而就在這點(diǎn)時間里,潘文軍已經(jīng)以雷霆手段輕松的戰(zhàn)勝了對手,晉級下一輪。
“他的天賦雖然是比不上那些怪物,但是也不差?!彼⑽㈩h首說道,“其他人也都不錯,就按照族會上討論的那樣,給他們以全力資源傾斜?!?p> “那那個潘舜坤包括在內(nèi)嗎?”有長老問道。
“他嘛……”潘明勛沉默了一陣,緩緩道,“先看看吧?!?p> 聽到這話,不少人和他一起,把目光投到了潘舜坤那邊。而此時,因?yàn)闀r間的問題,屬于他的戰(zhàn)斗才剛剛開始。
負(fù)責(zé)他們這場比試的裁判手一揮:“開始!”
錘子掄起,人如離弦的利箭暴射出去,呼嘯的風(fēng)伴隨其身。腳底有暗金色光芒閃爍,每一步都如有千斤之重,在地面上踏出一個若有若無的腳印。
“赤蓮塔,去!”潘智明輕叱一聲,一座外形酷似火蓮的塔從他掌心飛起,飛馳向潘舜坤,沿途留下一路赤焰。同時自身步步倒退,遠(yuǎn)離中心區(qū)域。
塔一般是遠(yuǎn)程的兵器——可從沒見過誰舉著塔揍人的,所以自保能力自然要差一些,面對潘舜坤這種近戰(zhàn)的,更是不能肉搏。
“撼山錘!”
潘舜坤大喝一聲,錘子上一道暗金色一閃而過,氣勢徒然暴增,仿佛真有撼山之力。
“赤火蓮!”
潘智明手捏法訣,赤蓮塔立刻由高速突兀的轉(zhuǎn)為靜止,停在潘舜坤前方的不遠(yuǎn)處,緊接著以塔為中心,一朵火蓮旋轉(zhuǎn)著盛放開來。每一片花瓣都是一團(tuán)火焰,每一次微動都有一股熱浪襲來,瑰麗又威脅。
“轟。”
錘子掄起,重重的砸在火蓮的半邊?;鹕彽倪@半邊頃刻間分崩離析,上面火焰被打散,火星四射,熱浪滾滾擴(kuò)散,如一座巍峨的山岳瞬間傾塌了一半。
可潘舜坤卻毫發(fā)無損!
“這不可能?!”對面的潘智明一驚,“我這河湖境中期修為的赤火蓮怎么會一點(diǎn)作用都沒有?”
他急忙這次捏起一個法訣,赤蓮塔當(dāng)即迅速升空,讓潘舜坤撲了個空。
“赤蓮傾天!”
又是一個火蓮于他頭頂上出現(xiàn),只不過這個火蓮更加龐大,而且還是面朝下的,將他籠罩在內(nèi)。
潘智明施展這一招后身軀晃了晃,顯然對他消耗也不小。
“哼,撼山錘!”
潘舜坤又使出一記撼山錘,同時宛如千斤之重的腳在地上一蹬,身形立刻向頭頂上倒扣下來的火蓮的中央射去,如同大鵬展翅般一飛沖天,速度快到在空中只留下一連串的殘影。
錘子落在火蓮的正中央,火蓮好似紙糊的一般,在這一錘面前不堪一擊,不僅沒能起到一點(diǎn)阻攔,反而又一次支離破碎,消散開來。
可潘舜坤的身形沒有就此止住,在沖破火蓮后繼續(xù)勢如破竹的升空,瞬間便竄到了比赤蓮塔還要高的高度。
“糟糕!”潘智明大驚失色,大喝一聲,“赤蓮護(hù)體!”
一朵小型但充滿實(shí)質(zhì)感的火蓮于塔下浮現(xiàn),蓮瓣合攏,猶如一個堅(jiān)不可摧的外殼,將赤蓮塔牢牢護(hù)在其中。
潘舜坤的身軀突然變成暗金色,剎那間整個人都變得仿佛有萬噸之重,連帶著上升的身形都為之一滯,隨即以更快的速度墜落下來。
“撼山錘!”
雖說是同一招,但之前兩錘會這一錘相比實(shí)在是都相差甚遠(yuǎn)。這一錘不僅僅是自身的力量,還借助了潘舜坤好似萬噸重的體重,讓威力翻了不止一倍。
“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