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舜坤昨天晚上可以說是來了一次九死一生的經(jīng)歷。
他在離開宿舍后,也是悄悄地在武院的東邊找了一個清凈無人的地方——小樹林。
他在小樹林的中央選了一塊稍微空曠點的地方,然后開始練習(xí)錘術(shù)。
就在他剛練習(xí)了沒一會,附近傳出了一陣讓人起雞皮疙瘩的笛聲,每次笛聲停歇的時候,都會出現(xiàn)鬼哭狼嚎一樣的聲音,讓潘舜坤又起了一陣雞皮疙瘩。
他不想理會那聲音,繼續(xù)練習(xí)自己的錘術(shù),卻發(fā)現(xiàn)笛聲繼續(xù)響起,而且聲音還離自己近了一點。
想起早上孫曉初說的鬧鬼,他心里一陣哆嗦,但轉(zhuǎn)念一想,這鬼可能只是碰巧往自己這邊稍微靠近了一點呢?于是他繼續(xù)練習(xí),假裝沒聽到笛聲。
但是那鬼就好像是來找潘舜坤的一樣,聲音源一直在往他這邊移動。
潘舜坤相信自己的直覺,所以他依舊在練錘,不理不顧。
直到聲音源停在了小樹林的外面,他才感覺有點慌了。但是他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然后自言自語給自己催眠:
“這不是鬼,這絕對不是鬼,武院里怎么會有鬼呢?反正無論是誰,都不是來找我的,只不過是路過而已,肯定是這樣的……”
人就是這樣,無論在什么時候,心里都會抱著一種僥幸的心理,但是往往很多時候這種僥幸都不會出現(xiàn)。
就好比現(xiàn)在……
鬼停止了吹奏,在小樹林外嘶吼了聲,潘舜坤的臉色發(fā)白,但卻一動不動,堅信它一定會離開。
很可惜事與愿違。
又過了一會,笛聲再次響起時,已經(jīng)可以很明確的判斷出來鬼也進了小樹林。
至于鬼在哪里呢?這就很好判斷了。
因為在小樹林的西邊,突然出現(xiàn)了一團團幽藍(lán)色的鬼火,并且還在逐漸往潘舜坤這邊蔓延。
很快鬼就出現(xiàn)在了潘舜坤視線里,而鬼也看到了潘舜坤。
這鬼生著一副孩童模樣,從著裝打扮可以大概猜出來是一個放羊娃。但是他的腦袋卻是耷拉在脖子上的,而脖子卻少了一半,看上去不知道是被什么東西啃掉的,齒痕還殘留在上面,歷歷在目。唯有一根精美的笛子被他握在手里,用一種疑惑的目光看著他。
他很好奇,平常人看到他都是被嚇得魂飛魄散,驚慌失措,然后被他一點點折磨致死。而面前的這個人卻與眾不同,對方正用一種懷疑的目光打量著自己,沒有表現(xiàn)出一絲膽怯。
更重要的是,他從對方身上感受到了一股比他強大許多的氣勢,完全碾壓他。倘若打起來,他根本不是對方的對手。
潘舜坤此時也是在懷疑人生。
我就是出宿舍練個錘子都能撞鬼,這運氣也是逆天了吧?!而且這還是在武院內(nèi)啊啊啊!
他現(xiàn)在心里已經(jīng)有九成相信面前的就是鬼,可還有一成的僥幸在……
一人一鬼就這么僵持在小樹林中心,人眼瞪鬼眼。
終于,大約在僵持不下了一刻鐘后,潘舜坤承受不了壓力,放棄了心里的一成僥幸,開始想方設(shè)法尋找逃跑的機會。
至于與鬼對戰(zhàn)……開什么玩笑,就自己這三腳貓功法也想打過鬼?現(xiàn)在還能站著并保持干燥的褲襠就不錯了。
但是他的四周不知何時已被鬼火包圍,堵住了所有的退路,沒有一點可以逃跑縫隙。
正所謂小樹林外起鬼火,小樹林里你和我……
潘舜坤見狀,又開始在心里給自己自我催眠:[不要緊的,不要緊的,就是一只鬼而已?,F(xiàn)在最重要的就是戰(zhàn)術(shù),嗯,敵不動我不動,就這么辦……]
于是乎,一人一鬼又僵持了一刻鐘,誰都沒有先晃動一下,潘舜坤為了保持不動,甚至連眼都沒有眨一下,眼淚已經(jīng)流了不知道多少滴了,肌肉也開始僵硬得酸痛。
即便是鬼,耐心也是有限的,看看暴躁的幽女鬼王就是最好的例子。這鬼孩童有些耐不住了,它抬起手中的笛子,剛要吹奏,卻見潘舜坤向前大跨一步,舉起錘子,作勢要打。孩童退后一步,猶豫片刻,還是慢慢把笛子放下。
潘舜坤剛才也是一驚,他知道如果真讓孩童吹響了笛子,那他勇敢的偽裝一下就要被看破了,而要是失去了這層偽裝,被吊打只是分分鐘的事。不得已,他跨出一步并舉起錘子來增強自己的氣勢,以此震懾孩童。
但這樣的風(fēng)險也很大,如果孩童沒有被唬住,那他就徹底涼涼了,連逃跑的機會都沒有。
可能是因為孩童的緣故,不知道對比雙方的實力差距,對人心理的判斷也不準(zhǔn),才會下意識的選擇了慫。要是換一個成熟點或有點經(jīng)驗的鬼,潘舜坤可能剛見面沒一會就死無全尸了……
潘舜坤發(fā)現(xiàn)這招有效后,立刻又跨出一步,而孩童也跟著后退一步。
一步兩步,一步兩步。一人一鬼始終保持著一段安全的距離,一直退到了小樹林的邊緣。
這件事說出去估計沒幾個人信,一個鬼被一個大活人嚇退了……
到了邊緣,潘舜坤不由得緊張了起來,只要他退出了小樹林,那就是天高任鳥飛,海闊憑魚躍——沒有鬼火的阻擋,他想往哪里逃就往哪里逃,把鬼甩上幾條街。
懷著這樣的想法,他剛出了小樹林撒腿就跑,把懵逼的孩童丟在腦后。
孩童模樣的鬼楞了一下,隨即反應(yīng)了過來——自己被騙了!從來就只有他嚇唬別人的份,沒有別人騙他的份!
它的鬼臉上擠出一個惱羞成怒的猙獰表情,發(fā)出了一聲憤怒至極的怒吼,然后就奮力要追上去,卻發(fā)現(xiàn)正如潘舜坤推測的那樣,身為孩童的體型的自己根本跑不過潘舜坤。
但是潘舜坤還忽略了一樣?xùn)|西,那就是它手中的笛子。
潘舜坤跑了沒幾步,忽然聽到令人毛骨悚然的笛聲,他回頭一看,卻發(fā)現(xiàn)鬼火在那鬼的腳下開始燃燒,一路隨著他的足記蔓延過來!
“啊啊??!”
潘舜坤尖叫著向前跑去,但是鬼火比他更快一步,封堵了在他的周圍。
他臉色蒼白,戰(zhàn)戰(zhàn)栗栗的回過頭,看見面露猙獰的孩童正一步步向他走來。
“你、你別過來。不、不然,我、就用錘子捶爆你?!迸怂蠢ぱb腔作勢,希望能嚇退那鬼。
用過的招數(shù),第二次就不靈了。這話一點也沒錯。
鬼沒有再被潘舜坤嚇到,繼續(xù)向他走去。潘舜坤只得咽了一口口水,掄起錘子,準(zhǔn)備背火一戰(zhàn)。
“咯咯咯!”
突然一聲雞鳴響起,那鬼停了下來,不甘的瞪著潘舜坤,用手在它那殘缺不全的脖子旁比劃了一下,隨后在陽光的照射下消失不見,一同消失的還有鬼火。
潘舜坤癱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好一會才緩過來。他檢查了一下周圍的地面和小樹林,發(fā)現(xiàn)一點都沒有鬼火燃燒的痕跡,一切就好像是一場夢一樣。
但他又確信這一切都是真實的。
……
在食堂,在潘舜坤講完他的經(jīng)歷后,孫曉初立刻來了反應(yīng)。
“是嗎?我剛才打聽到昨晚好像是武院西邊和東邊都出現(xiàn)了鬼,只不過西邊是前半夜出現(xiàn)的,東邊則是后半夜?!睂O曉初不敢置信的問,“你是說你在東邊見到了鬼?”
“是的,你不要不相信,我說的都是真的?!迸怂蠢ぶ钡恼f。
殷曉圣就笑笑不說話,他昨晚跟著吳金星已經(jīng)知道了西邊所謂的鬼就是他們倆。那東邊的鬼雖然他不知道是什么,但是肯定不是什么鬼。
吳金星其實在聽完殷曉圣的故事后都不禁替他還能坐在這里感到慶幸。能從一只鬼手里逃脫,那是要多大的福氣??!
前提是這是真鬼……
自然,他是一點都不信,這可是武院,怎么會有鬼呢?
他剛要嘲笑潘舜坤一番,就聽見……
“叮,恭喜宿主背鍋天賦被觸發(fā),宿主將替牛路軍(鬼魂)背下試圖殺人之鍋。獎勵宿主25經(jīng)驗值和50鍋幣。由于該鍋第一次來自非活物,所以獎勵翻倍?!?p> 吳金星臉上的笑容僵住了……
[我日,還真的有鬼!但為什么鬼的鍋也要讓我來背,這還有沒有天理了???!既然天賦已經(jīng)被觸發(fā),那么……]
“噢,我知道了,”潘舜坤突然大叫,“昨晚,是不是你來扮鬼嚇我,吳金星?”
[我就知道……]
潘舜坤繼續(xù)自顧自的說:“你昨晚上不在宿舍,而殷曉圣又早已睡了過去,所以你一定是拿了殷曉圣的笛子來嚇我。不知道我說的對不對?”
孫曉初和殷曉圣都好奇的看過來,沒想到事情竟然有驚人的逆轉(zhuǎn)。
吳金星住對系統(tǒng)的怒火,強顏歡笑道:“哈哈,沒想到還是被你識破了,可惜沒有嚇哭你?!?p> “沒想到你這個人這么小心眼,不就是把你打傷了嘛?!迸怂蠢ね虏哿艘痪?。
“我也是想跟你開個玩笑罷了。哈哈哈……”吳金星用笑聲強行掩飾自己的尷尬。
[瑪?shù)?,都是這個系統(tǒng)!不幸中的萬幸是潘舜坤沒有懷疑自己其實真的是在死亡的邊緣徘徊……]
孫曉初見氣氛有點尷尬,想轉(zhuǎn)一下移話題:“對了,你們還記得我昨天說武院北邊有鬼嗎?昨晚有學(xué)長去看了,結(jié)果什么都沒有發(fā)現(xiàn)?!?p> “噢噢噢,你不說我都差點忘了,”吳金星突然猛地起身,東張西望,“昨天那個開盤的同學(xué)呢?我還壓了一銅幣呢?!?p> [背鍋歸背鍋,怎么也不能影響我賺錢??!]